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問問陳敬之，他還記不記得一個叫秦州的人！”
    老頭微微一笑，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
    “秦州？”
    陳陽微微皺眉，上前便要去抓他。
    老頭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左躲右閃，滑溜得很。
    “小陳……”
    這時候，洞外傳來了窸窣的人聲。
    “今天我認栽了，盒子裏的東西，別亂動，我會再去夾皮溝找你的！”
    丟下一句話，沒等陳陽反應，老頭直接轉身，往山洞深處跑去。
    陳陽連忙追去。
    山洞裏又深又黑，老頭七拐八拐，便沒影了。
    “老家夥！”
    洞中情況複雜，他又不熟悉，一怕危險，二怕迷路，追沒多遠，不敢再繼續，隻能退了出來。
    石室的位置，龐永林已經帶著人堵在這兒了！
    “沒事吧你？”
    見到陳陽完好無損，他也鬆了口氣。
    陳陽搖了搖頭，哭笑不得，“龐主任，你們來幹什麽？”
    麵前這一幫子，六七個人，個個手裏都拿著鋤頭鐮刀，明顯就是來打架的。
    陳陽挺鬱悶的，要不是龐永林帶著人突然闖入，也不至於把那人驚走。
    “這不是怕你吃虧麽？”
    龐永林笑了笑，隨即問道，“怎麽樣，人呢？”
    陳陽指了指背後的洞口，“剛剛往裏麵跑了，沒追上，龐主任，這山洞，還有其他出口麽？”
    “這個，說不好！”
    龐永林搖了搖頭，“龐坡洞情況複雜，裏麵岔路太多了，進去容易迷路，出口什麽的，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倒是聽說有人走穿過，想來應該是有的，隻是不知道具體位置……”
    陳陽摸了摸額頭。
    如果沒其他洞口的話，堵著洞口，還能把那人堵死在裏麵，但如果有其他洞口，人隻怕早跑了。
    “回去再說吧，大晚上的，山裏太危險了，前段時間，咱們這山裏，還出現過豹子……”
    龐永林拍了拍陳陽的肩膀，一行人退出了龐坡洞。
    下山路上，陳陽一直眉頭緊鎖。
    這個人，似乎對龐坡洞極為熟悉。
    難不成是本地人？
    可如果是本地人的話，龐誌彬不至於不認識吧？
    “你們村，應該沒人叫秦州的吧？”
    陳陽想起了那人逃走時留下的話。
    秦州？
    或許就是那人的名字。
    “多大年紀？”
    “看起來，應該有60多歲，個子也不高，一米六幾……”
    龐永林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咱們村，絕大部分都姓龐，外來戶很少，姓秦的就一戶，並沒有叫秦州的……”
    “那人的眼睛好像有點斜視！”陳陽補充道。
    “斜視？”
    龐永林好像想到了什麽，轉身對其他人問道，“秦偉他爹叫啥來著？”
    眾人麵麵相覷，均是搖頭。
    龐永林眉頭微蹙，似乎在用力回想，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說斜視，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我們村秦偉的父親，不過，我想不起叫什麽名了……”
    “他在的時候，村裏頭的小輩都叫他五爺，老輩子叫他秦五、小五，真名叫啥，我得回去查下村裏的名冊……”
    陳陽眼睛微亮，“他在哪兒？”
    “死了好多年了！”
    “死了？”
    陳陽愕然。
    龐永林點了點頭，“92年的時候，去西山挖煤，遇上瓦斯爆炸，埋礦裏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有點惋惜。
    陳陽挑了挑眉，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還拿出來說，不是浪費表情麽？
    回到村委，龐永林便把村裏的名冊翻了出來。
    “找到了！”
    幾分鍾後，龐永林一拍桌子，將花名冊推到了陳陽的麵前，“小陳，你看，的確是叫秦州！”
    陳陽一看，冊子上寫著的，正是秦州二字。
    出生日期，1954年6月8號。
    死亡日期，1992年11月19號。
    死亡原因，煤礦事故。
    ……
    信息還算詳細，可惜沒有照片。
    “小陳，你問他幹嘛？不會剛剛見到他了吧？”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龐永林自己都覺得離譜。
    一個死了三十多年的人，怎麽可能再出現？
    “那人雖然提到了秦州，但不見得他就是秦州，而且，你們村這個秦州，如果活著的話，該有七十歲了，那人看起來，也就頂多六十的樣子……”
    陳陽搖了搖頭，有些困惑。
    斜眼這個特征，很明顯的呀，龐永林口中那個秦州也是斜眼，沒這麽巧的吧？
    “能帶我去他家看看麽？”陳陽問道。
    “別！”
    龐永林擺了擺手，苦笑一聲，“秦五爺死後，留下一對孤兒寡母，秦偉那會兒才16歲，又是天生聾啞，可憐得很，他媽受不了刺激，瘋了，沒兩年犯了病，跑到山上，從鷹嘴崖跳了下去，唉……”
    說到這兒，龐永林一聲長歎。
    陳陽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龐永林道，“這麽些年，秦偉都是一個人，村裏給他介紹過幾個媳婦兒，都沒相成，四十多了，還是孤家寡人，也是可憐……”
    “你去找他也沒用，他聽不見，也說不了話……”
    龐永林一番話，讓陳陽打消了去找秦偉的心思。
    如果說，今晚見到的那個老頭，就是這個秦州的話，那陳陽隻能說，這老東西可真不是東西。
    還不如回去問問爺爺。
    那人既然留了話，老爺子肯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當下，陳陽也沒再浪費時間，給龐永林道了聲謝，便離開了龐坡村。
    ……
    回到家裏，都快晚上十二點了，老爺子已經睡了。
    陳陽沒有叫醒他。
    黑虎從柴垛裏鑽了出來，拱到了陳陽的腳邊。
    前兩天，他喂黑虎吃了一顆蛇珠。
    這家夥像是撐著了一樣，這兩天幾乎都在睡覺中度過的。
    兩天時間，毛色愈發的黑亮了，身體像是瘦了一點，但身上的肉明顯結實了不少。
    一雙眸子也是黑亮異常，就像是兩顆寶石，在黑夜裏閃爍著奪目的光輝。
    “嗷嗚……”
    黑虎嗚咽了一聲，轉身把飯盆叼了過來，咣嘰一下丟在了陳陽的麵前。
    擱這兒要飯呢！
    前腳摸了摸肚子，似乎是在告訴陳陽，它餓了。
    吃了蛇珠之後，這狗東西確實是長了點智商。
    與它對視的時候，陳陽能明顯感覺到，黑虎和他是有眼神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