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看我像講道理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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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對於陳陽的話,黃穎現在是言聽計從。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黃穎輕輕的蹙了蹙眉。
    就是這麽巧,王盼娣打來的。
    黃穎抬頭往陳陽看來,仿佛是拿著什麽燙手的東西,這電話,接還是不接?
    “問清楚她現在在哪兒。”陳陽對著她點了點頭,旋即便閉上了嘴巴。
    黃穎接通了電話。
    那模樣,搞得像是和犯罪分子接頭一樣。
    “穎兒,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之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麽對你……”
    黃穎開著外放,對麵傳來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這聲音,陳陽很熟悉。
    “我在蜀中也沒什麽朋友,家裏也不管我,穎兒,你不幫我的話,可就沒人能幫我了……”
    不出意外的,還是找她借錢。
    黃穎秀眉微蹙。
    王盼娣最近的操作,已經讓她對這個曾經的好友大為改觀,此時,雖然對方在哭,但她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你現在在哪兒?我給你送錢過來。”
    “不用,你直接轉給我就是了,穎兒,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盼娣,你是不是被什麽人脅迫了?要不,我們開個視頻……”
    “沒有,我……”
    “那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錢過來。”
    “我……”
    ……
    片刻後,黃穎掛斷了電話。
    雖然她循循善誘,但王盼娣明顯很謹慎,始終也沒告訴她位置。
    黃穎十分無奈。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說親自給你送錢了,你都不肯答應,連你在什麽地方都不肯說,那隻能說明,你在忽悠我。
    這時候,連最後一絲同情都沒了。
    人真的是會變的,這個王盼娣,和她大學裏那個室友,完全就是兩個人,張亞楠說的對,這種人,根本沒必要再繼續交往。
    “拉黑吧。”
    陳陽歎了口氣,他肯定是不願意讓黃穎和這個女人有牽扯的。
    黃穎點了點頭,有點惋惜,也有點感慨。
    ……
    ——
    縣城。
    和黃穎分開後,陳陽直接去了縣城。
    先前黃穎打電話的時候,開著外放,背景音有些嘈雜,還隱約夾雜了一些機械的播報音。
    應該是在車站,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高鐵站的車次播報音。
    所以,那女人應該在高鐵站附近。
    縣城就那麽一個高鐵站。
    她找黃穎借錢,興許是身上是真的沒錢了。
    既然如此,陳陽當然不會讓她給跑了。
    路上,陳陽在思考著,高鐵站的人那麽多,到時候,如果找到這個女人,該怎麽做?
    直接動手拿人,那肯定是不行的。
    那是城裏,不是山裏。
    猶豫了一下,他給胡凱打了個電話,這事,讓趕山協會那邊出麵,似乎更好一些。
    這女人是劉長青的後人,陳陽直接把這次黃精殺人事件,往她身上一安,趕山協會那邊,想不重視都難。
    ……
    高鐵站。
    陳陽來的時候,胡凱也已經到了,還帶著幾位穿著製服的治安員。
    “老弟,確定人在這兒?”
