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人要買黃葛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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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亞楠挑著眉,“真的假的?”
    陳陽聳了聳肩,“到時候,你可以拿給你哥先試試,如果有效果,你再自己用。”
    “這主意倒是不錯。”
    張亞楠眼睛微亮,隨即想到了什麽,說道,“今天我聽鎮上的人說,鎮上在考慮,把黃葛樹移走……”
    “哦?”
    陳陽眉頭輕輕一蹙。
    他不知道張亞楠為什麽要給自己說這個,但是這事,確實讓他心頭一緊。
    “黃葛樹?後街那株黃葛樹?”
    黃穎臉上帶著幾分驚訝,“不是長得好好的麽?幹嘛要移走?”
    張亞楠攤了攤手,“誰知道呢,前段時間,黃葛樹不是被雷劈過麽?之後鎮上就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言,今天開學,有幾個學生路過黃葛樹廣場的時候暈倒了,就有人說是黃葛樹在搞鬼,說它成了精在勾小孩子的魂……”
    “其實也就是中暑,這麽熱的天,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小孩子,可有些人非要把這事往黃葛樹身上扯,讓鎮上把黃葛樹移走,不移就要把樹給砍了……”
    ……
    陳陽眼神微動,“所以,鎮上妥協了?”
    張亞楠笑了笑,“你說巧不巧,中午出的事,下午就有人找到鎮上,揚言說要花錢買樹……”
    “黃葛樹不是公家的東西麽?還能買賣?”黃穎有些吃驚。
    那是古樹啊,誰敢買呀?
    “誰告訴你是公家的?”
    張亞楠搖頭,“以前咱們鎮上有一個大姓,餘氏一族,鼎盛的時候,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左右,整個鎮上,有兩成的人都餘,現在黃葛樹廣場的位置,是以前的餘家祠堂的位置,後來餘家逐漸門庭敗落,因為各種原因,族人離散,七十年代初,祠堂被拆了,就留下了這麽一棵樹……”
    “世紀初的時候,上麵有過一次確權,這棵樹的歸屬,還是餘家,隻是現在的餘家,已經完全不複當年,也就剩下了那麽一戶……”
    張亞楠唏噓感慨著。
    如果是公家的東西,那還好辦了,根本不會允許買賣,但偏偏這棵樹,人家是有主的。
    “幾百年的古樹,現在允許買賣了?”陳陽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這我哪裏清楚。”
    張亞楠搖頭道,“現在的人,精明著呢,上麵雖然有規定,但是保不準還是會被人鑽了空子的。”
    陳陽哂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買樹的人,應該姓丁吧?”
    “丁?”
    張亞楠錯愕的看著陳陽,“我沒聽說啊,你怎麽知道姓丁?”
    她自己都沒打聽到的消息,陳陽是怎麽知道的?還說的這麽篤定?
    陳陽也不解釋,隻是說道,“黃葛樹不是你幹爹麽,你忍心讓人就這麽把它帶走?”
    “什麽我幹爹,那是我哥的幹爹。”
    張亞楠輕啐了一聲,“再說了,鎮上好多人都是它的幹兒子,不差我哥這一個,其他人都沒說什麽,我們又跟著摻和什麽?”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你哥怎麽說?”
    “我哥,我哥最近忙著呢,三天兩頭看不到人,哪會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張亞楠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幹兒幹女,也太不孝順了!”
    陳陽搖了搖頭,“正所謂人挪活,樹挪死,人家長得好好的,挪人家幹嘛?”
    黃穎道,“對呀,這棵樹已經算得上是平羌鎮的地標了,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
    “嗬。”
    張亞楠古怪的看了眼麵前這兩人,“你們兩個,還真是夫唱婦隨啊?又不是我要買黃葛樹,你們跟我說這些也沒用。”
    “跟誰說有用?”黃穎問道。
    張亞楠想了想,說道,“餘家的人吧,他們家要是咬死了不賣,別人也沒辦法。”
    陳陽道,“你認識餘家的人吧?明天,不,現在帶我去看看?”
