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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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魚瞬間一個橫移向右,躲過針雨,轉眼又閃身向前,欺身一拳轟向賀老三麵門。
賀老三雙臂交叉擋住,卻被穀魚一拳轟飛,賀老三後背,瞬間撞於密室石壁上。
賀老三落地時,口吐鮮血,忍著疼痛,咬牙從地上爬起,猛然打出數把飛針,皆被穀魚飛身躲過,飛針射中穀魚身後木門,木門各處冒著黑煙。
穀魚才知飛針有毒,他雖然不怕,但仍是快速閃躲,避免被飛針射中。
飛身快速躲過最後一把飛針,穀魚疾速欺至賀老三身前,揮拳之間,十數道拳影,接連轟向賀老三胸口。
賀老三隻是擋下數拳,再無招架之力,剩下拳拳轟中其身,賀老三身形,再次撞擊於身後石壁上,石壁頃刻間撞出裂痕。
掉落於地的賀老三,此時七竅流血,身形軟軟躺倒於地,已是氣絕而亡。
穀魚並未上前查看,抬步走至地上箱子旁,蹲下身形,伸手打開箱子,箱子內全是黃金珠寶等細軟。
轉頭看向別處,發現密室一處石牆角,還有一個小箱子,穀魚起身過去,打開一看,卻是一些貴重修煉藥材,其中還有一本賬冊。
順手拿起賬冊,打開翻看,卻是嚴家每筆資金往來詳細說明,其中有殺人搶劫、盜竊、詐騙等等,無所不用其極,斂財而來髒款記錄,穀魚邊看邊皺眉。
穀魚並未動大小箱子東西,而是飛身出密室,一句話未說,見人便殺,就連明暗關卡守衛之人,皆被其斬殺。
半個時辰之後,穀魚又飛身回到密室,搜刮所有便於攜帶值錢髒物,包括大小箱子內所有東西,皆被打包帶走。
青雲鎮中心,一座五進大宅院內,至少有數十間房屋,還有一處相當大的花園,此座宅院正是嚴府。
嚴府主人嚴正,五十多歲年紀,兩鬢有些斑白,肥胖高大身材,經營一些商貿,置辦許多良田等產業,正是青雲鎮最大鄉紳。
此時一間高大房屋內,正有五位婦人,正坐於床前,好似親兒去世般,不停號啕大哭。
“都給我閉嘴!”站在床前的嚴正,突然轉頭,對著床前五位婦人,厲聲吼道。
五位婦人,嚇得再不敢哭出聲,隻是看向床上,已變癡呆的嚴良,有人暗自歡喜,有人落淚,有人假裝不停擦拭眼角淚水,隻有嚴良母親,傷心欲絕,不停流淚。
嚴正轉頭,看向房中圓桌前,一位六十多歲灰衣老人,見他正沉思。
嚴正開口小聲詢問道:“陳大夫,小兒得的什麽病,可有的治?”
陳大夫沉吟片刻,搖頭說道:“從脈象看既不是中毒,也不是中風,全身筋脈混亂,身上無傷,四肢無力,頭腦不清,氣若遊絲,與三位隨從症狀相同,讓人甚是不解?”
“能否醫治?”嚴正心中雖有不快,但仍是耐心問道。
“先開一副藥,若有見效便可治,若無見效,我也無能為力!”陳大夫拿起桌上毛筆,蘸些桌上早已備好墨水,在宣紙上書寫藥方。
“有勞費心,我去看看下人!”嚴正與陳大夫作揖施禮後,轉身看看床上癱瘓的嚴良,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又睜開雙眼,咬牙快步走出房間。
前院一間寬大房間內,嚴良的三位隨從,如嚴良一般癡傻,分別躺在三張木床上,還有一張空床。
數名護院站於屋內,還有兩名丫鬟與一名家丁,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三人滿身血跡,卻不敢抬頭。
此時的嚴正,正坐於木椅上,緊盯跪地三人,厲聲訓斥道:“公子去了哪裏,都不知道,要你們何用?”
