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明白顧誌鍾的想法，隻得點點頭，也不著急走了，在角落等召喚。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
    顧誌鍾走上台，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同學們，上周我留下的那道題，有沒有人做出來？”
    正如顧誌鍾所料，沒人回答。
    顧誌鍾笑眯眯地看向許青舟，“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們學長講講，來吧，小許，題的話，在這。”
    顧誌鍾指了指講台上的稿紙。
    許青舟點點頭，迎著大家的視線，淡然地上台，先看了眼稿紙上的題目。
    【設 p是一個奇素數，a是一個整數，滿足 a≡0，求解.】
    謔，怪不得顧教授確定沒人能搞定，這題的難度幾乎已經夠得上研究生了。
    許青舟在思考，台下的眾人也屏住呼吸。
    這道題很難，他們私下裏去請教過學長學姐。
    “臥槽，顧教授今年出的題這麽變態啊。”
    “安啦，這題別說你們，就我們也得費一番功夫。”
    “做不出來才正常，相當於大一開局就給上地獄難度的題目，正常人能做出來才有鬼了。”
    有學長感慨：“要是碰到個鎮壓萬古的存在，也不是做不出來。”
    “啊？”學弟懵逼。
    “那是個輝煌的時代，天驕並起，咳，串台了，總之，我們這一屆，都是活在許神的陰影下的。”
    學長眼神充滿了回憶。
    學弟學妹望著男生的表情，稚嫩的臉上滿是向往。
    顧誌鍾確實是故意的。
    今年的學生裏就出了好幾個“刺頭”，很有天賦，就比如這個叫“肖元珊”的小姑娘，聰明伶俐。
    就是有些倔強，這才剛進校，基礎還沒打牢固呢，已經開始想找其他途徑證孿生素數猜想了。
    許青舟這種學生，百年出現一個都已經是運氣了。
    這姑娘雖然強，但確實是難得的美玉。
    除了肖元珊，還有叫呂若鴻的男生，也同樣不得了。
    京大今年的生源質量很高啊。
    大家都不是一般人，顧誌鍾索性把題目的難度提高了一個等級，就這麽說吧，雖然是大一的知識，可大四的來可能都得抓瞎。
    教室裏，肖元珊目光緊緊盯著許青舟，有些好奇這種對他們而言很難的題目在許青舟這裏需要多久才能解決。
    這位學長非常厲害。
    她之所以來京大，其中一部分就是因為許青舟。
    這就好比珠穆朗瑪峰，是所有登山愛好者心中想要挑戰和超越的目標。
    許青舟越厲害，才越有挑戰性。
    肖元珊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左側靠窗的位置，呂若鴻同樣等待，想知道自己和許青舟的差距。
    許青舟把題目瀏覽一遍，大腦裏很快就形成解題思路。
    “這道題，總共包含了同餘方程的求解、費馬小定理的應用以及素數分布與篩法的應用，其實，隻要掌握了這些主題的基本概念、性質和定理，並能夠靈活運用，就能求解和證明。”
    基礎題。
    數學分析1前半部分的內容。
    全是基礎，但環環相扣，挺複雜。看得出來顧教授為了給這群學弟學妹們“降溫”煞費苦心。
    許青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地寫起來。
    台下，頓時露出大片了詫異的目光。
    肖元珊眸子凝了凝，這麽快？從看到題目到動筆，也就才十幾個秒吧，差距這麽大嗎？
    顧誌鍾抱著茶杯，微微點頭，他就是想告訴這群年輕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學好數學，還是得靜下心來。
    別整天想有的沒的，真當人人都是許青舟啊。
    “這裏，需要用到夏國剩餘定理和二次剩餘理論進行求解就特別注意模 p^2的二次剩餘方程的解與模 p的解之間的關係。”
    許青舟說得很快。
    台下，大家經過短暫的詫異過後，也很快進入狀態，跟著許青舟的思路進行計算。
    等說到佩爾方程與遞歸關係的時候，有些人臉上已經出現迷茫的表情。
    許青舟也不慌，節奏放慢了些，敲了敲黑板，道：“到這一步，最重要的就是得利用佩爾方程的解的遞歸性質”
    顧誌鍾望著台上侃侃而談，遊刃有餘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許，心說這小子要是能當個老師也好，講課淺顯易懂，層層遞進，很熟練啊。
    但很快，他又搖搖頭，比起像他這樣紮根在教學崗位上，許青舟還是適合呆在一線，為夏國數學事業添磚加瓦。
    許青舟用了大半節課把題講清楚，在大家崇拜和佩服的目光退場，至於那個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小姑娘，他倒是沒在意。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是個掛逼。
