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半路遇阻,林中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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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先回去,邊走邊說。”
    陳陽正想問些什麽的時候,楊文誨陡然轉身,往樹林中走去。
    襲擊法能師徒的人,也許還在附近,這裏很危險。
    林子裏,楊文誨把法能背上,法寧也將玄玉的屍身扛了起來。
    三人迅速的撤離。
    “楊老,這個趙觀山,既然是趙君庭的兒子,應該也能算是個人物了吧?又怎麽會跑青牛觀來……”
    路上,陳陽詢問起了究竟。
    楊文誨道,“趙君庭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趙家為免惹禍上身,早就將他逐出族譜,自然也不會認趙觀山……”
    “趙君庭死的時候,趙觀山還小,沒了去處,便寄養在了丁家,但那時候丁煥春自身難保,也庇護不了他,沒多久,他又離開丁家,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他隻是個小字輩,也沒什麽人會在意他的生死和下落,想不到,他居然會躲在青牛觀……”
    “如果是他,那就說得通了,他當年也許和東關叔有聯係,在得知東關叔被抓之後,興許也是惦記上他的遺物,在龐坡嶺撞上秦州埋劍……”
    楊文誨一番長篇大論,冷靜的分析,似乎已經還原出了整個事情的脈絡。
    這個趙觀山,亦或者法淨,恐怕就是當年盜取赤霄劍的元凶。
    可恨楊家這麽多年,都把目光盯在秦州的身上,鬧了一輩子的烏龍。
    “真,真是難得,這,這麽多年了,還,還有人,認,認識我。”
    便在這時候,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前方濃霧深處傳來。
    聲音的主人像是剛學會說話不久,有那麽一點結巴。
    “誰?”
    法寧走在前麵,立馬停住了腳步。
    一雙老眼深邃的看向前方,手電筒晃了晃,隻看到絲絲雨線。
    霧太濃了,手電的光,頂多能照出個十來米。
    氣氛幾乎是瞬間便緊張了起來。
    “法,法寧師,師兄是吧,怎,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沙啞的聲音,再次磕磕巴巴的傳來。
    “是法淨師弟?”
    法寧心中一緊,對方叫他師兄,他再傻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果真就是法淨麽?
    時隔三十多年,他連人都記不住了,還能記得個屁的聲音。
    一個身影,從前方的霧簾之中走了出來。
    個子不高,一米七左右,披頭散發,滿臉黑汙,穿著一身並不怎麽得體的道袍。
    那形象就像個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蓬亂的頭發下麵,一雙眼睛肆意的打量著三人,森冷如野獸。
    這道袍,是玄玉的。
    三人都是臉色一沉,毫無疑問,殺玄玉的人,就是麵前這人。
    法寧則是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法淨師弟,果真是你麽?你沒死?”
    “嗬。”
    那人磕磕巴巴的道,“師,師兄看起來,並,並不開心,看,看到我還活著,是,是不是很,很失望?”
    法寧這才回過神來,當即咬牙說道,“伱既然還活著,當然是喜事,可你為何要殺玄玉?為什麽要傷害法能師兄?”
    “哼。”
    那人冷哼了一聲,“我,我在崖下,被,被困這麽些年,你,你們都沒說下去找我一找,我,我想方設法找你們求救,你們卻都無動於衷,哼,都,都該死!”
    他說話有些結巴,像是生怕咬著了舌頭,雖然聲音凶厲,充滿殺意,但聽起來卻是有幾分喜劇。
    法寧臉抖了抖。
    換做是他,要是被困這麽多年,恐怕也會憋成神經病的。
    他想解釋,但是,解釋有什麽用,這人殺了玄玉,傷了法能,已經是不可饒恕。
    “趙觀山,你還認識我麽?”
    楊文誨將法能放了下來,握緊了手中長劍,警惕的看著那人。
    那人森冷的目光,從法寧身上轉向楊文誨。
    “我,龍台山,楊家,楊文誨。”
    “楊文誨?”
    趙觀山思索了片刻,像是有些恍然,“我,我記得你,楊,楊四叔的侄子……你都這麽老了?”
