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
    今年的平江武館交流賽在淅淅瀝瀝的梅雨之中召開了，十幾家武館的車隊浩浩湯湯的來到巨象格鬥館。
    裏基特帶著裏恩，迎接友館的朋友們。
    黑色低調的問道6型豪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三道帶著墨鏡，身穿便服的身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而來。
    老姬和兩位真傳，悉數到場。
    “我靠，老姬你過分了啊。”
    舞天獅望著老姬的陣容，忍不住道。
    這尼瑪兩個龍城武大的，咋打？
    走江蛟同樣黑著臉道：
    “老姬這是來踢館啊。”
    姬玄通摘下墨鏡，得意道：
    “我又沒有破壞規則，我這兩個徒弟，都是貨真價實的下等根骨，沉舟才17歲，如玉也才24歲，沒毛病吧。”
    “得，你有理。”
    眾人倒也不是很在意。
    他們都是相處很多年了。
    這些小事，不足為道。
    “唉，老姬你真是時運到了啊。”
    “可不是，陸沉舟和師如玉隨便一個給我就好了。”
    享受著同行的羨慕，老姬大步流星走入場館。
    裏恩望著陸沉舟的背影。
    “這便是我要追趕的目標！”
    他的確是打不過六段的。
    但他要盡可能輸的體麵。
    ……
    陸沉舟和師如玉脫下外套，換上飛燕武道館的練功服，二人摘下墨鏡，好整以暇的坐在休息區等待。
    陸沉舟隨意問道：
    “師姐，有把握第一嗎？”
    師如玉道：
    “沒問題，你呢……算了，當我沒問。”
    姬玄通如戲台上的常勝將軍一般昂首挺胸道：
    “沒懸念，你們別打傷別人就行。”
    他已經替二人研究過這次比賽的對手了，最強的還是裏恩，五段修為，然後比起去年多了幾個四段，就沒了。
    二人都是打過百館交流賽取得名次的人。
    這點，小風小浪都算不上。
    很快，輪到陸沉舟上場。
    時隔一年，他氣定神閑，微笑的上台。
    禮貌的抱拳禮後，一掌拍飛了對手。
    連續好幾輪，他都是一掌打飛，就算是四段也一樣，完全是虐菜，甚至不比他擊敗普通人難多少。破4氣血者就算是不會戰鬥技巧，依靠本能也能碾壓破2的。
    另一邊，裏恩也輕鬆擊敗對手。
    很快便來到了決賽。
    裏恩麵色凝重，望著陸沉舟，正色道：
    “巨象格鬥館，裏恩，聖象流派！”
    陸沉舟抱拳道：
    “飛燕武道館，陸沉舟，虎形！”
    他擺出黑虎下山架勢，攤手勾拳，不管對手有多弱，他都會用自己最強的姿態去擊敗敵人，尊重對手！
    刹那間。
    裏恩恍惚看到了一頭吊睛白額黑虎自鬆林亂石岡之中優哉遊哉的走出來，慵懶的虎目讓他脊背發涼。
    “好強的武道氣勢！”
    裏基特忍不住道。
    這種氣勢，絕非尋常七段可比的。
    這是……八段，甚至更強。
    氣勢修行，同樣虛無縹緲，這個倒是不咋看根骨，更看悟性和心境，裏基特夢寐以求的聖象境界，對於氣勢的要求就很高，唯有真正擁有無敵氣魄者，方能成就。
    如何才算是無敵氣魄，卻玄之又玄。
    另一邊。
    姬玄通要不是提前有心理準備，也得震驚。他身為真傳師父，已經知道陸沉舟三個月踏入八段之事。更知曉陸沉舟得到王校長關注，一夜間潛龍榜前進一千多名。
    什麽叫天才？
    這就是天才！
    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種人一旦崛起，必然是高歌猛進，然後讓整個世界……為之震動。
    老姬熱血沸騰起來了。
    啪的一聲，裏恩也飛起來了……
    陸沉舟望著裏恩重重的掉在地上，緩緩離開擂台。
    裏恩明知段位不如自己，還是選擇和他正麵對拳，這種勇氣，陸沉舟很敬佩，換做是他，肯定要變打法。
    “陸沉舟！冠軍！”
    主持人激動的宣布。
    領導們也紛紛鼓掌叫好。
    武道家則是古井無波，早已經看到了結局。
    一拳，二十萬到賬。
