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德裏克先生？”
    抹去臉上的雨水，布魯斯震驚的看著替他撐起傘的彼得。
    “你說自己準備回家，托馬斯，但看來回家之路被阻隔了。”
    “我......”
    布魯斯垂下頭，“我不知道那裏還屬不屬於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回到韋恩莊園。
    “現在就一副失敗者的樣子，可不像個真正的男子漢。”
    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跟我回酒店。”
    他剛才的超級聽力，已經聽到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通話的內容。
    管家阿爾弗雷德、自稱“托馬斯.韋恩”（布魯斯父親名字）、有錢......這些元素結合在一起，很容易讓彼得猜出了他的身份——布魯斯.韋恩。
    低頭看著一副失神茫然的少年，彼得很難將他和那個黑夜騎士聯係在一起。
    “酒店？”
    布魯斯聞言抬頭看著彼得，微微愣了一下。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上彼得的腳步，向汽車走去。
    “先生，你真的相信我嗎？”
    跟在彼得身邊，布魯斯心情複雜的問道。
    彼得點頭回道：“當然，我一開始相信了你，托馬斯，但你現在似乎對自己不自信了。”
    布魯斯表情掙紮的說道：“是，我的自信被摧毀了一些，還有......先生，我欺騙了你，我不叫托馬斯，我真正的名字是布魯斯.韋恩。”
    “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欺騙嗎？”
    “不，沒有，其他的都是真的，包括我說的兩萬美金和酒吧，我是說，先生，我隻是不想連累你，所以才用了假名。”
    布魯斯趕緊向彼得解釋。
    彼得點了點頭，“現在呢？現在為什麽告訴我真名，布魯斯？”
    布魯斯吐出一口氣，“現在，我覺得......我選擇了相信伱，先生。”
    “我很榮幸。”
    彼得撐著傘繼續向前走，心裏吐槽：這小子不是怕連累自己，而是不信任自己。
    坐到駕駛位上，彼得啟動汽車，傾盆大雨中向前駛去。
    一手操著方向盤，他隨手取出一張“富蘭克林”遞給布魯斯。
    不明所以的布魯斯接過鈔票。
    “這是你剛才給幾個孤兒的鈔票，他們可不能擁有這種麵值的鈔票。”
    彼得表示自己收回了整張的鈔票，換成零錢給了他們。
    握著“富蘭克林”，布魯斯沉默了片刻後向彼得道謝：“謝謝，先生。”
    他似乎是自語又似乎是向彼得傾訴，“我......不明白，為什麽城市裏到處會有罪惡，不論是哥譚還是大都會。”
    彼得意外的看了一眼對方，這小子現在就有這種關於“罪惡”的疑問了。
    “有光明就有黑暗，這無法避免。”
    彼得隨口回了他一句。
    布魯斯點了點頭，視線看向窗外的一座教堂。
    教堂正上方的十字架矗立在大雨中，被衝刷的熠熠發光。
    他喃喃說道：“為什麽上帝不拯救我們，驅散黑暗？”
    彼得順著布魯斯的視線看去，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盯著教堂上的十字架。
    他把汽車的速度降低一些，“上帝可能有些忙，布魯斯，你知道一些人認為十字架代表什麽嗎？”
    布魯斯搖了搖頭，“不知道。”
    “橫的那一條線代表人類，它指的是當下的世界，一個充斥著物質、**和汙垢的世界，泥巴，鮮血，石頭，骨頭；豎的那一條是代表上帝的神聖線，處於支配地位，它垂直於人類世界，是來世與未知世界的軸線。”
    正巧此時汽車行駛到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彼得踩下刹車。
    “耶穌站在十字路口，他選擇的不是代表人類世界的橫線，而是代表上帝的垂直線。”
    他眉毛動了動，向布魯斯問道：“如果是你，布魯斯，你會怎麽選擇？是橫線，還是豎線？”
    他很想知道，一種是痛苦的在人類世界不斷救贖自己和別人，一種是一勞永逸耶穌式的犧牲然後解脫。
    這兩種，蝙蝠俠會選擇那種英雄方式？
    “我......？”
    聽到彼得讓自己選擇，布魯斯頓時陷入了迷茫。
    掐著自己的手指，他陷入了兩難抉擇。
    雖然橫線和豎線聽起來代表的東西很簡單，但他皺著眉頭，始終不知道該怎麽選。
    注視著布魯斯的小糾結表情，彼得的嘴角彎起一絲弧度。
    “沒關係，布魯斯，這不是個必選題，十字架就是一個十字路口，也是抉擇的象征，人生最難的就是選擇。”
    綠燈亮起，彼得踩下油門，汽車穿過十字路口向前駛去。
    布魯斯疑惑迷茫的目光，投向彼得。
    他總覺得彼得的話似乎在提示著什麽。
    ......
    翌日，清晨。
    彼得起床後就看到穿戴整齊的布魯斯，正蹲在走廊裏盯著一個花瓶。
    聽到聲音後，他回過頭看到彼得站在身後。
    “早上好，帕德裏克先生。”
    “早上好，布魯斯，你在幹什麽？”
    布魯斯指著花瓶說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這種花瓶有些眼熟，它應該是天朝瓷器，距今有五百多年。”
    彼得朝著花瓶看了一眼，“差不多，一群強盜把他們搶來，然後堂而皇之的擺放在這裏，布魯斯，你家裏也有這樣的瓷器？”
    布魯斯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有類似的，先生，不過應該不是搶來的，是我的祖先從其他人手中收購的。”
    “很高興聽到布魯斯你的祖先是商人，不是強盜。”
    彼得正和布魯斯說著話，阿祖聽到聲音走到走廊上。
    看到布魯斯的出現，他有些吃驚。
    “你好，我是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麵對比他矮不少的阿祖，主動伸出手來表示善意。
    “你是借錢的那個窮小子？”
    阿祖並沒有和他握手，而是審視著對方。
    “我會還的。”
    “還？那現在就還吧。”
    阿祖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你或許不知道錢的概念，讓我告訴你，我進行除草工作，每周才有七美元收入，而你動不動就要一百美元，你比我還貪心！我告訴你，你騙的了爸爸，你騙不了我！”
    聽到阿祖不像好人的威脅，彼得眉頭皺起。
    “約翰？”
    “抱歉，爸爸。”
    阿祖原本用“大荒囚天指”指著布魯斯輸出，聽到彼得的不滿語氣，立即臉色一變。
    轉換成人畜無害表情的阿祖，無辜的朝著彼得說道：“爸爸，我隻是怕你被這個窮小子騙了。”
    看著自如切換表情、一口一個“窮小子”叫著自己的阿祖，布魯斯不爽的別過頭。
    他討厭這個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