    他打量了楊文誨一眼,“可惜了,雖,雖然你是楊,楊四叔的侄子,可,可你還是要死。”
    他的聲音,冷漠至極。
    楊文誨蹙眉,“趙老弟,咱們之間,應該沒什麽矛盾吧?”
    “嗬!”
    趙觀山淡笑,從身後拔了一柄長劍出來。
    鏗的一聲。
    長劍嗡鳴,雨水順著赤紅色的劍身,從劍尖滴落。
    嘀嗒,嘀嗒……
    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赤霄劍!
    楊文誨的瞳孔驟然一縮,自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手中的劍。
    正是他們楊家的祖傳寶劍,赤霄!
    “現在,有矛盾了吧?”
    趙觀山看向楊文誨,態度咄咄逼人,眸光十分的熱切。
    也許是在迷魂氹裏關的太久了吧,趙觀山的心理明顯有些扭曲,眼神裏隻有兩個字,破壞!
    他需要發泄,需要破壞!
    “當年,果然是你盜的劍?”楊文誨眸光閃動,切齒咬牙。
    “哈哈哈……”
    趙觀山長笑一聲,“劍是楊四叔留,留下的,我作,作為他的侄子,隻,隻是繼承,怎,怎麽能算是,偷……”
    楊文誨的臉黑的要命,“把劍交出來,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
    “誰,誰要跟你,你好好談,今,今天你們三個,都,都得死!”
    說話間,他轉而往陳陽看來,“也包括你,我那,那倀蟲,是被你給,給弄死的?”
    “是,是我,怎,怎麽了?”
    “你,你學,學我?”
    “我,我沒有啊,我隻是,緊,緊張!”
    “我不是結,結巴,我隻是,很久沒有說話!”
    “我知,知道……”
    ……
    陳陽一臉認真的表情,幹的卻不是人事,學著趙觀山的語氣,結結巴巴的回答他的話。
    楊文誨的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這小子,怎麽這麽惡趣味。
    趙觀山能受得了才怪了。
    “你,你找死!”
    果然,趙觀山怒了,他厲喝了一聲,就像是一頭發狂的凶獸,猛的往陳陽躥了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就是一劍往陳陽劈去。
    “鐺!”
    陳陽剛要動手,卻見楊文誨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麵前,手中長劍直接架住了趙觀山手中的赤霄。
    金鐵之聲,火光迸濺。
    “來的好!”
    趙觀山異常的亢奮,直接就和楊文誨打鬥在了一起。
    ……
    姓名:趙觀山。
    體魄:2215/3200。
    精神力:2200/2600。
    ……
    兩人你來我往,身影在濃霧中閃爍,耳邊盡是劍刃碰撞的聲音。
    楊家劍法大開大合,從楊文誨手中使出來,自帶幾分沉穩,中規中矩,卻又不失飄逸。
    反觀趙觀山施展的劍法,就要狠辣刁鑽許多了,他常年在暗無天日的迷魂氹生活,視力自然是極好的,此時雖然黑暗中濃鬱籠罩,對他而言卻是得心應手,一招一式,都是直取楊文誨的要害。
    險象環生。
    陳陽查看了一下趙觀山的信息。
    看他的數值,應該也是靈境無疑,比楊文誨要稍微強些,但還不足以形成太大的懸殊。
    真拚起命來的話,恐怕還保不準誰輸誰贏。
    陳陽直接奔了過去,拿起手電筒,便往趙觀山的臉上照。
    你不怕黑,總該怕光吧。
    晃得你眼花繚亂,看你還怎麽打?
    別說,陳陽的這般操作還挺湊效。
    趙觀山被他這麽一晃,下意識的伸手擋眼,楊文誨撿了個破綻,挽了個劍花,一劍刺向他的胸口。
    可惜,對方反應也不慢,側身一閃,這一件,隻是劃破了他手臂上的道袍。
    楊文誨當即又是一劍。
    趙觀山卻很快穩住了心神,根本不管陳陽的騷擾,直接閉上了眼睛,聽聲辯位。
    竟然很快被他穩住了敗勢,閉著眼睛都能和楊文誨打的有來有回。
    陳陽二話沒說,拔出別在腰間的殺豬刀,衝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還講什麽江湖道義。
    當然是要以多欺少了。
    趁著趙觀山和楊文誨纏鬥,陳陽偷偷的來到趙觀山的身後,猛的就是一刀往他後背劈去。
    趙觀山心生警兆,一劍逼退楊文誨,繼而反手一劍。
    “鐺!”
