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陰了兩天，終於放晴，陽光落到身上暖洋洋的。
    許青舟悠然地走在路上，見景色不錯，哢哢拍了兩張照片，給宋瑤發過去，證明自己出來透氣，沒整天宅在家裏。
    羅伯茨教授和霍爾恩最近很忙，聽說項目進入到第二階段，在搞什麽算法什麽的，他現在也看得過去打擾他們。
    同時，麻省理工的一間實驗室，兩個中年正對著白板上的公式討論，見文森特教授回來，一個中年開口問，“許青舟答應了？”
    “他拒絕了。”文森特教授搖了搖頭。
    瘦高的中年有些不忿：“嗬，我就說夏國人靠不住，我們隻是需要一位擅長數學的學者協助而已，都拿出15%的分成了，他難道還不滿意？”
    “不，也許並不是利益問題，你知道的，他想解決黎曼猜想。”
    文森特教授搖頭。
    “嗬嗬，我相信他能搞定這鬼東西——在他是上帝的情況下。”瘦高中年聳聳肩。
    文森特教授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性格，對亞洲人不是那麽友好，尤其是被拒絕的情況下。
    他轉移話題：“現在看來，我們隻能找他人了。”
    “瓦倫汀·迪亞斯教授至少3月才有空。”另外一個人皺眉說。
    “不能再耽擱了，普林斯頓那邊傳來消息，利倫·肯特那個家夥也在做這方麵的項目，並且，他們的進度已經超過我們幾周了。”
    文森特教授停頓一下，沉聲說道：“當然，我們也不用太悲觀，在電池，尤其是鋰枝晶的處理方麵，我們都是專家，現在的大部分工作我們也能自己完成，好了，抓緊時間吧。”
    “如果這次能解決鋰枝晶，嘿嘿，我們就永遠不用為經費發愁了。”
    “這玩意可不簡單，我們還是務實點，把鋰枝晶抑製發生的概率再縮小10%。”
    許青舟散步回家，路過肯德基時又買了漢堡和炸雞，一個人在家，吃飯就沒有那麽有儀式感了，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就行。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家裏的蠢貓喵喵地叫著。
    許青舟頓時想起來，中午出門似乎忘記給二喵倒貓糧了。
    “喵~”
    比起自己的貓糧，二喵對桌上許青舟的漢堡和炸雞更感興趣。
    它剛準備撲上去，就遭許青舟扼住命運的脖頸。
    “這東西不健康，你可不能吃。”
    許青舟拎著二喵來櫃子裏找貓糧，又提著去它的小窩，有自動投喂機過後，有固定的量，二喵倒是比以前瘦了些。
    “叫兩聲。”
    許青舟又裝起大惡人，捏著顆貓糧誘惑二喵。
    直到二喵纏綿地叫了好幾聲，他才嘩啦啦地倒了小碗貓糧出來，“多餘的算是今天忘記給你放貓糧的賠罪了。”
    也許是平時和宋瑤在家說話慣了，現在一個人老是喜歡瞎逼逼幾句。
    雖然自己在家可以隨便熬夜，打遊戲但還是兩個人舒服。
    如果沒有宋瑤，他還真就是個宅男。
    他啃完漢堡和半個炸雞，最後下樓丟垃圾，連骨頭都沒給二喵留下。
    “呼~開始幹活。”
    許青舟在書桌前坐下，扭著腦袋，目光放在中午的手稿上。
    【ξ(1/2+z=∫0∞G(tcotdt+i∫0∞G(tsinh(xtsin(ytdt，】
    “可見在臨界軸 x=0“上，v(0，y=0，從而可以讓ξ(z成為單變量實值函數。”
    “可以先通過數值計算，畫出這幾個零點的曲線圖.這樣的話，凡是階數大約2以上的零點，曲線似乎都是向上凹的。”
    每次在計算的時候，他都會感慨，黎曼猜想不愧是為難了人們一個半世紀的東西。
    每個步驟的計算都相當繁瑣。
    這樣對比起來，先前的孿生素數猜想這些，似乎有點.簡單？
    這樣說吧，如果說孿生素數猜想是一部元嬰級別的功法，那黎曼猜想，至少到了大羅金仙級。
    晚上8點。