    “這麽晚了,大哥。”
    張亞楠往窗外看了看,好看的臉皮微微的抖了抖。
    她古怪的看著陳陽,“我發現你對這棵黃葛樹,好像很上心的樣子,怎麽的,它也是你幹爹呀?”
    “趕緊的吧,一會兒樹都要被人挖走了。”
    陳陽哭笑不得,他可是答應過黃葛樹的,當然不可能讓這些人得逞。
    張亞楠無奈,盡管很累,她還是帶著陳陽去了後街。
    後街32號,一個小小的院落。
    院子不大,也就七八十平,房子是土磚砌的,兩層的小樓,已經很有些年頭了,房頂是彩鋼瓦,牆麵斑駁,有些地方的牆體已經傾斜,用木頭樁子撐著。
    儼然已經有點像危房。
    周圍的房屋,大多已經重新修建過,就算沒有重新修建,也至少修葺過,隻有這一家,外麵看起來,簡直像個貧民窟。
    院門低矮,走進去,迎麵撲來的是一股濃濃的雞屎味。
    不大的小院裏,養著一群雞。
    隨處可見的雞屎,雞叫聲此起彼伏,混亂的很。
    天氣太熱,這些雞屎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真是臭的可以。
    牆角放著一輛摩托車,上麵也是掛滿了雞屎。
    堂屋的燈開著,有電視機的聲音,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呀,這不是,亞楠麽?”
    一名中年婦女,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看到院子裏的三人,她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的意外。
    隨即,堂屋裏又走出來一個打著赤膊的男人,端著飯碗,一臉的意外。
    張家兄妹在鎮上可是名人,不認識他們的人少之又少。
    畢竟,平羌鎮就那麽大一點,稍微有點名氣的人,基本都是人盡皆知。
    隻不過你認識他,他不認識你罷了。
    對於張亞楠的突然造訪,餘二春夫婦倆都有點沒回過神來。
    餘家早就今時不同往日,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原本繁盛一時的餘氏一族,走的走,散的散,到了現在,祠堂早沒了,偌大的平羌鎮,就剩下了他們這一家姓餘的。
    夫妻倆養著三個兒子,平常也就在菜市場擺擺攤,賣賣菜,掙點小錢,勉勉強強過日子。
    張亞楠這樣的,在他們眼裏,完全就是大人物一類了。
    “餘二哥,吃晚飯呢?”
    張亞楠憋著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微笑,問了一個沒營養的問題。
    餘二春點了點頭,倒是十分的熱情,“你們吃了沒,來吃點……”
    “都吃過了。”
    張亞楠忙擺了擺手,“是我這位朋友找你,想跟你談點事。”
    “哦?”
    餘二春往陳陽看了過來,顯然,他並不認識陳陽,隻覺得陌生。
    談事?找我談什麽事?
    餘二春隻覺得有些疑惑,但來者是客,臉上還是帶著樸實的笑容,“進屋聊吧!”
    張亞楠可不想進去,忙擺了擺手,“我還有事,就不耽擱你們了,你們聊便是了。”
    說完便帶著黃穎走了。
    這家的環境確實堪憂,女孩子都愛幹淨,哪裏聞的慣這些味道。
    兩人逃也似的離開,卻是搞得陳陽哭笑不得。
    “你……”餘二春盯著陳陽。
    陳陽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我叫陳陽,是亞楠的朋友,有點事情想找餘大哥談談,餘大哥,不會介意吧?”
    “呃……”
    餘二春一滯,隨即幹笑一聲,“我是餘二哥,我大哥死好幾年了。”
    這……
    陳陽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這人好像過分老實了些,說話也是這麽的樸實。
    “餘二哥,能聊聊麽?”陳陽趕忙改口。
    “可以。”
    餘二春連忙讓他婆娘搬了兩個凳子出來,兩人就在院子裏坐下。
    外麵要比屋裏涼快一些,隻是這滿地的雞屎味,讓人有些難受。
    餘二春端著飯碗,狼吞虎咽,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雞屎味的影響。
    他們聞慣了,當然不覺得什麽,倒是苦了陳陽了。
    陳陽趕緊開門見山,“我聽說,鎮上那株黃葛樹,是餘二哥你們家的?”
