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不聽，非要挨頓揍，賤不賤？”
    陳陽罵罵咧咧，來到老者身前，直接扯下他腰間的一個黑色布袋子。
    打開布袋，那株陰陽並蒂的靈芝，此刻正安靜的躺在裏麵。
    老者還沒暈。
    他努力的抬起手，想要說點什麽，但牙齒被踢飛的他，滿口都是血，含含糊糊，壓根就不知道在說啥。
    最後，像是氣急攻心了一樣，暈了過去。
    “喂！”
    陳陽把靈芝收了起來，伸手去拍了拍那老者的臉。
    沒有反應。
    看來是真踢狠了。
    不會踢死了吧？
    我可還連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剛剛盛怒之下，陳陽根本毫無顧忌，貼身短打術沒有絲毫留手。
    換做個普通人，挨他這麽兩下，不是沒可能飲恨西北。
    哪怕這老頭有些功夫在身上，受這兩腳也是夠嗆。
    還有呼吸，沒死。
    東西是搶回來了，氣也消了，這兩人怎麽處理？
    “小家夥，下手可夠狠的呀。”
    一股旱煙的味道，隨風飄進了陳陽的鼻腔，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陳陽心中一驚，回頭看去。
    崖邊的林子裏走出來一個老頭。
    秦州！
    秦州提著煙槍，吸了一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是目睹案發現場了！
    陳陽眼神微動，“你怎麽在這兒？你和他們一夥的？”
    這麽巧，秦州也在這兒，他不得不將秦州的出現和這兩人聯係起來。
    “我要是說，是和他們一夥的，你是不是要幹我呀？”
    秦州似是感受到陳陽身上的敵意，徑直往陳陽走了過來。
    “那必須的。”
    正找不到理由揍你呢。
    秦州俯身去看那兩人的傷勢，搖了搖頭，“你小子，下手也忒重了些吧！”
    “不過，還是不夠狠，對付這種人，要麽不出手，出手就得出狠手，你把他弄得半死不活的，打算怎麽處理？”
    “他搶我東西是有錯，但是法治社會，還能把他打死了不成？”
    他剛剛是窩著火，所以出手重了些，冷靜下來，還是有幾分後怕的。
    畢竟從小接受的教育，殺人就得償命，盡管他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但荒山野嶺的，誰給他證明？
    而且，心理上那關也難過，畢竟是兩條鮮活的人命。
    “你啊，還是見識太少了。”
    秦州輕輕的搖了搖頭，陳陽能說出這話，似乎是他意料中的事。
    “你知道他是誰麽？”秦州問道。
    陳陽搖了搖頭，“你認識？”
    秦州一笑，斜眼瞟了陳陽一眼，“聽說過盤山居士麽？”
    陳陽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外，“有聽說過一些，不過，不是很了解。”
    秦州頷首。
    “這人叫吳洪，下麵那個是他徒弟，叫羅剛，這師徒倆是活躍在蜀中，尤其是蜀南一帶的盤山人。”
    “蜀地素來有盤山八脈之說，這個吳洪，就是出自八脈之一的平頂山吳氏……”
    “這廝在盤山這一行當，也算是小有名氣，一手鐵鉤飛爪，使得出神入化……”
    “可惜了，遇上你這麽個愣頭青，恐怕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你這條陰溝裏翻了船。”
    ……
    聽著秦州的講述，陳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剛聽張亞峰講過盤山人這一行當，結果轉頭就讓自己給遇上了？
    秦州講的這些，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什麽八脈，什麽吳氏，他聽得糊塗。
    隻知道，躺地上的這老頭，是個盤山居士，而且恐怕是有些背景的。
    “他們怎麽知道，這裏有靈芝？”
    這兩人是什麽來曆，說實話，陳陽的興趣不大，他隻想知道，這兩人怎麽會跑這兒來采靈芝？
    知道這兒有靈芝人可不多。
    他看著麵前的秦州，覺得這老家夥很可疑。
    秦州微微一笑，“我告訴他們的。”
    陳陽聞言，眸光一凜，“果然，還說你們不是一夥的？”
    “你這叫什麽話？”
    感受到陳陽身上突然升起的敵意，秦州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告訴他們的不假，但，不代表我就和他們是一夥的。”
