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楠油？！”
    聽到這個名字。
    路晨和馮南當時眼睛就直了。
    “臥槽，這是奇楠油啊，讓我看看！”
    馮南接過小瓶子端詳起來。
    “這玩意很貴嗎？為什麽這麽吃驚？”
    也就趙玲完全不懂。
    馮南：“很貴？你知道這一小瓶值多少錢嗎，估計至少值一輛車了！這玩意價值千金，比黃金貴太多了，它是從沉香中提煉出來的精華，大概十公斤的原料才可以萃取出一克。關鍵這玩意有價無市，沒有門道，很難買到真的。蘇小姐一出手就是兩瓶，大手筆！”
    這一瓶價值一輛車？！
    臥槽！
    趙玲驚呆了。
    沒想到蘇思妤這麽豪橫！
    這回路晨不好意思了：“蘇小姐，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蘇思妤：“路晨老師，你教了我那麽厲害的技巧，這兩瓶奇楠油，不算什麽的。你放心，這不是我花錢買來的，這奇楠油是我家自己產的，這一批相對成色好一點，我留的也不多，不然我就多給幾瓶了。”
    此話一出。
    嘶~
    什麽叫真正的高級“壕”
    這就是！
    趙玲幽怨道：“思妤，怎麽沒見伱送我這麽好的東西啊。”
    蘇思妤：“那……下次，等下一批出來，我送你兩瓶。”
    趙玲擺擺手：“我開玩笑的，我又不唱歌，不需要這麽好的東西，總不至於我罵罵人，還得用幾十萬一瓶的寶貝來保養嗓子吧？哈哈。”
    路晨：“你有進步哦趙總，還知道自己嗓子不值得~”
    趙玲：“你！!算了算了，我得去機場了，思妤我就交給你了，收了這麽貴重的禮物，你不得表示表示？”
    趙玲將一幫人請出辦公室，拿上行李箱，再三叮囑後，便出發了。
    “蘇小姐，要不去我辦公室？”
    “好啊。”
    路晨辦公室。
    “蘇小姐喝茶吧？”
    “嗯！”
    “紅茶可以嗎？”
    “可以。”
    路晨點點頭，從茶櫃上方取出自己珍藏的四萬八一斤的一品“祁門紅”。
    兩人在茶桌坐下。
    路晨燒水泡茶，把玩茶具的姿勢，格外老練。
    “來，嚐嚐！”
    蘇思妤看著茶葉湯色和葉底顏色紅豔明亮，抿了一口，口感鮮醇酣厚，倍感意外道：“這茶好喝！路晨老師，我看你也挺喜歡喝茶，該不會你那首《爺爺泡的茶》，靈感來自這吧？”
    路晨失笑：“叫我路晨好了，咱倆年紀差不多。那什麽……昨天的事不好意思啊，蘇小姐。”
    蘇思妤：“叫我思妤就好了，路晨老師。”
    路晨：“好的，蘇小姐。”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蘇思妤小口抿著茶湯，但眼神總時不時偷偷打量路晨。
    路晨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送禮這出，真給他整不會了。
    “要不……我們談談音樂，趙玲說，你有東西要問我？”
    路晨打破僵局。
    蘇思妤順勢同意：“好，我正想跟路晨老師請教請教！”
    說完，美目一凝道：“其實我很想問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早在您寫《月光》的時候，我就很好奇。路晨老師，您是怎麽做到把國風寫的這麽特別，好像跟我們原先的國風類的歌曲，有很大不同。
    你在這首歌裏麵，用了很多國風的樂器，當然，也有不少電子合成音。
    關鍵這兩者結合的並不突兀。
    因為我自己就是鑽研國風曲目的。
    我知道要讓這兩者高度融合，究竟有多難。
    另外，《亂舞春秋》《將軍》《本草綱目》《雙節棍》這幾首歌，從歌詞上看，都是典型的國風。
    但恕我直言，我真的沒法想象國風歌還可以這麽寫。
    居然還可以跟說唱結合到一塊。
    所以，我當時聽到這幾首歌的時候，真的……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音樂。”
    蘇思妤把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幾乎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這些問題，確實也憋在她心裏很久了。
    以至於很少長篇大論的她，罕見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路晨就猜到蘇思妤會問國風方麵的問題，畢竟人家是國風小天後。
    果不其然~
    他笑道：“如果說非要講個原因，不謙虛的說，可能是因為我跳出了傳統國風的窠臼。你知道的，目前國風主流用的都是傳統五聲音調，也就是宮商角徵羽，對比簡譜中的1，2，3，5，6。即：DO，Re，Mi，Sol，La。”
