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艙略微有些安靜。
    許青舟把帽子摘掉，這倒是讓周圍幾個人看清他的樣子。
    彭靜秋瞪大眼睛盯著許青舟，頭發亂糟糟的，一點都不符合她對精致男孩的要求，可確實也長得帥，而且，似乎有些眼熟。
    柳冬萱表情類似，覺得這人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許青舟對著身旁的兩個人點頭，現在倒沒關心潦草的頭發，而是看向手稿上的算式。
    有點像他曾經在答疑室給學妹講的那個應用複分析證明素數定理的問題。
    都涉及需要把ζ(s延拓為右半平麵上的亞純函數。
    思索片刻，許青舟已經有想法了，用開覆蓋原理，為有限開覆蓋從而確立γ上的一係列有序分點。再用歐拉求和公式設&n，n]上可微。
    這頭，許青舟已經開始動筆，因為在 s=1處為極點，在一個充分小的領域內有
    【|ζ(s|=|h(s1】
    在鄰域內解析，可以得到：【ψ(x≥∑p≤xlog(p≥∑xα≤p≤xlog(p≥(π(xπ(xαlog(xα】
    一行行複雜的算式出現在空白的稿紙上。
    彭靜秋凝望了許青舟許久，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珠子瞪圓了，激動地抓著柳冬萱的手，說：“許青舟，萱萱姐，她是許青舟！”
    柳冬萱目光頓了頓，一雙眸子裏充滿錯愕，發現這個男生好像真的是許青舟！
    許青舟本來還沉浸在計算裏，這個時候也被激動聲音把思緒拉出來，疑惑地望著表情振奮的彭靜秋。
    “你是許青舟？”彭靜秋小圓臉上滿是興奮。
    “嗯。”許青舟點了點頭。
    “萱萱姐，真是許青舟！”
    彭靜秋激動地握著柳冬萱的手，又望著許青舟，“我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
    許青舟：“.”
    什麽就聽著我的故事長大的？
    他提醒：“我現在才19。”
    彭靜秋終於意識到自己語病，鬧了個臉紅，趕緊改口，“說錯了說錯了，我是聽著你的故事度過艱難的高三的！”
    “能對你有幫助就行。”許青舟輕輕笑著。
    柳冬萱被彭靜秋晃著，這個時候也回神了，迎著許青舟的目光，心裏被擊中了一下。
    哦，原來他就是許青舟。
    她偷偷打量著身旁男生的模樣，嗯，比自己微博上看到的照片這些要帥很多。
    頭發有些亂，但這無疑讓他身上那種慵懶的氣質更加吸引人。
    彭靜秋還處於興奮中，說：“那個.許神，我們能拍個合照嗎？”
    “行。”
    許青舟沒拒絕。
    彭靜秋舉起手機，順著柳冬萱，哢哢地就拍了幾張照片。
    在隔壁，黃浩宇嘴角抽了抽，隻想說：“臥槽，原來你們玩兒的都是真的？”
    再望著一起拍照的三個人，又感慨起來，如果是許青舟的話，一切都合理了，人家不是裝逼，人家那是牛逼。
    彭靜秋拍完合照，又可憐巴巴地望著許青舟：“許神，能預定了一個微訊好友位嗎？”
    “等下飛機。”
    “謝謝許神！”
    許青舟這才從彭靜秋的熱情裏解脫出來，把注意力放到剛才的算式上。
    經過短暫的插曲過後，先前還熱鬧火熱的氛圍一下子熄滅，客艙裏有些安靜。
    黃浩宇則是有些受打擊，和許青舟對比起來，自己好像弱爆了。
    “不對啊，和許青舟比起來，這世界上99.99999的人都弱爆了好吧。”
    這樣一想，他心裏好受多了。
    彭靜秋和柳冬萱兩個人也沒說話，害怕打擾到許青舟的思路，彭靜秋時不時地撇撇許青舟的方向，望著稿紙上完全看不懂的算式，眼神崇拜。
    柳冬萱就矜持很多，雖然內心有些小悸動，但沒自己表妹那麽明顯。
    20分鍾過去。
    許青舟停筆，已經把楊永澤剛才的問題搞定，寫了滿滿兩大頁稿紙，他抬頭，看了眼楊永澤的方向。
    彭靜秋坐在過道一側，看出許青舟想給楊永澤遞手稿，十分主動地說：“我幫你。”
    “謝謝。”許青舟道謝。
    彭靜秋像是接過什麽重大任務一樣，表情端寧，雙手抬著稿紙，幾步的送手稿的距離，硬生生走出了不一樣的儀式感。
