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拉出係統，查看了一下陳敬宗的體魄信息。
    才56點！
    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陳查理和李冬梅也才分別87和79點。
    都隻是普通人而已。
    沒事參加什麽盤山大會，瞎起哄。
    陳陽隻是笑笑，把名片收了起來，對這一家人，他沒有什麽好感，但也談不上不喜歡。
    陳敬宗攢了個飯局，本來想在飯桌上和陳陽再談談這事的，卻被陳陽隨便找了個理由給搪塞了。
    壓根不想有什麽交集，還吃什麽飯？
    “這位陳老，是有些來頭的，上頭讓接待，我也隻能順著來。”張亞峰送他出來，嘴裏連連說著抱歉。
    陳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聽亞楠說，峰哥你也要去盤山交流大會？”
    張亞峰笑了，“每次盤山交流大會，都會來不少天南地北的人物，我也就是去湊個熱鬧，結交一下人脈，順便看看，能不能淘點什麽好東西……”
    他也不是盤山行當裏的人，現在妥妥的就一商人，他這般說法，倒也合理。
    看樣子，峨眉的這個盤山交流大會，並不局限於盤山行當，實際上，有錢都能參加。
    “小陽，你是準備了什麽寶物，要在盤山交流大會上出手麽？”張亞峰隨口問道。
    陳陽借錢都要參加這次交流會，在張亞峰看來，他手裏多半有什麽想出手的東西。
    以他對陳陽的了解，保不準還真有貨。
    陳陽笑而不語。
    張亞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也沒追問，當下說道，“上次你搞來的那株陰陽並蒂靈芝，薛家那邊傳來消息，如果可以的話，價格方麵，他們還可以再提一些，200萬也不是不行……”
    “算了。”
    沒等他說完，陳陽便直接打斷了張亞峰的話，“靈芝我另有用處，他現在想買也沒了，不過，峰哥，這薛家，也太摳門些。”
    張亞峰哭笑不得，“其實，也不怪人家摳，薛家是有醫道傳承的，人家眼光獨到，什麽珍貴藥材沒有見過，他們比其他人更懂這些東西的真實價值，很多東西，現在市場上的價格，都是虛高的……”
    他這倒也不是在給薛家開脫，事實的確如此。
    陳陽搖了搖頭，也不想爭辯。
    有些東西，也許價格是虛高了些，但既然它有市場，有人追捧，這個價格就不虛。
    市場上能賣一千萬，你卻隻出五百萬，傻子才會賣給你。
    就因為你薛家有位名醫，別人看重你薛家的人情，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張亞峰本來還想爭取爭取，但看陳陽的態度，這株靈芝八成是要不到了，也不好強求。
    “哎！”
    張亞峰長長的歎了口氣。
    陳陽回頭看著他，有些疑惑，“一株靈芝而已，又不是什麽極品好貨，至於唉聲歎氣？”
    “哎。”
    張亞峰擺了擺手，又是一聲歎氣，“不是因為這個。”
    “哦？”
    陳陽眼神微動，“那是因為啥？遇上事兒了？”
    “事兒也不算事兒！”
    張亞峰搖了搖頭，把陳陽拉到角落裏，聊起了心事。
    這段時間，靠著陳陽的幫助，他和薛家的關係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薛家那位老爺子，是真有點本事的，靠著那條雞冠蛇，硬是把薛奇身上的蛤蟆毒給解了。
    現在薛奇已經能下地走動，作為回報，薛奇把他一位姐姐的微信推給了張亞峰，有意撮合。
    張亞峰是個事業型的男人，已經快四十歲了，倒是結過一次婚，性格不合，又離了，沒有孩子，一直保持著單身。
    薛家在省城，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如果能成為薛奇的姐夫，對張亞峰來說，以後的事業將更加順風順水。
    薛奇的姐姐，他見過，年齡和他差不多，雖然也離過一次婚，但也沒有孩子，而且，人也長得漂亮。
    說起來，是很合他眼的。
    從薛奇那邊透露的消息，他這個姐姐，對張亞峰也有好感。
    這次的事情過後，他的家人對張亞峰這個人的看法也還不錯。
