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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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穀魚跑完,已是精疲力竭,全身濕透,弘麒卻悠閑自得,跟其身後,回至別院。穀魚一下坐於凳子上,慵懶稍坐片刻,方才盤膝而坐,運功恢複體力。穀魚內觀發現,體內有些汙垢,通過汗液,從毛孔流出體外。半個時辰過後,穀魚恢複如初,又被尉遲薇帶到另一處別院,一間密室內。尉遲薇要求穀魚,盤膝而坐,不許他運功,隻能靠冥想,抵抗尉遲薇慢慢釋放的威壓。尉遲薇一開始,剛釋放出威壓,穀魚突然感覺全身各處,仿如千萬把小刀,不停切割其血肉。尤其穀魚泥丸宮內神識,被不斷切割擠壓,穀魚全身疼痛之極,已達非人所能忍受的程度。雖疼痛難忍,但穀魚發現,越是堅持冥想抵抗,泥丸宮內神識,也就越凝實。穀魚自然欣喜不已,神識最難淬煉,哪怕一絲神識,能淬煉凝實,也是很大驚喜。穀魚自知,若不是不老書院,內院學生,怎麽可能有大宗師巔峰修士,幫其淬煉神識,世間又有幾位修士,有此資源,助其修煉?神識越強大,禦物越輕鬆,以後境界越高,修行好處越多。世間修士無數,然而能突破至大宗師初期以上修士,為何少之又少?皆因修士突破至大宗師初期以上,不僅與修士的真元有關,大道感悟有關,還有最重要一點,更是與修士的神識,是否強大有關。修士真元增加,可以日積月累,通過勤加修煉,獲得真元。可修為到達九境巔峰期之後,若修士神識,跟不上修為境界,就算大道感悟再多,也很難抓住玄之又玄的突破契機,突破契機往往稍縱即逝。東方瑜能在燒烤之時,瞬間抓住玄之又玄的感悟契機,也因其神識強大,有很大關係。東方瑜雖然未在那時,突破至大宗師初期,但他卻跨過關鍵一步,想要突破,隻是時間問題。穀魚盤坐於密室內,拚命強忍疼痛,聚精會神冥想。收斂心神,沉於泥丸宮內,極力凝聚神識,忍受大宗師巔峰期威壓的磨礪,直至三個時辰之後,穀魚方才昏倒於地。當穀魚醒來時,睜開雙眼一看,自身隻穿一件底褲,正盤坐於大鍋中。大鍋內藥水,還在咕嘟咕嘟直響,穀魚並未感覺滾燙,反而全身各處,說不出的舒服。穀魚隻見師姐師兄們,以及與禹汐,正在院中喝茶閑聊。等穀魚非常尷尬,從大鍋之中起身,飛身落地,拿起椅上衣物,閃身進入最近一間房屋,很快穿戴整齊,從房屋內走出。此時接近午初時分,穀魚又變成大廚,要為大家,簡單做些食物,按禹汐要求,簡單也要美味。穀魚便去院外湖邊,捕上一條大魚,很快燉好一鍋美味魚湯,就著幹糧與肉幹,大家簡單吃口,禹汐連連點頭,還算滿意。大家吃完,閑聊休息一個時辰,穀魚卻被東方瑜,帶至別院外。東方瑜先教穀魚,內院一部拳法,名為開天拳,按東方瑜所稱,若煉拳至大成,一拳可碎山、倒海、開天。開天拳修煉至小成,便是人拳合一,修煉至小成,其實並不容易,需要修煉體魄,突破至十境,施展開天拳,方顯真正威力。東方瑜耐心講解,開天拳在體內,真元運行線路,以及一遍遍演練每一式。直至穀魚完全記下,且無錯之後,方才讓穀魚,嚐試修煉開天拳,東方瑜站於一旁,小心為其護法。當穀魚獨自運行與演練,確認熟練無錯,已過三個時辰。東方瑜便讓穀魚,暫時放下修煉開天拳,等以後每日,抽空再勤加修煉,東方瑜接下來,開始淬煉穀魚體魄。東方瑜讓穀魚,隨便盡力出拳,與東方瑜對戰。不管什麽拳法都行,就是不許停,要有遇山開山,遇水斷水,遇魔殺魔,遇神弑神之心,隻要尚有一口氣在,仍有出拳之心。等穀魚出拳,開始與東方瑜對戰,結果連東方瑜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可穀魚全身各處,卻被東方瑜,收放自如拳法,無數次擊中。東方瑜每一拳擊中穀魚,便有一絲真元,侵入穀魚體內。好似鐵匠打鐵,一錘錘擊打鐵料,淬煉鐵中雜質。每次真元入體,不停淬煉穀魚的血肉、經脈、五髒六腑、骨骼等等,甚至連骨髓,都不曾放過。鑽心刺骨的疼痛,讓穀魚汗流浹背,不停哆嗦。穀魚不是被一拳擊飛,便是被一拳擊倒在地,要麽就是穀魚還在空中,卻被東方瑜,數十拳連擊不停,東方瑜還補上一腳,踢飛穀魚。一個時辰之後,穀魚鼻青臉腫,滿身傷痕趴在地上,腫臉貼地,穀魚僅憑一絲意誌,右手握緊拳頭,哆哆嗦嗦伸向空中。待穀魚拳頭,無力落地時,人已當場昏死過去,東方瑜方才滿臉微笑,連連點頭,上前提起穀魚,飛身向別院而去。當穀魚再次醒來,仍是盤坐於咕嘟咕嘟冒泡,早已調製好靈藥水,那口大鍋之中。穀魚先摸臉查看,再低頭觀看全身,所有傷痕與青腫之處,早已消失不見。穀魚穿戴整齊,見到禹汐與師姐師兄們時,已是入夜時分。尉遲薇告知穀魚,魔鬼訓練是從內而外,淬煉修士神識、體魄、真元、精氣等等。