    站外人來人往,雖然隻是一個縣城的小站,但附近有洛山和峨眉兩個景區在,淩江這個小站,客流量還是不少的。
    陳陽道,“她沒有身份證,可能坐不了高鐵,不過這高鐵站附近有不少野豬兒,保不準會坐野豬兒離開……”
    在淩江當地,習慣把野出租車,稱為‘野豬兒’,實際就是一些沒有營業資格的私車,經常在車站門口拉客,隻要給錢,哪兒都能跑。
    王盼娣的身份證,上次落在了尖峰寺,劉恒虎已經上交到趕山協會去了。
    陳陽給胡凱打過電話之後,胡凱立馬就把王盼娣的身份信息調了出來,連畫像都給打印好了。
    如果時間再充足點,他甚至連通緝令都能搞出來。
    “辛苦各位了,大家分頭找吧,找到了人,不要輕舉妄動,這女人是個危險人物,來個人,帶我和小陽去查監控。”
    胡凱對那幾位治安員道了一句。
    旋即眾人便分成了三撥,一撥去站內巡查,一撥在車站附近盤查,而陳陽和胡凱,則是去了站內的監控室。
    ……
    半小時後,從車站監控室出來。
    幾位巡查的治安員都集合到了一起,都是紛紛搖頭。
    站裏站外,都沒找到人。
    從黃穎接到電話到現在,一個小時都過去了,對方但凡警惕性稍微高些,隻怕都早就離開了。
    監控這邊,倒是有些收獲。
    一個小時前,王盼娣確實出現在了高鐵站,但是沒待多久,可能是沒錢,也可能沒買到票,她在車站入口的徘徊了十幾分鍾,打了幾個電話,便又出了站。
    她在站外等了十來分鍾,來了一輛轎車,把她給接走了。
    監控距離比較遠,拍的並不清楚,隻能依稀辨認出,是蜀A的車牌。
    蜀A,省城的車。
    在淩江,省城的車牌還是很少見的。
    她要去省城?
    陳陽看了看時間,從王盼娣上車到現在,四十分鍾過去了,隻怕早就出了城,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高速上了。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胡凱道,“小陽,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吧,我們會通知省城那邊幫忙拿人的。”
    “嗯。”
    陳陽點了點頭,“這女人不簡單,抓人的時候,注意一些。”
    “嗯,放心,有了消息,我會及時和你同步的。”
    ……
    接下來的事,有了趕山協會的介入,陳陽也不費那個腦筋了,希望他們靠譜些吧。
    ……
    ——
    平羌鎮。
    陳陽還沒到鎮上,就接到黃穎的電話,說是廠裏出事了。
    食品廠門口。
    中午那會兒,張亞楠的那番操作,爽是真爽,但把幾個供貨商給整毛了,找了幾輛貨車,直接把廠門口給堵了,找張亞楠要說法。
    現場看熱鬧的人是真不少,保安部的人,帶著十幾個員工,和供貨商帶來的人對峙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蔡老九,這麽搞,很好玩兒是吧?要不要讓我哥找你好好聊聊?”
    張亞楠被眾人護在身後,氣勢上倒是一點都不輸,她的目光掃過,落在人群後麵,一個大腹便便,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子身上。
    這人,在鎮上也算是個名人了,大名蔡九蝦,是鎮上【老九鴨皇】的老板,號稱祖傳配方,百年老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人。
    大小也還算個人物,就是為人有點小鼻子小眼睛,喜歡玩些不光彩的手段。
    張亞峰早先年,沒起勢的時候,可沒少被這人坑,兩家自來都有些矛盾。
    這次供貨商鬧事,張亞楠用屁股都能想到,肯定是這家夥在背後慫恿搞事。
    “喲。”
    蔡九蝦見自己被點了名,立馬站了出來,挺著個肚子,用一種長輩的口吻說道,“大侄女,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就是來看個熱鬧,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說到這兒,他又哂笑了一聲,“而且,張亞峰算個雞毛,少拿你哥來壓我。”
    張亞楠秀眉微蹙,“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官了。”
    “報官?”
    蔡九蝦聞言,樂了,“你想報就報呀,關我什麽事,我就是個看熱鬧的而已。”
    這時候,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中年人站了出來,對著張亞楠道,“張老板,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譽,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我們辛辛苦苦,養那麽多鴨子,你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麽?”
    這人嗓門夠大,咄咄逼人。
    “對啊,你們賺了那麽多錢,不給我們漲價也就罷了,居然還壓我們的價,有你們這麽幹的麽?”