    所以，可以說，這樁美事，完全就是兩廂情願，水到渠成的事。
    但，這個時候，張亞峰卻有點犯難了。
    原因無他，正所謂好事當頭，他壞事也當頭，壞就壞在他這頭發上。
    他們家祖傳禿頂，三十多歲，就已經地中海了，不戴假發的話，根本沒眼睛看。
    頭頂中間已經亮了一大坨，平常戴著假發，年紀輕輕一小夥，不說迷倒萬千少女，至少那一身成功人士的外形，也足以吸引不少狂蜂浪蝶。
    可是這假發要是一脫，可就妥妥的一猥瑣大叔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別人看到的不堪的一麵，他這模樣，談戀愛還好，對方不注意看不出來，可這要是結了婚，年輕小夥秒變猥瑣大叔，對方還不直接炸了？
    這婚姻生活，還能美滿麽？
    要麽就隻有從一開始就坦白，可是，這要是一坦白，恐怕從一開始就沒戲了。
    他也著實不想放棄這樁良緣。
    “聽亞楠說，你在研究一種祖傳的生發藥水？是不是真的？”
    他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拉住陳陽講這些，也正是為了這個。
    先前他從陳陽這兒搞到過一小塊何首烏，都說何首烏生發效果好，他回去後也嚐試了。
    但是，效果麽？
    仿佛有，又仿佛沒有？
    好像有點用，但又好像沒多大用。
    用何首烏泡水洗頭後，原本貧瘠的土地，似乎是滋潤了些，但他期待的等了這麽久，卻還是沒能長出一根哪怕雜草來。
    此刻，張亞峰有些希冀的看著陳陽。
    這麽些年，他嚐試過各種方法，各種生發水都用過，甚至植發都植過好幾次，結果照樣禿。
    “峰哥。”
    陳陽怔了一下，開口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拿了什麽主角劇本？”
    “怎麽說？”張亞峰有些錯愕。
    似乎是不太明白陳陽是什麽意思。
    陳陽道，“你這一遇到麻煩，立馬就是有人來給你解決麻煩，就這運氣，你說，你不是主角，誰是主角？”
    張亞峰微怔，但他也是聰明人，很快反應過來，驚喜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藥水，你做出來了？”
    “不僅做出來了，還正好帶了一瓶。”
    說話間，陳陽從兜裏掏了一個小瓶子出來。
    一個裝過酒的小瓶子。
    裏麵封了有半兩黑乎乎的液體。
    陳陽道，“我自己調的，目前剛過了動物實驗階段，效果還不錯，你要是不介意當小白鼠，可以拿去試試……”
    張亞峰伸手接了過去。
    本來是滿懷期待的，但拿到東西之後，這種期待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問。
    這東西，能有效麽？
    也不外乎他這麽想，這些年來，他都不知道訪過多少名醫，用過多少藥了，一直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這次，能否例外？
    陳陽道，“用的時候，兌上水就行，一兩天就能見到效果，不過，你洗頭的時候，最好把其他地方遮一下，免得不該長毛的地方也長……”
    “這麽神奇？”
    張亞峰挑了挑眉，以為他在開玩笑。
    “信不信由你，誰用誰知道。”
    陳陽笑了笑，寒暄兩句，便離開了亞峰酒樓。
    ……
    ——
    綿綿的陰雨終於停了，天也已經放晴。
    “叮，采集D級山珍【雞樅菌】*1，經驗值+10點。”
    “叮，采集D級山珍【雞樅菌】*1，經驗值+10點。”
    ……
    經驗值又開始漲了。
    這個黃燦，確實勤奮。
    隻要能直播，能搞錢，啥都能豁出去。
    這幾天下雨，他肯定是憋壞了。
    到家，陳陽睡了個午覺，被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電話吵醒。
    江曉帆？
    陳陽眼神微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身影。
