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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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正有數十名騎兵,追殺二十幾人,那些人邊逃邊哭,皆是普通人,其中便有老人、孩子、婦人、青年男女,不斷被騎兵斬殺。一名青衣長衫,頭紮發髻,高大青年男子,正憤怒無比,飛身而起,一劍斬殺一名騎兵,青年男子落地之時,摔倒於地。青年男子,顯然早已有傷在身,強撐立刻起身,又與追殺而至騎兵,以及數名騎兵,周旋廝殺一起。“北晉騎兵,追殺燕國人,我們去救下他們,順便搶奪軍馬,快速離開,爭取早些入關。”有些憤怒的洪四叔,一邊觀察,一邊小聲對穀魚說道。“您身子骨弱,在此等候,我去便是!”穀魚有些擔心洪四叔身體,小聲建議道。洪四叔轉頭麵向穀魚,猙獰臉部,露出微笑,用手輕輕拍拍穀魚肩膀。輕聲說道:“小看你家四叔,搭個幫手,還是可以的,想當年,我也是軍中一員猛將,一會廝殺,你千萬小心!”“您什麽時候,當過軍中猛將,我爹也當過嗎?”穀魚一聽洪四叔所說,連忙追問道。洪四叔有些尷尬,自覺嘴快,不小心說漏嘴。連忙解釋,岔開話題:“年輕時候,在邊關軍營,我與你爹都是小將,後來遇到一些事,不得已離開軍營,沒什麽好講的,趕緊下去,救人要緊!”洪四叔連忙起身,向下方官道,潛行而去,穀魚雖有疑問,但也隻好跟其身後,取下弓箭,追隨而去。下方官道上,片刻之間,又死數人,哭喊之聲,撕心裂肺,普通人遇見官兵,仿如綿羊遇見惡狼,毫無還手之力。一名北晉騎兵,揮刀而起,斬向一名懷抱幼兒的少婦,少婦絕望之極,轉身背向長刀,死死護住幼兒,閉眼等待被殺。突然一隻羽箭,射中長刀,長刀一偏,並未斬中少婦,接著又是一隻羽箭而至,射穿騎兵頭顱,騎兵摔落馬下,當場而亡。少婦驚魂未定間,等待片刻,未見長刀斬中後背,睜眼回頭一看,才見那名北晉騎馬,頭顱插著一隻羽箭,已是斷氣。少婦見此,雖是驚喜被人救下,但見背後死屍,仍是嚇的不敢再看,全身直哆嗦,懷抱幼兒,不停念叨天神保佑。一名騎兵,挽弓搭箭,正要射向一名反抗的壯漢,突然一根羽箭,射穿騎兵左胸,那名騎兵,瞬間氣絕而亡,同樣摔落於馬下。七八名北晉騎兵,正圍殺那名高大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早已滿身是傷,仍然咬牙強撐,揮動長劍抵擋。正與數名騎兵廝殺,揮劍動作,漸漸變慢,雖躲過一名騎兵,揮刀致命偷襲,身上卻被另一名騎兵,砍中一刀。那青年男子,剛躲過斜砍而來一刀,身前一把長槍,便突然而至,眼見便要剌中其左胸,要害位置,突然一道瘦小身影,飛身而至,正好擋在青年男子身前。瘦小身影左手,一掌拍開槍尖,右手迅猛之間,抓住長槍,單手用力,將握槍騎兵拉下馬,長槍反被瘦小身影,搶奪於手。瘦小身影,原來正是邊挽弓搭箭,射向其他騎兵,救下婦孺,以及那名壯漢的穀魚。穀魚見不遠處,那青年男子,已有危險,穀魚雙腳用力,踏地飛身而起,擋其身前,正好救下青年男子。此時的穀魚,快速一槍,刺殺馬下騎兵之後,又殺向其他騎兵。穀魚好似沉浸在槍法之中,一刻鍾之間,傷亡北晉騎兵,已有七八人。當穀魚回過神時,隻見四周地上,血腥場麵,突然彎腰狂吐,他雖獵殺過許多獵物,但今日第一次殺人,見此情景,仍有些不適,反胃之極。洪四叔身體虛弱,並未近身,與北晉騎兵廝殺,而是躲在遠處,挽弓搭箭,不停射殺凶殘的北晉騎兵,箭法精準之極。