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舟望著路口處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一老一少，笑著搖頭，打算先溜了。
    其實，什麽變態之類的，也有和宋校花開玩笑的意思，正常人都不會往著0和1上麵想，但看著倆人的情況，應該是有正事要談。
    卡森卻先一步注意到許青舟，揮了揮手，“許教授。”
    許青舟無奈，隻能抬腳朝倆人的方向走過去。
    “許教授，請允許我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博士生導師巴爾德·瓦斯克斯教授。”
    許青舟恍然大悟，總算明白這老頭看自己的眼神怎麽有些幽怨了，感情是搶了人家的學生。
    “很高興見到你，瓦斯克斯教授。”
    “你好，許教授。”
    瓦斯克斯同樣伸手，暗中打量著許青舟。雖然早就在宴會和各類新聞上見過許青舟，可這還是頭一次有交際。
    年輕得可怕，睿智，沉穩，勇敢，當然，在瓦斯克斯看來，還有些莽撞。
    卡森介紹悻悻說道：“瓦斯克斯教授的團隊就在我們隔壁，沒錯，就是做氮化镓（GaN）及第三代半導體的研究。”
    許青舟愣了愣，感情他一直在感慨的隔壁有錢的課題組，是卡森的娘家人。
    怪不得，老頭的眼神比之前更幽怨。
    這些日子，卡森貌似從隔壁搬來不少東西。
    他真誠地說道：“瓦斯克斯教授，謝謝您借的設備。”
    瓦斯克斯搖搖頭，停頓一下，道：“恕我直言，現在加入超導薄膜的實驗賽道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在電子的雙縫幹涉圖案顯影前，連費曼的路徑積分也隻能攤手聳肩——上帝不光擲骰子，還把量子色子藏進了多重宇宙的克萊因瓶。”
    許青舟淡淡笑著：“我的意思，奇跡也許就藏在我們的實驗裏。”
    瓦斯克斯望著許青舟認真的樣子，在這個年輕人自信的笑容裏，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曾經自己年輕時候的身影。
    他心中歎了口氣，聳聳肩：“也許。”
    “OK，祝兩位聊得愉快。”
    許青舟也不再多留，和師徒兩人簡單打完招呼，告辭離開。
    現場，隻剩下卡森和自己的導師。
    “卡森，現在呢？”
    瓦斯克斯麵露得意地望著卡森，他一直都有關注許青舟團隊的項目進展，知道許青舟他們做出來的第一片樣品並不理想。
    屬於應該丟進垃圾桶的那種。
    一切都如他當時預料的那樣。
    卡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現在，我該去赴和女朋友的約會了。”
    “.”
    瓦斯克斯瞪著眼：“噢，白癡，你現在應該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趕緊來求我，求我讓你回課題組，好挽回自己三年的成果！”
    “教授。”
    卡森麵色嚴肅，在瓦斯克斯期待的目光下，沉聲說道：“我真的要遲到了！教授，再見。”
    卡森揮揮手跑了，留下瓦斯克斯吹胡子瞪眼，最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青舟到家的時候才下午四點，檢查完二喵的自動投喂機，又把髒衣簍裏的衣服丟進洗衣機。
    做完這些，他才坐回位置，打開電腦看表征測試的電子版。
    目前遇到的問題有點棘手，比他預想的結果還差一段距離。
    許青舟喝了口咖啡，思考該怎麽解決。
    首先，可以從成分和結構入手，繼續完善前段時間就搞定的多目標優化模型，再進行主成分分析和敏感性分析，最好構建工藝參數矩陣，識別影響成分偏差的主控因素。
    這就需要大量實驗數據來填充模型。
    第二，晶粒均勻性提升。
    “呼~”
    許青舟目光透過玻璃，落到遠處的查爾斯河畔上，放鬆視線，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需要做個相場模型，以此模擬退火過程中晶粒生長與競爭機製，預測梯度退火對晶粒尺寸分布的影響，優化升溫速率。
    二喵圍繞著桌子轉了幾圈，終於找到機會，輕輕一躍，落到許青舟的大腿上，天氣冷過後，還是兩腳獸的懷裏舒服。
    簽字筆在手上轉了幾圈，許青舟又寫下“蒙特卡洛模擬”幾個字。
    這東西算是科學與工程的“萬能工具”，其核心價值在於能將確定性難題轉化為概率框架下的隨機實驗。
    不僅僅宋校花的日做空模型能用到，他這樣同樣可以加進來，用來確定摻雜密度與晶粒尺寸的定量關係。
    上次在幫郭子揚做的模型裏，也把這東西用來超參數隨機搜索，諸如貝葉斯優化中的蒙特卡洛采樣和圖形渲染等等內容。
    許青舟眯著眼，“最後，就是表麵粗糙度和機械性能優化，這裏的話，也許可以嚐試拓撲優化。”
    這時，門口傳來開門聲音。
    吱~
    宋瑤踩著小白鞋進屋，湊過來，看到許青舟屏幕上的數據，說：“樣品測試報告出來了？”
    “嗯。”
    許青舟點點頭：“雖然不是很理想，但也在意料之中。”
    宋瑤瞄了眼一側的手稿，寫滿應對方案，心說就知道這家夥已經有對策了，根本用不到她擔心，“我換衣服去了。”
    今天，他們約好了一起去外邊跑步。
    許青舟合上電腦，把洗衣機裏邊的衣服取出來晾好。
    傍晚6點半，倆人已經跑完8公裏往回走。
    防風外套，白色寬鬆運動長褲，紮著高馬尾，走路的時候馬尾一甩一甩的。
    許青舟把瓦斯克斯教授的事情和宋瑤說了，宋瑤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家夥雖然慫賤慫賤的，可陽剛氣息十足。
    傍晚，查爾斯河周圍人挺多，旅遊的，運動的，還有下班出來閑逛的，比白天更熱鬧。
    遠處的草坪上，2個穿著瑜伽褲的女生在拍運動類的短視頻。
    許青舟收回視線，瞧著英姿颯爽，運動風十足的宋校花，忍不住問道：“有沒有興趣學學瑜伽？”
    “你有沒有興趣學學散打。”宋瑤挑眉，反問。
    瑜伽這東西不算難，她以前畢竟練過散打和擒拿，身體的柔韌度不弱。
    穿著修身瑜伽褲，再做某些動作
    許青舟肯定愛得不行。
    她搖搖頭，現在整天泡在辦公室，連各種報告都寫不完，哪有時間做什麽瑜伽。
    許青舟沒接這茬，走了一會兒，才問：“晚上想吃點什麽？”
    “減肥。”
    宋瑤吐出兩個字，這段時間忙到起飛，減肥大業一拖再拖，距離減肥目標都還有1斤。
    “那我想想我吃點什麽。”
    許青舟甩著手。
    宋瑤想了想過後說道：“冰箱裏還有剩菜，可以煮點麵條拌拌。”
    許青舟點點頭，剩菜拌麵，簡單方便，而且味道相當不錯這可能就是家裏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