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寺裏還有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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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老!”
    來到後院,陳陽直接喊了一聲。
    後院裏,黑燈瞎火的,陳陽好一會兒才找到開關,把院子裏的燈打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心理作用。
    夜幕下,梧桐樹散開枝葉,如同一隻露出爪牙的猛獸,靜靜的趴伏在那兒。
    上方飛動的鳥群,帶起一陣陣風,將它的樹葉吹的嘩嘩作響。
    此時,梧桐樹的樹下,也同樣堆了許多被獵殺的小動物。
    血呼啦的,難以下腳。
    “哎!”
    耳邊傳來梧桐樹的歎息,“剛要睡著,又被吵醒,你這小子是真的討厭。”
    陳陽滿臉的黑線,“就這環境,你也能睡的著?”
    嫌我吵,怎麽不嫌這群鳥,這群蝙蝠吵?
    “每晚都這樣,我都習慣了。”梧桐樹道。
    陳牧羽蹙眉,“每晚都這麽厲害?”
    梧桐樹抖了抖樹枝,像是伸了個懶腰,“倒也不是,今晚算是鬧得最凶的了吧,對,中元節那次,也沒這麽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來了,給你們辦歡迎會……”
    “這陣仗,未免也太嚇人了些。”陳陽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
    梧桐樹打了個哈欠,“這就怕了?我還指望你能把這事給平了呢!”
    陳陽挑了挑眉,“梧老,你先前說,它們很可能是奔著金明和尚的舍利子來的,那是不是說,隻要把舍利子取走,這事就迎刃而解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快去吧,別打擾我睡覺。”梧桐樹十分敷衍的說了一句。
    “梧老?”
    “龍燈他們,不會把東西給你的。”梧桐樹歎了口氣,“甚至,都不會讓你和舍利子接觸。”
    “為什麽?”
    “我哪兒知道為什麽,你問龍燈去。”
    梧桐樹表現的很不耐煩。
    陳陽抬頭看著它,夜幕下的梧桐樹,顯得是那麽的神秘。
    “梧老,你好像病了!”冷不丁的,陳陽開口說了一句。
    “唔?”
    梧桐樹明顯怔了一下,隨即說道,“我不僅病了,還病的厲害,你白天給我的藥,還有麽,趕緊再給我來點……”
    “有,沒帶身上,明天再給你吧。”
    他所說的病,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把事情揭破。
    搞定梧桐樹,對陳陽而言,應該不算什麽難事。
    他現在手裏有除蟲的藥,分分鍾就能給它身上的蟲子殺完。
    但這樣一來,驚動了養蟲之人,讓對方心存顧忌,不敢露麵了,那就麻煩了。
    另外,他也不確定,梧桐樹是否是被脅迫。
    正所謂除惡務盡,事情得從根本上處理。
    這隱藏在背後的人,玩這麽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麽?
    隻是為了一顆舍利子?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你能不能,先把這些東西驅走,太吵了。”
    “有我在,它們隻是不敢靠近,我可沒那麽大本事趕走它們,再說了,今天把它們趕走,它們明天還會再來,有什麽意義?”
    “洗洗睡吧,它們鬧一會兒就走了。”
    梧桐樹一副興趣索然的語氣,似乎這事他壓根就不想管。
    啪嗒!
    樹上掉下來一個果子,陳陽隨手接在了手裏。
    不著痕跡,捏開來一看。
    果然,也是壞的。
    裏麵的蟲子,正在蛻皮,向著B級倀蟲蛻變。
    “唉!”
    陳陽輕歎了一聲,將其捏死,什麽也沒說,直接離開。
    “唉!”
    黑暗中,梧桐樹也是一聲長歎。
    “吱吱吱……”
    天空中,一片陰影降下。
    很快,成百隻蝙蝠,倒掛在了梧桐樹的枝頭。
    ……
    ——
    禪房外,劉恒虎還在撿石頭打天上的飛鳥,而秦州站在旁邊,已經有些麻木了。
    “怎麽樣?”
