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目光一邊在陳陽身上打量著，“你應該還沒入靈境吧，單殺劉長青，當真不可思議……”
    他所這話，明顯是對陳陽有質疑的。
    畢竟當時也沒人在場，指不定殺劉長青的另有其人，這小子跑出來冒功也不一定。
    陳陽知道他的想法，卻也不過多解釋，隻是說道，“運氣好罷了，我這人天生力氣大，他太目中無人，傻不拉幾非要和我比蠻力，這不找死麽？隻能怪他倒黴了！”
    “呃……”
    王援朝一滯，比蠻力？
    劉長青和這小子比蠻力？
    沒搞笑吧？
    不過，仔細想想，劉長青那人，向來不按套路出牌，這事還真幹的出來。
    劉恒虎道，“陳陽沒說錯，他的體魄確實很強，體質異於常人，天生神力，世間少有，雖然沒突破靈境，但是，一般的靈境，光是比力量的話，隻怕還真比不過他……”
    王援朝一下沒話說了。
    一個沒入靈境的人，體魄再強，也就五品而已，可是，靈境強者的起點都是五品呀。
    他體魄再強，能有靈境強？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劉恒虎說的是事實。
    他們所了解到的情況，陳陽可不是單殺了劉長青那麽簡單。
    根據前段時間，楊家傳來的消息，陳陽還和平頂山吳家二老戰鬥過。
    結果是吳老二重傷，吳老大還極有可能被送走了。
    要知道吳家二老，雖然隻是靈境的守門員，可也畢竟是靈境呀。
    這個消息，可是有人證的，不像單殺劉長青的事，這事百分百的靠譜。
    也就是說，陳陽確實是有與眾不同之處。
    眾所周知，普通人的體魄極限，最多也就五品，這還是得把筋骨髒腑都淬煉到極限，才能夠達到的高度。
    很多人，五品不到，就已經到瓶頸了。
    陳陽能超越五品？有這麽厲害麽？都違背自然定律了。
    這時候，柳建國道，“小陽，介意我們給你測一下體魄麽？”
    陳陽聞言，微微蹙眉，“怎麽測？”
    “我們有一套體魄評測的流程，三樓有一些儀器，可以測你的拳力，握力，負重，爆發力，耐力等等，需要拉去評測的數據很多！”
    “不過，對你用不著這麽麻煩，讓老王試試你的力量就知道個大概了！”
    柳建國說著，指了指王援朝，“用盡你的全力，攻擊這老頭就是了！”
    “這……”
    陳陽微怔，目光落在王援朝的身上。
    讓我出手，可別把這老頭給打死了！
    “你這什麽眼神？”
    王援朝都樂了，感覺被陳陽這眼神給冒犯了。
    陳陽幹笑了一聲，“不用試了吧，我現在，體魄大概在八品左右。”
    “八品？”
    這話一出，現場三個人都怔住了。
    六道目光，都匯聚在陳陽的身上，滿是不可思議。
    八品，怎麽可能？
    他還沒到靈境，怎麽可能八品？
    要知道，目前人類體魄，五品已經是極限，很多人的體魄極限，都是達不到這個層次的。
    有些人靠著一些靈藥，倒是能稍微將體魄上限提升一點，但是這種提升很有限。
    而且，能提升體魄極限的藥，非常稀有，極端難尋，可以說，你就算再有權勢，也難尋到。
    就目前的盤山界，能在未入靈境時，體魄就達到五品境的，都是十不存一的極少數，超過五品，壓根就沒有聽說過。
    八品，那簡直天方夜譚。
    驚訝過後，兩人臉上都寫滿了質疑。
    王援朝往柳建國看了過去，兩人眼神交換了一下，更要試上陳陽一試了！
    他站了起來，往陳陽招了招手，“來來來，朝我打一拳……”
    陳陽臉抖了一下，這老頭，有受虐的癖好麽？
    劉恒虎道，“上吧，王老很強的，別怕傷著他！”
    很強是多強？
    陳陽站起身來，“王老是幾品？”
    他不知道靈境怎麽劃分境界，幾品隻是問體魄。
    如果說，對方體魄不到八品，那陳陽這一拳下去，多半是會傷到對方的。
