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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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西讓那婦人把那孩童放在診床上,細細給他查看了一番,便道:“你們夫婦二人生這孩童時年齡有些大了,且你這身子也不太好,這孩童是胎弱之症。”
那婦人聽得秦念西如此說,隻兩腿一軟跪了下去,邊哭邊說道:“小師傅,你幫我求求這觀中道長,我夫婦二人中年得子,就這一個命根子,求求道長們行行好,救救我這可憐的孩兒吧。”
秦念西隻拉了那婦人起來,十分認真說道:“大嬸莫急,既帶了你們進來,觀中自是會想法子治他。”
一句話說得那婦人又要下跪,秦念西隻拉住她道:“大嬸快莫要如此,你聽我說,今次你來得正是時候,如今剛剛入春,正是治療這胎弱之症最好的時候。隻此症需長期針灸,你得帶著這孩子在觀中住些日子。”
那婦人一臉愁苦裏泛著期盼:“小師傅,隻要能治,莫說在這觀中住些日子,隻讓我夫婦二人當牛做馬都使得。隻家中不太富裕,不知治這病是否要花好多銀子?先前給我們看症的大夫都說,這孩子長不大,就是長得大,那也是靠那百年人參吊大的,我們,我們真是走投無路……”
秦念西安慰道:“倒沒有那麽誇張,但也確實要花費些銀錢。”
那婦人聽得眼前道童如此說,隻急得不知所措:“那可如何是好?我夫婦二人為了這孩子,已砸鍋賣鐵,這趟路費都是我娘家哥哥周濟的……”
秦念西擺著手道:“這些事要找師傅另說才好,你回頭去找知客,說明情況,他們自會安排,我如今先給他施一回針,看看情況。”
那婦人聽了小心翼翼卻又略帶懷疑道:“竟是小師傅治嗎?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見小師傅隻怕,隻怕比我這孩兒也大不了多少。”
秦念西略笑了笑,想起太虛曾囑她,若有弱症患者,可順便讓道恒跟著看看。便道:“如此,我請道恒法師過來看著,你可放心?”
那婦人來此已經排了兩日隊,這觀中一些基本的情況倒是了解清楚了,便連連躬身道:“如此甚好,小師傅千萬莫怪!”
六皇子在外頭聽得此話,知此時轉身再走越發顯得尷尬,便從窗戶那裏露個頭道:“小師傅稍待,我已讓人去請道恒法師了。”
秦念西全部心思都在這弱症小童身上,沒想到那六皇子竟就在外麵,隻得無奈點頭致謝。
那邊道恒匆匆過來,見得六皇子正要行禮,卻被邊上小廝低聲說了句,隻點頭致意,便進了診室。
秦念西見道恒進來便道:“師傅,果是胎中帶弱,我正準備給他施針。”
道恒心裏自然明白,是個什麽情況,便隻點點頭道:“你自施針便是,我在邊上看著。”
六皇子突然想起王家老三那病,與這男童仿似如出一轍。道衍在京城萬壽觀多年,並不曾聽說能治那王三的病。隻秦念西寄居萬壽觀時,那道衍卻突然能治了,那王三的病,還真有了起色。
六皇子越想越疑,心裏又想著反正已經露了行藏,不如大大方方看兩眼。便隻從那留了條縫兒的窗戶往裏瞧。
隻見那男童趴在床上,背上已經紮了幾針,那女娃娃隻拿著針,手起針落,幹淨利落,速度飛快,片刻功夫,那童兒後背已紮了好多針。道恒隻認真看著,卻並不多話。
幾息之間,那針已紮完,秦念西對那婦人說:“這屋子裏有火牆,不冷,你這孩兒紮上這針怕是要睡上一會兒,你隻管守著便是,過得大半刻鍾,我再來取針。”
那婦人已經被秦念西那幾針紮得目瞪口呆,直結巴道:“小師傅莫怪,原是我這婦人沒見識,竟輕慢了小師傅……”
秦念西笑道:“無事,你莫擔心,我年紀小,原本就該有師傅看著。”
說著便和道恒走了出來,見得六皇子還在那窗外,二人隻笑著朝他點了點頭,也不去管他,直走到院子中間太陽底下,那道恒才道:“你今日紮的那穴位配比簡直匪夷所思。你與我講講,我竟有些想不通。”
秦念西答得極其坦然:“法師隻想生發這個詞,春日裏本是萬物生發的時候,孩童也在驚蟄前後最易生長,這種胎弱的孩童,先要把他那絲生機變強,讓它能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才能自己好起來……”
道恒聽了眼前一亮,隻點頭道:“有道理,十分有道理,我再仔細琢磨琢磨!”
秦念西便笑道:“如此,便考考你,這小童如今有一道難關要過,但胎弱孩童不可過多用藥,否則怕髒器難以承受,你開個方子,解了他這難關如何?”
道恒雖笑秦念西又開始促狹,卻並無一絲不服氣的表情,隻點頭笑道:“好,貧道今日得姑娘傳道受業解惑,總要做些什麽,才不負姑娘教導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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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見自家孩兒真的很快便睡著了,而且竟睡得香甜,十分激動。要知道,這孩子自打出生起,似乎睡覺都不太好,今日那小師傅針一紮,卻不吵不嚷,自睡了去,果真十分神奇。
秦念西和道恒說著話,待到了時辰,便笑道:“你去把那針取了吧,為師我累得手酸。”
道恒點著她道:“你這促狹丫頭,又打趣道人我,明明是想讓我去感受一下你那針紮進去的力道。”
秦念西竟更促狹地點了點頭道:“乖徒兒,能懂得師傅這一片苦心,今夜,多讓你吃兩個素包子。”
道恒眼睛亮了亮,瞬間又眯了起來道:“突然這麽好,莫不是這倆包子後麵有什麽陷阱等著道人我吧?”
秦念西卻撅了撅嘴道:“不吃算了,快去取針。”
道恒邊走邊回頭說:“先吃了再說,還得多吃幾個。”
那六皇子隻看得那童兒果然睡了去,便裝作在往那大殿角門走,隻從角門往裏看了一眼,又慢慢踱著步子往後院去,卻是走一步停三步,四下張望著,卻隻隱隱約約聽了道行和秦念西的一些言語,心裏更是確定,紮針的時候,道衍不是師傅,而是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