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賦聖中門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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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寢宮。
衛子夫準備著酒菜。
劉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據兒呢?”劉徹左顧右盼。
衛子夫白眼:“你還說呢,不是被你安排上課去了嗎,一天休息五個時辰,還沒結束呢。”
劉徹訕笑:“我得給那幾個天天搞學派的老家夥找點事兒做,免得他們煩我。”
衛子夫倒酒:“去病今天回來啦?”
劉徹點頭:“這一次從大漠回來,又長高了一點。”
衛子夫:“聽人說他帶著兩個弟弟來了長安,陛下見到沒有?”
劉徹嘴角上翹:“見到了,一個霍海,一個霍光,霍海行為乖張喜歡鬧騰,一個霍光一言一行比上朝的大臣還恭恭敬敬。”
衛子夫:“那陛下怎麽安排他們啊?”
提到這個劉徹就想笑:“去病求朕培養他兩個弟弟,這個霍光啊,朕給他安排了個議郎的職務,準備帶在身邊磨煉磨煉。”
“那個霍海,我把他丟給了長卿,讓他學寫辭賦去。”
聽到長卿,衛子夫還沒想起是誰,提到寫辭賦,才反應過來:“你把一小孩派到茂陵去了?”
劉徹:“是跟長卿學寫辭賦,什麽時候我認可了,就放他出來。”
衛子夫不明所以。
劉徹哈哈大笑:“這小子,今天當著群臣的麵兒,給朕演了一出玩世不恭,就是不想出仕,既然不想出仕,那也別想在長安城裏待著。”
衛子夫何等聰明,一下就想到了裏麵的門道,合著咱陛下玩兒心大起,跟霍家二小子博弈呢。這小子居然敢接招?
幸好是咱陛下,要是擱上一任陛下……記得把棋盤焊死。
……
霍去病手持鞭子:“你走!”
霍海抱著女仆小姐姐的大腿:“我不!!!”
霍去病被氣笑了:“你還真敢抗旨不成?你真抗旨,陛下真會斬了你,哪怕你是我的弟弟。”
霍海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就沒安好心,我這一去茂陵,還能回得來這花花世界?”
“什麽學辭賦,分明是去坐牢去!”
“花花世界?”霍去病:“你倒是會組詞兒。”
“不過你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次你就好好去受受苦,等哥帶著匈奴大軍內遷回來,論功行賞時,給陛下說說好話,你也就出來了。”
“到時候說不定給你封侯呢。”
霍海翻白眼:“哥你當我沒讀過書是吧,爹立功了兒子封侯常有,那哥立功了弟弟封侯,整個大漢都沒有過。”
“這不你教我認字兒時給我講的嗎?”
霍去病有點無奈:“封不了侯,還有賞錢呢?”
霍海舉起五根手指。
霍去病舉起兩根手指。
霍海:“成交!”
……
茂陵。
頭發花白的司馬相如披甲執槍站在園林漢闕中門下。
神情之嚴肅,宛如即將出征。
路上,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
這次霍去病真的要出發了,他還要去北境把大軍帶回來,還有匈奴內遷的人也帶回來。
出發前,霍去病要保證把霍海送到司馬相如這兒,否則霍海什麽時候溜了也不好說,別等出征回來,發現霍海已經被梟首示眾那就不好玩兒了。
當然霍去病並沒有要帶一大群人來示威的意思。
主要是,這些人都是長安城的能人,以前衛青剛發達時,他們在衛府當門客,現在霍去病發達了,他們也要追求前途的,都到了霍府。
現在大爺要出征,三爺跟著陛下鍛煉,就二爺還在外麵。
門客們可不得跟緊點麽。
到了門前,霍去病就聽到一聲高吼:“來者止步!”
隻見司馬相如雙手持紅纓槍,一臉殺氣。
霍去病在馬上手持馬鞭,拱手:“司馬先生。”
司馬相如看霍去病行禮,隻能收起架子,拱手:“冠軍侯。”
霍去病微笑:“給我個麵子,不要用槍頭,如何?”
司馬相如看了一眼自己的紅纓槍,點了點頭。
霍去病:“來人,拿一杆上好的白蠟杆過來。”
門客中有人拿著白蠟杆上前。
後麵跟著的門客,拿著束脩之禮。
司馬相如一看那些玩意兒,就膈應。
霍去病拱手:“司馬老先生,我弟弟他不太老實,就交給您教育著了,霍某身上還有皇命,就先走一步了。”
司馬相如拱手:“冠軍侯慢走。”
等霍去病走了,霍海盯著司馬相如看。
這就是司馬相如嗎?
