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給劉瀚文賣車的人真的有問題，老唐現在也不是特別確定。
    畢竟他現在手頭隻有這麽一個證據，而製作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罪是結果犯，需要有一定的金額才行。
    不過，對方很明顯不是第一天幹這事了，雖然一直打著的幌子是自用二手車，但很容易就能證明是經營者。
    劉瀚文那個學習實踐小組根據鯉魚那邊信息披露的結果調查後發現，對方至少在鯉魚上賣二手自行車已經有兩年了。
    當然，更詳細的信息現在還拿不到，比如對方兩年賣了多少自行車，這些自行車的營業額加起來是多少錢，這些就不知道。
    但是，現在的證據已經足夠去報案了，剩下的事，公安機關自然會查的一清二楚。
    放下檢測報告，老唐又開始看其他卷宗，這段時間接的案子特別多，那些小組很多時候都有欠缺，需要他在背後把關。
    現在這種小的民事糾紛實在太多太多了，第一天大概給八十多人做了法律谘詢，就這，已經是拚盡全力了。
    有的速度很快，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但有的就得慢慢來，接了六十多個案子，其中居然有三十多個是借貸糾紛……
    第二天稍微多了點，但也剛剛一百人不到，但裏麵同樣有三十多個借貸糾紛。
    這個數據讓老唐都有點詫異，隻能說現在，借錢後發生糾紛的概率真的太大太大了。
    這些糾紛大部分都是熟人之間發生的，有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有的是好兄弟，或者是好閨蜜，亦或者也有曾經關係很好的同學等等。
    甚至還有的是親兄弟之間的糾紛，照樣借了錢就是不還，偏偏錢數還不是很多，也就一萬塊錢。
    起訴不值得，甚至這個錢給了親兄弟也就算了，但是對方根本不打算還，甚至還覺得你做兄弟的把你的錢給我有什麽問題。
    然後那位老哥再也忍不住了，吵架後撕破臉，正好看到老唐做谘詢，就趕緊來了。
    還有什麽假離婚躲債，假還款躲債等等，各種手段那叫一個層出不窮。
    老唐看的直搖頭，這些案子，有很多估計得他自己來弄，學生們不可能是那些老油條的對手。
    時間一晃又是一天，老唐依舊和前幾天一樣坐在了社區會議室內，而在他的身邊則是另一個實踐小組。
    小組兩男四女，同樣坐在那裏準備做筆錄。
    王青青則是在老唐身邊坐著，不時地準備倒水幹雜活，她就喜歡幹這些。
    很快會議室的門推開，今天的一號走了進來，老唐抬頭瞄了一眼，發現是個比較年輕的媽媽。
    倒不是他老唐有老曹的天賦，主要是人家身邊帶著一個小孩，小孩在不斷喊媽。
    “你好，請坐吧，請問你有什麽問題想谘詢呢？”老唐開口道。
    對麵進來的年輕女人撩了下頭發道：“唐律師你好，我叫孫燕，在西紅區住，小區外麵有個英皇少兒舞蹈培訓機構，我給我家孩子買了兩萬多的舞蹈課包，才上了大概一個多月吧，結果那機構突然之間就關門了。”
    老唐聞言按了按晴明穴，回頭問道：“這是第幾個類似案件了？”
    旁邊一直在低頭做記錄的小組成員殷雪晴抬頭道：“這是第六個類似案件了唐律師。”
    老唐點點頭，隨即轉頭看著對麵的孫燕道：“你們有多少人還有課時包，通過什麽方式來維權了沒？對方還能不能聯係到？”
    孫燕想了想道：“具體多少人不太清楚，但是我記得就在關門前一個月，他們還在那裏拚命搞促銷呢。”
    “現在對方倒是能聯係到，對一直都可以聯係，態度是特別好，但是一直都不解決問題啊。”
    “我們也去市場監管舉報過，但是一直都沒什麽用，到現在已經快半年了。”
    “然後就是我們沒辦法了，在半個月前一起起訴，現在什麽結果還不知道……唐律師，伱說這有什麽好辦法沒？”
    老唐聞言隨即看向了其他幾人道：“你們幾個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發現沒？沒人說的話我可就隨便點人了。”
    既然是學習實踐小組，那肯定要進行學習的。
    小組成員幾人都很緊張，沒辦法，老唐經常會進行這樣的提問，就好比上學時候老師說“我找個人來回答一下問題”的時候，恨不得把頭低到褲襠裏去。