“老爺饒命,公子出行,從不讓小的跟隨,隻讓他們四人跟隨,回府從不說去那裏,做了何事,我們也不敢問啊!”那名雙膝跪地的家丁,渾身哆嗦不停,開口解釋道。
“這兩小賤婦賣入青樓,打斷他的雙腿,趕出府外!”嚴正揮揮手,狠狠吩咐道。
跪地三人,使勁磕頭不停求饒,數名護院迅速拖出三人,門外匆匆走進一人,正是嚴府護院管事,四十歲左右的張玉洪,快步走至嚴正身前。
“老爺,我派人四處查探,公子今日午時,與四人至青雲客棧飲酒,飯後去鎮子南頭,具體去何處,做什麽不知,也未有人看見,三個時辰之後回至府中,卻少了李檜,同樣不知去向?”護院張玉洪小心翼翼,如實稟報道。
嚴正起身來回踱步,不停思索片刻,突然停下身形,小聲吩咐道:“再多派人尋找李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親自去請三爺下山,讓他來府中一趟,切記要小心行事!”
“老爺放心!”張玉洪作揖施禮。
“去吧!”嚴正有些疲憊,抬起右手輕輕一揮,張玉洪見此,迅速退出房間。
穀魚背著大包,回至客棧已是入夜時分,洗漱換衣下樓,簡單用餐後,回至客房拿起一小包裹,開窗悄悄飛身遠去。
青雲鎮南頭薛家,坐北朝南,破舊房屋客廳內,舊桌上點著油燈,照亮幾乎沒有幾件家具的客廳。
薛柳氏正愁眉不展,坐於舊桌前,懷中抱著還未入睡的小旬。
“娘親,那些壞人還來嗎?”小旬依舊心有餘悸,小聲問道。
“有娘在,旬兒不怕!”薛柳氏勉強露出笑臉,低頭溫柔對小旬說道。
娘倆正說話間,院外有人拍打木門,同時出聲喊道:“家裏有人嗎?”
娘倆聽見院門外有人詢問,薛柳氏心中一緊,趕緊抱起小旬至東屋,小聲對他囑咐道:“旬兒乖,娘沒叫你,千萬別出來!”
“娘親,是那些壞人嗎?”小旬伸出雙手,使勁抓住薛柳氏衣服不放,非常害怕詢問道。
“不是壞人,娘去去就回,旬兒乖乖躲進床下去,聽話!”薛柳氏將他藏於床下,小旬有些不舍放手,又非常害怕乖乖躲入床下。
薛柳氏快步走出東屋,在客廳一凳子上,右手抓起一把菜刀,藏於身後,甚是膽怯般,向黑夜之中走去,直至院子木門處。
“你找誰?”薛柳氏隔著木門,輕聲問道。
“請問是薛大嫂嗎?我是從邊關來的,薛大哥讓我路過青雲鎮,給您捎些東西!”穀魚輕聲編些善言回她。
突然木門打開,薛柳氏右手還握著刀,左右手把著木門,見是陌生少年郎,連忙問道:“我家男人還在世?”
“薛大哥很好,隻是邊關吃緊,軍務繁忙,無法顧及家人,等邊關吃緊一過,便會回家,與嫂子團聚!”穀魚繼續善言回她。
“沒事就好,大兄弟裏麵坐,是嫂子怠慢,還請見諒!”薛柳氏聽完,內心酸苦,驟然湧上心頭,不自覺雙眼流淚,左手手背快速擦拭眼角。
“嫂子還在做飯嗎?”穀魚右手指指菜刀。
“正想切菜,準備明日早飯,聽見敲門聲,著急出來忘放下了,大兄弟勿怪!”薛柳氏有些尷尬,連忙小聲解釋道。
穀魚走進院子,薛柳氏關上木門,穀魚自我介紹一番,倆人一邊閑聊,一邊向房屋客廳走去。
薛柳氏有些不好意思,與穀魚相對而坐,指著倒好的白開水,輕聲解釋道:“穀兄弟,家中沒有茶,隻能白水湊合喝口,嫂子這就給你做飯去。”
“嫂子別忙,路上吃過晚飯,看看侄子,我坐會便走,還要趕路回燕京城。”穀魚連忙開口攔住她。
“那我去叫旬兒出來,穀兄弟稍坐片刻。”薛柳氏說完起身至東屋,很快帶著小旬出來。
薛柳氏很是高興,雙手抱著孩子,坐於穀魚對麵,小旬很是好奇,不停打量穀魚。
薛柳氏輕聲教導小旬:“快叫穀叔叔,他是你爹軍中兄弟!”