    靈境裏麵，體魄不到八品的，應該有不少，係統並未反饋王援朝的體魄值，所以，陳陽有點吃不準。
    多少品？
    王援朝也有點被陳陽這個問題給懵住，想了想，說道，“大概十品往上吧，來來來，不用擔心，用出你的全力！”
    十品往上麽？
    那沒問題了。
    陳陽也不含糊，紮了個馬步，渾身氣血震蕩，猛的就是一拳朝他轟了過去。
    “嘭！”
    王援朝一把抓住了陳陽的拳頭，身體明顯晃動了一下，但卻很快將這股暴力給卸掉，穩穩的給接了下來。
    陳陽收拳而立，心中也有點驚訝。
    果然，剛剛這一拳，他並沒有什麽保留，但卻像是一拳打在了枕頭上，並沒有多少實實在在的打擊感。
    對方可能也是怕震傷他，所以隻是卸掉了拳力，並沒有選擇硬接。
    這就是真正的靈境麽？
    就剛剛這一拳，如果打在吳家二老的身上，陳陽敢保證能將對方打出血來。
    同樣是靈境，王援朝卻能輕鬆接下，這其中的差距，隻能用懸殊來形容。
    看來，劉恒虎沒有說錯，靈境的確沒那麽簡單。
    此時，王援朝心中的驚訝，可以說，比他更甚。
    一雙虎目瞪得老大，許久方才收斂光華。
    “好小子，還真是……”
    王援朝都有些語無倫次，受了這一拳，雖然他隻能估個大概，但他敢肯定，陳陽這一拳絕對超過千斤，七八品的體魄，是絕對沒跑的。
    也幸好陳陽有事先說明他是八品，不然的話，大意之下，王援朝恐怕還真有可能在這一拳上吃虧。
    開眼界了。
    想不到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有開眼界的時候，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未入靈境，就把體魄修煉到八品。
    可以說，這簡直打破了生物學的自然規律。
    “你怎麽做到的？”王援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完全違背了盤山界的常識，他是怎麽做到的？
    柳建國和劉恒虎，也是滿臉的好奇。
    陳陽打了個哈哈，“什麽都沒做，可能，天生就是這樣吧！”
    解釋？我用得著給你們解釋麽？
    “你現在，有感覺觸摸到體魄的極限瓶頸了麽？”柳建國開口問了一句。
    他是懂王援朝這人的，性格直來直去，橫衝直撞，有些東西，也許涉及到別人隱私，人家不想說，你要是一再追問，保不準得把人給得罪了。
    別說，王援朝還真想一問到底，什麽天生的，他壓根是不信的，這小子身上肯定是藏著秘密。
    但他都沒問出口，就被柳建國遞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陳陽道，“目前暫時還沒有觸碰到瓶頸，不過，我聽說，報國寺有一種特供的淬體丸，可以幫人快速提升體魄，兩位如果好奇的話，可以幫我弄一些，我也想試試，我的體魄極限在什麽層次！”
    一句話，直接把房間裏的三個人都給整無語了。
    小老弟，你說話這麽直接的麽？
    張開嘴就找人家要東西？
    話說的雖然委婉，但要的卻是理直氣壯，誰都聽出來什麽意思了。
    王柳二人，臉上都有些許尷尬。
    劉恒虎道，“小陽，這淬體丸，非同一般靈藥，報國寺也隻是產出極少量，協會這邊，能分到的更少……”
    算是給王柳二人打了個圓場。
    這玩意兒不是大白菜，連他劉恒虎，都沒嚐過特供淬體丸的味道。
    協會就算有存貨，又怎麽可能拿出來給你做試驗？
    柳建國笑了笑，“淬體丸，協會是存有一些的，不過，都是公共資產，輕易不能動用，一般隻作為對協會有突出貢獻的會員獎勵……”
    這話，意思就很明顯了，你想要特供淬體丸，也不是不可以，為協會做事，做出貢獻就行了。