    陳陽皺著眉，疑惑的看著他。
    秦州吸了口旱煙，十分淡定的說道，“我本想著等他們取到了靈芝，我再來個黃雀在後的，沒想到，你小子在這裏……”
    “呃……”
    陳陽聞言一怔。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州。
    也就是說，這老家夥故意把靈芝的信息透露給這師徒二人，想借這二人的手去取靈芝？
    他知道崖壁上的蛤蟆很毒，所以不敢自己出手，所以使了這麽一個計。
    “你，挺歹毒呀。”
    陳陽愣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真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要不是陳陽的出現，保不準出手的就是他秦州了。
    說他歹毒，秦州也不生氣，隻是聳了聳肩，坦然受之，“這才哪跟哪兒啊，這叫計謀，智慧，明明能坐享其成的事，為什麽要自己去冒險呢？更何況，這師徒倆也不是什麽好人……”
    究竟怎麽個不好，秦州也沒有說了，隻是看他那個樣子，絲毫不覺得坑人有錯，反而有些心安理得。
    “所以，你也是奔著這株靈芝來的？”
    陳陽有些戒備的看著秦州。
    這老頭確實有點陰，不小心一點，隻怕少不了被他坑。
    “不用這麽緊張。”
    秦州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我又打不過你，你怕什麽？東西既然已經被你得手，我當然不可能奪人所好。”
    陳陽滿臉的不信。
    秦州道，“陳陽，我不知道你爺爺給你說過什麽，但我確實對你沒有敵意，你根本用不著處處防備我……”
    “你想幹嘛？”陳陽直接打斷了他。
    秦州猶豫了一下，“你采這株靈芝，應該是準備賣了換錢的吧？”
    “是又如何？”
    陳陽坦然的回答，我不賣了換錢，還能幹嘛？
    是能裝裱起來觀賞？還是說，煮來吃了可以成仙？
    秦州道，“你可以把東西交給我，這種靈物可以說是十分少見的，如果由我來操作的話，肯定能賣出個極好的價錢。”
    陳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秦州的眸子裏閃爍著滿滿的期待，“包括那隻火雲蟾蜍，我也能幫你銷出去，當然，你隻需要付給我一點手續費就行了。”
    陳陽略微猶豫了一下，“這靈芝，大概能值多少錢？”
    “一年前，東山省有出過一支，比這支的個頭稍微大一點點，在拍賣會上拍了282萬，你這株的個頭小些，但應該不會少於200萬。”秦州說道。
    “真的假的，才這麽點？”
    陳陽有點不太相信，上次的雞冠蛇，泡過酒的，都能賣五百萬，怎麽這麽稀有的一株靈芝，才200萬？
    這和他的心理價位，著實有不小的落差。
    秦州搖了搖頭，“不要被電視裏的橋段給騙了，什麽千年靈芝，萬年靈芝，別說你沒見過，我活這麽的歲數都沒見過，這株靈芝頂多幾十年的藥齡，也就是勝在陰陽並蒂，賣相好，不然的話，二十萬都難值。”
    “開玩笑的吧？”陳陽根本不信。
    “你不懂也正常。”
    秦州倒是十分的耐心，“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懂，以後經曆的多了，自然就懂了，這東西隻不過是一種珍貴藥材而已，吃了又不能成仙，能拍出200萬，已經算是天價了。”
    “當然，它要是能和老鬼林那株何首烏一樣，誕生靈性，這價值自然兩說。”
    靈性？
    顯然，他手裏這株靈芝，並沒有什麽靈性可言。
    動物誕生靈性，尚且難如登天，更何況是植物呢，植物想要誕生靈性，更是困難。
    “這東西，我已經有朋友要了，不能給你。”陳陽直接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秦州並不覺得意外，他甚至知道陳陽口中的朋友是誰。
    “也罷。”
    知道陳陽對他有成見，他搖了搖頭，“低於兩百萬，賣了就是虧，包括那隻火雲蟾蜍，也差不多是這個價格。”
    算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吧。
    兩個兩百萬，那就是四百萬。
    也還過得去吧。
    陳陽也沒有過多的糾結，至少知道了一個底價，之後東西交給張亞峰，他也好議價了。
    “時間不早了，趕緊下山吧，這兩人，我幫你處理。”秦州十分熱心。
    陳陽反而是愕然，“你幫我處理？你準備怎麽處理？”