    “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誰來了都沒用。”
    “碼的,女人當老板,就是特麽的沒格局……”
    ……
    旁邊幾個供貨商,也是隨聲附和,一個個義憤填膺,不明真相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麽弱勢群體,正義的化身。
    張亞楠她們,顯然沒料到這幫人會這麽不要臉,居然反過來和她講信譽,簡直就是無賴耍橫。
    她氣得渾身發抖,連忙就要叫人報官。
    “都給我閉嘴。”
    就在這時,一聲咋喝,把那些個供貨商的聲音粗暴的壓了下去,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現場幾十個人,瞬間鴉雀無聲。
    一道挺拔修長的人影排眾而出,直接朝著那幾個供貨商走了過去。
    陳陽?
    張亞楠有些愕然,這家夥不是走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她往黃穎看去,黃穎無奈的聳了聳肩,這陣仗,姐們兒怕你兜不住,隻能呼叫外援了。
    一雙美眸往陳陽看去,別的不說,就這偉岸的背影,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
    陳陽旁若無人,直接走到其中一名供貨商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特碼的說誰沒格局?”
    那人名叫劉威,從洛山來的,威哥養殖場的老板,五十來歲,五短身材,肥臉上長滿了麻子,完全就是一副沒素質的長相。
    好歹也五十多歲的人了,被這麽一個小年輕指著鼻子罵,劉威怎麽可能忍,頓時炸了,“你特麽誰啊,有你什麽事?”
    “啪!”
    他話音未落,一個大耳刮子已經抽了過來。
    清脆,且響亮。
    臉上瞬間浮起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劉威直接被扇懵了,現場所有人也都被這一耳光給扇懵了。
    “我問你,你特麽說誰沒格局?”陳陽揪著他臉上的軟肉,語氣平淡。
    “你……”
    “啪!”
    “你特麽說誰沒格局?”
    又是一巴掌,力量之大,差點沒把劉威給扇飛出去。
    “啊!”
    劇烈的疼痛,差點讓劉威直接崩潰。
    他努力的想要忍著,不叫出來,但忍了沒有兩秒,還是沒忍住,雙手捂著臉,直接蹲在地上。
    堂堂一米五的漢子,居然不顧形象的哭了。
    那幾個供貨商,直接被這一幕給鎮住了。
    “好哇,你們居然打人!”
    蔡九蝦見狀,在人群中喊了起來,“報官,快報……”
    話沒說完,陳陽已經一個健步,站在了他的麵前。
    “你,你幹嘛?看熱鬧的也打?”
    蔡九蝦頓時一滯,後麵半句話,直接卡在了嗓子裏。
    “看你碼的熱鬧。”
    陳陽二話沒說,一個巴掌呼了過去。
    “啪!”
    雖然他收著力氣,雖然他已經很控製力道了。
    但是,這一巴掌,還是太猛了些,直接把人給扇的飛了起來。
    叫都沒叫一聲,蔡九蝦直接摔在了地上,牙齒被打爆了半邊,直接暈了過去。
    “啊?”
    這一下,可把現場眾人都給嚇到了。
    這特麽什麽人啊,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幹,也太特麽猛了。
    那些看熱鬧的,紛紛躲開,生怕被陳陽給遷怒。
    陳陽看也沒看姓蔡的一眼,回頭往那幾個供貨商看去。
    他們顯然有點被陳陽的氣勢給震懾到了。
    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色厲內荏的喊道,“你們怕他個錘子,大家一起上,廢了他丫的,了不起算是互毆……”
    “嘭!”
    他的話音還沒落,陳陽直接一腳踹在了旁邊的輛貨車上。
    嘭的一聲。
    貨車猛然跳了一下,車門直接被踹變了形,咣嘰一下掉了下來。
    這一腳,像是踹在眾人的心坎上了。
    就連那領頭的男人,也像隻被捏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直接閉上了嘴。
    身後那幾個摩拳擦掌的漢子,更是瞬間規矩了。
    這特麽還是人麽?
    這一腳要是踢在人身上,還不直接把人給踢死啊?
    這哪裏是互毆,簡直就是找死。
    “嘭!”
