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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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反道:“像你們這樣的夫妻,一定很有意思吧?”
    程槿禾立即睜大了雙眼,小聲反駁:“我跟他不是夫妻。”
    “啊?”南清有些意外。
    他們不同姓,看兩人之間的相處,就是很像一對啊。
    難道她猜錯了?
    程槿禾紅著臉解釋道:“我算是養在陸家的,他們都算是我哥哥,但陸祈川和大哥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反正就是不一樣。”程槿禾一副說不出口的樣子。
    南清想她大概明白了。
    或許跟她和梁時蔚的關係差不多,但程槿禾似乎更幸運。
    那位陸二先生看上去很喜歡她。
    她微微彎著唇。
    兩姑娘之間有一種融洽的氛圍。
    程槿禾和她說了許多陸承舟從前的事情。
    比如他從小就成績好,比如他一直都沒有談戀愛。
    第二個的原因,南清覺得自己知道。
    程槿禾還說,陸承舟是榆城中學畢業的。
    “陸承舟是榆城中學的?”她有些驚訝。
    “對啊。”
    “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她,梁時蔚,林殊,都是從這個學校畢業的。
    程槿禾點點頭:“那還挺巧的,不過大哥大你四歲,你們應該沒見過。”
    “說得也對,他那樣的人在學校肯定是風雲人物。”
    兩人相視笑笑。
    到了晚飯時間,兩姑娘也坐在一起。
    陸承舟提了一句:“你們加聯係方式了嗎?”
    程槿禾才記起來這檔子事:“對啊嫂子,我們加個微信吧。”
    南清和她掃了二維碼加上微信。
    陸承舟慢條斯理地剝著蝦。
    蝦自然是進了南清的碗裏。
    一頓飯吃完,陸家夫婦都沒提過雙方父母見麵的事情。
    大概是陸承舟提前說過的原因。
    這讓她輕鬆不少。
    吃過飯後,陸承舟送她回家。
    到了公寓樓下,他往她手上放了一個鑰匙。
    “禦明居的鑰匙,已經裝修好了,你抽空搬過去。”
    “不用帶很多東西,那什麽都有。”
    “那你呢?”她下意識問了句。
    陸承舟笑了一下:“我當然也會搬過去。”
    她後知後覺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陸承舟想起別的事,同她道:“槿禾就是婚禮的伴娘,你有什麽可以跟她說。”
    怪不得,他會提加微信的事情。
    南清點點頭,明白了。
    “不過,這幾天先別給她發消息。”他語氣緩慢,在思考。
    “為什麽?”
    陸承舟輕挑了眉:“因為陷阱還沒挖好。”
    “什麽意思?”南清沒聽懂。
    陸承舟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什麽,伴郎那缺點餌料。”
    “啊?”
    她還是不懂。
    陸承舟笑:“今晚好好休息,這些不需要你操心。”
    晚上的天空是深藍色的,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涼霧。
    一天就這樣過去。
    陶醫生囑咐過讓她不要過多服用安眠藥,一周兩三次便好。
    但她有些難以忍受長夜漫漫,幾乎夜夜都服用。
    這晚,做了一個簡短的夢。
    夢裏,她,林殊還有梁時蔚坐在足球場邊圍的台階上。
    他們都還穿著校服。
    那天太陽很曬,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
    林殊一手擋在額頭上,身板筆直站著,興致勃勃地看草坪上正在進行的足球賽。
    “好棒好棒,不愧是我們班的學生。”
    南清的視線都被她擋住了,頗有些不滿。
    她臉蛋被曬得紅紅的:“你要不要坐下?”
    林殊轉過頭來,一手叉腰:“幹嘛,我擋到你了?”
    “你說呢?”
    兩人誰也不讓誰。
    下一秒,林殊吐舌:“我就擋,就不讓你看。”
    “好啊你,這麽壞。”南清站起身來作勢要揍她。
    林殊直往梁時蔚身後躲:“快看快看,你的小未婚妻要揍人了。”
    梁時蔚嘴皮蒼白,淡淡勾著,眉頭有些微皺,似乎是被太陽給曬的。
    他沒說話。
    南清被她說得臉蛋更加紅了,像紅蘋果,惱羞道:“你別胡說。”
    “梁時蔚,我是不是在胡說呀?”林殊故意道。
    梁時蔚笑容更深一些,眉頭卻蹙得更深了。
    南清和林殊在打鬧,沒注意到他。
    林殊轉身跑。
    南清把手袖撈起來,去追林殊,路過梁時蔚時,被他伸手拉住。
    他手心很涼,沒有力氣。
    南清站住,看向他:“怎”
    她的話還沒說完,梁時蔚便倒了下去,手從她手腕處滑落,幸虧她雙手及時扶住他,才不至於腦袋落地。
    梁時蔚另一隻手捂著胸口,難受得閉住雙眼。
    他全身的重量都好像壓在了她身上。
    她很吃力,忙叫:“林殊。”
    林殊回過頭來,瞧見這場景,忙跑過來。
    “誰有手機,快叫一二零。”南清大聲呼喊道。
    一時之間,許多人都圍了上來。
    她看著昏迷的梁時蔚,難過無助得幾乎要哭出來,被生生忍住。
    後來,校醫務室的人匆匆趕來,把梁時蔚抬走。
    南清要跟上去,被教導主任叫住:“南清你留下,說一下事情經過。”
    她直說:“不要。”
    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她一定要待在梁時蔚身邊。
    “這事很重要,我們必須知道原委,不然家長問起來沒法交代。”
    學校擔當不起這責任。
    南清很著急,林殊匆忙間回了一次頭:“沒關係,到了醫院我給你發消息。”
    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
    教導主任態度也很強硬。
    她直掉眼淚,隻能幹著急。
    畫麵越來越模糊。
    她醒來,臉上全是淚。
    回憶得有多苦,才能每次醒來心情都是難過的。
    她惦記著夢裏的事情,匆忙擦掉眼淚坐起來。
    外麵的天空已經亮了,飄著小雪。
    她趕到林家的時候,是早晨七點半。
    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過了幾乎半個小時,門才被打開。
    林殊從裏麵出來,看見她,眼裏有驚訝。
    估計她也以為她們永遠不會有交際了。
    南清顧不得這些,忙走過去,腳步有些頓:“林殊,我有事想和你談。”
    林殊回身看一眼家院,林母正在院子裏澆花。
    她道:“去別處談吧。”
    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路沉寂。
    南清心裏說不上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