    “飛燕掠海，縱橫無拘！”
    飛燕武道館的親友團熱烈的喊著。
    老張最開心，他依靠陸沉舟如今的名氣，初步的把【凡骨】app做起來了，如今注冊用戶小十萬了。
    這才一年，可以了。
    老張本來就是有點追求的人，甚至做好了創業賠錢的打算，沒想到還小賺一筆。他打算等陸沉舟徹底在蘇城打開名氣後，讓陸沉舟代言宣傳一波，爭取做大盤子。
    下等根骨者，數以十億。
    這些人，都是潛在的市場。
    下午的比賽，師如玉同樣一騎絕塵，拿到第一。
    老姬心裏美滋滋。
    又讓徒弟從區政府薅到了六十萬羊毛。
    最後，領導講話：
    “感謝各位武者帶來的精彩比賽，希望大家武道有成，成為武道家後，為家鄉發展貢獻一份力。”
    區政府搞這些送錢的比賽，也是留人。
    武道家，就是最重要的人才。
    反正陸沉舟是被留住了。他尋思著自己在35歲以前，每年都可以靠這個交流賽刷個不大不小的獎勵。
    希望賽事組織方不要因此ba了他。
    ……
    休息室，陸沉舟換好便服。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是裏恩。
    他一如既往的用中二語氣說道：
    “陸……終有一日，我還會向你挑戰的，縱橫於美洲荒野上的聖象之王，還會踏足這片強者如雲的土地！”
    陸沉舟微笑道：
    “那我等著你的挑戰。”
    他期待著二人再次交鋒。
    傳說中的聖象之王，是何等風姿呢？
    ……
    問道車行駛在路上。
    師如玉開著車前往武道館。
    姬玄通在後排忽然道：
    “沉舟、如玉啊……我這車以後就送給你們開好了，這次讓師如玉開到學校去，你們以後出行方便。”
    師如玉道：
    “師父，那你開什麽呢？”
    姬玄通淡淡道：
    “我買了個問道9，沾了沉舟的光，九折從大道科工買了一輛最頂配版的……沉舟你明年記得考駕照。”
    現在的老姬，真是把兩個真傳當子女來看。
    問道6就算是二手車，貶值老舊，在市場上也值個大幾十萬，他這是典藏限量款，說送就送，毫不含糊。
    “好的師父。”
    老姬沉默片刻，低聲道：
    “我收你們做真傳也有一年多了……老實說，以我現在的實力其實匹配比不上你們的天資，你們若是未來需要變更真傳師父，和我說一聲就行。真傳隻是一個虛名，你們要是願意，還可以叫我師父，不願意，也無所謂的。”
    老姬這話頗有些傷感。
    這都是他的真實感受。
    兩個徒弟的前途都很光明，尤其是沉舟，不可限量，未來必然有更好的強者看中想收為真傳。根據法律規定，作為第一真傳師父，需要他同意後，才能變更。
    師如玉笑道：
    “不會的師父，您也知道，進入武大，用大功就能換取一切資源，能做您的真傳弟子，也是我等的幸運。”
    “話說這麽說，但真傳總歸是有好處的。”
    陸沉舟想起來方山的王宗師。
    他曾經想收自己做真傳，他拒絕了。
    “我有今日都是師父領進門，我也不想換真傳。”
    陸沉舟堅定的表態。
    老姬內心很欣慰，不過還是道：
    “總之你們以後自己決定，我不會攔著你們的。”
    ……
    6月1日。
    陸沉舟一覺醒來，便看到手機提示：【你尾號為9527的賬號到賬20萬元（備注獎金），當前餘額24萬……】
    根據規定，武道比賽獎金數額不超過50萬，便無需繳納稅款，超過50萬的部分，需繳納20%的個人所得稅。有的比賽舉辦方若是財大氣粗的，可能會主動承擔稅費，給諸位天才留下個好印象……大道科工就是這樣。
    “總算是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陸沉舟能夠這麽快破境，除了武道樹外，每個月充足的武道補劑供給也是重要因素，不氪金，無武道。
    加上39大功，足夠他續到八月份的比賽，賺到獎金後，繼續苟在學校平靜的修行，暫不考慮做任務。
    武道需要曆練不假，但安全永遠第一。
    陸沉舟看了看日曆，還有兩個月就要武道高考了，暑期後學校又將迎來一批優秀的新生，競爭隻會愈發激烈。