穀魚深呼吸間,緩過一口氣,提槍繼續廝殺,他卻仍留心觀察洪四叔安危,見洪四叔箭法精準,穀魚也自歎不如。有穀魚與洪四叔加入,很快數十名北晉騎兵,隻剩倆人。那倆名騎兵,急拉馬韁繩,騎馬轉身,便要逃走,卻被洪四叔連發兩箭,瞬間射中,當場摔落馬下,氣絕而亡。那青年男子,見眾騎兵皆亡,方才鬆口大氣,一屁股坐於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洪四叔從遠處,向穀魚走來,穀魚上前蹲下身,查看青年男子傷勢。“在下梁鍾,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你們也是燕國人嗎?”梁鍾雙手抱拳,出聲感謝道。“我與四叔,都是燕國人,恰好路過遇見,不足掛齒,叫我穀魚便好!”穀魚小大人般,一邊說道,一邊幫梁鍾處理傷口。周圍剩下十數人,皆是燕國人,人人心驚膽戰,聚集在一起,看向四周死去之人,各自慶幸時,卻又悲傷不已。洪四叔走近穀魚與梁鍾,上前查看梁鍾傷勢,穀魚連忙介紹道:“這是我洪四叔!”梁鍾強忍傷勢,起身作揖施禮,客氣道:“在下梁鍾,多謝洪四叔相救!”“傷勢如何,還能不能騎馬?”洪四叔抱拳還禮,並輕聲問道。“都是皮外傷,騎馬應該可以。”梁鍾忍著疼痛,連忙回他。“此地不易久留,必須趕快入關,北晉軍營,久不見騎兵回營,大隊騎兵,肯定會追來!”洪四叔很是擔心,繼續說道。正說話間,有人便伸手,想去牽四周分散戰馬,戰馬雙蹄立起,嚇唬並躲避那人。穀魚見此情況,有些擔心問道:“這些北晉戰馬,一時半刻,很難馴服啊?”“放心,看我的!”洪四叔說完,右手大拇指與食指,指尖輕捏,放入口中,口中吹動間,數聲口哨聲,突然響起。穀魚與梁鍾,以及十數名燕國人,驚奇發現,數十匹戰馬,疑惑片刻,便乖乖走向麵貌猙獰的洪四叔。那些戰馬很是親切般,自動伸出舌頭,去舔洪四叔右手,洪四叔伸手,一一撫摸它們,像是老友重逢一般。“您還有多少絕活,沒教我啊?”穀魚驚奇間,開玩笑詢問洪四叔。“不當兵打仗,本以為用不上,所以未教你,有些生疏。”洪四叔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洪四叔當過兵?”梁鍾好奇開口問道。“年輕時,當過幾年兵,先不說這個,分好戰馬,趕緊離開此地!”洪四叔答完梁鍾,連忙轉移話題,催促眾人趕緊離開。眾人安排妥當,死去燕國人,以及北晉騎兵屍體,短時間內無法掩埋,眾人快速搬運屍體,各堆積於一起,撿些木材一起點燃焚燒,算是清理屍體。穀魚騎馬,帶著那名所救少婦與幼兒,洪四叔帶著一位老人,梁鍾帶著一位老婦人。其他會騎馬之人,各自帶著不會騎馬之人,沿著官道,向燕國邊關,急速而去,連那些空馬,皆被洪四叔帶走。眾人離去一個多時辰,一隊上千人以上,北晉國重甲鐵騎,便是一路煙塵,奔至官道打鬥處,焚屍現場。有士兵下馬,探查一番之後,向鐵騎將領,稟明情況。鐵騎將領揮手之間,那名士兵上馬,上千重甲鐵騎,整齊劃一,疾速追向穀魚等人,所去方向,地麵震動不已,地上塵土飛揚。日落時分,晚霞滿天,穀魚等人,已見遠方牧邊城,眾人方才露出喜色,各自鬆口大氣,卻仍是馬不停蹄,向牧邊城方向而去。天色漸黑之時,眾人方至牧邊城,東城門之下,牧邊城依山穀而建,兩邊皆是懸崖高山,山脊有城牆連綿不斷,是為防守外敵而建。此時有人下馬,上前叫門,牧邊城上,火把早已點起,城樓之上,站著許多將士,正打量下方,依稀可見十數人,借著火把,正確認城下那些人身份。“各位軍爺,我們是燕國人,麻煩開門,放我們進去!”