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麻雀群的奧秘,崖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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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頂上,牆頭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麻雀。
    不計其數。
    “好一群扁毛的畜生,還敢來?”
    法寧怒了,剛剛才傷了他的徒弟,現在居然又跑來騷擾,簡直欺人太甚。
    他操起拂塵,便往牆邊跑去,提起拂塵就打。
    麻雀群受到了驚嚇,紛紛又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一圈,又落到了觀門外的空地上。
    法寧帶著幾個弟子,提著棍棒衝了出去,大有一副要和麻雀群血拚一場的架勢。
    陳陽等人隨即也走了出來。
    觀門口的燈光,照的通亮。
    空地上,麻雀群靈活的很,隻要有人一靠近,立刻飛走。
    法寧和那幾名弟子,氣勢洶洶,左衝右突,棒子都掄圓了,也就法寧打死了兩隻,那幾名弟子壓根連鳥毛都沒有摸到一根。
    無奈,退了回來。
    “老東西,你搶人家媳婦了,還是掏人家鳥蛋了,這是得有多恨你們,才會這麽多年死纏著你們不放呀?”秦州抱著雙臂,揶揄了一句。
    法寧氣喘籲籲,瞪了秦州一眼,“老東西,嘴巴滂臭,也就伱能幹出這種事……”
    秦州道,“你們沒招惹它們,它們幹嘛來招惹你們呀?你們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剛剛受傷那個弟子就很可疑,這群麻雀不襲擊別人,偏偏就襲擊他……”
    “閉肛吧你。”
    法寧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玄靈來我們觀裏還不到五年時間,這群畜生都騷擾我們十多年了,怎麽可能和他有關?”
    “這樣啊?”
    秦州老臉抖了抖,沒了話說。
    “小陽?”
    他扭頭想找陳陽,卻沒看到陳陽身影。
    “小聲點,別把它們嚇跑了。”
    陳陽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秦州循聲看去,卻見陳陽和楊文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房頂上。
    陳陽正拿著手機,對著外麵空地上的麻雀群拍照。
    爬這麽高幹嘛?這兩人又在搞什麽飛機?
    秦州身手也算矯健,飛身跳上旁邊的圍牆,繼而攀上了房頂,來到了陳陽身邊。
    “你們在看什麽?”
    黃燦嚐試了一下,卻沒能爬上去,站在下麵抓耳撓腮。
    秦州像是也發現了什麽,給了黃燦一個噤聲的手勢。
    楊文誨道,“法寧,你們都進院子裏來,別驚擾了它們。”
    法寧不明就裏,但還是招呼著徒弟們回了院子,隨即他也有樣學樣,爬到了高高的屋頂上。
    站得高,看得遠。
    外麵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麻雀,數量少說也有上百隻。
    這些麻雀時不時的騰身飛起,在空地上變換位置。
    一開始,法寧還有些迷糊,不知道陳陽他們在看什麽,但他仔細看著看著,也是瞳孔一張,像是發現了點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隻見那群麻雀,在空地上排開,隱約的,像是組成了某種圖案。
    不對,不是圖案,是字。
    它們在空地上排列成字。
    雖然有些歪歪扭扭的,但看得出來,有筆有畫,應該是字。
    因為光線和角度的原因,加上麻雀數量太多,排的也不是那麽規整,時不時的它們又會變換位置,排成另外的類似字的圖案,一時也難辨認。
    “底?”
    “救?”
    ……
    四個人站在房頂上,也不怕把房梁給壓塌了。
    他們盯著外麵的空地,一言不發,都在努力的辨認著。
    法寧有些呆住。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這群麻雀跑來騷擾青牛觀這麽多年,還有這些門道呢?
    十多年了,直到今天,才發現其中的秘密?