    見陳陽回來,秦州立馬問道。
    劉恒虎也往他看了過來。
    “這棵梧桐樹,確實有問題,但我看它,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陳陽搖了搖頭,“咱們恐怕得找龍燈和尚好好聊聊!”
    對麵的禪房門,緊緊的關閉著,這麽大的動靜,都沒見龍燈和龍雲出門。
    秦州走了過去,敲了敲門,並沒有人應。
    回頭往陳陽二人看來。
    劉恒虎搖了搖頭,“明天再說吧。”
    這般動靜,是個人都怕,龍燈他們隻是普通人,又哪裏敢出來?
    “那今晚就這樣了?”秦州皺眉。
    “不然還能怎樣?”
    陳陽搖了搖頭。
    三人在屋簷下站了一會兒,便回了禪房。
    ……
    這晚,外麵一直鬧到兩點多,動靜才慢慢消失。
    第二天清晨。
    院裏一片狼藉。
    昨晚下山還俗的和尚,早早的便又來出家了,在龍燈和尚的帶領下,正在打掃院落。
    院子到處都是各種小動物的屍體,場麵看的人心裏發毛。
    這些和尚卻像是早已經習慣了一樣,一邊收拾,有的一邊還在談笑。
    角落裏。
    劉恒虎正和龍燈和尚聊著昨晚的事。
    陳陽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插上了嘴,“龍燈師父,聽說佛堂裏供奉有一顆金明大師的舍利子,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幸瞻仰一下?”
    沒有半點彎彎繞繞,直接進入主題。
    龍燈和尚聞言,稍微一怔,隨即點頭,“當然可以,師父的舍利,就供奉在金剛殿,你們想看,隨時都可以……”
    陳陽聞言,卻是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龍燈和尚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昨晚聽梧桐樹的口氣,他以為不會這麽順利。
    金剛殿。
    不大的一間屋子,供奉著幾尊金剛菩薩。
    泥塑的神像,表麵描了一層彩,做工有些粗糙,並不細致。
    像這種小寺廟,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正對著門口的牆壁上,有一神龕,神龕前燃著香燭,龕中放著一個黑漆木盒子。
    龍燈和尚帶著他們來到了神龕前,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對著神龕作了個揖。
    他伸手在盒子上按了一下,盒蓋便彈了起來。
    盒子裏,一個小小的東西,應該是一截指骨,淡紅色,看起來塊半透明的玉。
    “這就是師父留下來的舍利!”
    龍燈和尚一臉虔誠,“師父坐化後,共燒出兩枚舍利子,其中一枚送去了報國寺供養,這是剩下的一枚!”
    陳陽道,“為什麽不都送去報國寺?”
    龍燈苦笑,說道,“這是金明師父的遺願!”
    “哦?”
    幾人聞言,都是愕然。
    龍燈搖頭,沒有多言。
    “可以拿出來看看麽?”
    秦州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眾人都扭頭看著他,他也意識到,這要求恐怕有點冒犯了。
    龍燈宣了聲佛號,說道,“仔細想來,好像自從這顆舍利子供奉在這兒開始,晚上的怪事就來了!”
    “哦?”
    劉恒虎蹙眉,臉上帶著幾分詫異,“莫非,真是奔著舍利子來的?”
    龍燈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陳陽用係統探知了一下龍燈的身體情況,也就一個體魄在50左右的普通人而已。
    不知龍燈,整個尖峰寺,十來個和尚,都沒有一個體魄是超過了一百的。
    都是些普通人。
    “那要不把這顆舍利子,換個地方供奉試試?”劉恒虎試探的說道。
    想知道是不是和舍利有關,直接把它移走不就行了?
    “不行?”
    龍燈若是斬釘截鐵的搖頭,“不能動,金明師父坐化前吩咐過,這顆舍利隻能供奉在這裏,哪裏都不能去,否則寺裏會遭遇大難!”
    “哦?”
    三人均有些意外,萬沒想到龍燈居然這麽大的反應。
    陳陽詫異道,“會遭什麽大難?”
    “不知道!”