電視劇裏賦聖司馬相如永遠是風度翩翩的模樣,然而實際上五十九的老年司馬相如,看起來還挺魁梧的。
不過,現在公羊學流行,哪有什麽文弱書生,那都是宋之後的書生。
現在的書生各個能開二百斤強弓(二斤等於後世一斤,半公斤),後世大部分射箭愛好者都達不到這個標準的一半。
司馬相如就是典型的漢家文人的模樣。
不過……他披甲幹什麽?
司馬相如麵沉似水:“小子,拿起你的武器!”
霍海0.o:“想單挑?”
司馬相如一下就明白了單挑的意思:“單挑啊!”
霍海:“不是吧,你一會兒往地上一趟,我怎麽賠得起?萬一你碰瓷我怎麽辦?”
司馬相如不懂碰瓷什麽意思,但能領會精神,宛如遭受了莫大的侮辱:“老夫是那種人嗎?老夫怎麽會……碰瓷?”
霍海:“不碰瓷是吧?拿小爺槍來,我讓他知道知道小爺我拳打北海敬老院腳踢南山幼兒園的實力!”
一名門客快步上前,遞上一杆鐵槍:“二爺,幹他!”
霍海不悅:“滾,這純鐵的大槍小爺我哪兒提的起來?”
另一個門客急忙拿出了和司馬相如此時拿的一樣的白蠟槍杆。
兩人一比劃,霍海就看到司馬相如手中的槍杆已經到自己胸口了。
暴力用白蠟槍杆一蕩,才蕩開槍尖。
下一刻,司馬相如的槍杆又如同蝕骨之蛆,又貼了過來!不講武德,搞偷襲!幸好霍海沒有大意,閃得快。
不過,霍海雖然幹瘦,但畢竟年輕,而且本身身子骨是在農活中打熬的,最近幾個月又跟著行伍訓練,加上這小半年天天吃肉,身體養的很好,力量比普通人大多了。如此大的力氣,居然都無法將司馬相如的槍勢打斷。
司馬相如雖然年紀大了,力量沒有以前強了,但槍法可比霍海好太多了。
雙方一個槍法精妙,一個力氣大,就這麽杠上了。
打累了,就休息,休息了又打。
日落西山,附近的人都完成了一天的勞作,要回家了。
一大爺路過司馬相如的宅院,看到司馬相如和霍海鬥槍:“司馬公,你不是今天要收新學生嗎,怎麽有心思武鬥呢?”
武鬥?司馬相如:“這不就是我新學生嗎,我教他練槍呢。”
路過人:“陛下不是下旨讓您教他寫辭賦嗎?”
司馬相如:“你懂個毛,槍學會了,賦就會了!”
過路人哈哈大笑著走了。
司馬相如收槍:“狗東西,專程繞過來看老夫笑話來了。”
霍海撐著膝蓋:“那誰啊?”
司馬相如:“他是管茂陵修建的,我本是孝文園令,但陛下許我在這裏照看茂陵修建,所以他和我不對付。”
霍海眼睛一亮:“這可是個肥差啊!我聽說你新娶的老婆,就是負責給茂陵提供建材的富商的女兒?!司馬老頭你是會賺錢的。”
司馬相如雖然氣喘籲籲,但還是舉起了槍杆:“tu,小子,再來單挑啊!”
霍海:“我怕你啊!不過,我先吃個飯,吃完再打。”
門客送來煮熟的鹵牛肉,煮好的遼參,煎炸的雞蛋,噴香的麵條。
這些東西,司馬相如是一個都沒見過,唯獨鹵牛肉聞起來有點熟悉。
“這是鹵肉?”司馬相如狐疑:“離開成都後,我還是第一次見鹵肉。”
霍海:“我這個鹵牛肉可比你吃過的香。”
鹵菜在成都發源是秦朝的事情了,但過去一百多年演變並不大,要兩千一百年後才能發展成熟然後才傳遍全國的。
霍海用的是後世鹵肉的作料,當然香的厲害。
司馬相如和霍海打了一下午,正饑餓,食欲大動,但抹不開麵子。
霍海:“來,吃完再打,免得你吃不飽沒力氣一會兒說小爺我勝之不武!”
司馬相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