去除體內汙垢雜質,讓修士身體,達到無垢,對以後修煉,方可大道有期。魔鬼訓練,需要漫長時間,分三個階段,三個月一個階段,共九個月。從弱至強,淬煉全身各處,熬過魔鬼訓練,對以後修行或廝殺,會有難以想象的好處。尉遲薇仔細講解,穀魚認真傾聽,弘麒與禹汐一邊偷笑,還一邊幸災樂禍。一人一獸,早已經曆過魔鬼訓練,對那種生不如死,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穀魚被師姐師兄們,帶著整整訓練一日之後,此時方知,什麽才叫魔鬼訓練!日複一日,重複魔鬼訓練,雖枯燥乏味,有時感覺生不如死,但時間一長,穀魚發現體內雜質越來越少。意誌力越加堅定,神識越來越凝實,真元越來越精純,體魄越來越強大,精氣神越來越足,血氣更加旺盛,受傷恢複速度,也越來越快。訓練一天天過去,其好處慢慢顯現,穀魚欣喜之下,暗下狠心,一定要堅持下去。聽二師兄講過,魔鬼訓練三個月後,效果會非常明顯,到時魔鬼訓練,還要加倍。穀魚聽後,並未鬱悶,反而更加期待。魔鬼訓練,已過二十多日後,穀魚訓練習慣成自然,每日將時間安排滿滿,早晚勤加修煉太初鴻蒙真經,再就是禦劍、練劍、練拳等。魔鬼訓練之外,穀魚若有修煉不懂之處,便去請教師姐師兄們。桂月二十六日清晨,穀魚一早,已在達緣來洞天秘境,繼續訓練。而遠在牧邊城,幼善堂內,那些孩子們,正跟隨霍羽浩,盤膝打坐修煉。等修煉結束,他們又跟隨霍羽浩,一起練習劍法,之後再跟隨李敬業,練習拳法。等所有修煉完畢,再吃過早飯,接下來跟隨孟融,讀書寫字,孩子們上午半日,就這般過去。等吃過午飯,孩子們下午,先是讀書寫字,接下來練拳練劍等等,再打坐修煉功法。孩子們同樣每日,安排很滿,主要是孟融、李敬業、霍羽浩三人,輪流教導他們。下午修煉結束,陳子航、方月、藍霜、白雨兮、林小溪、阮嬰、阮方、蘭雪、羅傑等十幾人,正坐於院中,牆角一棵大樹下乘涼。方月撿起掉落的樹葉,捏在指間把玩,忽然輕聲問道:“穀魚哥一人在外,會不會想我們,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會不會被人欺負?”陳子航坐於凳子上,雙手抱著雙腿岔開,背靠其懷的林小溪,此次陳子航,並未開口懟方月。藍霜同樣抱著坐其雙腿上,輕輕晃蕩細腿的阮嬰,藍霜心生好奇,轉頭問白雨兮:“雨兮哥,穀魚哥去了哪家宗門修煉?”眾人聽藍霜一問,皆轉過頭,望向白雨兮。白雨兮見此,也不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道:“我問過四叔,說是去一家超極宗門修煉,具體哪家沒說,四叔隻叮囑我,以後勤加修煉。”“以後我也要勤加修煉,等我長大,也像穀魚哥哥一樣,去超極宗門修煉!”林小溪握著小拳頭,奶聲奶氣,很是堅定說道。陳子航左手摟著林小溪,右手抬起,輕輕摸其頭發,輕聲鼓勵他:“小溪真棒,我們一起努力修煉!”“子航哥哥,我也要一起努力修煉!”阮嬰從藍霜腿上,掙脫下來,站於地上,握住小拳頭,連忙著急說道。本來靠著方月而坐的蘭雪,聽阮嬰一說,連忙也站起身,跟著說道:“還有我哦!”年齡稍小的孩子們,紛紛起身,個個聲稱,要一起努力修煉。陳子航隻好起身,笑著說道:“好好好……我們一起努力修煉!”陳子航雖然不大,但從小機靈懂事,又常常學大人做事,顯然像個小大人。幼善堂就連白雨兮,藍霜等大些孩子,有些事都聽他的。阮方坐於阮嬰身旁,一會看看妹妹阮嬰,一會看看陳子航,一會看看其他人,當他抬頭,望向燕京城方向時。阮方伸出左手,突然使勁掐一下左腿,感覺很疼,可他反而裂嘴,無聲傻笑不已。阮方雖然說不出話來,但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做夢,都是真的,他很知足,也很幸福。阮方時常在想,妹妹生病時,假如穀魚哥沒有出現,阮方為救妹妹,早晚會向清水幫妥協,去偷去搶,甚至殺人放火,最終違背爹娘教導。阮方深知,不管使用何種辦法,他也要救活妹妹,從此以後,他與妹妹,也會一步步走向深淵。走向他最不想要的命運,阮方既怕這種命運,又怕辜負爹娘期望,更怕妹妹跟著他,生不如死。還好上天有眼,在他最無助,最絕望之時,穀魚哥及時出現,救下妹妹,也救下阮方。從而改變他與妹妹的命運,也是阮方最想要的命運。從此他與妹妹,不再沿街乞討,不再饑腸轆轆,擁有溫馨的大家庭,擁有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先生與師父們,擁有不一樣的人生。所以此時的阮方,他很高興,高興妹妹很幸福,高興沒有辜負爹娘,更高興擁有了穀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