    兩人最近可沒怎麽聯係，她怎麽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陳陽，你在夾皮溝麽？”
    電話剛接通，對麵便傳來了江曉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迫。
    “怎麽了？”
    陳陽怔了一下，沒急著回答。
    “你趕緊看看黃燦的直播間……”
    “直播間？”
    陳陽錯愕。
    他還以為江曉帆問他有沒有在夾皮溝，是想來找他，結果卻是為了黃燦直播的事。
    手機打著電話，不方便，他便去外屋拿了Pad，打開了直播軟件，找到了黃燦的直播間，點了進去。
    直播畫麵裏，並沒有見到黃燦。
    看周圍環境，是在一片竹林裏，鏡頭對準的是一塊坡地，坡地上可以見到雞樅菌東一簇，西一簇的生長著。
    有大有小，十分誘人。
    旁邊放著鏟子和鋤頭，以及一個背簍，地麵上有挖掘過的痕跡。
    但就是沒看到黃燦。
    直播間裏，剩下有一千多人。
    “完了完了，主播GG了，大家快報官。”
    “報什麽官，燦哥整節目效果呢。”
    “節目效果+1，你們誰刷個華子，他馬上就出來了。”
    ……
    陸陸續續的有人發彈幕，彈幕內容卻看得陳陽有點糊塗。
    “怎麽回事？”
    電話還沒有掛斷，陳陽連忙對江曉帆詢問。
    江曉帆道，“剛剛黃燦正直播，突然來了個老頭，那老頭二話沒說，一巴掌把黃燦拍暈帶走了……”
    “老頭？”
    陳陽聞言，心中一咯噔。
    不會吧，不會這麽巧吧？
    幾乎第一反應，劉長青！
    昨晚他才剛找黃葛樹詢問過劉長青都的下落，得知此人很可能藏在大旗山上，今天就出事了？
    “什麽時候的事？”
    “應該有二十來分鍾了吧！”
    一開始，直播間都以為他在搞節目效果，但是時間久了，便有人隱約覺得不對勁。
    江曉帆也覺得不太對，這才給陳陽打的電話。
    ……
    接完電話，陳陽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難怪一覺起來，經驗值沒漲了，原來是出了意外。
    他聽江曉帆形容，那個襲擊黃燦的人，很可能就是劉長青。
    這下他可坐不住了。
    如果黃燦出點什麽事，他是會內心難安的。
    當下叫上黑虎，上山。
    ……
    ——
    看直播間裏的畫麵，是一片竹林。
    陳陽對照了一下他給黃燦的地圖，排除了一些選項之後，最終基本確定，地點應該是在斑竹林崗。
    也就是陳陽第一次捉胡蜂，遇到熊瞎子的地方。
    那地方看著近，實際遠，位置較偏，路不好走，普通人一個來回，少說也得兩個小時。
    不過，陳陽顯然不是普通人，一人一狗，花了二十分鍾不到，便到了目的地。
    竹林的下方有一條河溝，叫石人溝。
    實際是叫死人溝，以前斑竹林崗是個亂葬崗，埋過一群土匪。
    “汪！”
    黑虎咆哮一聲，已經先一步闖進了林子。
    林子裏長滿了斑竹，到處都是筍殼和竹葉，因為鮮少有人來，林子裏根本沒路，顯得有些荒涼幽森。
    上次他們來挖胡蜂的坑都還在，但已經沒有看到胡蜂活動了。
    在竹林的一角，放著一個三腳架，上麵安放著一部手機。
    鏡頭對著一片坡地。
    手機已經電力耗盡，關了機。
    坡地上，一片雞樅長得正盛，有挖掘的痕跡，工具散落在旁邊。
    “黃燦！”
    陳陽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他也希望這小子是在整節目效果，搞惡作劇。
    聲音在林間回蕩，卻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陳陽心中一沉，把直播手機給他收了起來。
    “黑虎，幹活！”
    都不用陳陽吩咐，黑虎便已經到處嗅了起來。
    “汪！”
    片刻後，黑虎仿佛心中有數，對著陳陽叫了一聲，繼而便轉身往林子外跑去。
    陳陽操起地上的洋鏟，緊隨其後。
    黑虎在林間穿梭，像是一隻黑色的幽靈。
    沒一會兒，離開了斑竹林崗的範圍，朝著瞎子坪的方向而去。
    ……
    ——
    瞎子坪。