    見已經11點了，先去食堂吃個飯，又繼續驗算模型。
    靈感來得就是這麽突然，上午還在頭疼，忽地就靈光一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通過拓撲結構，可以揭示量子多體係統從對稱性自發破缺到量子相變，再到拓撲序長程糾纏和範疇對稱性等奇異的現象。
    流形的拓撲結構和多體量子糾纏的內部結構之間就建立了一個很深刻的對偶關係。
    他現在準備驗證這東西，即能否通過拓撲性質，把兩個模型完全聯係起來，並且還不會出現排斥。
    四天時間過去。
    許青舟沉浸在計算中無法自拔。
    拓撲大有可為。
    在這上麵，能看到希望。
    並且，他有預感，搞了好日子的AB效應，快要出結果了。
    周六，清風徐徐，天氣晴朗，燦爛的陽光落到地麵。
    宋瑤上身是白色T恤，穿了件防風外套，下身搭配高腰牛仔，紮著一個高馬尾，高挑的身材盡顯，出了門時候，又因為懶得打傘，戴了個黑色鴨舌帽，整個人又顯得酷酷的。
    風好，天氣好，身旁的人也好，就是環境有點滲人。
    “啊~”
    周圍，慘叫聲不絕於耳。
    許青舟聽著跳樓機上傳來的慘叫，腎都在顫抖，“這就是你說的刺激的事？”
    “夠刺激吧？”宋瑤挑挑眉，眸子晶亮晶亮的。
    “啊~”
    遠處，又是一陣慘叫聲。
    許青舟還是發怵：“是不是，刺激過頭了。”
    “你不就喜歡刺激？”
    “.”
    我想要的不是這種刺激！
    事情還要從昨天說起。
    晚上，許青舟正埋頭苦算呢，宋瑤突然跑過來，說她能讓許青舟體會刺激。
    “什麽刺激？”許青舟思緒瞬間從算式裏抽出來。
    “就是那種能讓你靈魂都能升華的那種。”宋校花舔了舔嘴唇。
    再然後，許青舟大早上的就被宋瑤拽起來，換衣服出門了。
    靈魂都能升華
    不僅能升華，還能升天呢。
    “和我想的刺激不一樣。”
    “那你想要什麽刺激？”
    “就比如”
    在宋校花危險的目光中，許青舟把剩下的話咽下喉嚨，他眯眼望著跳樓機，“你去，我看著你玩兒。”
    “你陪我玩兒。”
    “拒絕。”
    宋瑤勾住許青舟的脖子，鼓勵：“許老師，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我不可以。”許青舟嚴肅地搖頭。
    “許青舟，我是你女朋友，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坐上去？”
    “你忍心拉著男朋友一起？”
    “忍心。”
    “.”
    “許青舟！你去不去？！”宋瑤搓著許青舟的臉。
    “不去。”
    “.”
    宋瑤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如果你陪我去，晚上嗯，我可以陪你一起洗澡。”
    許青舟麵色微凝。
    謔，這妮子威逼不成，就開始利誘了！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許青舟正義凜然。
    “不是嗎？”
    “宋瑤，你看錯我了。”許青舟長歎了口氣緩緩搖頭。
    “我還可以一字.”
    “停，打住，我是正經人，請不要和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許青舟推開誘惑自己的宋校花，抬腳，頭也不回——
    去跳樓機那邊排隊了。
    天大地大，陪女朋友玩得開心最重要。
    2分鍾後。
    “歡迎來到天地雙雄.”
    工作人員的聲音和富有節奏的音樂在耳邊環繞。
    跳樓機上，許青舟突然有點後悔了，是，他有點饞宋校花的各種技能，畢竟從上次之後就沒再試過了，可享受的又不是自己一個人。
    麵對宋瑤這樣的傲嬌鬼，隻能徐徐圖之。
    就像當初摸個腿都得被揍，現在坐著沒事，這妮子都會把腳塞到他懷裏。
    草率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隔壁，宋瑤興致盎然，原本淡然的臉上此時都帶著絲絲小興奮。
    機器緩緩上升，視野逐漸開闊，隱約能看到遠處起伏的城市輪廓。
    下一刻，急速墜落。
    我靠，不該被美色誘惑的！
    盡管心中已經不斷告誡自己，並不會真的飛出去，可那種馬上就要掛的感覺還是撲麵而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跳樓機前，許青舟麻木地站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刺激是真刺激。
    “許老師，你是不是不行，別勉強，不過，晚上.”
