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山虞印，陳陽給何十五交代了一些事情，又把寒癭病毒的抑製劑給她放在了西崖下麵，這才又撤出了石王穀。
    “叔公，你剛剛那是什麽功法？刀槍不入，金剛不壞？還是金鍾罩？鐵布衫？”
    三人走上回路，陳陽忍不住好奇，對黃道林詢問開口。
    剛剛黃道林出手，確實是震撼到了他。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個人的肉身，居然能比刀劍還強。
    光是往那兒一杵，就是一件人形兵器，對手根本打不動你，隻有被你打的份。
    黃道林頗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想學麽？”
    陳陽怔了一下，“叔公如果樂意教的話，我當然也樂意學。”
    “晚了。”
    黃道林卻是搖了搖頭。
    “什麽晚了？”
    “你年紀太大，學不了了。”
    “呃……”
    “我這門功法，名叫【降僮扶乩術】，乃是傳自當年平天教的巫門頂級功法……”
    “降僮扶乩？”
    陳陽聞言，有些愕然，“是不是乩童、請神、神打一類的東西？真有這種玩意？”
    他不免有些好奇，請神？聽起來好縹緲啊。
    黃道林笑了笑，“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不過，什麽神打，請神上身，有些誇張了，至少，我活這麽大歲數，沒見過什麽神……”
    “那你這降僮扶乩術……”
    “這功法傳自一百多年前的平天教，這平天教想要蠱惑人心，自然也得有些真本事，相傳這【降僮扶乩術】，脫胎於巫門失傳已久的【金身不敗訣】，練至小成即可以血肉之軀抵擋刀兵，世人皆以為神跡……”
    黃道林侃侃而談。
    陳陽也算是明白過來。
    什麽神鬼之說，黃道林也沒見過，不敢妄論真假，所謂乩童起乩、降僮神打，都隻是用來蠱惑人心的噱頭，實際它就隻是一門功法而已。
    “那為什麽我不能學呢？”
    陳陽不免好奇，既然是功法，那為什麽我就學不了？
    黃道林道，“這功法從純陽之體就開始修煉，你不行，晚了……”
    “什麽是純陽之體？”
    “小孩子，無論男女，三歲之前，都是純陽之體，十二歲以下，亦可勉強算作純陽，換句話說，這功法，是童子功，你都多少歲了，早過了年紀。”
    “這……”
    陳陽一滯，往楊文誨看了過去。
    楊文誨點了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小兒生機蓬勃，精力無限，先天元精、元氣完整不泄，這才叫純陽。
    所謂童子功，也不是說需要童子身修煉，而是需要從小兒時期就開始修煉。
    哪怕你還是童子身，隻要過了年紀，便不再是純了。
    陳陽有些失望，剛剛看黃道林和人動手，這功法確實是讓他眼饞。
    但不行就是不行。
    他也用不著強求，他現在所修煉的峨眉鍛體練氣術，想來也不差。
    ……
    三人談話間，翻過紅溪穀的高崖，和黃燦等人碰了麵。
    時間也才剛過中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
    在山下找了個農家樂，陳陽請客，一起吃了頓柴火雞。
    “五哥，我大哥的事，就拜托給你了。”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便準備離開，楊文誨誠懇的對黃道林囑托著。
    黃道林微微頷首，“一周以後，來黃家村找我吧。”
    棺材菌已經拿到手，剩下的，隻需要他幫忙培養和炮製，將其毒素加強，便可以滿足用來煉體的需求了。
    “多謝五哥，你要的東西，我會盡力幫你尋找的。”
    “嗯。”
    黃道林應了一聲，便也沒再多說。
    楊文誨便又把陳陽拉到旁邊。
    “怎麽了？”
    陳陽疑惑的看著楊文誨，有什麽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還說起悄悄話來了。
    “你是不是在對付丁家？”
    楊文誨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下山的路上，楊文誨越想越覺得不對，丁家和陳家的恩怨，他很清楚，最近丁家發生的一係列變故，他也有些耳聞，再加上在石王穀的時候，陳陽對丁連雲的反應，他有些細思極恐。
    丁家最近的爛攤子，不會和這小子有關吧？
    別的不說，這種事，這小子真幹得出來，而且也有那個能力去幹。
    平頂山吳家二老，不就是栽在這小子手上的麽？
    要比狠，怕沒幾個比這小子狠。
    陳陽聞言，卻是笑了笑，“楊老，你在說什麽，什麽丁家？”
    他當然不會承認。
    但他的不承認，反而有些坐實了楊文誨的猜測。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丁家呢？
    楊文誨也沒有深問，隻是嚴肅的說道，“不管是否與你有關，我得提醒你一句，丁家勢力龐大，不是你一個人能夠輕易撼動的，他們不僅和青神山有牽連，更重要的是，丁家擅長禦獸，在天池山丁家祖地，養著兩隻造化境的獸，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造化境的獸，還是兩隻？
    聽到這話，陳陽微微蹙眉，但隨即又舒展開，“楊老，你真的多慮了……”
    楊文誨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青神山段秋萍真的突破了造化境，那麽，毫無疑問，對付丁家，將更難了。”
    這個段秋萍，和丁煥春是八拜之交，勢必是會庇護丁家的，有造化境的強者庇護，哪家敢動？
