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把宋瑤看透了。
    他發現，現在誰是獵人，誰是獵物，貌似已經分不清了，互相在釣魚，再互相上鉤。
    心中歎息一聲，許青舟本著該配合就配合的原則，笑著問道：“想不想喝點？”
    宋瑤拿捏得很到位，高冷地“嗯”了一聲。
    許青舟點頭，但又想到宋校花月初來姨媽，於是先確認一下，“你這幾天.喝酒沒什麽問題吧？”
    “我很好。”
    宋瑤繼續高冷地說。
    “超市的太坑，去外邊買。”
    許青舟頓時明白，推著購物車，屁顛屁顛地跟後麵。
    宋瑤走在前麵，腳步輕快，高馬尾一甩一甩的。
    許青舟望著麵前窈窕的背影，咋舌。這妮子高冷的時候，完全就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誰能看把他按在沙發上蹂躪的那種凶狠。
    末了，付賬的時候，他又從旁邊抽了盒小雨傘丟裏邊。
    今晚注定是一場血戰，多拿點裝備算是有備無患。
    倆人從超市出來，許青舟提著兩大袋東西，嘟囔著對宋瑤說，“你力氣明明也很大。”
    “我是女生。”宋瑤抱著杯奶茶。
    “以前某個人可是能抱起一個幾十斤的行李箱，現在.”
    許青舟沒繼續說下去，因為自己女朋友已經揚起了右手，比劃了一個拳頭，真要說起來，這點東西不重，就是單純的想逗逗宋瑤。
    剛才還說自己是個柔弱的小女生呢，幾句話就破功了。
    宋瑤咬著吸管，仔細回憶下，有男朋友之後，似乎真的變懶了，高中時候，什麽事都是親力親為。
    但.
    她現在有男朋友啊。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這家夥
    她瞟了眼身旁的男生。
    麵色淡定，連喘都不帶喘一下的，根本就不累，明顯就是專門找揍的。
    “我也要喝。”
    “你剛才說自己不要的。”
    “就一口。”
    宋瑤把自己的奶茶遞到許青舟的嘴邊，然後就瞧著這人猛地吸了一大口，奶茶杯子裏一下就剩三分之一。
    “許青舟！”
    宋瑤瞪著眼。
    “咕嚕~”
    許青舟把奶茶咽下去，無辜地望著宋瑤：“我怎麽了？”
    “.”
    在路口時，倆人隨即去紅酒專賣店買了一瓶紅酒。
    晚上6點。
    客廳的火鍋已經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
    旁邊放著一個四寸小蛋糕。
    點蠟燭，吹蠟燭，許願。
    兩個人的儀式感也挺足。
    許青舟笑著問道：“生日快樂.許什麽願？”
    “我們的父母健康平安，第二個願望，許老師，我是幫你許的。”
    宋瑤說話的時候眸子晶亮晶亮的。
    “幫我許的？”許青舟有些感動，忍不住問：“許的什麽？”
    宋瑤語氣溫柔，“嗯希望我每天都可以揍你。”
    “.”
    “宋老師，你第二個願望有點變態。”許青舟無語，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為他許的，可以肯定的是，這妮子的願望肯定不是這個。
    宋瑤輕哼了一聲，把蛋糕切開，四寸的小蛋糕，兩個人剛剛好，挑了一坨奶油舔了舔，眯眼感受甜味帶來的幸福感。
    第一個願望是真的，希望爸媽，王阿姨，許叔身體都健康。
    第二個，很簡單，完全就是小女生的願望，就希望她和許青舟能永遠在一起。
    倆人吃到一半，就接到宋世鬆和張軍麗打來的電話，瞧著閨女又是火鍋，又是蛋糕，兩口子倒是放心了不少。
    祝女兒生日快樂，也不打擾兩個小年輕的二人生活，掛斷電話。
    蓉城。
    宋世鬆放下手機，轉頭瞧了眼牆壁上的全家福，“女兒已經長大了。”
    邊上，張軍麗正在翻看群裏邊女兒的照片，同樣有些恍然，自家閨女都已經21歲。
    “21歲，再過一年，都到可以領結婚證的年紀了。”宋世鬆又喃喃自語。
    “是啊.等會兒，老宋，女兒才21歲。”