一名燕國男人,扯開嗓子喊道。“你們怎麽證明是燕國人,可有身份路引等證明?”上麵一位軍士,大聲喊話問道。城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卻無一人,拿出身份路引等證明,又有數人抬頭,喊話城樓之上,那些將士,嘰嘰喳喳,嚷嚷聲不停。“沒有路引,或其他身份證明,無法開城門,放你們進入,若有北晉奸細混入,我們沒法向上麵交代!”城樓之上,一名將士,向下方眾人,大聲喊話道,仍未有開城門之意。穀魚救下的那名壯漢,指著穀魚與洪四叔,突然喊叫道:“幾個時辰前,我們剛被北晉騎兵追殺,要不是他們,及時出手相救,我們早已死在關外,這些馬匹,便是北晉騎兵戰馬,戰馬可以為證!”城樓之上將士,又仔細向下觀望片刻,幾人又商議一陣,之前那位將士,仍然喊道:“不是我們,不想給你們開城門,上麵剛剛下達軍令,必須出示路引,或其它身份證明,方可開城門,抱歉了!”話音剛落,突然地麵震動,城樓之上將士,城門之下眾人,向遠處望去,隻見遠處,上千火把,照明的重甲騎兵,正整齊劃一,向牧邊城方向,疾駛而來。城門之下,眾人開始慌亂,又開始著急喊叫,讓開城門,城樓之上將士,也不知該不該開城門,雙方就此僵持,遠處重甲騎兵,卻越來越近。眾人正無計可施間,穀魚右側,馬背上的梁鍾,歎息一聲,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塊黑色令牌,舉過頭頂。對城樓之上將士們,大聲說道:“天監司梁鍾在此,請速速開啟城門,有軍機大事密報!”洪四叔突然聽見梁鍾,道出天監司之名,當場一驚,瞬間又鎮定自若,黑夜之中,無人發現,洪四叔臉部抽動瞬間,有些異樣。城樓之上,那些將士們一聽,同樣一驚,數息時間,城上一名將軍,不敢怠慢,大喊一聲:“開啟城門!”城門很快開啟,城下眾人,騎馬快速入城,城門又很快關閉。此時千騎重甲騎兵,片刻之間,已至城門之下,整齊劃一,勒住韁繩,人馬合一,突然毫無聲息停下,沒有一匹戰馬,發出一絲聲音。“請速速交出,剛入城的北晉重犯,我乃北晉國,黑騎部!”千騎重甲騎兵中,有一兵士,對著城樓之上,大聲喊道。城樓之上,眾將士一聽,北晉國黑騎部,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嚇了一跳,北晉國重甲騎兵,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曾千裏奔襲,剌殺燕國鎮國大元帥,雖被燕國鐵騎包圍,損失慘重,刺殺並未成功,但重創燕國元帥精銳護衛,最終仍是帶著重甲騎兵屍體,井然有序退走。城樓之上,將士們雖是一驚,但仍是不卑不亢,理直氣壯。城樓上那名將軍,大聲指責道:“入城之人,皆是我燕國子民,你們無故追殺燕國子民,是為何意,想與我燕國,開戰嗎?”城樓之上,眾將士們,齊齊大喊一聲:“殺!”上千重甲騎兵,也是無奈,燕國將士,素來霸道無比,加上險關要塞,不是千人重甲騎兵,便能攻陷之處。人已入城,重甲騎兵們,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又不能與燕國,立即開戰。重甲騎兵,又喊叫片刻無果,隻好整齊劃一,轉身撤退,向黑暗之處,奔馳而去。城樓之上,眾將士們,見重甲騎兵,仍是井然有序離去,方才鬆口大氣,有些將士,抬手擦擦額頭冷汗,看向遠去火把下重甲騎軍,不得不暗自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