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塊一件，隨便挑，隨便選。”
    那少年壓根就沒抬頭看他，完全沉浸在遊戲的世界之中。
    兩萬一件？
    陳陽猶豫了一下，也懶得和他講價了，直接付賬走人。
    ……
    物品：肉靈芝。
    介紹：產自蒙頂的極品肉芝，有治療內傷，延年益壽的功效。
    ……
    還真撿著漏了。
    這玩意兒居然能在地攤上撿著？
    這麽多人來來往往，就沒一個識貨的？
    陳陽都感覺有點不太現實。
    “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
    陳陽拿了東西就揣進了兜裏，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秦州都沒看清楚，忍不住的好奇。
    “朋友。”
    陳陽剛想說點什麽，一道身影攔在了他的麵前。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形容不出來的香風。
    二十二三歲，精致姣好的麵容。
    穿著嬈族特有的民族服飾，下身是一條短裙，露著兩條白皙的長腿，身材都不用說了。
    正是拍賣會上，那個自稱南雲梅裏古家的嬈族女子。
    在她的身後，站著兩名中年人，一男一女，也都是穿著嬈族的服飾。
    本能的，陳陽能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認識一下，我叫古靈珊，來自南雲梅裏。”女子臉上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那笑顏如花，把秦州都看得一呆。
    陳陽眉毛挑了挑。
    他有點錯愕，這裏這麽多人，這個古靈珊，不去找別人，怎麽偏偏找上自己？
    肯定不會是因為自己長的夠帥夠英俊。
    “靈珊姑娘你好，這是我孫兒，小陽。”
    秦州腆著個笑臉，搶著給介紹了起來。
    “老頭……”
    陳陽聞言，滿臉都是黑線，一不注意，就被這老頭給占了便宜。
    算了，陳陽也沒給他一般見識。
    轉而對古靈珊道，“我叫陳陽，這老頭神經病，我和他沒什麽關係。”
    秦州吹了吹胡子，撇了撇嘴。
    “你們這是，找我有事？”
    沒等秦州說什麽，陳陽直接詢問對方的意圖。
    古靈珊指了指陳陽的衣兜，“你剛剛得來的這東西，我可以看看麽？”
    眼波流轉，美目中帶著期待。
    聲音好聽極了。
    原來是奔著這坨太歲來的。
    這等美女的需求，一般人恐怕還真難抵擋得住。
    陳陽眼神微動，卻是搖了搖頭，“也就是一地攤貨，沒什麽特別的，不用看了吧。”
    他可不是那種見了美女就走不動路的人。
    古靈珊聞言一滯，顯然也沒想到，陳陽會拒絕她這麽一個小小的請求。
    有些失望。
    陳陽禮貌的笑了笑，便直接繞過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古靈珊道，“可以轉賣給我麽？你可以開個價。”
    陳陽轉身，她又走到了陳陽的麵前。
    陳陽猶豫了一下，問道，“聽說你們梅裏古家是醫道傳家？不知道你……”
    古靈珊輕輕頷首，“會一些粗淺的醫術。”
    謙虛了。
    陳陽把秦老頭推到了麵前，“能不能幫忙給這老東西瞧瞧？”
    秦州臉抖了抖。
    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一口一個老東西，一點都不知道尊老。
    不過，這小子還能惦記著他的傷，倒也還是讓他心裏熱烘烘的。
    他心裏雖然吐槽，臉上卻是堆著笑。
    梅裏古家在南雲盤山界的名頭，可一點都不弱於蜀中的薛家。
    薛家那老頭子看不好他的傷，並不代表古家的人也看不好。
    嬈疆醫術另辟蹊徑，同樣神奇。
    古靈珊往秦州看來，目光落在他那雙眼睛上，“斜眼不過普通眼疾，隨便找個醫院，一個小手術都能治好……”
    斜眼？