    “行，怎麽可能不行！”
    許青舟肯定地點頭。
    中午，倆人在園區裏隨便吃了點東西。
    木椅上，宋瑤正在研究導覽圖，看還剩下幾個刺激的項目可以玩兒，許青舟靠著木椅靠背，“宋老師，女孩子和摩天輪更配。”
    “許老師，我們去鬼屋吧。”宋瑤眸子晶亮。
    “行。”許青舟點點頭，連跳樓機都玩過了，區區鬼屋，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裏。
    果然。
    全都是些機械道具。
    許青舟和宋瑤倆人淡然地走過去。
    幾個同樣是學生模樣的人尖叫連連，進去的時候三三兩兩，出來的時候手牽著手，成雙成對。
    太陽有些毒辣，宋瑤按了按帽簷，把臉藏在陰影下，望著驚魂未定的兩個女生，都已經懷疑他們玩的是不是一個鬼屋了。
    “真有這麽可怕。”
    “人家這叫情趣。”許青舟說道。順理成章地牽手，甚至躲在男生懷裏，兩個都心知肚明。
    “你要不要也撒撒嬌，裝裝弱。”
    “不會。”
    “我教你啊。”許青舟給宋瑤演示，跺了跺腳，捏著嗓子，“許老師，人家害怕！”
    宋瑤望著許青舟：“我想打你。”
    “咳，反正就是這樣.女生裝柔弱的時候，很容易激發男生的保護欲。”
    宋瑤想了想，“我不裝弱，你對我就沒有保護欲了？”
    “.”
    過山車，大擺錘.
    直到晚上6點，宋瑤才戀戀不舍地跟許青舟走出歡樂穀大門。
    除了跳樓機，許青舟都覺得還好，當然，也許是因為麻木了。
    玩兒了一天，倆人也懶得做飯，在外邊吃了頓龍蝦，差不多晚上8點半了才到家。
    宋瑤給二喵倒貓糧，許青舟則是繼續搞自己的計算，經過這幾天的奮發努力，已經可以通過拓撲結構來保護糾纏態免受AB效應幹擾的影響。
    偷偷瞥了眼許青舟，見這貨沒說什麽奇怪的要求，她暗中鬆了口氣。
    很累，但體驗感真的不一行。
    傲嬌的屬性讓她心底有些小小的排斥，太變態了，正經人怎麽能有這麽多.可.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宋瑤心中不由得想到，“唉，要是許青舟強迫我就好了，變態的就是他，不是我。”
    搖搖頭，她靠在沙發上，抽出一本法學專業的書。
    這頭，許青舟確實在認真計算，他早就把宋校花看清，老傲嬌了，就得治治，嘿嘿，咱就是不慌。
    在有磁場存在的情況下通過兩條路徑的電子波函數的相位差為：Δφ＝ec∫adaA（ r′）·d r′＝ecΦB
    根據費曼路徑積分理論，在隻有常磁場，即不依賴時間 t情況下如果 A＝ A（ r），φ＝0那麽含時的薛定諤方程需要修改。
    再和糾纏態的模型相聯係。
    這個部分的多體糾纏的非局域性可以通過拓撲相位來描述。
    前段時間，就有點類似於拆了東牆補西牆。
    比如調整完AB效應裏的波函數相位變化模型的相位變化函數，糾纏態模型中的糾纏態的振幅就出問題。
    搞完後者，等回過頭來看，前麵的又對不上了。
    拓撲結構剛好用來彌補兩個模型的相斥性。
    晚上10點。
    宋瑤打著哈哈，又偷偷瞄了眼許青舟，見他正專心計算，輕手輕腳地起身，踩著拖鞋去拿換洗的衣服。
    進浴室前，宋瑤又瞅了瞅許青舟，這貨還悶頭計算呢。
    “天天就知道數學。”
    宋校花心裏突然有些哀怨，進浴室。
    鏡子裏，皮膚光滑細膩，身材比例完美，隨著動作搖曳。
    “咚~咚~”
    宋瑤還沒開熱水，於是門被推開，某個剛才還在搞計算的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許青舟，你進來做撒子！”
    “剛好，一起。”
    “不行，誰要和你一起洗澡，再不走我咬你！”宋瑤瞪著眼，奶凶奶凶的。
    許青舟絲毫不虛，還向前走了一步，抵在宋瑤麵前。
    “許青舟~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