    另一個小組成員開口道：“唐律師，他們既然已經起訴了，那暫時是不是要等判決結果呢？這有合同在，我認為案子不可能輸。”
    另一個學生站起來也是同樣的看法，區別在於他提到了要提前做財產保全。
    老唐聞言搖搖頭道：“你們啊，我告訴你們，這個時候起訴，黃花菜都涼了，還保全，你一分錢都凍結不到。”
    “你們以前就沒有聽說過職業閉店人嗎？”
    學生們都搖搖頭，孫燕更是眼神茫然，看的出來，她根本不知道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的意思。
    老唐歎口氣，隨即開始給幾人普及嚐試。
    “你們可能很多人知道職業背債人，但是卻沒有接觸過職業閉店人，這同樣是失信製度被玩壞的產物。”
    對於這種情況，老唐前世接觸過不少，比如某個店鋪老板收了一堆預付款後準備跑路，但是不能這麽直接跑，因為你的工商注冊信息還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到時候自己可能成老賴。
    所以這個時候職業閉店人就應運而生，為什麽要加職業兩字呢，那當然是因為人家現在玩這一套真的很專業！
    所謂的閉店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專門的團隊，裏麵有專業的法律從業者，有背著一屁股債，翻身無望的“真職業法人”，甚至還有搞心理學的。
    至於說職業法人哪裏找，一些職業閉店團夥，是和網貸公司合作。
    比如那些欠了一堆網貸根本不可能上岸的，就被誘惑者來做這個，反正他的征信都爛了，無所謂。
    而且，專業不單單體現在這方麵，更重要的是閉店後。
    閉店後客戶肯定要維權，那首先就是拖著，這個有很多辦法。
    比如說把你們充的卡轉到另一家店，甚至有的時候健身房轉美發店，亦或者是美發店轉教育培訓。
    那麽問題來了，真的轉嗎？
    答案是有真有假。
    “唐律師，對對對我們這個店的老板也和我們說過轉卡的事，這轉卡真假是什麽意思？”孫燕忙不迭地問道。
    她感覺自己真的是開眼了，以前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團隊。
    老唐隨即道：“假的轉卡就是拖著，不會失聯，你們不管怎麽罵都會受著，而且經常會給你們解決的時間，要麽一個月，要麽兩個月之類。”
    “但是到期後又找其他理由，反正就是拖著。”
    “而真轉卡就不一樣了，比如說他們團隊或者其他合作的團隊在做其他的店鋪，那就好，和你們簽協議，轉到其他店鋪去，中間直接打骨折。”
    “你們這個時候肯定會想著，如果不接受就一分錢都拿不到，接受的話至少還能回來一點，雖然本來是學舞蹈的，現在成了做美發，但也還行。”
    “然後，這個店一兩個月後同樣跑路……再讓你轉卡，或者再拖著你，你還會去維權嗎？時間才是維權最大的阻礙，知道吧！”
    說到這裏，孫燕和周圍的小組成員都有點懵逼了，或者說單純如他們，根本想不到現在人家會這麽玩。
    “我說呢，當時那個老板那麽的好說話，被一群人指著鼻子罵都不還嘴！”孫燕在那裏說到。
    老唐笑道：“人家就是賺這份錢的，罵不還嘴太正常了。”
    本身這個行業其實很早就有了，但是以前一直是低調行事的，鮮為人知。
    隻有那些預付款被騙了的人大概才會懵懵懂懂的知道一點，但是因為經濟發展好，所以這些都被掩蓋了下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職業閉店團隊也要內卷了……
    是的你沒聽錯，這些團隊也要出來打廣告了，他們甚至會把以前做過的閉店案例當做標杆來進行宣傳，以展現他們的實力！
    這麽搞下來，這個行業自然就被其他人所知曉了。
    說到這裏，一直沉思的殷雪晴再次開口道：“唐律師，現在案件已經起訴走了法律途徑，我知道案子最終可能執行不了，那……能不能有什麽辦法和之前的老板聯係起來呢？”
    “問得好！”老唐喝了口茶道：“我隻能告訴你，民事方麵，不管民法典還是公司法什麽的，都很難做到，那些人在這方麵是專業的。”
    而在一邊，孫燕皺著眉頭同樣說道：“我們請的那個律師也這麽說，說是起訴的風險很大，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老唐狀似隨意道：“你們請的那個律師是咋說的啊？”