    秦州臉抖了抖，幹笑道，“小姑娘，我這早年受過一些傷，體內陳疾久治不愈，年輕時候還好說，近些年來，隨著年紀增大，體質逐漸衰弱，體內這些舊傷越發嚴重，總感覺大限將至……”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這裏人來人往，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古靈珊往陳陽看來。
    一行人隨即離開了文化館。
    ……
    ——
    酒店房間裏。
    丁連雲坐在床邊，腳邊蹲著一條麵目猙獰的黑毛藏獒。
    丁世強和丁四河等人像是鵪鶉一樣，在旁邊瑟縮的站著，今天這事，確實太氣人了。
    “二叔，這真的是……”
    丁四河的聲音有些顫抖，在旁邊的桌子上，那個骷髏頭，異常的惹眼。
    一億六千萬呀。
    花了差不多兩個小目標，如果買回來一個假貨，那才是真的丟了大臉了。
    “跪下！”
    丁連雲直接嗬斥了一聲。
    丁四河等人嚇的一個踉蹌，連忙都跪了下去。
    “爹！”
    丁連雲嘴裏喃喃自語著。
    他將那骷髏頭抱了起來，盯著看了許久。
    臉色從迷離逐漸變成了憤怒，繼而癲狂，咆哮如雷，“查，給我查，什麽人幹的，把他給我揪出來，挫骨揚灰。”
    “是！”
    丁四河等人連忙應聲。
    一個個臉上除了害怕、恭敬，剩下的也是憤怒。
    丁連雲的爹，那也是他們的爺爺輩，丁家的先人，豈能受如此羞辱？
    實際上，就算不查，丁連雲也能猜到，這事的背後大概率和劉恒虎有關。
    或者說，就是趕山協會那兩個老不死的在背後搞鬼。
    看今天他們在拍賣會上的表現，柳王二人是鐵了心的要和丁家杠上了。
    “哼！”
    丁連雲猛的在床邊上錘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樁樁件件，都對丁家不利。
    “世強，你留下，繼續查找少風的下落，揪出背後搞鬼之人，其他人，跟我回天池山。”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裏畢竟是少峨市，並非他的大本營，此刻，強如丁連雲，也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機。
    他甚至懷疑，這隻隱藏在背後的大手，會不會瘋狂到直接對他下手。
    這個時候，還是回天池山更有安全感些。
    天池山有造化境的靈獸鎮守，甭管是什麽人，哪怕趕山協會，想要動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父親的骨骸，要在第一時間請回天池山安葬。
    等回去後，他要和大哥丁連城好生商議一下對策，不管是誰，膽敢染指丁家，那就要有接受丁家瘋狂報複的準備。
    “是。”
    丁世強恭敬的應了一聲。
    ……
    ——
    同一時間，六樓秦州的房間內。
    古靈珊讓秦州坐在椅子上，伸手放到秦州的鼻子前。
    一條蚯蚓大小的白色小蛇，從古靈珊的袖子裏跑了出來。
    順著她那白皙的手臂，盤在古靈珊的食指上，昂著起頭，對著秦州的鼻子，噴出一股肉眼可見的白氣。
    那白氣順著秦州的呼吸，直接鑽進了他的鼻子。
    秦州沒敢動，他並沒有感受到有什麽不適。
    陳陽也隻是在旁邊看著，並沒有要出手阻攔的意思。
    這或許是對方看病的手段。
    嬈醫本就不同於傳統醫學，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
    也就兩三分鍾的時間，伴隨著秦州的呼吸，那一縷白氣又從秦州的鼻子的呼了出來，迅速的被那條小白蛇吸了進去。
    白蛇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便又重新睜眼，爬進了古靈珊的袖子，繼而順著她的脖子，朝她的耳朵爬去，掛在了她左邊的耳朵上。
    吐著信子，像是在和她交流著什麽。
    片刻後，古靈珊說道，“沉屙痼疾，錯過了最佳的資治療時機，現在你已經年老體衰，想要治愈，怕是有些困難了……”