    就算趕山協會想拿丁家出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陳陽眉頭微蹙，隨即問道，“楊老，丁家和你們楊家，關係怎麽樣？”
    楊文誨道，“勉勉強強吧，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但是不多，丁家現在財力雄厚，又有青神山站在背後，向來是不把我們其他幾脈放在眼裏的，我們楊家還稍微好些，至少還有底蘊在，但是，換做其他一些稍顯沒落的，丁家可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盤山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現在的丁家，就像是一條已經成長起來的獒犬，如果不是青神山在後麵拉著，早就咬人了。
    以青神山為首的盤山五門，都希望蜀地的盤山勢力能維持現狀，就算要改變，也是緩慢的改變。
    陳陽道，“段秋萍的存在，是不是會對你們楊家造成影響？”
    “那是必然的。”
    楊文誨點了點頭，“我們楊家和青神山可沒那麽親近，當年因為我叔叔楊東關的事，家族還和段秋萍鬧過不愉快，這女人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潛修這麽多年，我隻相信狗改不了吃屎，以前青神山能束縛住她，現在她突破造化境，還有誰能管得住？保不準以後會不會鬧出什麽事來……”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對陳陽道，“薑廣福和孟翠芝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青神山咱們得罪不起，別自找麻煩。”
    陳陽微微頷首，語氣帶了幾分慫恿，“我聽說剛剛度過天雷，衝破造化境的存在，身體會有一段極端的虛弱期，這一虛弱期，少則一個月，多則三五個月，甚至更長，楊老，你說，有沒有可能……”
    “咳咳……”
    楊文誨差點被口水給嗆到，沒等他說完，連忙搖頭，“沒可能，絕對沒可能，你小子是真敢想，那可是造化境，就算再虛弱，也是造化境，不是你我能夠抗衡的……”
    “是麽？”
    陳陽微微蹙眉，趁著那女人剛度過天雷，還在虛弱期，直接把她幹掉。
    這行不通？
    還是說，楊文誨太膽小了？
    楊文誨臉色發窘，“你要作死，我也不攔你，到時候別拉上我墊背就行。”
    “好吧，當我沒說。”
    陳陽幹笑，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畢竟是青神山，可不止段秋萍一人。
    天知道青神山還有多少高手？
    想跑到了青神山上暗算一位造化境，確實是太敢想了。
    簡直可以說是瘋狂。
    “你這個叔公，有多強，你自己也看到了，和他關係搞好些，應該不用我教你……”
    楊文誨刻意壓低了聲音，給了陳陽一個你懂的眼神。
    陳陽臉抖了抖。
    這老頭的話，也太直白了些。
    他笑了笑，嗓門兒又大了起來，“我這兩天會聯係一下秦州，一起去趟鵝背山，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路。”
    “好。”
    ……
    交代完後，楊家一行人便先一步離開。
    車子漸行漸遠，黃道林站在陳陽旁邊，“他給你說什麽了？”
    陳陽笑道，“他說叔公你手裏有不少好東西，讓我好好舔一舔你……”
    “嗬。”
    黃道林聞言，有些樂了，“這老東西信口雌黃，我能有什麽好東西。”
    “金條算不算？叔公，別忘了我的金條。”黃燦湊了過來。
    黃道林直接遞給他一個白眼。
    “棺材菌得盡快處理，不然用不了多久就得廢了，走吧，回黃家村。”
    ……
    ——
    黃家村，黃道林家。
    黃道林準備了兩個酒壇子，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處理那幾朵棺材菌。
    花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從屋裏出來，把兩個壇子放在了堂屋的供桌上。
    和那個裝著血菇的壇子放在了一起。
    陳陽問道，“叔公，這棺材菌，要處理多久？”
    黃道林道，“要想毒性藥性都達到極佳，需要兩個晚上吧。”
    兩個晚上，今晚，明晚？
    那就是說，後天就可以用了。
    陳陽拉出係統麵板看了看。
    ……
    姓名：陳陽。
    體魄：966/1000[MAX]。
    ……
    這一路回來，體魄又自動上漲了十來點。
    但似乎已經到極限了。
    那一縷造化之氣，藏進了他的下腹氣海，體魄想再提升，除非能把這縷造化之氣再引出來。
    可惜陳陽現在沒有氣感，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966點，距離極限，已經隻差34點體魄值。
    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靈境的門檻了。
    “你這兩天，最好別亂跑，你現在的情況，也許隨時都會突破，到時候，沒人在旁邊給你守著，是很危險的。”黃道林提醒了一句。
    陳陽也沒客氣，點頭應了下來。
    反正他也要等著取棺材菌，如果順利的話，兩天後他就可以嚐試用棺材菌煉體，把體魄強化到極限。
    靈境，在此一舉。
    黃道林本身就是靈境的強者，有他幫忙看著，確實是要安穩一些。
    下午，陳陽接到了劉恒虎的電話。
    談錢的事。
    盤山交流大會已經結束，蘊神丸的貨款已經到位，除去馬幫的抽成、上繳的稅款，給到陳陽手上的，有3000萬。
    掛斷電話後，錢很快就到了賬。
    這時候，陳陽賬戶上的錢，算是正式突破一個小目標了。