    許青舟拿出瓶子想喝水，才想起瓶子是空的。
    “喝我的吧。”柳冬萱把自己麵前的水遞給許青舟，見許青舟怔愣了下，急忙說：“我沒喝過。”
    “行，謝謝。”
    許青舟笑著。
    11個小時就這樣過去。
    看資料，睡覺，吃飯，三點一線。
    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別說楚江峰和王霖這樣五十多歲的人，就連許青舟都一陣腰酸背痛。
    “許神，再見。”
    機場門口，彭靜秋揮著手。
    “再見。”許青舟笑著點頭，跟楚江峰他們上了學校派來接他們的車。
    彭靜秋歎息：“真好，我們居然遇到了許青舟！”
    “是啊，遇到許青舟了。”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柳冬萱喃喃說。
    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許青舟滿足了她對男主的一切幻想。
    不過，她也知道，她們和許青舟可能性不大，並不是身份的差距，而是，許青舟似乎已經有女朋友，屏保上的那個人，很漂亮。
    “回去之後，我狠狠地發朋友圈，咦~孟叔來接我們了。”
    “走吧。”
    許青舟在小區門口下車，和楚江峰他們告別，推著行李箱朝著小區走去。
    已經淩晨12點，暮色濃厚，街道上隻有稀稀落落的車輛，白日裏的喧鬧在這個時候被寂靜所取代。
    北方，2月份依舊很冷，尤其是晚上。
    吱~
    許青舟推門進去，頓時，一陣飯菜的馨香傳來，二喵蹲在鞋櫃上，喵喵地叫個不停。
    “想我沒？”
    許青舟把二喵攬在懷裏，一隻手推著行李箱進屋。
    似乎是聽到動靜，宋瑤拿著勺子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望著男朋友：“洗個手，準備吃飯了。”
    許青舟放下二喵，心中湧起莫名的感動，出差回來，家裏暖暖的，還能吃到香噴噴的飯菜，這日子才是人過的。
    “杵著做啥許青舟，圍裙上都是油！”
    客廳裏，許青舟給宋瑤來了個大擁抱，“我不嫌棄你。”
    “我很想揍你。”宋瑤嘟囔道，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很享受在男朋友懷裏的感覺。
    烏黑的長發上帶著洗發水和宋校花身上特有的馨香，發絲有些潤，一下就明白，“她剛洗過澡。”
    許青舟看出來了，忍不住在宋校花的脖子裏拱了拱。
    宋瑤不安地動了幾下，那股炙熱的氣息，讓她握著湯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癢~許青舟，你屬狗的嗎？”
    “你不也經常咬我。”
    兩人抱了一會兒，宋瑤把許青舟推開，“趕緊去洗手。”
    “好。”許青舟屁顛屁顛去衛生間洗手，幫著把排骨湯盛出去。
    紅燒肉，青椒回鍋，熗炒蓮白。兩個人，三菜一湯。
    出差一段時間，天天吃西餐，最懷念的就是家裏的紅燒肉白米飯。
    一頓飯，許青舟直接吃了三大碗米飯。
    吃飽喝足，許青舟愜意地靠在椅子上，養精蓄銳，瞅著對麵的女生，讚歎：“家裏有個小廚娘就是好啊。”
    “哼，昨天誰說回來給我做好吃的？”
    宋瑤挑挑眉，見許青舟這麽享受，心裏很開心，相當具有成就感，心說：“你再厲害，家裏還不是要靠我。”
    “能吃的又不是隻有飯。”許青舟小聲嘀咕道。
    “嗯？”宋瑤麵色不善，懷疑這家夥又在開車。
    許青舟不反駁，他在這個家裏一直處於“敵強我弱”的狀態，習慣了就好。
    他起身，“我去洗碗。”
    剛伸手拿碗，就被宋瑤pia地拍開。
    宋瑤說：“你去洗澡，我洗碗。”
    許青舟瞬間明白這妮子的意思，但這貨一向喜歡裝，佯裝不懂：“洗澡做什麽，我昨晚才洗過，哎，太累了，收拾收拾直接睡覺。”
    宋瑤眯著眼，從許青舟眼中促狹的笑意就能看出來，這貨又在裝。
    那就不要怪她拿出殺手鐧了。
    “許青舟，你是不是不行了？”
    “.”