    陳陽又是一腳,差點沒把輪胎給踢下來。
    那幾個供貨商,都是臉皮抽搐,噤若寒蟬。
    陳陽拍了拍手,直接往那個中年漢子走了過去。
    “朋友,我們講道理……”
    那漢子忙往後退,臉上寫滿了恐懼。
    “講道理?”
    陳陽笑了,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直接把他提了起來,“你看我像講道理的人麽?”
    那漢子呼吸一滯,雙腳騰在空中,嚇得六神無主,“朋友,打人是犯法的,咱們有話好好說。”
    “叫什麽名字?”陳陽淡淡的問道。
    “柳大強。”
    那漢子戰戰兢兢,額頭上布滿了汗水,“小兄弟,不關我們的事,都是蔡九蝦那孫子慫恿我們的,他說你們廠賺了錢……”
    “閉嘴。”
    陳陽可沒興趣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語氣平淡,“柳大強是吧?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你給我臉,我給你臉從今天開始,我們廠不會再和你們合作,聽懂了嗎?”
    柳大強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可是,我們那麽多鴨子,你們不買了,我們一時半會兒,找誰接手去……”
    “對啊。”
    身後幾名供貨商,雖然怕,但關係到切身利益,還是忍不住齊聲開口。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幹?誰慫恿你們來鬧事的,你們找誰去。”
    陳陽眼珠一瞪,“警告各位,今天的事,到此為止,誰要是再敢來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猛的把柳大強扔在了地上。
    “給你們十秒鍾的時間,都給我滾,不然腿給你們打斷。”
    一句話,把還想理論幾句的幾個供貨商給嚇著了。
    看著陳陽那張冷若寒霜的臉,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連忙招呼一聲,灰溜溜的跑了。
    現場鴉雀無聲。
    “散了,都散了!”
    陳陽對著眾人擺了擺手。
    人群作鳥獸散。
    ……
    “你,這,你這也太……”
    廠門口,黃穎和張亞楠都呆呆的看著陳陽,這家夥,居然有這麽暴力的一麵。
    平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打起架來居然這麽狂猛。
    簡直判若兩人。
    張亞楠張著嘴,想說點什麽,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什麽?太暴力了?”
    陳陽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對付這種人,就不能跟他們講道理,得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
    好像,是有點道理。
    雖然野蠻了些,但的確是簡單粗暴。
    她想過很多方法解決,卻唯獨沒想到會這麽結尾。
    本來很複雜的問題,就這麽簡單的處理了。
    以暴製暴,確實過癮。
    “你以後,不會家暴我們穎兒吧?”
    張亞楠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一句話,把陳陽給整神了。
    這女人,思維真挺跳躍。
    陳陽白了他一眼,“怎麽?你還想替她出頭不成?”
    “我……”
    張亞楠一滯,想想陳陽剛一腳踹掉車門那一幕,忙擺了擺手,“你們兩口子的家事,別扯上外人……”
    黃穎樂了,“亞楠,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
    ——
    廠裏的事,算是一個插曲。
    對陳陽而言,有些事需要動動腦筋,但是,有些事,動腦筋就是浪費時間。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幹嘛用那些彎彎繞繞?
    那個叫蔡九蝦的,事後還報了官,但報官又能咋地?
    廠裏的人都說是互毆,而且是他姓蔡的聚眾鬧事在先,張亞楠還要反過來告他。
    蔡九蝦縱然再氣,也隻能白挨了一巴掌,生生吃下這個悶虧。
    ……
    時間來到十月七號,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陳陽已經和劉恒虎約好,一起去尖峰寺。
    梧桐樹這事,可不能拖。
    受北疆冷空氣的影響,這幾天氣溫降得厲害。
    早上十點過,陳陽來到了八麵山腳下,天上下著蒙蒙小雨。
    淅淅瀝瀝的,夾著些微風,冷颼颼,給人一種慘然的心境。
    快十點半的時候,劉恒虎到了。
    還是騎著他那輛摩托。
    一身黑皮夾克,颯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