    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興奮。
    也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心態上有了變化吧，一個億，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概念。
    反正一時半會兒花不完就是了。
    傍晚的時候，秦州又打來電話，說是去了夾皮溝，沒找到人，緊接著問了他現在位置，說第二天再來找他。
    電話裏他也沒有明說，陳陽猜測，楊文誨應該已經聯係過他了，秦州來找他，八成是為了去鵝背山的事。
    ……
    晚上，夜幕降臨。
    “五叔，在家麽？”
    三人在堂屋裏吃飯，院子裏傳來黃福貴焦急的聲音。
    沒等他們起身，黃福貴已經進來了。
    他慌慌張張，情緒激動，上前就抓住了黃道林的手，“五叔，你可一定要救救小飛呀……”
    因為激動，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冷靜點，慢慢說。”
    黃道林輕輕的蹙眉，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黃福貴稍微冷靜了下來。
    “小飛失蹤了……”
    “失蹤？”
    黃道林愕然。
    他本還以為那天給的藥出了問題，黃飛的病又出了什麽變故。
    “失蹤？什麽時候的事？在哪兒失蹤的？”黃燦站了起來。
    他和黃飛的關係不錯，自然少不了擔心。
    黃福貴道，“昨天中午，他說要去東風渠釣魚，本來我和他媽是不想讓他去的，但他一心要去，我們拗不過他……”
    “結果到了晚上也不見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他媽去東風渠找，也沒找到人，我們急得報了官，人家說不到48小時，讓我們自己先找找……”
    “我找了些人幫著找，村裏村外、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人……”
    “剛剛聽王桂香大嫂說，昨天下午看到他了，他還笑嘻嘻的說要去紙槽溝，我們也去找了，還是沒找到人……”
    “他身體那麽弱，我就怕他掉進河裏溝裏……”
    ……
    好半天，黃福貴東一句西一句的，才算是勉強把事情給講清楚。
    “五叔，你是有本事的人，趕緊給算算，小飛現在在哪兒。”
    “我們家可就這麽一根獨苗，他要是出點什麽事，我可怎麽向他爺爺交代呀？”
    說著說著，黃福貴就要老淚縱橫了。
    黃道林聽得直皺眉。
    他是村裏的陰陽端公，誰家東西丟了，家禽家畜走失，有些人都習慣來找他給算算。
    什麽占卜算命之類的東西，他是會一些的，但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東西太玄學，他會的這些東西，基本就是忽悠人。
    嚴格來說，所謂的占卜算命，五成靠大數據，五成靠心理學。
    讓他算卦找人，他自己都覺得不靠譜。
    “叔公，我回去一趟，把黑虎帶來？”陳陽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
    黃道林也沒多言，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轉而安慰起了黃福貴，“你先回去，這會兒黑燈瞎火的，別到處瞎找了，回家等著……”
    “好，五叔，你可一定要……”
    ……
    ——
    黃家村距離夾皮溝村，也就幾公裏，一個來回都要不了半個小時。
    “汪！”
    剛回村，還沒到家，便聽到黑虎那渾厚的叫聲。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宋二爺家裏躥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隻母的大金毛。
    黑虎來到車邊，自個兒打開車門，一下跳到了副駕駛上。
    “汪！”
    大金毛站在堡坎下，對著黑虎汪汪叫個不停。
    黑虎吐著舌頭，壓根理都不理。
    “小陽，你們家這狗可以啊，跑我家開起洋葷來了？”宋二爺叼著根煙杆，聲音遠遠的傳來。
    黑燈瞎火的，雖然沒看到陳陽人，但是看到了陳陽的車。
    陳陽樂了，“二爺，你家什麽時候養了條金毛？”
    “嘿，你嬸兒不是在家養病麽，你叔怕她寂寞，給買了這麽條洋狗，要我說，土狗多好，這玩意兒忒金貴，忒難打理，養這玩意兒等於養個祖宗……”
    “哪兒那麽誇張，嬸兒的身體好些了吧？”
    “好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上來坐坐？”
    “下次再來吧，我還有點急事。”
    ……
    客套了幾句，陳陽便開著車，又往黃家村去了。
    “可以啊黑虎，都玩起洋妞來了？”
    “汪！”
    黑虎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靦腆還是得意。
    這段時間，村裏的母狗可沒少被這家夥禍害。
    據陳陽知道的，有好幾家的狗都懷了崽子，人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是膈應的。
    等得空了，怕還得挨家去走一趟，不說道歉吧，至少得賠個禮。
    黑虎這性子，也得好生管束管束，不能太放縱了。
    一會兒還有事要用上它，管教的事，就先作罷了。
    ……
    黃福貴家。
    陳陽讓黃福貴取了點黃飛平常穿的衣物，放到黑虎麵前，讓它給嗅了嗅。
    這種事，對於黑虎來說，很拿手了。
    上工，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