    “怎麽才算是突出貢獻？我幹掉了劉長青，又幫你們解決了那株黃精，難道還不能算是突出貢獻？”
    陳陽眉眼一抬，大有今天說什麽都要誑一顆淬體丸離開的架勢。
    你倆可是協會的會長，是不是突出貢獻，還不是你倆一句話的事。
    他可不相信，這兩人會連調用一顆藥丸的權限都沒有。
    柳建國說道，“解決劉長青這事，確實算是貢獻突出，不過，那時候，你還不是協會會員；至於這次黃精殺人事件，你若是能將捕獲的黃精上繳，也能換取一顆淬體丸，但是，你沒有……”
    陳陽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敢情，最終解釋權，歸你們所有唄。
    感覺到陳陽的情緒變化，柳建國接著說道，“這段時間，我們協會正在讓人開發積分係統，等盤山交流大會之後，應該就能上線……”
    “到時候，完成協會下發的任務，亦或者有其他貢獻，協會都會發放對應的積分，積分達到一定數額，便可以兌換商城中的物品，淬體丸也會在其中……”
    ……
    陳陽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說點什麽好呢？
    說你們人老封建吧，你們又能想到搞這玩意兒；說你們與時俱進吧，這特麽都快2025了，你們才想到搞這些。
    “當然，淬體丸雖然珍貴，你如果一心想要，我們活動活動，也不是不能給你勻一枚……”
    柳建國說著說著就轉了話鋒，那眼神，像是個釣魚佬，拋出了自認為非常可口的魚餌。
    陳陽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
    當即擺了擺手，“柳老，也用不著繞來繞去了，你把淬體丸拿來，我同意。”
    “呃……”
    柳建國微微一滯。
    王援朝卻是樂了，“小夥子，他都還什麽都沒說，你同意個啥？”
    陳陽道，“兩位剛從外地調來蜀地，根基不穩，現在的處境應該很尷尬，且不說五門八脈，就算盤山界一些閑散勢力，也不見得會聽協會調度，兩位大老遠的來，肯定是想大展拳腳的，但卻被這些繁雜的勢力掣肘，無奈施展不開，所以，肯定是要拉攏些自己人的，就比如馬幫，比如虎哥……”
    兩人聞言，都是臉皮輕輕的抖了抖，看來這小子是什麽都知道。
    也許劉恒虎早就給他透露過了吧。
    不過，你就這麽說出來，也太直白了點吧？
    柳建國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陳陽是說到了點子上。
    蜀地盤山界，各方勢力混雜，盤根錯節，這兩年裏，兩人雖然辛苦經營，但建樹甚微。
    八脈倒還好說，都是家族勢力，遇上點什麽事，協會一出麵，他們還多少能給幾分麵子。
    但盤山五門，幾乎都是不聽調也不聽宣了，理不理你，完全看心情。
    這就讓他們很難受了，趕山協會再怎麽也是官方組織，還能有官方管不到的地方？
    兩人都很清楚，他們想要有所作為，就得打破現有的平衡，要想打破平衡，他們就必須組建屬於自己的班底，拉攏一些人，打壓一些人。
    經過兩人的努力，算是把劉恒虎給拉到自己陣營了，但這還還不夠，馬幫現在勢弱，根本不比當年風光了。
    現在出來個陳陽，能力實力都相當出眾，他們沒理由不想辦法拉攏。
    這可是真正的人才！
    這時候，陳陽道，“虎哥人單純，也許什麽都不圖，光為了理想，我這人就比較現實一些……”
    劉恒虎聽到這話，一張剛直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錯過了許多。
    王柳二人，確實有點呆住。
    陳陽這話相當於就是明著告訴他們，你們想拉攏我，可以，拿點實際的出來，別想著畫餅忽悠我，我和劉恒虎不一樣，我得看到切實的好處。
    你們也說了，淬體丸可以勻出來，那我就要這玩意兒了。
