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校花出差，許青舟完全忙起來，早出晚歸，既要把控超導薄膜實驗進度，又得分析電池的各種數據，還需要準備1號的報告，尤其是最後這個，幾乎把時間都放在了報告上。
    於是，趁著宋瑤不在家，偶爾熬到半夜2點。
    結果就是，24號的時候，淩晨1點半，宋校花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抓了個現行。
    舊金山大學附近，一家叫“格拉納達酒店”的五星級酒店內。
    宋瑤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這個讓人操心的家夥果然又在熬夜，哼，回去得好好收拾一頓才行。
    她把目光放到麵前的筆記本上，這才到研討會的第四天，她就記了兩個筆記本的內容。
    宋瑤把手機放到一側，點亮屏幕，對鎖屏上許青舟的腦門彈了一下，“再看會兒睡覺。”
    到舊金山的日子，每天都在被各種學術信息轟炸。
    和以前她參加過的經濟學術會議相比，這次會議略微不同，是學術、政策與商業的“三棲”樞紐。
    近距離了解政策工具箱的調整方向，比如麵對“競爭性寬鬆”如何對衝加息壓力，如何把自身的衝擊降低到最小。
    除了這些，還有夏國和美國學者對關稅政策、供應鏈重構的實證分析，在會議上，她還見到尚未公開發表的全球價值鏈斷裂的微觀模擬。
    既可深化理論創新，又能錨定現實問題的解決方案。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其價值遠超單純的“知識獲取”，而是一種思維，正確運用經濟製度，運行規律的思維。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即便美國標榜自由貿易，也有著自己的雙重標準，某些超級大企業，自持有正義的企業文化，私下卻是道貌岸然的虛偽。
    來自華爾街的某些學者，自稱禿鷲，而經濟危機則是禿鷲季節，那些招架不住經濟衝擊的經濟體，毫無意外都會變成禿鷲食物。
    再比如有學者批評美國超發貨幣，轉嫁本國的危機，造成糧食價格飆升，貧困國家破產。
    這邊則是反駁是你自己國家的經濟製度不合理，管理漏洞百出等等。
    總之，各路牛鬼蛇神都有。
    在11月24日，許青舟果然接到了組織部的電話，是上次見過一麵的張曉輝主任，說想在11月30日來拜訪，當麵聊聊他回國的事宜。
    許青舟一口答應。
    他大概知道對方會提的條件。
    夏國對他在數學上的發展寄予厚望。
    估計希望他能建立一個數學研究所，打造數學界的標誌性平台，輻射京大數學係，再帶動夏國數學界的發展。
    但.
    他們可能要失望了。
    他並不會把數學當成自己的主要研究領域，最多在做其它實驗的時候，順帶研究一下數學領域的東西。
    眼瞅著研討會越來越近，許青舟把超導薄膜的實驗完全交給卡森，自己的重心轉移到1號要做的報告上麵。
    這次主要是解析數論方麵的內容。
    既然是報告會，總不能再把以前的冷飯重新炒一遍，得給千裏迢迢趕來的大夥搞出點新的東西。
    因此，他打算加入些新的研究，把幾個和素數有關的猜想聯動一下。
    公寓。
    寂靜的客廳響著哢哢打字聲音。
    “搞定了。”
    許青舟望著電腦裏的發言稿，滿意地點點頭，活動了下酸脹的手臂。
    閉關7天時間，終於把報告會稿子寫完。
    從素數宇宙的維度革命，到零點排斥性的幾何解釋，從弦論到素數分布的嚴格映射，最後還延伸到量子糾纏與素數對，PC/PC的關聯函數證明。
    他在把曾經搞定的幾個猜想做關聯的同時，還引入量子力學領域的概念。
    目前看沒什麽問題，挺有意思，數學物理方麵的研究。
    二喵蹲在電腦旁，見許青舟沒打字，眼珠子轉了幾下，就想蹦到鍵盤上，可還沒踩上去，就遭兩腳獸扼住命運的脖頸，提溜到懷裏。
    “早就防著你。”
    許青舟擼了幾下二喵毛茸茸的腦袋，這傻貓老是喜歡往鍵盤上跑。
    二喵抗議地叫著，想從許青舟手上逃出去，但奈何力氣不夠，最終還是屈服在許青舟的暴力鎮壓下。
    見貓老實了，許青舟搖搖頭，視線望向電腦上的報告，片刻後轉移到一側手稿上的思維導圖。
    這些天，隱約有個想法。
    他眯著眼，拿起筆把手稿上的“量子場論”圈出來。
    思索片刻，他又在量子場論旁補充了“超對稱性”“弦論”兩個概念。
    他在想的是，能不能再搞點不一樣的出來。
    傳統的解析延拓依賴於對ζ函數推展，素數定理的漸進估計及篩法的有限優化，即便他在曾經的證明內通過其他方式彌補這些工具的缺陷性，但依舊會有相應的局限。
    在孿生素數定理中，傳統篩法仍然受限於“奇偶障礙”，無法突破間隙密度極限，而波利尼亞克裏，廣義素數間隙的多層次隨機性難以統一建模。
    他這次一直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
    能否引入他熟悉的量子場論中的超對稱思想，將ζ函數與其超對稱夥伴函數結合.
    “沒錯，超對稱性將迫使非平凡零點沿著臨界線呈現出對稱分布，且相鄰零點間距存在剛性下限，這個對稱性將可以直接證明黎曼猜想。”
    換句話來說，黎曼猜想是對的，這個對稱性就可以存在，證明了對稱性存在，也是證明黎曼猜想。
    “似乎.有那麽一點搞頭的樣子。”
    許青舟喃喃自語，坐正，沿著剛才的思緒繼續往下。
    另外，他還希望超對稱ζ函數的零點密度直接可以生成素數間隙的顯式公式，例如孿生素數密度。
    首先搞定一個量子隨機遊走模型，將素數間隙的隨機分布建模為量子行走粒子在數軸上的躍遷重新編寫出一個篩法。
    再通過篩法的確定性控製，通過求解該模型的薛定諤方程.
    最後導出波利尼亞克定理的全局解。
    “不管怎麽看，都有前途的，可有點難。”
    許青舟搔了搔頭發，放下筆，頓時有些頭大。
    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實踐起來那叫一個艱難，大致相當於手搓太空飛船吧。
    因為這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傳統解析數論的研究範式，甚至可以說，顛覆了傳統解析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