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打工人異變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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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鍾響了。
    床上的人還在做夢,皺著眉,眼皮下眼球快速轉動。
    鬱江猛地睜開眼,好像又做噩夢了。
    奇怪,每次醒來都不記得夢裏的內容,隻記得熾熱的紅與大片的黑。
    想到今天是節前最後一天班,鬱江拉著自己的臉笑了笑,拿起床邊的黑框眼鏡戴上。
    一眼望到頭的單身公寓,床距離衛生間就幾步路,等解決完急促的便意,一看時間八點十分!
    又起晚了!九點前到達公司的最後一班車,還有五分鍾就來了!
    穿衣服,再叼住一片麵包,背上帆布麻袋趕緊下樓百米衝刺。
    終於,在公交車即將起步的瞬間,趕上了。
    一如既往的人擠人,沒座位。
    鬱江吃著麵包,靠著扶手醒瞌睡。
    公交車裏人太多了,即使窗戶都開著,還是讓人覺得氧氣不足。
    身後是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
    “誒,梅梅聽說沒?史上最大的流星雨就要來了!”
    “早就刷到了,我還聽說我們市是這次流星雨最佳觀賞點……”
    “怎麽樣?晚上去看不?”
    “跟你一起看有什麽意思,還是要和男朋友一起看。”
    “我不是你男朋友嗎?”
    “你還是實習男朋友,還沒轉正知道嗎?”
    “啊?那我怎麽才能轉正?”
    “那看我這次過生日你的表現咯……上次我過生日你都忘記了!”
    “……”
    鬱江聽著兩人對話,好無聊。
    好在公交車及時報站,她到站下車。
    公司大廳的電梯口,依然是站滿人。
    鬱江瞅著電梯就要來了,立刻從側邊出擊,擠著擠著就擠到前邊。
    “滴滴……電梯已超載……”
    已經走到電梯裏的鬱江,感歎今天的幸運。
    可下一秒,電梯門被人按住。
    “婁經理九點鍾有個會,你們誰下來一下!”大廳的保安義正言辭,討好的看著身後西裝男人。
    電梯裏人齊齊低頭,大部分人樓層都在二十往上,還有幾分鍾就截止打卡了,這個點誰下誰就是要扣錢大傻冒。
    “要不小劉你下去吧,你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美女弱弱開口。
    被點名的小劉明顯不願意,可大家都在看著他,那個婁經理神情更是不悅。
    “但是我在這裏排隊好久了,是別人一直擠我我在最後一個上電梯的,而且我著急著去三十樓送材料。”
    小劉皺著眉頭道。
    三十樓是董事長和總經理們的辦公室,誰知道他是不是真要送材料。
    婁經理眉毛已經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目光在電梯裏來回巡視,試圖找出他認識的小嘍嘍,趕緊給自己個台階。
    鬱江握緊帆布包袋子,她低垂著頭,胸口突然砰砰直跳。
    果然。
    “小江,是你吧,上次部門會議,我和你們部門的桑主管還誇讚你稿子寫的不錯來著……我記得你們部門是在十二樓,要不年輕人就走走樓梯鍛煉下吧。”
    婁經理一言,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眼神裏都在說,就你了,你這個倒黴蛋,趕緊下去吧……
    鬱江吞了吞口水,高高的個子顯得格外纖細。
    上百個理由在腦子裏轉來轉出,可嘴巴跟粘了膠水一樣,怎麽都打不開。
    隻要一想到所有人都在注視她,她就緊張不已。
    “我我我……我……就走樓梯吧……”
    匆匆離開電梯,鬱江艱難的爬完12樓。
    碰到打卡機的瞬間。
    “滴,您今日遲到1分鍾,已扣除當日績效。”
    嗚嗚嗚……
    坐在工位上,使勁的搓了搓臉,認命的打開電腦開始當牛馬。
    工作間隙有聽到有人談論流星雨的事,還說要約上家人一起。
    鬱江仍然埋頭苦幹,她隻想早點下班,然後宅在自己的窩裏享受假期,吃她喜歡的美食,看她喜歡的動漫,她不喜歡交流,不喜歡外出,隻有一個人獨處才會讓她身心愉悅。
    家人,朋友,寵物……她都沒有……但她並不在意。
    她總想著等到再上幾年班存夠了錢,她就可以去小鎮裏養老了,到時候蓋一棟自己喜歡的小房子,一定要帶小院子,還要種很多菜地,再養一隻黃色小狗。
    想到未來的生活,又充滿動力。
    中午食堂打了飯,鬱江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這會才有時間拿出手機,刷刷小視頻。
    “你好,我可以坐這裏嗎?”軟軟的聲音響起。
    鬱江抬頭,扶了扶眼鏡,發現是早上電梯裏的丸子頭女孩。
    她穿著鵝黃色長袖和牛仔背帶裙,皮膚白皙,臉上和端盤子的手指都泛著健康的粉色,身上還有淡淡的橘子香水味。
    “真巧,你也喜歡吃這家的拌麵啊。”
    唐詩瑤徑直做到鬱江的對麵。
    “嗯……”鬱江點點頭,然後埋著頭吃麵。
    “對了,我叫做唐詩瑤,你叫什麽名字啊?”
    “鬱江。”
    “很少見的名字呢,對了我早上聽婁經理說你是十二樓的,我記得十二樓是專研策劃和開發的,聽說那裏隻招一流學校的尖子生,也被戲稱我們公司的精英部門。”
    “鬱江你一定是個成績很好的學霸呢。”聲音嬌嬌軟軟,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沒……沒有……”鬱江隻想快點吃完麵條。
    “對了,鬱江,我聽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我們公司拉了個群,你有興趣加入嗎?”
    “不……我不喜歡那些,那個……我吃完了,我就先走了……”鬱江吃完麵,逃也似的離開。
    鬱江走後,兩個穿著廉價西裝的男子走來。
    “詩瑤,我說了吧,公司的人都很現實的,像我們這種沒文化的前台人員,跟他們那些精英差的可不隻是工資……”
    “我以為她會不一樣的……”
    ……
    傳完最後一封郵件,鬱江活動下手指,整理好東西,就準備下班了。
    雖然加了兩個小時班,但想到即將到來的七天小長假,她還是心情愉悅。
    準備一會先去喜歡的那家湘菜館打包幾個硬菜,再去超市買點水果和零食。
    今晚要吃頓好的!
    那家湘菜館在a市新建的三橋底下,距離公司不遠。
    走路去有點費時間,鬱江還是掃了輛小藍車。
    夏天的夜黑的比較晚,但此時已有涼意裹著江風吹來,昏黃的燈光鋪滿新修的大路,頭頂散落著幾粒星辰。
    遠處的綠燈忽閃忽閃,鬱江擰緊把手,加快速度衝過路口。
    “刷刷……”
    大風猛地刮來,樹葉旋轉升天,鬱江眼睛一痛,好像有異物飛進,把手搖晃間失去平衡,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在她閉眼的瞬間,身後的夜幕上無數的光點劃破天際,像一支支閃耀的箭矢,帶著絢爛的尾焰,穿透夜的寂靜。
    而後,附近的江麵突然發出撲騰撲騰的聲響,鬱江睜眼,好像看到了江麵升起了藍色光暈。
    她使勁的眨眼,又一切正常,仿佛剛剛是她的幻覺。
    左手掌心被地麵摩擦出血,鬱江感歎到真倒黴,她費力的把小藍車扶起,沒注意到傷口正泛著瑩瑩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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