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會的諾爾瑪神父，他告訴我的關於那片土地的神奇。”
    老比爾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那是不正常的，但我總是想著凱撒活蹦亂跳在我身邊的樣子。”
    “你說諾爾瑪神父？”
    彼得眉頭皺起。
    這不是路易斯葬禮上那個主持的神父嗎？
    “身為一個神職人員，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對他信仰的上帝的一種褻瀆嗎？”
    彼得此時不得不懷疑，這個神父是不是一位假神父，還是說他根本沒有信仰？
    “我不知道。”
    老比爾搖了搖頭，“平日裏的諾爾瑪神父是個虔誠的教徒，或許他隻是不想看到我被痛苦折磨。”
    “痛苦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拋棄它們本身就是拋棄生命本身。”
    彼得說著站起來，隨手將照片收起來。
    看到彼得準備離開，老比爾長舒一口氣，站起來送到門外。
    他還真怕彼得繼續糾纏不休。
    “一旦以後我想起什麽問題。”
    彼得對他說道：“我還會上門拜訪的。”
    老比爾無奈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
    帕德裏克農場。
    晚餐之後的彼得，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克拉克。
    “你說，你希望我給你讀故事，克拉克？”
    他倒是沒有想到克拉克，會讓自己給他讀故事。
    一般阿祖會在睡覺之前，讓自己給他讀書。
    不過隨著阿祖年齡的漸長，最近他已經很少提這種要求了。
    “是的，我想聽故事，教父。”
    克拉克眼巴巴的看著他。
    彼得原本想要晚上調查一下諾爾瑪神父，但看著殷殷期待的克拉克，最終還是妥協了。
    諾爾瑪神父不會跑掉，調查的事可以改天。
    旁邊正在看電視的阿祖，聽到克拉克讓彼得給他講故事，頓時撇了撇嘴。
    克拉克房間，彼得端著一本書。
    （由於克拉克喜歡在農場和阿祖玩耍，所以帕德裏克農場也有他的房間。）
    ——
    “她歇斯底裏地說：‘我剛剛想到這一點，我為什麽以前沒想到呢？為什麽你沒想到呢？’
    ‘想到什麽？’他問道。
    ‘還有兩個願。’她急促地答道，‘我們才隻許了一個願。’
    ‘一個還不夠嗎？’他猛地問道。
    ‘不夠，’她狂喜地叫道，‘我們可以再許一個願，快跪下，願我們的兒子可以再生。’”
    ——
    彼得給克拉克讀的是雅各布斯的《猴爪》。
    故事大致講述了退伍的英國士兵，偶然從古印度的高僧那裏得到一隻有魔力的猴爪，而且可以實現三個願望。
    當講到夫妻複活歸來的兒子，在門外重重的敲門時，克拉克嚇得蜷縮在被子裏。
    “咳咳......”
    彼得咳嗽了一聲，對克拉克說道：“也許我可以給你講一個其他的故事，比如三隻小豬的故事，或者灰姑娘，克拉克。”
    這種黑暗向的故事，本來不在克拉克的睡前小故事裏。
    但不知為什麽，克拉克忽然要求他讀這篇故事。
    盡管他也覺得這篇《猴爪》，和斯莫威爾小鎮上經曆的故事有一些相似。
    “教父。”
    克拉克把頭從被窩裏伸出來，“猴爪的願望真的有代價嗎？”
    “不，克拉克，願望沒有代價，但是貪婪有其代價。”
    克拉克疑惑的問道：“老懷特貪婪嗎？可是他們明明很害怕，為什麽還要繼續許願呢？”
    彼得放下故事書，“克拉克，恐懼是人類自身永遠難以克製住的情感之一，人們一邊在內心裏逃避著這種情緒，又一邊讓自己偷窺著這種情緒帶來的讓人厭憎的快樂。”
    “老懷特一家人一樣，雖然內心裏藏有著對‘猴爪’所代表的邪惡的厭惡和恐懼，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掩飾住內心深埋著的對金錢的貪婪。”
    克拉克把頭伸出來，依偎在彼得身邊，學著彼得的樣子歎氣說道：“人類真的好複雜呀！”
    “你說的對，人類就是一個矛盾體。”
    彼得向克拉克問道：“你能說說，為什麽今天要我講這個故事嗎？克拉克。”
    “我......”
    克拉克猶豫了一下，向彼得靠近了一些，“爸爸，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我......之前在教堂被阿祖拉著，去看躺在棺材裏的男孩。”
    他的臉上浮現出迷茫而又害怕的神色，“傍晚的時候，我好像又看到他了。”
    “你是說小特瑞。”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的確看到了他，他的臉色很白，而且眼睛很奇怪。”
    克拉克描述著當時自己看到的情景。
    “媽媽拉著我和阿祖，去妮爾嬸嬸家，經過路易斯家的時候我看到了，就在窗簾後麵，我的眼睛和耳朵最近總是能看到很遠的東西。”
    “所以......我想到了阿祖說過的《猴爪》的故事，阿祖說這個故事就是死者複生的故事。”
    他有些後悔了。
    原來這個故事這麽恐怖！
    彼得聽著克拉克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所以克拉克，之前看恐怖電影的事，也不是你講給阿祖的，而是他自己偷看的，對嗎？”
    克拉克看著彼得的嚴肅臉，下意識點了點頭，“是的。”
    彼得有些不爽。
    阿祖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看來自己有必要好好修理下他了。
    搖了搖頭，將腦海裏的想法暫時屏蔽掉，他對克拉克說道：“你可能看錯了，克拉克，死者是不能複生的，因為死亡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它不可逆轉。”
    “我明白。”
    克拉克立即舉一反三的說道：“就像老懷特一樣，他們的兒子死了就是死了，再不能回來，否則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對嗎？”
    “對，逆轉死亡會遭受到懲罰，就像老懷特一家人一樣。”
    彼得揉了揉克拉克的黑發，“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馬場騎馬。”
    一聽騎馬，克拉克立即來了精神，“謝謝爸爸！”
    “吱嘎！”
    輕輕關上門，彼得沿著走廊向自己房間走去。
    小特瑞已經重生了嗎？
    這麽快的速度，倒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
    翌日清晨，彼得正在做煎蛋。
    他早餐除了這種簡單的料理，其他的都是黑暗料理水平。
    正考慮要不要專門雇一個廚師時，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彼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