    孫燕想了想掏出手機道：“唐律師你看，我們這有維權群，律師就在群裏，他說的話很多。”
    老唐接過手機開始看，這個叫周旭的律師就是那種日常所見的普通律師，首先告知訴訟風險，然後是訴訟費用，最後是可能的結果。
    根據標的額的不同，每個人的律師費也從兩千到四千不等。
    看完後老唐不置可否，將手機遞了過去。
    “唐律師，你看我們這……能成嗎？”孫燕再次問道。
    “我隻能說，你們的官司很容易贏，但是執行很難很難，而且你們得提防另一件事。”
    “什麽事啊唐律師？”
    “你們要提防，對方在二審的時候和你們進行調解。”老唐再次說道：“我這麽說你可能不懂，那我換個方式。”
    “假如我是對方的團隊法律顧問，我會這麽設計，畢竟你們走到起訴這一步，其實已經用盡了所有的維權手段，起訴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我會首先在一審前爭取不立案，進行訴前調解，先拖兩個月，然後呢正常一審，一審敗訴後上訴，二審中再次進行調解，表現出可以退一部分錢的想法，或者是分期退款。”
    “然後，你們的律師肯定告訴你們，說如果正常打官司，這個錢很大可能執行不了，但是現在對方願意退一部分，那總比沒有強。”
    “兩萬的課時包，退個一萬很合適吧，你們可能就答應了，那法院秉持著息訴罷訟的原則，在雙方願意調解的情況下肯定優先調解。”
    孫燕已經完全聽的愣住了，聽到這裏眨了眨眼睛道：“可是……可是唐律師，他們真的願意給錢？真的給，那一半也行。”
    老唐喝口茶嗬嗬一笑：“你聽我說完，調解結束，在法院主持下我們簽了調解協議，然後……我這邊不執行，你怎麽辦呢？”
    “申請強製執行啊！”旁邊的殷雪晴開口道。
    孫燕也是點點頭，這好像沒什麽問題吧。
    “那我再問你，如果不調解，就這麽官司打下去，你們是不是依舊要申請強製執行呢？不還是執行不了嗎？這一來二去，就算法官照顧你們，耗費個大半年都輕輕鬆鬆。”
    孫燕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對麵坐著的這位大狀，給她揭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法律社會。
    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有時間有錢和這些專業人士玩呢。
    “所以你問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回答是，現在沒辦法，因為你已經委托了其他律師，我就不能再接了，不然，律協那裏的投訴要把我淹了。”
    孫燕傻眼了：“可是……可是那個律師說我要是不打官司，交了的律師費不給退的，這……”
    “所以你回去好好想想，留下聯係方式，隨時聯係。”
    孫燕垂頭喪氣地走了，旁邊的殷雪晴再次問道：“唐律師，這沒辦法解決問題，會不會影響你啊。”
    老唐擺擺手道：“我又不是萬能的，這種複雜案件給個意見就能解決？你以為我言出法隨啊，不過她應該還會回來的。”
    啊？殷雪晴還想多問一句，但是老唐已經開口道：“下一位。”
    事實上老唐有些話不方便說，他前世了解的情況裏，專業團隊還有後續玩法。
    怎麽玩，維權群裏弄個臥底，臥底不是要通風報信，而是要引導維權團隊來拖延時間。
    等到最後實在拖不下去，怎麽辦，臥底會推薦律師！
    看到這裏你知道怎麽玩了吧，人家專業團隊和律師是有合作的。
    這種維權群，基本上就那麽幾個人有主觀能動性，大部分人其實都想著吃現成，所以有人推薦律師，再稍微說幾句話，大部分人會同意，隨大流嘛。
    而這種維權的律師費很多，因為是按人數收錢的，一個人幾千看似不多，但一般這種的維權人數都在幾十個左右。
    一審幾千塊，二審幾千塊，你可以想象一下能賺多少錢。
    然後……律師再給團隊返點。
    一般來說，律師從其他人手裏拿的案源，正常返點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什麽叫專業團隊，這就叫專業團隊。
    你以為你在維權，但其實你從頭到尾，甚至包括你維權訴訟本身，都是人家賺錢的手段。
    至於說律師，人家給你打贏官司了啊，都勝訴了，那執行不了又不能怪他，你隻能怪執行局。
