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2章 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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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婆子帶沈昭嬑進了一個院子,年輕公子抬眼朝前邊不遠處的院子看去,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無事香牌……

    隨從湊近了,壓低了聲音“怎麽聽著,有點像沈大姑……”現在該改口叫齊王妃了,“像齊王妃的聲音?”

    公子哥嗯了一聲“不是像,本來就是。”

    這對主仆就是齊晏然和青陽。

    青陽張大嘴巴,一臉愕然“這、這不能吧,大姑啊不,齊王妃不是應該在京裏嗎?怎麽會來了貴州,她身邊的一行人是誰?我怎麽一個人也不認識,看那規矩作態,也不像會是齊王府的人,還有那婆子的口音,就是貴州口音吧……”

    齊晏然蹙了蹙眉,幽怨地看著隨從“嫁人了,她就是不是沈家姑娘了?做什麽喊齊王妃,以後就喊大姑娘。”

    青陽無語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齊不,沈大姑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齊晏然喊來身後的護衛“去查一查,這一行人是什麽來路,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護衛領命去了。

    齊晏然又點了一個護衛“盯著那一行人,有什麽動靜隨過來稟報。”

    那一行人明顯不是善茬,沈昭昭堂堂齊王妃,鎮北侯嫡長女,想要吃食和衣物,都要以商量的口吻,取得那婆子的同意。

    沈昭昭明顯是受製於人。

    有人強行把沈昭昭帶到了貴州。

    齊晏然眯了眯眼睛,握了握腰間的彎刀,眼裏迸出殺意來,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不然……

    一進了院子,婆子就將沈昭嬑關進房間裏。

    沈昭嬑坐在房中,一言不發,一顆心卻陡然間跳得厲害,手也在微微發抖“我們現在在哪裏?”

    婆子瞥了她一眼“貴州威寧縣啊!”

    距離京城這麽遠,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婆子也沒瞞著她。

    沈昭嬑斂下目光,是烏撒衛轄地。

    烏撒原為部落名稱,意為黑衣彝人,轄地包含了貴州赫章、威寧、定威三縣。

    太祖十四年秋,曾派三十萬大軍征雲貴,與雲貴南蠻開戰,史稱“烏撒之役”,大軍取勝後,開始派兵駐守。

    她沒有聽錯,確實是齊晏然的聲音。

    她遇到齊晏然了。

    之前聽婆子對帶了護衛的“公子哥”有些忌憚,對方口音帶了京味,許是打京裏來的,她就有心向對方求救,所以她故意咳嗽,與婆子交談……試圖引起“公子哥”的注意。

    沈昭嬑沒有太大把握,隻是嚐試一下,她身為齊王妃,救下她獲得的利益,想來鮮少有人能拒絕。

    就算自救失敗了,沈昭嬑也不怕。

    那婆子暫時不會動她。

    沒想到,那個所謂的公子哥,竟然是齊晏然。

    齊晏然所在的烏撒營,應該在赫章縣,貴州山多路僻,赫章距離威寧是山路阻隔,險道難行,烏撒三縣這麽大的地界,她竟然能在威寧縣碰到齊晏然……

    沈昭嬑一顆心撲通亂跳,不知道齊晏然有沒有聽出她的聲音,認出她,方才隔得有些遠,萬一他沒清聽要怎麽辦?她要想辦法自救,可她身體虛弱得厲害,走幾步都覺得著吃力,要怎麽逃?

    她也不知道齊晏然住在哪裏。

    婆子隨身不離地看著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三步內,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將她的衣裳收起來,那婆子還精通武藝,武功還不弱,同行的還有六人,每個都武藝高強,就在隔壁房間安置。

    門外還有人守著……

    沈昭嬑火熱的心漸漸冷卻下來,在婆子的安排下,泡了一個熱水澡,吃到了花膠燕窩羹。

    婆子到底沒給她請大夫,隻命人抓了袪風寒的藥,親自煎好了,盯著她喝完,後在婆子的盯視下,脫了衣裳,老實睡覺,眼睜睜看著婆子收走了她的衣裳。

    沈昭嬑一心想著要向齊晏然求救,根本睡不著,躺在床上也不敢翻動身體,擔心弄出動靜來,婆子會生心懷疑,渾身僵硬地躺著,她一連趕了大半個月的路,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卻是越躺越難受。

    夜深了,驛舍裏一片安靜了,慘白的月光從窗欞裏照了進來。

    沈昭嬑苦笑,還真是連一盞燈都不給她。

    這也太謹慎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沈昭嬑一下摒住了呼吸,一隻手握緊了戒指上的玄珠,輕輕擰動,握住不動。

    在床邊打地鋪的婆子,猛然坐起身,警惕地靠近床邊,萬一事有不好,能馬上挾住齊王妃。

    心裏卻有些納悶,同行的六人都在隔壁,為什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來人啊!”婆子背對著沈昭嬑,一邊喊人,一邊警惕地看向外麵……

    她隻顧著注意外麵的動靜,沒有防備沈昭嬑。

    沈昭嬑假裝被婆子喊人的聲音吵醒,迷糊地睜開眼睛,從床榻上坐起身,茫然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婆子不理她……

    卻不知覺昭嬑猛然拉動玄珠,一根細若纖毫的細絲,被她從戒座裏扯出來……猛然纏上婆子的脖頸。

    婆子感覺脖子一緊,來不及掙紮,就感覺細絲嵌進頸間的肉裏,喉嚨裏發出呃呃聲響,她痛苦地掙紮了幾下,鮮血爭先恐後地從頸間冒出來,婆子睜大眼睛,眼球突冒出來,已經氣絕氣亡了。

    但沈昭嬑仍然沒有鬆手,她跪坐婆子身後的床榻上,用細絲勒緊婆子的脖頸。

    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是她最後僅有的手段,這一路上她都藏得嚴實,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根本不敢暴露出來。

    既然暴露出來,就要一擊即中,不能給婆子任何生還的可能。

    沈昭嬑氣喘籲籲,手臂有些攤軟。

    屋裏突然傳來一聲笑,沈昭嬑心中警惕,就聽到帶笑的聲音響起“放開她吧,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齊晏然。

    沈昭嬑手臂一鬆,整個人癱軟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甚至連話也顧不上說。

    屋裏亮起了燈,沈昭嬑眯起眼睛朝門口看去,齊晏然一身黑衣勁裝站在門口看她,目光十分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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