    張軍麗本來點頭，可很快就察覺到不對，現在的年輕人哪有這麽早就結婚的。
    “也是，這事情，就讓他倆自己計劃吧。”宋世鬆幹咳一聲說。
    “而且比以前活潑多了，現在就挺好。”
    張軍麗滿意地點頭，前些年總擔心女兒性格太孤僻，不好找男朋友，現在.沒這個煩惱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宋世鬆同樣是這種想法。
    許青舟這小子各方麵的條件都沒話說，最關鍵是，女兒喜歡。
    感慨一陣，宋世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我午飯就不在家吃了。”
    因為比許青舟他們這邊早了十幾個小時，因此現在已經周日早上。
    “嗯？”張軍麗眉頭皺了皺，昨晚還說今天休息？
    見老婆臉色變了，宋世鬆趕緊解釋說道：“老許說找到個不錯的釣點，今天剛好去看看。”
    聞言，張軍麗點點頭，皺著的眉頭展開，由於職位變動，並且年齡也上來，這兩天老公終於沒以前忙了，不用像曾經一樣事事衝在一線，釣魚就挺好，休養生息。
    都快成一個老頭子了，就該進行些這樣舒緩的活動。
    波士頓。
    許青舟洗完澡出來，宋瑤正抱著手機和丁佳慧聊天，說道：“處理問題的邏輯，學習的氛圍，和在國內都不大一樣，雖然來的時間很短，但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
    “羨慕，等我和郭子揚計劃一下，來找你們玩兒，都還沒出過國呢。”
    “好啊，到時候我們帶你倆好好逛逛。”
    宋瑤喝完酒，原本的俏臉還是紅撲撲的，今天穿的還是白色小吊帶，露出兩條潔白修長的腿，說話的時候，兩條腿還彎了彎，疊在一起。
    見許青舟出來，她把腿抱在一起，騰出位置，接著又把放到許青舟懷裏。
    許青舟扒拉著宋瑤的腿，同時聽著兩個小姐妹的聊天。
    雖然才八月初，但郭子揚和丁佳慧都回學校了，一個在忙項目，一個則是去找兩個實習。
    “嗯，還習慣目前遇到的人都很和善。”
    宋瑤和丁佳慧聊這邊的接觸到的人。
    許青舟思緒漸漸飄遠，上輩子加現在，他在國外還是呆了好些年，最大的感受，真正的歧視不是那種什麽語言上冒犯，而是兩個字：無視。
    直接當你不存在的那種。
    pia~
    客廳裏響起巴掌聲音。
    許青舟回神，茫然地望著自己的手，剛才隻顧著熱血，手就不自覺的向上.
    宋瑤把某個人的爪子從自己的裙子裏拍開。
    許青舟摸了摸手，歎息：“習慣了”
    宋瑤咬牙，男朋友太欠揍了！
    “瑤瑤，什麽聲音？”
    手機裏，丁佳慧疑惑地問。
    “沒什麽。”
    宋瑤搖頭，續上和丁佳慧的話題，聊兩個國家不同的風土人情，5分鍾之後，就掛斷電話。
    “今天是個好日子。”許青舟的指腹從宋瑤的小腿上劃過。
    宋瑤抬眼望著許青舟，自己男朋友一開口，她就能猜到對方想說什麽。
    “咱們可以來點其它的嗯？”許青舟意有所指。
    “許青舟，是我過生，不是你過生。”雖然這樣說著，但宋瑤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那種緊張和刺激感再次衝上來。
    如果許青舟強迫自己.
    “是你過生。”
    許青舟理所當然地說：“我幫你。”
    “不要。”
    宋瑤視線看向別處，有些心虛。
    許青舟眯著眼。
    咯吱。
    宋瑤被按倒在沙發。
    “許青舟！唔~”
    角落裏，二喵耳朵動了動，抬頭看一眼，又低頭趴著睡覺。
    許久過後。
    臥室裏響起兩道粗重的喘息聲。
    宋瑤眸子濕潤，聲音軟軟糯糯，“許青舟你要是敢我會咬你的.”
    “唔~”
    晚上12點。
    許青舟正擦著身子出來，洗漱台前，宋瑤正咕嚕咕嚕地漱口。
    “都已經漱四次了。”
    許青舟提醒。
    宋瑤回頭，狠狠瞪了眼這貨。
    許青舟聳聳肩，望著宋校花苗條的身材
    “許青舟！”
    “時間還早.”
    “.”