    餘二春吃飯的姿勢停了一下,他抬頭往陳牧羽看來,臉上還沾著三顆米飯。
    “你也是為了樹的事來的?”餘二春挑了挑眉,疑惑的看著陳陽。
    陳陽也不否認,直接點了點頭,“我還聽說,有人想買這棵樹?”
    餘二春一滯,顯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老婆王賽花,也是一臉警惕的看著陳陽。
    “兩位,不要誤會。”
    陳陽連忙擺了擺手,用笑容去盡量表達自己的善意,“我今天來,也是想和你們談談買樹的事。”
    他是張亞楠帶著來的,這點麵子,這夫妻倆應該還是要給的b吧。
    “你想買樹?”餘二春試探的道。
    陳陽道,“兩位不是要賣樹麽?”
    “我可沒說要賣。”
    餘二春三兩下把碗裏的飯吃完,騰的一下站起來,往廚房走去,“這兩天,是有一夥人來找我,說要讓我把樹賣了來著,說是可以給我五十萬,嗬,五十萬,好大一筆錢啊……”
    王賽花道,“那棵樹可是好幾百年了,就算一年一萬,也不止五十萬吧……”
    “你懂個錘子。”
    餘二春瞪了王賽花一眼,“婦道人家,眼裏就隻有錢,那黃葛樹可是咱家祠堂裏長出來的,能賣麽?”
    “嘁。”
    王賽花被懟了,不滿的啐道,“也不見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也不見你它保佑你一年能多掙幾個子啊?還不是窮的叮當響……”
    餘二春臉上有點掛不住,有些羞惱的喊道,“錢錢錢,除了錢你還知道啥?五十萬就把眼給你迷住了?我特麽就算窮死,買塊豆腐在這兒撞死,也不可能賣祖上傳下來的東西……”
    一番話,擲地有聲。
    “你……你抱著你的樹過日子去吧。”
    王賽花像是被餘二春的氣勢給鎮壓到了,悻悻的說了一句,便端著飯碗進了屋。
    陳陽愕然的看著這一幕。
    好端端的,怎麽就吵起來了呢?
    “餘二哥……”
    “別理她,頭發長,見識短,就是欠收拾,回頭打一頓就老實了。”
    當著外人的麵,餘二春還是展現出了他那一家之主的雄風的。
    “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的好些。”陳陽訕訕的說了一句。
    他還真怕這夫妻倆當著自己的麵,來一場全壘打。
    餘二春擺了擺手,“你剛剛說什麽來著,你也想買樹?”
    “這……”
    陳陽一滯,隨即說道,“餘二哥,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怕你真把樹給賣了,這棵黃葛樹,已經算得上咱們平羌鎮的地標,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是一種精神文化的象征,平羌鎮才是他最適合待的地方。”
    “來找你之前,我仔細考慮過,如果你非要賣樹的話,倒不如直接賣給我,我是本地人,對黃葛樹有特殊的情懷在,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動這棵樹分毫,也不會讓任何人去動它分毫……”
    “當然,剛剛聽你說,你並不打算賣樹,我今天這趟,似乎也算是白來了。”
    ……
    “等會兒……”
    餘二春一臉疑惑的看著陳陽,“你不會和那幫人一夥的吧?”
    陳陽哭笑不得,“怎麽可能,亞楠帶我過來的,你覺得我會和他們一夥麽?再說,你說的那夥人,是什麽人?”
    餘二春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陳陽是實打實由張亞楠帶過來的,張亞楠又是張亞峰的妹妹,張亞峰在鎮上口碑可不是一般的好,又豈會和那樣的人一夥呢?