    龍燈搖頭,“反正師父臨終前,再三交代過,不管發生了什麽,這枚舍利子,必須留在寺裏,既然是金明師父吩咐的,我們自然是要遵守的。”
    “嘿,這個金明和尚,倒是會打啞迷!”秦州笑了笑,笑得有些戲謔。
    陳陽冷不丁的開口,“龍燈師父,知道地宮麽?”
    “地宮?”
    龍燈一怔,“什麽地宮?”
    “你不知道?”
    陳陽詫異的看著他,“你是金明大師的徒弟,金明大師生前,沒跟你說過八麵山地宮的事?”
    龍燈有些茫然。
    他往劉恒虎看了過去。
    劉恒虎簡單給他說了下情況。
    龍燈這才恍然,臉上卻也帶著幾分意外,“平常師父隻教我們唱經,其他的事,並未與我們說過,你剛剛說地宮,我還以為,你是在說我們的寺裏的地窟……”
    “寺裏還有地窟?”陳陽眼神微動。
    龍燈點了點頭,“那是以前師父在世的時候,靜修的地方,我們是不得進去的!”
    三人對視了一眼,像是有某種預感一樣。
    “龍燈師父,能帶我們去地窟看看麽?”劉恒虎立刻道。
    既然是金明和尚靜修的地方,說不定會有一些有用的線索留下。
    “這……”
    龍燈顯然有些為難。
    陳陽道,“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咱們總得想辦法弄清楚原因……”
    “好吧!”
    龍燈猶豫再三,像是做了某種決定,當即讓陳陽他們幫忙,把麵前的神龕挪了挪位置。
    一個被木板蓋著的洞口,便出現在了神龕下的地麵上。
    三人都有些錯愕,這地窟的入口,居然就在這裏。
    龍燈掀開了木板,一個漆黑的洞口,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洞口有一米五寬,一截木梯靠在洞壁上,一直延伸到下麵。
    龍燈直接帶頭走了下去。
    陳陽也是謹慎,怕出意外,便讓秦州留在了地麵上,他跟著劉恒虎一起下去。
    ……
    順著木梯下來,有十多米的樣子,一條通道出現在陳陽的麵前。
    地麵和牆壁都是青石鋪出來的,空間也還算寬敞,光線昏暗,也看不清通道通往哪裏。
    “這地窟,是建寺以來就有的,距今已有一兩百年的曆史,相傳是平天教八王之一,翼王石大開派人修建,在我們縣的縣誌上都有記載,你們看這些砌牆的石頭,都是從深山裏挖來的,當年恐怕是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龍燈和尚像個導遊,還給陳陽他們介紹起了這地窟的情況,說著還自己感歎起來。
    地窟裏沒通電,但牆壁上有油燈,龍燈和尚把油燈點燃,很快便亮堂起來。
    他把油燈取下來,領著二人往裏走。
    常年不見陽光,通道裏空氣倒還算是流通,但就是有些陰冷。
    通道兩邊,有十來間大大小小石室,但基本都是空著的,隻有一兩間,堆了一些無用的雜物。
    一直走到通道的盡頭,一座較大的木門,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木門上鑲著一把大鎖,此時,門是鎖住的。
    龍燈和尚掏出一串鑰匙,讓劉恒虎給他掌著油燈,自個兒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正確的鑰匙,把門上的鎖打開。
    “師父平常靜修就在這裏,一般是不讓我們靠近的,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龍燈把鑰匙收了起來,留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的推開了門。
    嘎吱。
    石室的門一開,陳陽的眉頭就鎖了起來。
    裏麵的空氣有些汙濁,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腥味。
    劉恒虎也是同樣嚴肅的表情。
    這股味道,他們都熟悉。
    石室裏,陳設很簡單。
    一個櫃子,一排書架,一個蒲團。
    蒲團前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著一個杯子,一個木魚,以及一本經書。
    可以說,家徒四壁,一覽無遺。
    兩人在石室裏轉了轉,並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虎哥,你聞到沒,石室裏,好像有股子腥味,像是血的味道。”
    陳陽聳動了一下鼻子,試圖找到那腥味的來源。
    “嗯。”
    陳陽能聞到,劉恒虎沒理由聞不到,他站在書架麵前,直接上手,將書架推開。
    書架後的石壁上,又是一道木門。
    靠近木門,那股血腥的味道,就更加明顯了。
    門上並沒有鎖,隻是有點重,劉恒虎站在前麵,用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它推開。
    血腥的氣味,撲麵而來。
    陳陽拿出手機,打開電筒,往裏麵照了照。
    沒等他看清楚情況,一股勁風撲麵而來。
    隱約一道身影迎麵衝來,陡然這麽一下,可把陳陽嚇了個激靈,幾乎是條件反射,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嘭……”
    陳陽隻感覺手臂一震,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被劉恒虎伸手穩住。
    而那個身影,卻是直接倒飛了出去,帶著嘩嘩抖動的鐵鏈聲,跌入了黑暗裏。
    “誰?”