    這地方在一個山坳裏，樹森林密，常年不見陽光，顯得十分陰暗，再熱的天來到這兒，都能感覺到幾分冷意。
    以前，這片山坳裏有黑熊出沒，所以被村裏人稱為瞎子坪，雖然現在早沒熊了，但因為地方偏遠，村裏人就算收拾柴火，一般都不會來這兒。
    “嘎，嘎……”
    此時，已經是中午。
    林子裏陰暗靜謐，時不時的傳來幾聲鳥叫，十分的瘮人。
    樹冠上，樹枝上，站著許多烏鴉。
    它們有的埋頭梳理著羽毛，有的東張西望，像是在警戒。
    數量之多，少說也有數百隻。
    儼然就是一個烏鴉巢穴。
    林子深處，一處崖壁下，有一個洞穴。
    洞穴口有一人多高，裏麵的空間更大。
    似乎是以前的熊洞，隻是現在熊沒了，洞穴已然沒有了主人。
    此時，山洞之中，黃燦縮在牆角裏，有些驚懼的看著麵前這個老頭。
    老頭的臉，距離他最多不過二十公分，他甚至能聞到這老頭身上傳來的一股酸腐的氣息。
    披頭散發，灰頭土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宛如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惡鬼。
    “野人？”
    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當黃燦看到麵前這人時，腦海裏幾乎瞬間就冒出了這麽一個詞。
    出來挖個雞樅，遇到野人了？
    這可是大新聞，他慌忙想摸手機，第一反應就是拍視頻記錄。
    可手機剛一摸出來。
    “啪！”
    對方一個巴掌將其拍飛。
    手機摔在洞壁上，瞬間七零八碎。
    “啊呀。”
    黃燦怪叫了一聲，手被震的生疼生疼。
    “你誰呀？”
    他努力的想往後縮，但是，身後就是洞壁，他根本退無可退。
    “別說話。”
    那人怪人嗬斥了一聲，對著黃燦就是一通上下其手，到處亂摸。
    黃燦想反抗，卻被對方一指點中軟肋，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大哥，我痔瘡犯了。”
    “大爺，別這樣，我是男的呀！”
    黃燦臉上陪著笑，嘴裏告這繞，心中卻是在暗暗叫苦。
    這可是野人，憋急了，他還管你是男是女？
    那人卻是不管不顧，最後甚至放肆的伸手抓向他的褲襠。
    “喔……”
    冥冥中，仿佛有一陣雞崽子的叫聲。
    黃燦夾緊了雙腿，嘴巴喔成了O形。
    完犢子了，遇上個變太老色魔了。
    真想不到，自己這麽純正的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會有這麽一劫。
    此時的黃燦，絕望到爆，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接下來會遭受什麽樣的摧殘。
    片刻後，那怪人收回了手。
    “根骨還算不錯。”
    聲音蒼老而沙啞，有種磨砂般的感覺，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什麽？”
    黃燦一怔，原來這老頭會說話，能交流啊？
    不過，你摸了我褲襠，說我根骨不錯，是什麽意思？
    那怪人根本沒有多餘的廢話，隻見一個紅彤彤的蟲子，從他嘴裏爬了出來。
    那蟲子，長得像蛆一樣，卻生了一雙翅膀，看起來比蛆還要惡心。
    一隻會飛的蛆。
    黃燦看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讓他更覺得惡心的事，緊隨而至。
    隻見那隻蛆振了振翅膀，竟然是飛了起來，繞著他飛了兩圈，猛然爬上了他的臉。
    都沒等他有什麽反應，那隻飛蛆已經從黃燦的筆直裏鑽了進去。
    “我草！”
    黃燦嚇得破口大罵。
    一邊揉著筆直，大力的擤了幾下，卻並未將那隻蟲子擤出來。
    “什麽東西？”
    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剛剛隻是覺得鼻子稍微有點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