    麻雀群在空地上嘰嘰喳喳的鬧騰了一會兒,似乎是累了,這才飛入山林夜色,消失不見。
    青牛觀前,又恢複了平靜。
    四人這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陳陽把剛剛拍的照片,給眾人都發了一份。
    偏殿內,眾人坐在一塊,仔細的研究著。
    照片上,把剛剛那群麻雀排列的陣型都給記錄了下來,雖然有些難以辨認,但是看起來它們確實是在有意識的組成某些字,想給他們傳達什麽信息。
    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大家都是經曆過不少稀奇古怪事情的,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這群麻雀集體行動,井然有序,保不準是有雀王在指揮,說不定還是成了氣候的存在。
    那麽,它們想傳達什麽意思呢?
    “底?”
    “我?”
    “救?”
    “崖?”
    ……
    雖然很難辨認,但眾人眾智,花了點功夫,還是將那些麻雀組成的類字圖案給大概分辨了出來。
    “我在崖底,救我?”
    陳陽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不難將這些字給連成一句話。
    眾人數目相對,沒錯,這就是那群麻雀想要找他們傳達的意思?
    “崖底?什麽崖底?斷腸崖?”
    秦州蹙眉,往法寧看了過去。
    此刻的法寧,已經完全呆住了。
    十多年了,這群麻雀時不時的上門騷擾,原來是想向他們傳達這麽一句話。
    如果不是陳陽他們這次過來湊巧遇上,恐怕他們再等十幾年都還蒙在鼓裏。
    好端端的,誰會往這方麵想啊?
    楊文誨開口說道,“看來,這群麻雀,是受人驅使的。”
    這話純粹有點多餘。
    有人在通過這群麻雀求援,而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了。
    青牛觀這群馬大哈,壓根就沒當回事,還以為這群麻雀是在找他們麻煩。
    至於這些麻雀為什麽襲擊人?
    你被困十多年,求援十多年,對方卻一直不當回事,心裏能不氣麽?恐怕肺都早就炸了。
    陳陽道,“你們有看過神雕俠侶麽?裏麵小龍女被困絕情穀底,便是用玉蜂刺字,向外求援,這一幕,何其相似?”
    “難道,法淨師弟真的沒死?”
    法寧一直都在沉默,聽到陳陽這話,他才低聲道了一句。
    雖然他說的小聲,但是,眾人都聽在了耳中,紛紛往他看了過來。
    法寧一臉的嚴肅,“可是,時間對不上,這群麻雀來騷擾,是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才零幾年,法淨師弟跌落斷腸崖,是八九年的事,中間可差了十多年;再則,法淨師弟也就是個普通人,他就算沒死,也沒本事控製這麽大一群麻雀呀……”
    他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接受。
    如果真的是法淨的話,也就是說,他們這個師弟,被困在了迷魂氹三十多年,他們卻一無所知。
    甚至,對方從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向他們求援了,他們卻都無動於衷。
    秦州道,“中間差了十多年不假,但也許他這十多年是在穀底養傷,沒能力向外求援,至於你說他是普通人,這一點,你敢確信麽?也或許他在崖底有什麽奇遇……”
    法寧已經不知道秦州在說什麽了,這個信息,對他來說,是無比震撼的,一時半會兒,他還無法消化。
    楊文誨道,“最關鍵的是,它們不去別處求援,光是盯著你們青牛觀,那證明,這求援之人,說不定真和你們青牛觀有什麽關係,就目前看來,當年法淨沒死,可能性很大。”
    有些話,他沒有說完。
    如果法淨沒死,那麽,當年盜取赤霄劍的事,就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說不定,當年盜走赤霄劍的人,就是這個法淨。
    楊文誨甚至腦補出了一些細節。
    當年這個法淨想靠墜崖假死脫身,結果沒想到真墜了崖,進了迷魂氹才發現,沒法出來了,被困死在了裏麵。
    一困就是三十多年。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眾人沉默,確實是有這可能。
    “假死脫身,用得著真跳崖麽?事先就沒先勘察過地形?”陳陽表示有些不解。
    秦州哂笑了一聲,“那可說不準,有些人就是這麽蠢!”