    許青舟黑著臉去拿幹淨的衣物。
    客廳，聽著浴室中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音，宋瑤嘴角勾了勾，哼著小曲收拾碗筷。
    10分鍾過去。
    許青舟從浴室走出來，掃視一眼，宋校花已經回臥室了，就二喵掃著尾巴在客廳中瞎晃悠。
    深吸一口氣，他關掉客廳的燈，朝臥室走去。
    裏邊，宋校花已經把頭法紮好，嚴陣以待。
    果然，就像自己猜測的一樣。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許青舟目光堅定，大步朝主臥走去。
    桀桀桀~
    他今天要讓宋校花明白一個道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砰~
    伴隨著臥室門合上，客廳裏的最後光亮消失，二喵倒是沒受影響，靈活地從沙發扶手跳到桌上。
    噗~
    似乎有人被撲倒，接著臥室裏傳出兩腳獸的聲音。
    “宋瑤，過分了，下來！”
    “不，我要在上麵。”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老是喜歡在上麵，嗚~”
    愚蠢的兩腳獸。
    臥室傳來的聲響讓二喵耳朵動了動，嫌棄地喵了兩聲，又從桌子落到地下，慢悠悠地朝角落裏自己的小窩過去。
    那裏聲音小。
    回家的第一晚，
    第二天，早上9點半。
    許青舟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發呆，睡得很舒服，時差也敵不過撲麵而來的疲憊，尤其還回到熟悉和溫暖的環境了。
    終於回家了。
    關於Euclid空間半波算子的局部光滑效應略有進展，LP估計已經完成，接下來會稍微順一點。
    也許，到時候以這個做畢業論文。
    然後就是公派留學。
    普林斯頓，劍橋，麻省理工
    隻要他願意，這些學校肯定都會拋出橄欖枝。
    首選，還是美國，不得不說，學校首選，他還挺想去普林斯頓，熟門熟路，唯一不同的是曾經學的物理，這次以數學為主。
    當然，現在需要考慮兩個的未來，如果可以，他更希望選一個離宋校花稍微近點的學校。
    他的身旁，宋校花睡得正香，這妮子上半場威風凜凜，但終歸是他技高一籌，殺得她丟盔棄甲，慘叫連連。
    女孩發出一聲囈語，醒了，閉著眼朝著他的方向擠了擠。
    兩個人貼在一起，宋瑤才問：“想什麽呢？”
    “留學。”許青舟沒隱瞞。
    宋瑤依舊閉著眼，“李教授建議，明年交換生，推薦我去斯坦福或者哈佛。”
    “這兩所學校的經濟學確實都是王牌專業，你想選哪個？”
    “不確定。”宋瑤閉眼，能夠感受到許青舟胸口的跳動。
    許青舟笑起來，道：“那我就不用糾結了，我選麻省理工，你哈佛，這兩所學校都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市，距離近，僅隔了一條叫Ces River的河。”
    這倒是不錯的選擇，依稀記得，步行的話半小時就可以到對方學校，打車15分鍾就能到。
    宋瑤睜眼，就這樣趴在許青舟身上，戳了戳許青舟的臉，“你想選麻省理工嗎？”
    她擔心許青舟是為了她去麻省理工。
    “你都跟著我去美國了。”許青舟沉聲說。
    宋瑤明白許青舟的意思，她跟著許青舟去美國，許青舟選離她近的學校，兩個人在一起，是要為對方考慮的。
    “可是.”
    雖然也想和許青舟一起，但如果他有其他更中意的學校，她還是希望許青舟去那所學校。
    許青舟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繼續說道：“沒什麽可是的，麻省理工的數學可是數一數二的，在我的備選方案裏。”
    宋瑤按住許青舟的臉，在他嘴上狠狠地叭了一口：“許老師，謝謝你。”
    “你睡醒又親我。”
    “哼，就是要臭你。”宋瑤哼哼唧唧地趴回許青舟懷裏，挺拔的軟肉在許青舟胸口攤開。
    許青舟倒抽了口涼氣，宋校花這無意間的動作太撩人了。
    兩人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宋瑤本來還在享受男朋友帶給自己的溫暖，這時身體忽地僵住，爬起來嗔怒地望著他。
    “你你.”
    宋校花臉上蒙著一層紅暈，昨晚都這麽累了，這家夥現在居然還能撐？
    “自然反應，誰叫你在我身上動來動去，啊~”
    許青舟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色狼。
    宋瑤見這貨把鍋甩給自己，狠狠掐了身下的壞東西一爪子，氣呼呼地從床上爬起來，“起床了！”
    再躺下去得出問題。
    今天剛好周六，佳慧他們今天還要來玩呢。
    許青舟躺在床上，“有些人啊，就喜歡做過河拆橋的事情，用得著時喜歡得不得了，用不著了.嗚~”
    宋瑤剛穿上衣服，聽完這句話又氣得把某個賤皮子按在床上揍了一頓，不過，打著打著，才發現自己剛穿上的衣服逐漸滑落在地上。
    客廳，二喵打著哈哈，耷拉著腦袋趴在窩裏。
    兩腳獸們，還讓不讓貓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