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離開辦公室出來，再次泡到圖書館查資料。
    當然，除了查資料之外，還得寫一個項目申請。AB效應的驗證需要用到高精度的電子束發射裝置、電磁場控製裝置以及幹涉圖樣觀測裝置等等，得用到物院的實驗室。
    其實，如果偶爾去借用下實驗室估計也可以，自己好歹也算是從物院出來的，但研究AB效應，使用的次數相對較多。
    走下流程比較好。
    許青舟用一天時間搞定申請材料，就去物院找季雲石。
    “小許同學，稀客啊，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許青舟也沒有彎彎繞：“有點事想請您幫忙。”
    “坐吧。“
    “謝謝主任。”許青舟道謝，隨後直接表明來意，說自己這裏有個課題，需要用到物理院的實驗室。
    季雲石先是愣了下，接著笑眯眯地點頭，“行啊，不就是實驗室嗎，沒問題！”
    許青舟很想說：“這樣是不是有點草率，要不您先看看項目申請再確定？“
    他把申請書遞過去：“這是我的項目申請。“
    季雲石接過，盯著項目內容看了看，沉聲說：“AB效應，據我所知，國內似乎還沒多少課題組從事這個方向的研究。”
    “嗯，但AB效應這一塊很有發展潛力。”許青舟點頭說。其實，別說國內，國際上研究AB效應的科學家都沒那麽多。
    “你自己倒水喝。“
    “好嘞。“
    季雲石又仔細把內容全部看了一遍，許青舟也不著急，慢慢等著。
    “你小子倒是每次都能搞出點新的東西出來。”
    5分鍾後，季雲石笑著搖頭，把申請書合上，說道：“行，我來走流程。”
    總體來說，這個實驗難度很大，尋常來說，肯定不可能給碩士研究生批，甚至於連教授申請都可能得商榷。
    畢竟，京大資金雖然充足，可在項目的把控上仍然嚴格，比較重視成果，這種冷門的領域.出成果的概率較小。
    不過，許青舟的話倒是可以試試。
    失敗了也沒關係，還是那句話，拿個幾十萬給這小子玩玩，博個好感，說不定未來就是物院的接班人。
    季雲石把項目申請放好，望著對麵的男生，又問：“最近，學校這邊正打算和加州理工學院的高能物理實驗室合作，利用量子衛星做些物理實驗，你有沒有參與的想法？”
    “可能沒精力參與這些實驗了。“許青舟歉意地笑著，搖了搖頭。
    墨子號衛星有不少和國外研究機構合作的項目。
    他對這些基礎實驗沒什麽興趣。
    當然，他倒也沒有覺得現在的科研人員是浪費時間。
    理論和實驗存在超級巨大的鴻溝，理論對實驗的意義相當於給了一個超大方向的指引，具體怎麽實現，以及完成度怎麽樣，結果怎麽樣，這個過程才是最有趣的。
    如果把理論想象成建築示意圖，那麽實驗就是蓋好的高樓大廈，可以說，實驗其實就是理論的具體化，是個必要的過程。
    “也罷，你現在的事情確實很多。”季雲石點點頭，沒有強求。
    這小子本來是搞數學的，能突然跑過來搞物理，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在季雲石這邊呆了10分鍾的樣子，許青舟就起身告辭。
    辦公室中，季雲石望著桌上的申請書，怔愣片刻，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升起一個想法：這小子好像一直都走在前沿。
    做出能夠滿足實驗的量子衛星之後，學界的目光全都放在對標準模型的檢驗上，可許青舟已經著手研究對量子糾纏之類的東西的改進。
    那種感覺，大家都還停留在想吃飽的階段，這小子就已經開始研究怎麽才能吃得更好。
    對於許青舟弄項目，季雲石他們當然舉雙手讚成，既能把許青舟和物院掛上鉤，又能讓物院多個萬人計劃項目。
    項目批得很快，第二天一早，許青舟就接到季雲石電話，課題申請通過，並且還下來了30萬元的項目經費。
    查了幾天的資料，他也正式準備忙起來。
    四月，春的氣息越發濃厚，兩側的樹枝上抽出新芽，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不過，清明時節，接連下了幾場小雨，原本升起來的氣溫驟然下降，空氣中帶著絲絲陰冷。
    窗外雨聲滴答滴答，落到窗戶上，打出清脆的聲音。
    “下雨了，你路上小心點。”
    許青舟端著杯子站在窗前，卻突然打起噴嚏。
    宋瑤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李岱月那兒，回頭懷疑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大可能吧。”
    許青舟摸了摸鼻子，自己都好些年沒生過病了，但喉嚨確實有那麽一點點幹，他去抽屜裏取出兩包感冒藥，“吃點藥預防。”
    給宋校花也衝了包，以防萬一。
    “許青舟，我沒生病。“宋瑤搖頭，明顯不想喝這苦東西。
    “重在預防。“
    宋瑤苦兮兮的搖頭，強調，“我很健康。“
    “我喂你。“
    “我出門了。”
    被許青舟捏著鼻子喝完藥，宋瑤拿著雨傘，對許青舟說。
    “好。”許青舟點頭，他今天想搭建驗證AB效應所需要的量子係統的框架。
    首先，模擬構造一個量子通訊係統。
    接著需要製備出具有特定相位和自旋的量子態，在傳輸通道中設置一個環形電流或磁體，以產生磁矢勢A。
    對了，這裏得確保磁場B在量子態傳播的主要路徑上為零或可忽略不計。
    涉及大量計算，薛定諤方向計算出描述量子態在傳輸過程中的演化和相位的變化量，還得研究AB效應對量子糾纏、量子密鑰分發等量子通訊協議的影響。
    使用AB效應的實驗結果，以及量子通訊領域的最新研究進展，來建立更準確的數學模型和預測方法
    一副完美的實驗藍圖就此展開。
    他當然知道楚江峰他們的擔心，但是，咱都已經重生了，還不能任性點？
    許青舟滿意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幹勁兒十足，埋頭麵前的稿紙。
    然而，這位雄心勃勃的掛逼第二天就萎了。
    更準確地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