    打消了疑慮,餘二春說道,“也是一個年輕人,年紀和你差不多,就是說話有點衝,牛哄哄的,像是多大一個人物,一來就要塞給我五十萬,像是給我多大的恩賜一樣,我最看不慣這種人,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那人是不是姓丁?”
    “姓丁?這倒沒問……”
    餘二春錯愕的看著陳陽,“怎麽,你認識?”
    陳陽搖了搖頭,“隻是懷疑而已,我之前聽說過,貢市的丁家,在打這棵樹的主意……”
    “貢市?”
    “嗯,貢市的四海集團,你聽說過吧?”
    “沒聽說過。”
    “好吧。”
    陳陽汗了汗,平羌鎮還是小了些,很多人對外界都沒什麽了解。
    “反正,很有錢就對了,這姓丁的,可不是什麽好人,他們要你的樹,另有目的,餘二哥,他們既然盯上了這棵樹,那就不可能輕易放棄,早晚還得來找你。”
    “來就來唄,我就不賣,他能咋得?”餘二春一副很頭鐵的模樣。
    見他這樣,陳陽反倒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了。
    陳陽是想讓餘二春把樹賣給他,這樣一來,他擁有了黃葛樹的所有權,之後丁家再來搞東搞西,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出手。
    現在如果提這一茬,餘二春八成會認為他是在趁人之危,甚至以為陳陽是在套路他。
    “這樣吧。”
    陳陽掏出了手機,“我給你留個電話,如果有人找你麻煩,你打我電話,我幫你解決。”
    餘二春有些錯愕,但還是拿出手機,把陳陽的電話號碼記了下來。
    被陳陽這麽一弄,餘二春反而有些忐忑起來,這是真攤上事了還是咋的?
    ……
    從餘二春家出來,陳陽便去了黃葛樹廣場。
    “丁家這回有備而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黑暗裏,傳來黃葛樹的歎息,“你確信要和他們對上麽?這樣一來的話,可就暴露你自己了?”
    陳陽默不作聲,他在想著對策。
    古樹買賣,是違法的,但這棵黃葛樹,不知道什麽原因,並沒有掛牌,而且又是私人所有,這就有操作的空間。
    所以,他在想,是不是可以給黃葛樹掛上牌,這樣一來,就相當於穿了件黃馬褂。
    但這樣似乎也不保險。
    走不了正常途徑,他們肯定會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比如,偷樹。
    找個沒人的夜晚,直接把樹挖走。
    就算最後追究到丁家頭上,家大業大,隨便找幾個人來頂包就是了。
    這事還真有點不好搞。
    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一味的防可不行,得從根源上把問題解決掉。
    想到這裏,陳陽問道,“黃老,知道丁家這次來了多少人麽?”
    “三個人。”
    黃葛樹說道,“帶頭的是一個年輕人,叫丁成勇,年紀和你差不多,應該是丁家第三代子弟,另外還有兩個中年人,他們住在鎮上的亞峰酒樓……”
    亞峰酒樓麽?
    陳陽心中有數了。
    “黃老,今晚就到這兒吧,我先走了,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他都沒問那三人是什麽境界。
    對他來說,什麽境界都無所謂,隻要不到靈境,對他而言,都是砧板上的菜。
    “你小心點,別莽撞,那青年帶著一隻寒鴉靈獸,並不好招惹……”
    “了解!”
    ……
    一個電話打給了張亞楠。
    “幫我查一下,最近這兩天,入住亞峰酒樓,姓丁的客人……”
    “你想幹嘛?那可是客戶隱私。”
    “趕緊的,一個年輕人和兩個中年人,一起入住的。”
    “你這家夥……”
    “嘟嘟嘟……”
    ……
    這時候,張亞楠正和黃穎在中街十字路口的路邊攤吃燒烤,陳陽的電話搞得她莫名其妙。
    這家夥不是在餘二春家麽,怎麽突然又讓她幫忙查人?
    “怎麽了?”黃穎疑惑的看著他。
    張亞楠撇了撇嘴,“神神秘秘的,讓我給他查人……”
    說著,她給酒樓前台打了個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