    許青舟長吐口氣，站起來給自己打杯水，掏出手機看消息。
    宋瑤還在加班。
    他想了想，給王霞萍撥通電話。
    “媽~準備去上班了？”
    “青舟？我以為是小瑤她出差還沒回來？”
    許青舟一把將在沙發睡覺的二喵撈在懷裏，“還有七八天呢.不是，我就不能打電話回來？”
    “能，這個點，你應該吃掉飯了吧？”
    “嗯，吃了。”
    “一個人，還是自己做點飯，別整天吃那些油炸食品.你倆啥時候回來過年？”
    “過年，這還早吧。”許青舟有些詫異。
    “下個月就過年了，還早？”
    許青舟點頭：“行，等她回來我們商量下什麽時候買機票。”
    “能早點回就早點回，過年才幾天時間.老許，老許趕緊走了，大早上的磨磨蹭蹭。”
    許青舟沉入恐怖的計算裏。
    宋瑤這頭不遑多讓，他們這次研究的是收購新加坡的一家金融公司。
    在全球直接投資下降的背景下，東南亞這一塊仍然保持增長，其中新加坡、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就吸引了百分之八十的投資額。
    曾經在書上看到的投資案例全都在這次旅程中具象化，甚至於更加複雜。
    就單說投資或收購這一塊，並不僅僅是直接占個股份或者買下個公司就行，一旦出去，就會形成跨境的供應鏈，跨境之後，就會涉及各個公司之間的交易，定價，還得對各個實體進行功能定位，配置合適的資產，另外，還有所在國的各種稅務安排等等。
    算是第一次參與大型的國際並購案件。
    每天睜眼就是各種需要核算的報表，需要提交的報告。
    而除了本身的工作外，她回酒店了又會稍微引申一下，對比國內投資方式和現在經手的投資有什麽不同。
    就會發現，國內公司和國外公司其實沒有太多本質上的區別，沒像國內吹噓的多職業，多講規則。
    股票啊，衍生品啊，照樣是內行人空對空割韭菜的東西。
    當然，也不全一樣，就比如在人員管理這一塊。
    國外的企業這些大都會遵守合約效應，管理人員說什麽可能不會聽，但一般都會遵守製度。
    很多時候忙完都已經到晚上八九點。
    由於中間並購公司的員工問題，收購草案進入停滯，經過幾天的談判才得以重啟，於是，宋瑤的華爾街之行最終被耽擱了幾天，直到1月28日才回來。
    咯吱~
    剛把行李箱放好，許青舟就被宋瑤撲倒在沙發上。
    “許老師，累~”
    宋瑤臉頰貼著許青舟的衣服，這還是倆人在一起過後第一次分開這麽久。
    “這兩天好好休息。”
    許青舟有些心疼，幫倚在身上的女孩理了理臉上的頭發，時隔二十多天，終於抱到了香香軟軟的女朋友。
    宋瑤在許青舟身上蹭了兩下，鼻子裏“嗯”了一聲，“許老師，你有沒有想我？”
    “沒有。”
    許青舟樂起來，這個時候宋校花的語氣柔柔的，難得具有女人味兒。
    宋瑤抿抿嘴，盯著身下的男朋友：“真的沒有？”
    “每天都在想，每次打電話的時候，恨不得飛過去陪你的那種，嘶~我都承認了，你怎麽還動手~”
    許青舟咧著嘴角。
    宋瑤哼了一聲，實錘了，許青舟就是有某種挨打就會快樂的體質。
    許青舟重新把女生抱著，說：“我把機票訂好了，臘月二十七回家。”
    “嗯，我媽早上也打電話來問這事情，都有點想他們了。”
    兩個人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熟悉的氣息。
    二喵在沙發周圍繞了兩圈，最終發現還是太擁擠。
    擁抱有時候真的比千言萬語有用。
    不過
    宋校花身上的梔子花幽香一點點鑽入鼻尖，像鉤子一樣把這段時間克製全部勾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壓製下身體的燥熱。
    這妮子看樣子很累
    他拍了拍宋瑤的後背，輕聲說：“我去做飯.”
