赤鯖嗤笑一聲，看向璃：“我猜猜啊，他肯定也要你們選擇第十學宮吧？”
    璃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他建議我們選擇第九...或第十學宮。”
    “哦~”
    赤鯖誇張地拉長了尾音：“我就說嘛！”
    “這家夥平時專門推薦第十學宮，今天居然連第九都舍得推薦了，看來是看到妹妹你在外麵，短時間內連破三題，給了他自信心呀！”
    黃瀾被赤鯖當眾揭穿底牌和算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赤鯖！你別血口噴汐裔！誰說第九學宮、第十學宮就是墊底、就是不好？”
    “各大學宮各有所長！說不定，這兩位新來的，本來就是奔著第九、第十學宮這樣腳踏實地、資源實在的地方來的！”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璃，認真開口：“黃師兄，我們要去第一學宮...”
    黃瀾：“...”
    他張著嘴，後麵醞釀好的話，徹底噎死。
    而赤鯖猛地轉回頭，臉色複雜：“第一學宮？你認真的？”
    璃隻是仰起臉，非常肯定地朝著陳驍的方向，用力點了下頭。
    赤鯖完全沒想到，這位小妹妹，居然會選擇第一學宮？一時間有些詫異！
    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什麽情緒。
    黃瀾無語：“第一學宮...好，那你...還真是厲害...”
    赤鯖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笑了笑：“好樣的，沒有聽信身邊這位的話，斷送自己的前程，祝你們好運，小妹妹~”
    再次被內涵，黃瀾的怒火被徹底激活：
    “赤鯖！收起你這副假清高的嘴臉！是，我是拉汐裔，我是拿提成！但這有錯嗎？因為我！ 因為我黃瀾站在這裏，苦口婆心地引導！”
    “多少個連學宮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的汐裔，找到了機會！他們踏入了夢想的殿堂，成為了受汐裔敬仰的正式弟子？！這難道不是事實？”
    他挺直了腰杆：“而你呢！你又在做什麽？五年！整整五年！年年都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第一學宮，但他們會看你一眼嗎！”
    “如今又要推薦一條你已經走死的路？到底是誰在誤汐裔子弟！嗯？！！”
    聽到這話，赤鯖那張妖嬈美豔的臉，失去輕佻的笑意。
    她低聲開口：“你這隻守著淺水灘啃泥巴的雜魚懂什麽？永遠不會明白那裏的高度意味著什麽！永遠都不會明白！”
    “七年？七年算個屁！守一百年我都甘願！哪怕隻是蹭到一絲亞特蘭蒂斯之夢的餘溫，也比你在汙濁爛泥坑裏打滾一萬年有價值！”
    “？”
    聽到這話，陳驍可不困了。
    怎麽倆人罵著罵著，突然扯到亞特蘭蒂斯了呢？
    “嘁，赤鯖...”
    黃瀾轉身就走，聲音低沉而疲憊：“你除了好看，就隻剩下愚昧了。”
    赤鯖站在原地，被最後一句話釘住。
    黃瀾最後那句“愚昧”，像一把冰錐，紮進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勾魂攝魄的眸子裏，此刻也翻湧著不甘。
    亞特蘭蒂斯之夢...
    永遠無法達成了嗎？
    恍惚間，父親那虛弱的聲音再次縈繞耳邊——
    亞特蘭蒂斯之夢...
    亞特蘭蒂斯之夢...
    亞特蘭蒂斯之夢...
    她的父親，赤洺，曾是淵博城最離經叛道的解讀者。
    最高的時候，位列第四。
    他並不屬於某個固定學宮，而是遊走於第一、第二、第四之間。
    這其實沒什麽。
    但父親卻癡迷於，破解那些被認為不可解讀的遺跡。
    也就是這件事，讓赤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你剛剛說...”
    陳驍的聲音還沒有問出，便生生截停。
    因為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直奔幾人的地方。
    周圍原本看熱鬧的汐裔，迅速向兩邊退去，臉上帶著敬畏與好奇。
    “快看！是誰來了！又有汐裔通過了認知之窗！”
    “最前麵，是第九和第十學宮的引導者，來的還是那麽快！”
    “平時難得一見啊！”
    “這些汐裔雖然還是弟子，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成為解讀者了，讓汐裔羨慕啊...”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璃看了眼陳驍：“前輩，竹大師應該就在第一學宮。”
    陳驍點了點頭：“嗯，我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清晰的。”
    隨著一位位身著學宮標誌服飾的汐裔，神情嚴肅地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兩位。
    一位身著深灰藍色長袍，胸口別著【第九學宮·機巧與結構解明宮】的徽記。
    另一位穿著銀色袍服，胸口別著【第十學宮·宏觀邏輯與信息宮】的徽記。
    他們的目光先是掠過站在一旁的赤鯖。
    “赤鯖小姐，又見麵了，第九學宮，仍然為你敞開。”
    “第十學宮也為赤鯖小姐敞開。”
    二人一齊開口，微微一笑，不等赤鯖作答，或者說早就知道了答案。
    轉眼間來到璃的身前。
    “認知之窗快速連破三題者，就是你？天賦確實不錯。我是第九學宮的引導者。你的思維結構清晰，邏輯鏈條穩固，在解構一道潛力非凡。”
    “第九學宮能為你提供萬物拆解與規則重構之道，試煉雖艱，但方向明確，一步一階台，不必理會那些無聊的紛爭，如何？”
    第九學宮引導者的話，暗示了剛才黃瀾與赤鯖的衝突。
    而第十學宮的汐裔，也湊過來：“我代表第十學宮，歡迎你們，第十學宮擅長構建覆蓋鱗域的邏輯錨點，是未來大勢所趨。”
    這兩位身後，一位副手類型的汐裔開口：“選擇需謹慎，淵博城，並非隻有光明大道，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帶來的隻會是永恒的失落。”
    璃感到無形的壓力增大。
    但最終的選擇，早就已經敲定。
    所以她隻得硬著頭皮：“抱歉，兩位前輩，我選擇...第一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