    陳陽這一刀,直接砍在了赤霄劍上。
    刺耳的嗡鳴,巨力襲來,趙觀山往退開數米。
    陳陽也是往後數步。
    他的體魄力量,比趙觀山強上一些,但對方內勁渾厚,兩相抵消之下,竟是旗鼓相當。
    陳陽拿起殺豬刀一看,刀刃上居然被砍出了一個差不多一厘米的豁口。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可是太爺爺留下來的遺物,心中難免心疼。
    同時,也是驚訝非常。
    這把殺豬刀,乃是精鐵打造,不說削鐵如泥,但平常刀劍休想在它刃上留下印子。
    這赤霄劍,當真不愧是古代名劍,這份硬度根本不是殺豬刀能比的。
    此時,趙觀山也同樣心驚。
    他見陳陽年輕,隻當他是後輩,能有多少實力?
    可是,剛剛那一劍,陳陽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估,他甚至都差點因為輕敵而遭了道。
    單就這份力量,恐怕至少都在二十品以上,這年輕人,怕也是入了靈境了。
    此時,陳陽和楊文誨,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了中間。
    場麵有點尷尬。
    趙觀山的實力,幾番試探下來,應該和楊文誨差不多,現在又多了一個實力未知的陳陽,他之前放出的豪言,似乎隻有吞回去了。
    楊文誨道,“趙觀山,把劍放下,一切都還可以商量!”
    “商量?你,你在唬鬼呢?”
    趙觀山咧嘴一笑,笑得像厲鬼一樣,“行了,不,不跟你,你們玩兒了,送,送你們上路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陳陽二人都是心中一緊。
    這人莫非還隱藏了實力?
    便在這時候,便見趙觀山左手二指放進了嘴裏。
    “咻!”
    尖利的口哨聲,響徹山林。
    陳陽眉頭一蹙。
    下一秒,他便聽到山林深處傳來一聲獸吼。
    “嗬……”
    震人心魄的咆哮聲,就像是在響應趙觀山的召喚。
    這聲音!
    陳陽心頭猛顫了一下。
    好熟悉的聲音。
    楊文誨同樣臉色微變,這個吼聲,他太熟悉了。
    “嗬……”
    咆哮聲在迅速的靠近,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見一個偌大的黑影,破開濃霧黑障,迅速的靠近。
    “小心!”
    陳陽忙喊了一聲。
    那黑影正好出現在法寧的前方。
    借著燈光,法寧抬頭一看,隻看到一張黑白相間,恐怖至極的臉。
    立時大恐。
    那東西渾身黑毛覆蓋,長手長腳,體型明顯高大,直接一巴掌往法寧拍了過去。
    法寧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閃。
    那東西一巴掌正好拍在他肩上玄玉的屁股上。
    “嘭!”
    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玄玉打飛了出去,不僅如此,法寧同樣也摔倒在地,在泥水裏滾了幾圈,掉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斜坡下。
    “嗬!”
    一聲憤怒的咆哮,震得周圍的樹林都在顫抖,積在樹葉上的雨水,紛紛落下。
    山魈!
    是一隻渾身黑毛,成年的山魈!
    楊文誨這個時候,整個人都已經麻了。
    當年,在鵝背山,上百位強者圍獵山魈的場景,在他腦海中回放。
    他的臉,幾乎是瞬間變得慘白。
    與此同時,陳陽心中也是翻起了巨浪。
    原來,這就是趙觀山的底牌麽?
    這隻山魈,是受他驅使的?
    “很意外吧?”