    秦州聞言，臉上本有些期待的表情一沉。
    卻聽古靈珊又說道，“你應該服用過一些強行提升力量的藥吧，而且還不止一種，這類藥一般都有較強的副作用，有的會損傷你的經絡，有的會損傷你的髒腑，有的甚至還會損傷你的神經，你的睡眠應該很不好吧？”
    這小姑娘，確實是有些本事。
    秦州連連點頭，“確實，年輕的時候，被人追殺，我人微力輕，沒有辦法，隻有嗑藥保命，近十年來，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頂多能入睡一兩個小時……”
    古靈珊往陳陽看來，“他這內傷，傷及髒腑、骨骼，這些都好說，包括經絡上的傷，多費些心思，也能調理，但是，這神經方麵的傷，就不是那麽好修複了……”
    陳陽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她並沒有把話說死，隻是說不那麽好修複，但並不是說就沒辦法修複。
    “神經方麵的傷，藥品和其他外力能提供的幫助十分有限，除非他能突破到靈境，打開靈台，釋放出精神力來蘊養破損的神經細胞，不然的話，沒有痊愈的可能……”
    ……
    “靈境？”
    秦州聽到這話，一雙老眼暗淡了下來。
    以前，他找薛家老爺子看過，對方給他的說法，和這姑娘說的大同小異。
    隻有突破靈境，才是從根本上療愈內傷的唯一方法。
    但是，對他來說，突破靈境，還有可能麽？
    他可都七十歲了，才一品境而已。
    身體又是這麽個情況，都沒幾年可活了，還怎麽衝擊靈境？
    古靈珊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灰撲撲的瓶子，道，“這是我們古家秘製的內服白藥，每七天服用一顆，連服七次，你髒腑、骨肉、經脈上的破損，應該都能治愈，但神經上的破損，我就無能為力。”
    她的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啊，這？”
    秦州怔了一下，沒好意思伸手去接。
    這藥必定是極其寶貴的，人家怎麽可能白白給你？
    陳陽從兜裏，把那截肉靈芝取了出來，“這東西，我最多給你一半，另一半我自己留著，興許有用。”
    古靈珊莞爾，“我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
    她把藥塞給了秦州。
    陳陽也將那塊肉靈芝，切了一半給古靈珊。
    古靈珊手捧著肉靈芝，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小是小了點，不過，成色應該不比拍賣會上那一株差。”
    她對秦州道，“提醒你一句，吃了這藥，不能喝酒，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好。”
    秦州連連點頭。
    隻是不喝酒，他還能忍受，隻要不是不讓抽煙就行。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你服藥期間，傷勢沒有徹底療愈之前，你不能再胡亂用藥，更不能練功鍛煉體魄……”
    “好好好，多謝了，靈珊姑娘。”
    秦州感激不盡。
    古靈珊搖了搖頭，“用不著謝我，謝你的……你的這位朋友吧。”
    本來想說你孫子的，但看起來，這兩人的關係貌似又並非祖孫，臨時又改了口。
    秦州訕訕，他和陳陽之間，關係微妙，當著外人的麵，讓他開口說謝，還真是有幾分難為情。
    “用不著謝，給錢就行。”陳陽聳了聳肩。
    秦州臉抖了抖，這小子，掉錢眼裏去了。
    古靈珊莞爾，她往陳陽看來，“你的氣血很旺盛，體魄很強，但又似乎尚未進入靈境？”
    陳陽有些異樣的看著古靈珊，“這你都看得出來？”
    他自以為收斂的很好的，就連丁連雲當麵，都看不出他的氣血異樣，這個古靈珊，應該還沒進入靈境吧，居然能看得出自己氣血很強？
    “我自然是看不出，不過，我的小白對氣血很敏感！”
    古靈珊說話間，掛在她耳朵上的那條小白蛇，對著陳陽吐了吐信子。
    想來，古靈珊口中的小白，應該就是它了。
