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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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空桑躺在水潭邊的草地上,遙望著掛在樹端那顆散發著瑩瑩光輝的圓月,心裏不停地盤算著。
如果在極北之地也沒有任何收獲,那麽她該選擇什麽魂獸作為自己的第六魂環的共享契約魂獸?顯然,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都不是最適合的選擇。
一下子時間就來到子夜之交,彼時月上中天,空桑似乎看見了什麽人,彌散的心神瞬間回籠,眉頭緊皺,緊緊盯著上空的圓月。
是她的錯覺嗎?剛剛她似乎看見月亮虛幻了一陣,隻是現在與一開始相比,並無不同。
但很快,空桑就發現那並不是錯覺。
不消片刻,上空的月亮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虛幻,周遭的星辰也被圓月所散發出的奇異月白光芒所籠罩,無端讓人生出天在往下墜落的錯覺。
空桑心中忽然冒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這感覺就像在覺醒武魂後,天道贈予她一枚由月華凝聚而成的魂環時所產生,月亮正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的感覺。
她相信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月亮是一種客觀存在的物體,不是一個活的生物,更不會與人有同等情緒,但月亮上的存在可以是。
如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有常羲月母的傳說,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傳說,盡管並不完整,但既然存在神明,有光明神,有海神,緣何不能有月神?
她福至心靈,翻身坐起來,看向月光籠罩下的水潭,果不其然,水潭倒影出的月亮與她出現那種虛幻之感前相比,並無變化,依舊是那般大小,遠遠的高懸天際,倒影出的天空也沒有被奇異的月白色光芒籠罩,月亮、星辰,清晰分明。
空桑的神識是強大的,她忽然意識到,這裏已經不是她方才所處的真實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進了一個虛假的世界。
說其是虛假的世界,似乎也並不是如此,這裏也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真實世界的映射,由月光的力量複製而成的,就像是鏡花水月。
星鬥大森林核心區域的那潭水,就是連接這兩個世界的通道,水的這一端是月光創造的世界,而另一端,就是真正的現實意義的鬥羅大陸,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引子,就是她身上那枚由月華凝聚而成的魂環。
想明白這些,空桑的心瞬間沉靜下來,她站起身輕踩上地麵,感受到腳下傳來的那真實無比的觸感,然後就在這個複製世界溜達了起來。
麵對這無處不精細的世界,空桑不禁在心中感歎,太真實了,如果旁的魂師深陷其中,恐怕會覺得鬥羅大陸要發生了什麽塌天大禍,如無頭蒼蠅一般急得找不北。
她再度回到水潭邊,仰頭望了眼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巨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散發著月白光芒的巨大球體,麵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毫不猶豫的跳進水潭,將自己整個淹沒在水中。
她控製著自己身體,在水中閉眼冥思,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腹部的起伏逐漸平緩,鼻腔呼出的氣流似乎變成了傾灑入水麵的月光的呼吸。
片刻後,空桑周身散發出如月光一般的月白色光芒,與她平日裏的霽色魂力光芒全然不同。
忽然,一股水流自水底冒出,橫衝直撞的衝著空桑射去,擦著她的臉頰過去。
頃刻間,空桑的臉頰就多出了一道細長的血痕,血液自創口流出,彌散在水中,逐漸被稀釋成無色液體,像是被吞噬了似的,源源不斷,漸漸的,空桑唇色呈現出不健康的慘白。
不知過了多久,映入水中的月光愈加明亮,幾乎凝成實質,直射在空桑身上,如有月亮被她攬入懷中。
時間緩慢流逝,從空桑臉頰上的創口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少,細長的創口逐漸愈合,等創口完全消失後,一股奇異的力量注入她的心脈。
她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沿著她的經脈一路緩行,先頭流失的血液得到補充,變得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明。
身體和內腑的細微變化逃脫不了空桑神識的觀察,她感受到了除自己的心跳聲之外的另一股心跳聲,與眾不同,悠長,寧靜,好似隔著遙遠的距離,遠得就像來自天外之天。
伴隨著這股心跳,空桑不由自主的合上雙眼,緩緩陷入沉睡,再醒來時,她已不在水中,天空月色亦不再,燦爛的驕陽此刻正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熱量,溫暖著鬥羅大陸,就好像昨夜的經曆隻是空桑的一場夢。
見她終於醒來,坐在她身邊的克萊爾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聚集在她周圍的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昨天大半夜,她們從水裏將昏迷不醒的空桑撈上來時,心情是有多崩潰。
雪琉璃擠到克萊爾身邊,拉著空桑的手上下端詳著,見她確實沒什麽問題,長舒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可急死我們了,隊長,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在水裏麵泡著?”
空桑順著雪琉璃的力量坐起身,環視了一圈四周,迎著眾人關切的目光,回答道,“昨天夜裏確實發生了一件超乎尋常人想象的事。”
說著,她的目光移向自己的右手,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的掌心正靜靜的躺著一塊看起來極其溫潤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的,是一幅水上月色圖,這片水麵大家都很熟悉,正是天青牛蟒平常棲息的這片水潭。
“好漂亮的玉佩!這是從哪裏來的?”寧榮榮將腦袋湊過去,好奇的問。
“這是我昨夜從水中得到的神器,名為鏡花水月。”
什麽?神器?
眾人被驚得說不出話。
小舞和泰坦巨猿不約而同的將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正傻愣愣的佇立在水中的天青牛蟒,好似在問你竟然不知道?
天青牛蟒也是滿腦袋的問號,它在潭底生活了幾萬年,沒有任何生物比它更清楚潭底的情況,它怎麽不知道裏邊還藏著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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