    接著，許青舟就看到宋瑤已經從他身上爬起來，把自己的頭發攏到一起，紮好，目光灼灼，緩緩壓下來。
    此情此景，有點熟悉啊。
    迎上宋瑤火熱的目光，許青舟虎軀一震，有一種要被吃掉的錯覺。
    “溫柔點~”
    翌日。
    許青舟迷迷糊糊醒來，看時間，才早上8點半。
    宋校花還沒醒，也許是被他打擾了，就往他懷裏拱了拱，又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這妮子”
    許青舟輕輕幫她把頭發撩起來。
    一時間倒是又生出些恍惚感。
    思緒飄遠，想到倆人第一次見麵，三四年前，那時候才重生回來吧，站在樹旁抽煙，宋校花高冷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倆人會躺到一個被窩裏。
    想著想著，許青舟又想到正在攻克的黎曼猜想，這段時間，他這邊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第二座山都已經爬了一半了。
    在第二個命題的證明過程中，許青舟引入了2個不等式，目前最難的應該是非平凡零點的計算。
    在這裏，他用了接近10天的時間搞定了一個圍捕零點的工具——Z（t）公式。
    他把計算量浩大的黎曼西格爾公式簡單化成：Z（t）=2cos[θ（t）]+R（t）.
    但比較麻煩的是，這樣估計出來的零點大約有3%的誤差，因此許青舟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想辦法縮小誤差。
    許青舟正思著接下來的步驟，懷裏的女孩又發出一聲呢喃。
    宋瑤醒了。
    “你做撒子。”宋瑤見許青舟盯著自己，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
    許青舟瞄了眼宋校花，鎖骨精巧，胸脯隆起，原本雪白的肌膚上多出許多紅印子，“你晃到我了。”
    宋瑤沉著臉，給了口無遮攔的男朋友一坨子，沒好氣地說道：“醒了就趕緊起床，我才走幾天，家裏就亂糟糟的。”
    “再睡會兒吧。”
    許青舟把被子的角壓住，不想起。
    “你是豬蠻。”宋瑤絮絮叨叨，打算先去洗個澡，總覺得身上有點沾，一點也不舒服。
    “嘿嘿，要不怎麽拱到你這顆大白菜。”
    許青舟眯眼打量著女朋友的曼妙身材，目光最後停留在那雙白玉般無可挑剔的大長腿上。
    腿精。
    宋瑤正穿睡衣呢，轉頭就瞧見許青舟色眯眯地盯著自己，頓時牙有點癢，爬上床，把許青舟壓著。
    “大早上就親我。”許青舟本來裹著被子，現在更動不了，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
    “臭死你！”
    宋瑤把許青舟腦袋按著，叭了好幾口，這才滿足地去洗澡。
    “女流氓。”
    許青舟靠在床上歎息不已，宋校花現在算是完全放飛自我了。
    浴室裏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這”
    聽著聲音，許青舟突然又有動力，一個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衣服都懶得穿，光溜溜地出臥室。
    “許青舟！”
    浴室裏傳來宋瑤的惱怒。
    “一起洗吧，節約用水。”
    “誰要和你一起洗，嗚~”
    上午，倆人打算簡單把家裏收拾一遍.
    宋瑤把床單鋪好，出來就瞧見許青舟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麵色疲憊，把腳從毛拖鞋裏抽出來，推了推他，“許青舟，你行不行？”
    “.”
    “某個人剛才求饒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
    許青舟小聲吐槽，可在宋瑤威脅的目光中，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宋瑤凶凶地瞪著許青舟，心裏吐槽這家夥還好意思說，大早上的就色胚子.
    她聽到洗衣機的聲音沒響了，對著沙發上的人揚下巴，“衣服好了。”
    “這就去晾。”
    許青舟晾好衣服，和宋瑤擠在一起。
    “擠死了。”宋瑤正在和丁佳慧聊天，嘴上雖然嫌棄，但還是往許青舟懷裏依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打字。
    許青舟看兩姐妹的聊天，擺弄了一會兒宋瑤的長發，提議：“我上次說的那個，要不要買輛代步的車？”
    兩個在一起的時候，許青舟總閑不住，老是喜歡毛手毛腳，摸摸這裏摸摸那裏，或者就是卷宋瑤的頭發玩兒。
    “買車.的話”
    宋瑤思索一下，覺得可以，在這邊有個車會方便很多，還可以自駕去波士頓周邊玩兒，“買個二手車吧，反正我們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年。”
    “行。”許青舟點點頭。
    宋瑤點開和凱莉爾的聊天界麵，說道：“那我問問凱莉爾，她的車就是在二手市場買的。”
    許青舟沒意見。
    買車的時候半小時就敲定下來。
    凱莉爾確實有位賣二手車的朋友，於是商量著明天上午就去瞧瞧。
    下午，倆人也懶得出去，就窩在沙發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