    一番腥風血雨，兩個人精疲力盡的躺下休息，直到第二天10點才從床上爬起來，第二天早上，許青舟被拉著揍了一頓。
    中午12點。
    宋瑤的表情仍然臭臭的，望著遠處哼著個的人，就想再拉過來揍一頓。
    就不該喝酒，就不該晚上做決定。
    宋瑤一陣懊惱。
    許青舟端著一杯水遞到宋瑤麵前，真誠地說道：“你要是實在想不通，這樣，下次我幫你。”
    “.”
    把許青舟拉著狠狠蹂躪了一遍，宋瑤心裏終於舒服了些。
    倆人熱了些昨晚的剩菜，接下來就搞自己的事情。
    莫頓教授給了宋瑤兩天假期。
    以現金流折現法與實物期權估價法的運用。
    這兩周查閱了二十多篇資料，幾乎每周都需要寫一篇分析報告。
    許青舟這邊倒是顯得比較清閑。
    大多數博士生都會選擇跟自己導師的項目，畢竟不管怎麽看，在導師手底下打工都是最明智的選擇，盡管這樣同樣忙成狗。
    但許青舟有自己的項目，能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
    助教的工作也要9月份才開始。
    他現在偶爾去羅伯茨教授那邊請教數學問題，其它時間基本都在圖書館看資料，或者就是做黎曼猜想的計算。
    兩周時間過去。
    一步一難。
    雖然進展緩慢，可許青舟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證明思路。
    首先在證明中引進了三個proposition不等式。
    通過不等式之間的耦合，理想的情況下就能發現，如果朗道西格爾零點成立，那就會有一個矛盾。
    說得通俗一點。
    對於一個有限的實數序列χn，怎麽樣證明它並不是非負的？
    這就是需要證明其中至少有一個χn不會小於0。
    就舉個簡單的例子，現在存在一個偶數n，現在可以用p（n）定義這樣的特征函數。
    在這裏n是素數，ρ(n等於1，反之，ρ(n就等於0，這樣就會得到一個序列。
    事實上，在解析數論中有許多東西都可以歸結到這個問題上麵。
    總之，最後的就是，許青舟需要證明推算出來的結果是小於0的。
    就比如哥德巴赫猜想，最終也可以回歸到一個有序列上，可以推算序列裏是不是有這麽一個小於0的數，如果有的話，哥德巴赫猜想就是對的。
    當然，目前這也僅僅是理論上如此，真要像許青舟想的這麽簡單，哥德巴赫猜想不會成為世紀難題。
    但很遺憾，無法證明它小於0的，最多就是能發現zn接近0，許青舟還發現，推算出來的結果會小於一個ε乘上一個東西。
    甚至能發現很多zn。
    這幾天，許青舟打算像變分法，用積分方程去找最大特征根。
    盡管看起來困難重重，可許青舟心態很好。
    打個比方。
    假如需要解決的黎曼猜想的各種難題是一個巨大的土堆，朗道西格爾零點猜想就算得上是一台挖掘機，解決它，拆掉這個土堆的速度就會成數倍的增長。
    許青舟現在做的這個弱化版的朗道西格爾零點猜想，就相當於一把鏟子。
    用它來解決黎曼猜想這個土堆會非常緩慢，甚至可以說效率低下，但總算是有點的進展。
    周一早上。
    許青舟剛打開電腦，就看到一封新的郵件。
    【許，聽說你來麻省理工學習，恭喜，最近，我在看數據時，發現了些有趣的現象，也許和未發現的新粒子有關，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進行合作。】
    【我將在波士頓大學出差4天，如果你感興趣，我們或許可以見一麵。】
    郵件的主人叫昆裏斯·理查德。
    許青舟仔細回憶了下，想起來這是誰了，普林斯頓的一位物理學教授，以前在LHC參加量子對撞機中實驗室時法國組的一個學者。
    當初還邀請許青舟去巴黎高師讀博。
    粒子啊。
    許青舟靠在椅子上。
    真實碰撞實驗數據對於各國的研究員是開放的。
    LHC的計算機網絡，已經全球數百個數據中心中的數千台計算機集成到全球計算資源中，這樣就方便存儲和分析LHC將收集的大量數據。
    所以大家都可以訪問。
    挺有意思。
    黎曼猜想進展緩慢，倒是可以去研究點新的東西，算是放鬆大腦吧。
    而且，研究粒子物理，還真有一種探索世界，掌握世界真理的感覺。
    想著，許青舟打開郵件，和對方約定好見麵時間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