    “這是什麽蛇？”
    陳陽有些好奇，他剛剛詢問係統，係統卻並沒有給他回應。
    古靈珊伸手摸了摸耳朵，那條小白蛇又盤到了她的手上。
    “蠱蛇！”
    青蔥般的玉指，在那小蛇的背上摩挲著，那小蛇似乎也非常的受用。
    蠱蛇是什麽蛇？
    陳陽有些疑惑，從未有過聽聞。
    等回去翻一下嬈疆蟲術匯編，看看有沒有記錄。
    古靈珊道，“陳陽，突破靈境之前，體魄太過強大，可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哦？”
    陳陽聽得這話，不由得有些錯愕。
    他疑惑的看著古靈珊。
    古靈珊道，“我不知道你對突破靈境，有多少了解？你的長輩有給你詳細講解過麽？”
    陳陽搖了搖頭，“我一個人瞎練的，沒什麽長輩指點！”
    “嗯？”
    聽到這話，古靈珊都驚了。
    一個人瞎練的？
    這麽年輕，練到這等層次？
    “沒騙你，真是瞎練的！”
    陳陽苦笑了一聲，確實有點難以置信，但事實的確如此。
    古靈珊合上了嘴，她見的世麵多了，倒也驚不到她。
    她說道，“人體有上中下三丹田，分別儲存精氣神，精為血之精，力之源；氣為內息，真氣；神為精神力量，三個丹田均有門戶閉鎖，稱之為三焦之門……”
    “常人體魄達到極限後，叩開這三座大門，將上中下三丹田貫通，便可邁入靈境……”
    “而這一過程，需要消耗極多的氣血，耗費極多的精神，在完成突破之後，會進入短則數小時，長則數天的極度虛弱期……”
    “體魄越強大，這三座大門便越是穩固，打開它們的難度就會越大，消耗的氣血就會越多，突破後就會越虛弱……”
    “一旦開始突破，是無法中途停下的，在突破中途，耗盡氣血而死例子有很多……”
    “當然，這還不是最危險的，在虛弱期內，或者虛弱期過後的某一時間，這三座大門內會突然湧出大量精氣神能量，這些能量會迅速提升你的體魄，這種提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至少都會有一倍的提升……”
    “但是，這裏有個問題，肉體的強度提升，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下子跨度太大，肯定會對身體造成巨大損傷……”
    “從已有的研究表明，你突破前的體魄越強，突破後從三丹田中反哺出來的能量就越強大！”
    “知道為什麽普通人類的體魄極限是五品麽？因為五品強者突破靈境，最低也是十品體魄，從五品到十品，整整跨度了五個品級，而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這種情況下，身體有極大的可能被直接撕碎……”
    “我有一個堂叔，服用過一些提升極限體魄的靈藥，生生將體魄錘煉到七品，才嚐試突破靈境……”
    “他成功突破，也安全度過了虛弱期，但是，最終卻是被三丹田反哺的能量給生生撐得暴體而亡，髒腑都被攪成了爛泥……”
    ……
    “這麽凶險？”
    陳陽聞言，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可不是在嚇唬你，突破靈境，的確是有一定的死亡率的，突破前的體魄品級約高就越危險，超越極限，並非簡單之事！”
    “根據我們家掌握的數據，五品境突破靈境，死亡率高達五成，如果有強者看護，有藥品幫助，死亡率能降到三四成……”
    “由於很少有人的體魄極限能在沒突破靈境前超過五品，所以，五品以上的死亡率很難統計，但我們古家還是收集過一些數據，可以肯定的是，每增加一品境界，死亡率至少會提高一成！”
    “也就是說，六品境突破，至少有六成概率暴死；七品至少七成；八品至少八成……”
    古靈珊煞有介事，儼然就是這方麵的專家，說到這兒，十分認真的看向陳陽，“冒昧的問一句，陳陽，你現在體魄，有幾品？”
    秦州也看向陳陽，臉上也同樣寫滿了好奇。
    他知道陳陽很強，都能把吳家二老幹趴下，體魄絕對是超過了五品的，但是，具體到了什麽層次，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