    他也在懷疑,當年盜劍之人,保不準就是這個法淨。
    這樣一來,前後因果便能理順了。
    這人盜了劍,想用墜崖這一招,玩一出假死脫身,沒想到低估了迷魂氹的威力,假墜崖成了真墜崖,下去後就出不來了,活生生被困在裏麵幾十年。
    想方設法向外求援,怎奈何遇上法寧這幫蠢人,壓根不明白他的暗示。
    陳陽道,“姑且就當是他吧,接下來怎麽辦?”
    楊文誨沉吟了起來。
    秦州道,“當然是捉他起來,看看赤霄劍是不是在他手上,如果是的話,我得活剮了他……”
    法寧的臉微微的抖了抖,坐在旁邊,沒有說話。
    楊文誨道,“等明天設備到了,先把斷腸崖底探查一番再說,目前就確定法淨還活著,有點為時過早……”
    這事要慎重,如果法淨還活著,那是不是說,那隻山魈也有可能還活著?
    他們要是貿然跑去下麵救人,危險係數很大。
    眾人都沒有意見。
    陳陽說道,“法寧道長,你們觀裏,有法淨的信息保留麽?比如,他進入青牛觀前,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從哪裏來的?”
    法淨明顯隻是一個道號,並不是俗家性命。
    想了解這個法淨,就得想辦法多搞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
    法寧雙眉微擰,“時間過得太久,我也記不清,觀裏應該有記錄,我一會兒去找找看!”
    “嗯!”
    眾人也沒再多說。
    這求援之人的身份尚無法確認。
    一切等明天楊家的人送設備過來,將那迷魂氹仔細探查一番再說。
    ……
    廂房內。
    經過一番折騰,都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
    “這事,還真是離奇呀!”
    秦州洗了腳,躺上床,想著今晚的事,嘴裏還在嘬著牙花子,“你們說,一個人,被困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三十多年,還能活下來,他怎麽受得了的?”
    “你受不了,不代表別人受不了!”
    陳陽搖了搖頭,也是唏噓。
    他洗了把臉,有了幾分困意,這道觀裏條件簡陋,澡便不洗了。
    秦州道,“要是把我困在那種地方,別說三十多年,就算隻是三十多天,我也會瘋,這人要真是法淨,此人的心性絕對不是一般的強,肯定不是法寧說的,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麽簡單。”
    “想那麽多幹嘛,等明天不就知道了!”
    黃燦用被子蒙著頭,一副困的要死的模樣,說話的時候都沒見他睜眼睛。
    秦州也不再多說,“明天如果去斷腸崖,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有事讓楊家的人先上,咱爺仨躲後麵……”
    “咳咳!”
    隔壁傳來了楊文誨的咳嗽聲。
    楊文誨爺孫就住在隔壁,這廂房的門並不隔音,剛剛秦州的話,毫無疑問,被人家給聽去了。
    有點尷尬。
    秦州臉皮抖了抖,霎時沒了聲音。
    “楊老還沒睡呢?”陳陽倒是扯著喉嚨喊了一句。
    “嗯,年紀大了,睡不著!”
    楊文誨的聲音傳來,“我在想,如果法淨都能活下來,那麽,當年那隻山魈是不是也能活下來?”
    沒等陳陽說什麽,楊文誨便歎了口氣,“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等明天探查過再說吧。”
    陳陽也沒多言,現在想這些,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
    ——
    翌日清晨。
    飯堂裏,眾人吃著早飯,法寧開口說道,“我昨晚找了一下,當年法淨師弟留下的信息不多,加上我和法能師兄的回憶,法淨師弟大概是在七四年的時候,來到我們青牛觀的……”
    “他和法空師兄的關係很好,後來在法空師兄的引薦下,拜入師父門下,也是師父生前收的最後一個徒弟。”
    “師父給他賜了個道號家叫法淨,他之前俗家的姓名,好像是姓趙,叫趙觀山還是什麽,我已經沒太大的印象了……”
    “趙觀山?”