    趙觀山咧嘴一笑,笑得有些殘忍,“為了得到它,我不惜以身犯險,跌下斷腸崖,哼,都怪法空那廝,虧我還叫他一聲師兄,他不僅見死不救,居然還落井下石,斬斷繩子,斷了我的出路,害我在迷魂氹困了這麽多年,哼,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他說著說著,便狀若癲狂,“給我殺了他們。”
    “吼!”
    那隻山魈得了命令,立刻響應了起來,咆哮一聲,直撲最近的陳陽而去。
    速度很快,讓人眼花繚亂。
    陳陽小心防備著,當然不會讓它得逞,立刻提著殺豬刀迎了上去。
    “小心!”
    楊文誨喊了一聲,當即就要提劍上去救援,但是,卻被趙觀山橫劍攔了下來。
    “鐺!”
    趙觀山一劍將他逼退,“別,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咱,咱倆,再比劃比劃!”
    說完又和楊文誨戰到了一處,顯然是想創造機會,讓那隻山魈盡快解決了陳陽。
    ……
    山魈十分野蠻暴戾,來到陳陽麵前,抬手就是一掌。
    陳陽知道山魈的厲害,不敢絲毫的輕敵,內勁灌入殺豬刀,用盡全力,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鏗!”
    這一刀,砍在山魈的爪子上,竟然綻放出奪目的火光。
    恐怖的力量,使得陳陽雙腳往後滑退了數米。
    而那隻山魈,顯然沒想到陳陽有如此實力,或許有些輕敵,也是被反震之力給掀的連連後退。
    它抬起手一看,掌心厚厚的角質皮膚,被砍開了一條口子,竟是在往外流血。
    “吼!”
    山魈有些震怒了。
    掌心的傷口,迅速的結痂。
    它用一雙憤怒而怨毒的眸子看著陳陽。
    “吼!”
    猛的一聲咆哮,它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魅影,直襲陳陽而去。
    獠牙外翻,形如惡鬼僵屍,它要將眼前這個傷到自己的小子撕扯成碎片。
    陳陽二話沒說,調頭就跑。
    直接往山林深處跑去。
    “吼!”
    山魈咆哮不斷緊隨其後。
    二者一追一逃,迅速的消失在霧色之中。
    這……
    對戰中的楊文誨和趙觀山,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愕然。
    趙觀山咧嘴一笑,“這小子,真,真是取死有道,難,難道不知道,山,山林裏,才是山魈的,獵場麽?”
    被山魈盯上了,居然還敢往深山裏跑?
    你是怕死得太慢了吧?
    深山老林,本來就是山魈的主場,此時又是深夜,大霧封山,山魈可以靠嗅覺分辨方位,而你,完全就和瞎了眼睛一樣,你拿什麽和山魈鬥?
    那怕你是靈境,可以用精神力感知周圍的一切,可是,這對精神力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你又能堅持多久?
    所以,在趙觀山看來,陳陽現在的行為,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
    他要是留下,和楊文誨並肩作戰的話,也許還能死得稍微體麵一些。
    “姓趙的,你該死!”
    楊文誨怒吼了一聲,出劍更加的迅猛,攻勢越發的淩厲起來。
    趙觀山此刻,卻不和楊文誨硬拚了,隻守不攻,邊打邊退。
    雖然楊文誨手中的長劍也非凡品,但和赤霄還是沒得比,他手持利器,完全立在了不敗之地。
    縱然楊文誨劍法精妙,但一時半會兒,卻也拿他沒有奈何。
    他根本不需要和楊文誨血拚,隻需要等到山魈料理了陳陽,到時候,便能輕鬆將楊文誨也拿下。
    楊文誨雖然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
    ——
    話分兩頭。
    卻說陳陽一路狂奔,雷達探知全開,雖然天黑霧厚,但對他的行動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
    以他為中心,周圍二十米的範圍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與之相反,那隻山魈,隻能通過嗅覺追蹤,此時又是雨又是霧的,對它的氣味分辨,有著很大的影響。
    陳陽還不得不跑一會兒,又停下來對他喊上兩聲,免得被他給跟丟了。
    他這一行為,落在那隻山魈眼中,無疑就是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以山魈的暴虐,它能忍的了這個,紅著眼就是一通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