    下午時分。
    老田發來消息，說讓大家準備一下，實戰訓練的時間已經確定，6月9號，天才班8人需要前往石湖警局研討最終方案，當天夜晚行動開始，10日淩晨前結束。
    陸沉舟心中一緊。
    這一天，到來了，他可能要麵對掌握超自然之力的邪教徒，他摩挲著練功服下的防護服，又看向武道樹。
    【羅漢功：小成（98%）】
    “一周內，必須練出銅佛羅漢身。”
    王罡最近忙著備戰夏考，沒時間來橫練了。依靠橫練機器人，效果很不好，陸沉舟需要找一個新的對象。
    ……
    石湖邊，13號別墅。
    陸沉舟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一位披著睡衣的年輕女人打開門。
    “您好，我找陳九老師。”
    “老公，有人找你。”
    “誰啊？”
    “不認識。”
    踏，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似有千鈞力道，一位留著寸頭，身高約一米九的魁梧壯漢穿著小背心出現在門口。
    他望著麵前少年問道：
    “你找我？”
    “我叫陸沉舟。”
    “天才班那個？”
    “是的。”
    “想學硬氣功？還是龍形拳？”
    “硬氣功。”
    “硬氣功的課時費比較貴，1小時1大功。”
    鐵杉龍·陳九，分校唯一精於硬氣功的老師。
    物以稀為貴，一節課1大功，不貴。
    更何況，此人是破二桎梏實力。
    陸沉舟一咬牙，一狠心道：
    “好。”
    “進來吧。”
    陸沉舟來到了陳九的家，溫馨簡單，兩個龍鳳胎嬰兒在地上搭積木玩，這種年紀，神仙來了也沒辦法學武。
    陳九道：
    “我修行的硬氣功也不多，就《鐵衣功》、《鐵頭功》、《鐵檔功》、《鐵臂功》、《鐵腿功》、《鐵砂掌》、《羅漢身》、《十八羅漢金身功》……
    你想學哪個？”
    陸沉舟道：
    “老師，我是想請您幫我排打訓練。”
    “你修行的是什麽？”
    “羅漢功。”
    “什麽境界？”
    “接近大成。”
    “排打的話，倒是便宜些，你是想破境是吧？”
    “是的。”
    “給我展示一下，我看看你什麽火候了。”
    陸沉舟撩起練功服，露出散發蒙蒙黑光的上半身，黑光色澤黝黑，比起剛剛小成時，更加有金屬光澤。
    陳九早就將《羅漢功》圓滿，他仔細打量著陸沉舟的上半身，更是和拍西瓜一樣時不時來兩下，彈幾下。
    “呼吸，閉口，運氣！”
    “好。”
    陸沉舟當即呼吸運氣，青筋暴起，肌肉鼓脹。
    咚，咚，咚。
    陳九摸了幾下，微微頷首道：
    “不錯，這樣吧，你給我支付50大功，然後每天來我這邊排打兩小時，我可以讓你一個月內大成。”
    陸沉舟道：
    “……老師，我沒那麽多錢。能否這樣，我給您支付14大功，您就給我排打一周，每天兩小時。”
    他擔心課買少了，陳九可能都懶得搞。
    所以幹脆用1課時1功的價錢購買。
    陳九目光盯著陸沉舟，沉默片刻道：
    “你若是想破境，一周肯定不夠，羅漢功我早就圓滿了，整個蘇城，硬氣功方麵，算上鬼首惡虎，比我厲害的也不過一掌之數，我自認為有些橫練天賦，當初破境也用了一個月。我和你說這些，真不是想賺你那點大功。”
    說著，陳九展示了他的一卡通：
    【大功餘額：8422。】
    好有錢，陸沉舟內心忍不住道。
    他自然知道陳九不會騙自己錢，能來這裏教書的，都是最優秀的武道家，無論是實力，還是道德人品。
    可他真是窮啊。
    陸沉舟誠懇道：
    “陳老師，我的確沒那麽多錢，就先來一周試試吧，若是不夠，我後麵再續課……希望您能理解。”
    他自己覺得一周有希望破境。
    陳九微微歎息。
    “行吧……你也別14功了，給我10功算了。”
    陳九知道學生的不容易，尤其是陸沉舟這種半路轉來的，沒機會去攢大功，看談吐，也不像是有錢人。
    能幫一點是一點，結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