    楊文誨的兩條眉毛輕輕皺了起來。
    “楊老有聽說過這人?”陳陽問道。
    楊文誨遲疑了一下,卻又接著搖了搖頭,“聽起來有些耳熟。”
    沒有過多的解釋,楊文誨看向法寧,“還有其他信息麽?他是哪兒的人,當時有多大的年紀,長的什麽模樣?”
    “嘿喲,這個就……”法寧麵露難色。
    這時候,法能端著一碗素粥走了過來,“聽他口音,大概是洛山那邊的,他剛來的時候很年輕,具體有多少歲不知道,但肯定不超過二十歲……”
    說話間,他在法寧的旁邊坐了下來。
    秦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法寧,繼而對法寧說道,“老東西,我怎麽感覺你比你師兄更像老年癡呆?”
    法寧麵帶窘色。
    他壓根就對法淨這人不太感冒,時間都過了三十多年,別人提起來,他還有些個印象,可要是沒人提,他幾乎都忘了這人。
    “長什麽樣,還記得麽?”楊文誨看著法能。
    法能道,“隻記得他右邊臉上,挨著頜骨的位置,有一顆黑痣,有大拇指尖那麽大,其他的,長什麽樣,記不清了……”
    楊文誨鎖著雙眉,沉吟著,沒再多問。
    “楊老,洛山的,姓趙,不會是洛山趙家的人吧?”陳陽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雖然淩江縣是受洛山市管轄,但是洛山那邊的口音,和淩江縣是有著很大的差異的。
    亦或者說,放在整個蜀地,洛山的口音都是獨一份,非常容易辨認。
    所以,法能通過口音確認法淨是洛山人,應該不會有錯。
    洛山,又是姓趙。
    很自然就讓人聯想到洛山趙家。
    當然,趙姓是大姓,天下姓趙的人多了去了,也或許隻是湊巧。
    沒等楊文誨說話,秦州便反駁道,“可能性不大,洛山趙家好歹也是盤山八脈之一,雖然族人不多,但走的是精英路線,個個都是拿得出手的,若是趙家的人,沒理由會跑到鵝背山來,拜一個二品境的老道為師……”
    聽秦州這麽一說,好像也經不起推敲。
    興許,真隻是湊巧。
    楊文誨想說點什麽,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楊波接了電話,便告訴楊文誨,他們昨天要的裝備已經送過來了。
    ……
    沒一會兒,三個中年漢子進了青牛觀。
    帶來了五台無人機、幾捆登山繩、一些常用的登山設備,以及一個造型古樸的劍匣。
    劍匣裏麵,肯定是裝的劍。
    是什麽劍,楊文誨也沒說打開給他們看,但他專門讓人送來,應該不是什麽凡品。
    萬事俱備,早飯過後,楊家的那三個中年漢子也跟著一路,一行人便又進了山。
    天氣狀況不太好,一大早就起了霧。
    溫度下降的厲害,進山後,霧氣越來越重,幽靜的山林被籠罩在霧氣之中,連飛鳥都不見幾隻,更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霧這麽大,就算到了斷腸崖,怕也難觀測到迷魂氹裏的情況,要不先回去,等霧散了再說吧?”秦州說道。
    山林裏入目的都是白障,雖然談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可視距離最多隻有四五十米。
    這種情況,就算有無人機,怕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場。
    大霧天進山,是為大忌,深山老林的,很容易就迷失方向,而且山裏天氣變化無常,溫度驟降,一旦失溫,非常的危險。
    不過,這鵝背山也不算大,他們人多,又有法寧這個向導,倒也不怕迷路,隻是擔心白跑一趟。
    “到地方看看再說吧。”
    楊文誨搖了搖頭。
    進山的時候還沒這麽大的霧,誰知道霧氣會一下子變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