    “這你就別管了！”
    秦州聳了聳肩，“你回去好生準備準備，我看了下，最近十來天都是晴天，咱們最早後天早上出發，去米線溝。”
    ……
    ——
    靈芝雖然到手，但並未觸發係統圖鑒獎勵。
    也許，是因為這株靈芝並非他親自采摘的原因。
    這就讓陳陽很鬱悶，對那兩個盤山人更恨了幾分。
    他並不知道秦州會怎麽處理那兩人，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
    下山後，便開車去了趟鎮上，給張亞峰送貨。
    亞峰酒樓。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辦公室裏開著燈。
    陳陽把靈芝和火雲蟾蜍的屍體放在了地上。
    “你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張亞峰有些目瞪口呆，剛剛接到陳陽電話的時候，他甚至都還有些不太相信。
    昨天才給陳陽說過這事，今天他就把東西送到自己的麵前了？簡直就是行動派的最強典範。
    “還行吧，要是不有些事情耽擱，早就該給你送來的。”
    陳陽坐在真皮沙發上，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你小心一點，那蛤蟆毒的很，別碰到它了。”
    張亞峰手裏拿著靈芝端詳了一陣，十分滿意的點著頭，繼而又要伸手去拆那個用塑料布包起來的包裹。
    陳陽趕緊叫停。
    那火雲蟾蜍的毒，他都害怕，更何況張亞峰。
    張亞峰的手，停止在了半空。
    他想到了薛奇的慘狀，臉上劃過一瞬的慘白，當即悻悻的把手給收了回去。
    “小陽，我是真沒看錯你，這事辦的靠譜。”
    張亞峰咧著嘴，大牙都快笑出來了。
    有了這兩件東西，薛家那老爺子肯定會很開心，他和薛家之間的關係，隻會更緊密。
    “我是靠譜了，就是不知道，峰哥你靠不靠譜。”
    陳陽也咧著嘴笑了笑，兩根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哪裏是暗示，這分明就是明示。
    “你呀，真是掉錢眼裏了。”
    張亞峰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說道，“薛老那兒有一本冊子，上麵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這隻蛤蟆，活體標價有400萬，死了的，標價是150萬……”
    陳陽蹙眉。
    “當然，我跟你承諾過，隻要你能搞來，我給你擔保200萬，小陽，還是和以前一樣，200萬，東西給我，以後要是你從什麽渠道打聽到有更高的價格，我可以給你補差價。”
    張亞峰還是耿直的。
    陳陽的眉頭舒展開來，畢竟，秦州那廝都開價200萬了，這薛家隻開價150萬，屬實有點膈應人。
    他也明白張亞峰這麽說的目的，無非是拉攏陳陽，你看別人給你開價150萬，我貼錢都要給你200萬，上哪兒找我這麽好的人？
    陳陽收了錢，勢必也就欠他人情。
    不過，這對於陳陽來說，無關痛癢。
    對他而言，隻要價格讓自己滿意就行。
    “靈芝呢？”
    陳陽更關心這株靈芝。
    張亞峰一滯，“這東西我就看不太清楚了，恐怕得拿給薛老爺子看看才能定價，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預付給你200萬，等到時候多退少補？”
    陳陽笑了，“少了得補，多了可不退。”
    “我就那麽像冤大頭啊？”
    張亞峰笑罵了一句，隨即說道，“那這樣吧，先把蛤蟆的錢給你結了，這株靈芝你自己先留著，我拍幾張照片，給薛家老爺子看看，能賣多少，等我從省城回來再說。”
    “也行。”
    陳陽微微頷首，接受這個建議。
    正如張亞峰所說，人家也不是冤大頭。
    盡管是一句玩笑話，張亞峰也許也不在意這點錢，但是，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
    如果價格不能讓自己滿意的話，他還不如自己留著，將來喂碧璽蟾蜍都行。
    半小時後，錢已經打到了陳陽的賬戶上。
    200萬。
    至此，他的卡上，已經有了七百多萬的巨款。
    掙錢，原來這麽容易。
    也難怪那些個盤山居士會鋌而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