“穀叔叔好!”小旬稚嫩聲音響起,很有禮貌喊道。
“小旬乖,來嚐嚐叔叔帶回的糖果!”穀魚笑著邊說,邊打開桌上包裹,拿出今日準備的糖果,遞與小旬。
小旬並未伸手去接,而是轉頭看向母親,薛柳氏溫柔小聲道:“穀叔叔不是外人,旬兒拿著,謝謝穀叔叔!”
“謝謝穀叔叔!”小旬一聽,不再緊張,反而開心出聲謝道,伸手接過一把糖果。
“嫂子,我也不知買什麽好,隨便帶些鹵牛肉與糕點,還有薛大哥讓我捎回的銀兩,還有一根金條,薛大哥讓嫂子收藏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金條,以免招來外人窺視!”穀魚指著包裹之中,紙皮袋與錢袋,輕聲囑咐道。
“穀叔叔能打壞人嗎?壞人總欺負娘親!”小旬吃著糖果,突然開口問道。
“旬兒別鬧,穀兄弟別聽他的,沒人欺負我娘倆!”薛柳氏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
穀魚看看薛柳氏,又看看小旬,伸手從薛柳氏腿上抱過小旬,讓其坐在腿上,小旬並未拒絕,隻是看看娘親,見娘親點頭,他才安心坐在穀魚腿上。
“小旬是男子漢,不怕壞人,以後壞人再不敢欺負娘親了!”穀魚抱著小旬,低頭看著小旬,輕聲安慰道。
“真的嗎?”小旬一聽,立刻開心問道。
“真的,穀叔叔拉鉤保證!”穀魚臉露笑意,伸出左手小拇指,與小旬拉勾保證。
薛柳氏看看大小孩般的穀魚,又看看自家孩子,臉上露出笑容,雖然一身舊衣,常年田間農作,但並未掩蓋住薛柳氏,花信年華那份容姿。
穀魚與小旬一邊玩,一邊與薛柳氏拉家常,半個時辰之後,見時間不早,便起身離開。
薛家娘倆起身,相送穀魚至大門外,見穀魚走遠,方才關好大門。
“等我長大,我也要去邊關打仗!”小旬一邊跟隨薛柳氏,向房屋走去,一邊堅定奶聲奶氣道。
“我家旬兒真厲害!”薛柳氏突然轉身,彎腰抱起小旬,緊緊摟在懷中,不自覺間,開心流下眼淚,由衷誇讚道。
亥正時分,嚴府一間書房內,嚴正在書房內,獨自走來走去,心中雖有些不安,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正著急間,張玉洪突然推門而入,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驚慌失措跑至嚴正身前,語無倫次小聲道:“老爺,全死了!”
“什麽全死了,你個狗東西,慌什麽慌,把話說清楚!”嚴正雖感覺不妙,仍是強行鎮定,出聲怒斥道。
張玉洪使勁深吸一口氣,咽下一口唾液,穩定一番情緒。
數息之後,他才開口解釋道:“我去請三爺,進山之後,一路所見全是屍體,直到山洞密室,未見一個活口,三爺與李檜死狀極慘,洞中密室石牆上,還留下三個大血字……!”
張玉洪還未說完,嚴正便嚇的臉色蒼白,癱坐於身後大椅上,有些哆嗦,連忙開口問道:“何字?”
“阿……修……羅!”張玉洪緩緩念出三字,卻仍是心有餘悸,好似重新經曆一遍,山上遍地屍體,血腥現場般。
嚴正沉默片刻,又不停念叨著:“阿修羅……阿修羅……阿修羅……因果報應……!”
“老爺……老爺……!”張玉洪聽嚴正念叨,他也很是害怕,小聲喊道。
“你沒毀屍滅跡嗎?”嚴正轉頭看向張玉洪,壓低聲音,突然小聲問道。
張玉洪趕緊解釋:“數十具屍體,一時半刻處理不完,又著急趕緊回來報信,沒來得及啊!”
“那就帶上幾個可靠之人,前去處理,記住焚燒幹淨,多給些銀兩封口,去吧!”嚴正起身吩咐道。
張玉洪點點頭,起身快速走出書房,嚴正突然又坐回大椅之上,閉上雙眼,不停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