    蘇思妤猛點頭：“對，既然是國風歌曲，那自然得按照傳統五聲音調來進行譜曲，這樣做出來的音樂，才比較純粹。
    當然，這是我之前的看法，但現在，不一定了。
    無論是《月光》，還是後麵最觸動我的《將軍》。
    你有所不知，我們公司作為一個國風品類的公司，都對這幾首歌，讚不絕口。
    不過《月光》還是用的宮商角徵羽，隻是編曲上，更大膽創新。”
    路晨點頭：“對，這就是關鍵！其實我古風寫的不多，這點你看我以前的作品，就大致有數。原因是什麽？原因是我對古風一直有個人思考，但當時我沉澱不算夠，很多東西也沒看到本質。這就是為什麽我後來幾乎不碰這個題材的主要原因。
    我認為，目前的國風，存在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音樂人對題材的創新程度還是有欠缺。
    也就是說我之前講的窠臼。
    我們很多國風音樂人，仍然喜歡在宮商角徵羽裏麵做文章。
    當然，我先聲明。
    我絕沒有反對用五聲音調的意思。
    相反，我擁躉用我們傳統文化中的宮商角徵羽來譜曲。
    因為這樣寫出來的曲子，國風味道的確會更純正，畢竟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
    作為後浪，我們必須得繼承前人的瑰寶。”
    蘇思妤小臉嚴肅，猛點頭：“嗯！”
    路晨話鋒一轉：“但同時，我們也得清晰認識到，如果單純用老祖宗的東西，完全運用到這個時代，來獲得市場認可。恐怕這難度太高了。
    因為純古風，與當前市場是有脫節的。
    我先不說歌吧。
    就說樂器。
    國風一般運用的都是比如二胡，琵琶，笛子，古箏等傳統樂器。
    坦白說，現在的年輕人，你真的很難讓他們單純的喜歡這些樂器。
    這一點，你從現在家長的音樂補習班也可見一斑。
    學的最多的永遠是鋼琴，小提琴，或者手風琴，大提琴這一類的國外樂器。
    有多少家長會讓自家小孩學古箏，二胡等？
    有肯定也有，而且數量也不會少。
    但相比之下，前者的補習人數，肯定比後者要多得多。
    這你認可嗎？”
    蘇思妤再頷首：“認可，事實就是這樣，即便是我當初學音樂，我母親給我報的第一個班也是鋼琴課，後來我主動愛上傳統樂器，我母親才給我報了其他班。我不是說鋼琴不好，但現實情況就是傳統樂器在不斷勢弱。”
    路晨點頭：“這隻是一部分原因。其實造成這一衝擊的，無非還是國外音樂對國內市場的衝擊，我們就拿網Q會員榜舉例，你看去年的前一百首熱歌。
    其中三十六首是歐美歌，日韓歌我記得沒錯，應該占了三十三首，還是三十四首。
    相比之下，我們國內音樂也就三十多首。
    關鍵這三十多首，其中接近99%，都是流行樂，光RNB情歌就占七成，國風我記得你有一首上了榜單，民謠好像有一首，說唱就算了。
    可以說，榜單上幾乎所有的歌，都是用的西洋音樂。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造成音樂培養方向進行偏向的核心因素。
    畢竟家長們肯定是什麽歌火，學什麽樂器，這無可厚非。”
    蘇思妤聽到這笑笑：“路晨老師，可現在會員榜單上全是你的歌啊。”
    路晨聞言，笑的卻似乎並沒有很開心。
    “對我而言，這當然是好事，但對整個內娛樂壇來說，也許就未必了。”
    蘇思妤笑容一僵。
    “我說這麽多，意思就一個。如果國風這種題材，想要重新煥發時機，它就必須得跟著時代一起變化。《月光》是我的一次嚐試，但……並不是一次純粹的嚐試。”
    “《月光》還不是一次純粹的嚐試？”
    “對，《月光》用了新編曲，新唱法，但還有一些比較欠缺的地方。”
    “您指的欠缺的地方是？”
    見蘇思妤不解。
    路晨卻躊躇著，要不要進一步細說。
    不過見對方求知欲滿滿的樣子。
    路晨放下茶杯，道：“行，那接下來，我跟你聊點我對國風方麵的想法。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聽到這話，蘇思妤心髒瞬間加速。
    隱隱感覺路晨接下來的話，或許石破天驚！
    隻聽路晨緩緩而又堅定道：“我認為國風未來的發展，可能會出現一種新的情況。
    首先就是西洋樂和傳統樂器的結合，從而完成的新國風編曲。
    當然，光編曲肯定遠遠不夠。
    還得靠新唱法和濃鬱的國風歌詞。
    因此，我把這種情況，大致歸納總結為一個理論。我稱之為【三古三新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