    劉恒虎一步跨出,擋在了陳陽麵前,手中油燈高高舉起,猛的一聲大喝。
    借著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間寬敞的石室。
    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陰冷潮濕,空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臭味。
    一個身影站在牆角的陰影裏。
    個高且瘦,披頭散發,光手光腳,穿著一身破布爛衫,埋著頭,看不清他的臉。
    隻能看到那蓬亂的頭發下麵,兩隻摻雜著血紅的眼睛。
    他的手腳都被長長的鐵鏈鎖著,綁在周圍的牆壁上,像是一個受盡酷刑的犯人。
    在他的身後,地麵上堆了好多死掉的小動物殘屍,濃濃的血腥味正是從此而來。
    “天,這兒怎麽還關著個人?”陳陽臉上寫滿了驚愕。
    劉恒虎也好不到哪裏去。
    此刻心中怕也是無數疑問,他提著油燈,往那人靠近。
    “虎哥,小心,這人力氣不小。”陳陽提醒了一句。
    剛剛和這人對了一拳,實際上,他並沒有討到好處,這人的力量,就算沒他強,怕也差不了多少。
    那人興許是在黑暗的環境裏呆的太久了,有些畏光,下意識的舉起雙手躲避。
    “你是誰?”
    劉恒虎也不敢靠的太近,隔著有兩三米的距離,就算對方突然發難,他也來得及反應。
    “嗬嗬……”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就像是某種發狂的猛獸一樣。
    那藏在頭發下的眸子,充滿了戾氣,狠狠的瞪著劉恒虎,就像是一頭將要擇人而噬的雄獅。
    “小陽,去把龍燈叫進來。”
    對方不說話,他們也無從確認此人的身份,隻能請龍燈來一趟了。
    “你自己小心點。”
    陳陽囑咐了一聲,十分幹脆的轉身退了出去。
    幾分鍾後,正在寺門口接待遊客的龍燈,被陳陽請到了地窟。
    劉恒虎靠著石室的門口站著,嘴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啊……”
    石室中傳來刺耳的怪叫,室內那人距離他們不過兩米遠。
    披頭散發,麵目猙獰。
    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他高舉著雙手,試圖靠近陳陽等人,但卻被鐵鏈扯著,隻能是憤怒的狂吼。
    鐵鏈被繃得筆直,哢哢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崩斷。
    “虎哥,沒事吧?”
    剛剛劉恒虎應該是和他幹過,看樣子,並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劉恒虎平複了一下氣息,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轉而看向旁邊被嚇得臉色鐵青的龍燈和尚,“龍燈師父,這是什麽人?為什麽被關在這裏?”
    他剛剛已經問過石室中那人,可惜,對方就像是失了智一樣,要麽哭,要麽笑,要麽就是哇哇大叫,甚至還直接對他出手。
    儼然就是一個瘋子。
    而且,這個瘋子的實力還不低,單單力量方麵,絕對在他之上。
    龍燈早就被這般場景給嚇得魂不附體了。
    直到劉恒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他才猛然驚醒,回過神來。
    壯著膽子往前探了探身子,仔細的看了又看。
    “金壇師叔?”
    龍燈臉上的表情,陡然從恐懼變成了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