    這小夥子，不好忽悠。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精了麽？
    王柳二人對視了一眼。
    王援朝哈哈一笑，“現實些好，這世界本來就很現實，小夥子，我很欣賞你的坦率，有什麽就說什麽，這點很合我的胃口……”
    說罷他對柳建國道，“老柳，不妨就預支一枚給他吧，實在不行，用我的貢獻。”
    柳建國白了他一眼，這老家夥，還想著拿公家的東西做人情呢，你的貢獻，你有個錘子的貢獻。
    他對陳陽道，“一會兒，讓胡凱帶你去藥房領吧。”
    “王老，柳老，多謝，多謝。”
    陳陽喜上眉梢，果然，福利都是靠爭取來的。
    “咳咳。”
    劉恒虎輕咳了一聲，有點羨慕了，這淬體丸，他都沒嚐過。
    當初這兩人拉他入夥，光給他講人生大道理了，淬體丸，提都沒提過。
    或許陳陽沒說錯，他太單純了吧。
    這一聲咳，把王柳二人搞尷尬了。
    陳陽道，“柳老還有貢獻麽？”
    “這……”
    柳建國臉抖了抖，他哪裏不明白陳陽是什麽意思，“這淬體丸，不能多吃，也就第一次服用的時候有效，之後再服用，效果就幾乎可以忽略了。”
    陳陽搖了搖頭，“我是怕虎哥心裏不平衡……”
    劉恒虎哭笑不得。
    說不平衡，卻也的確是有點不平衡，但他這人心大，拿得起放得下，壓根就不計較這個。
    可陳陽把這話說出來，柳建國還能當沒聽到麽？
    劉恒虎不計較，不代表他們就能熟視無睹，真當人家不計較。
    “這枚淬體丸，早該給恒虎的，隻是之前一直沒貨，最近方才入庫了幾枚。”
    柳建國說話，是真漂亮，當即對劉恒虎道，“恒虎，你一會兒，也跟著陳陽去藥房取一枚吧。”
    劉恒虎連連稱謝，沒想到還有他的份。
    這一趟算是來值了。
    接下來，辦公室裏的氣氛可就融洽了很多。
    兩人詢問了一下他和丁家之間的矛盾，陳陽也沒有隱瞞，問什麽答什麽。
    相信他說的這些，關於兩家的世仇，他們肯定是清楚的。
    他能來這一趟，能選擇被這兩人拉攏，一來，確實是想找個夠硬的後台，二來，他是相信劉恒虎的人品。
    以劉恒虎的為人，他能被這兩人拉攏，隻能說明，這兩人肯定不是什麽奸惡之徒。
    陳陽想拿丁家開刀，兩人也並沒有什麽意見，五門八脈的平衡，遲早是要打破的，從丁家開始也不錯。
    他們明麵上不敢支持陳陽，但是暗地裏還是可以提供些幫助的，現在，陳陽就是他們撬動五門八脈的一個支點。
    ……
    中午的時候，在報國寺吃了頓齋飯。
    從藥房出來，兩人手裏各多了一個木盒，裏麵各自裝著一枚特供淬體丸。
    “今天，沾你的光了。”
    庭院裏，劉恒虎的嘴角也爬上了笑容，有了這一枚淬體丸，應該或許能幫他將體魄提升到五品極限了。
    實際他也想過找王柳二人討要一顆淬體丸，但一直抹不開臉麵，開不了那個口，今天算是借陳陽的嘴把這個口給開了。
    “這不是你應得的麽？”
    陳陽微微一笑，像劉恒虎這樣的性格，太容易吃虧了。
    正這時，頭頂一陣劈裏啪啦。
    庭院裏下起了棗子雨，一顆顆棗子從樹上落下，往樹下的兩人砸來。
    “嘿。”
    陳陽慌忙跳開，“這樹，還挺記仇。”
    劉恒虎哭笑不得，頭上也挨了兩下，真是沾陳陽的光了。
    “啾！”
    正在這時，一聲高亢鷹啼，驟然出現在他們的頭頂。
    兩人抬頭一看。
    一隻巨大的蒼鷹，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落了下來，穩穩的站在了庭院中的棗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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