    這個就叫雙贏。
    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兩年都過去了，又有幾個人能為那點錢花這麽長時間呢？
    剛剛老唐看那個律師發言的時候就看出了一點端倪，隻不過他不能明說，畢竟這種時候說有點撬行的感覺。
    這個案子，他來興趣了！
    整天和那些不懂法的玩有什麽意思，要玩，就要和專業人士玩！
    …………
    光明區法院又遭重了，老唐的那一千多個案子還沒弄完呢，這邊老唐做法律谘詢又開始瘋狂接案子。
    而且因為網絡購物收貨地可以認為是合同履行地的原因，都能在光明去法院起訴。
    哪怕很多案子都可以拿去訴前調解，但也依舊讓法院這邊吃不消。
    老周肉眼可見的變憔悴了，黑眼圈老大，而當老唐在法院見到老周的時候都懵逼了。
    “老周，老周你這啥情況？怎麽變這樣了？身體不要緊吧？”
    對麵的老周頂著黑眼圈，看著麵前生龍活虎的唐方鏡，差點就想罵人了。
    我變這樣你不知道是吧？裝個毛線！
    健康的老周看著快要猝死了，活不了幾天的老唐生龍活虎好像一拳能打死牛，要不是打不過，老周真的想上去給丫一拳！
    今天是來開庭的，李義利那個案子今天開，但對方以出庭花費太大為由申請網上出庭，光明區法院同意了。
    這也是在類似糾紛中常見的，畢竟很少有人願意為了出庭跑這麽遠，就算請律師也虧，因為律師的交通食宿費用都得當事人承擔。
    所以，這種情況下，被告選擇網上出庭的，法院一般都會同意。
    唐坊學院，李義利早早地就在電子競技酒店開好了房間，這會兒坐在電腦前等著開庭，臉上很是不爽。
    上次調解他說一分錢都不給，結果電子傳票就來了。
    哪怕再不懂法也知道，這法院判了他就沒辦法了，所以想著出庭說幾句。
    當然，起訴狀上的原告律師不是老唐，而是張偉，老唐今天來是旁聽的。
    張偉坐在原告代理人位置，臉色很輕鬆，這個案子，他認為栓條狗都能贏。
    庭審開始，本來很正常，李義利雖然語氣不好，但也同樣在爭論。
    結果說著說著，張偉拿出了更多證據，比如對方經營了兩年，賬號都有好多個，而且都在冒充大四學生之類的證據。
    然後李義利就忍不住了。
    或者說，人往往會在無法反駁的時候用暴怒來反駁！
    “你這律師純粹是胡說八道，什麽叫售賣假冒偽劣產品，怎麽就假冒了，我那自行車不能騎嗎？真有意思。”
    張偉聞言臉色嚴肅道：“自行車能騎，和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沒關係，審判長，被告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審判長聞言開口道：“請被告注意發言，再有類似情況……”
    然而，審判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義利打斷了。
    “你們這些本地人合著夥欺負我是吧？行啊，你隨便判，想怎麽判怎麽判，三千塊而已老子給的起，你們慢慢判唄，不就是想要錢嘛！”
    說完，李義利直接掛斷。
    法庭內氣氛頓時沉默了，肉眼可見的審判長很生氣，禿頭看著都有點發紅。
    張偉同樣被氣著了，想他自從進騰達後還沒受過這樣的氣呢。
    不過，他的目光還是看向了旁聽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網上總結出來的“不就是想要錢嘛”是唐方鏡的第四條規則。
    於是在審判長宣布休庭後，張偉馬上來到了旁聽席，學習小組的其他幾人也在這裏坐著。
    “唐主任，這個我覺得我們已經不能用普通手段了！”張偉臉色嚴肅道。
    老唐環顧四周，開口道：“確實不能用普通手段了，你們幾個，今天我就把唐氏執業方法的核心給你們講一講，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張偉很快便道：“劉瀚文是吧，你把你的自行車給我，我要去做個第三方檢測……”
    然而張偉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麵前的老唐悠悠然地掏出了一份檢測報告。
    看看日期，很早就做了，報告內容更是驚人。
    “張偉，你很不錯，我的學生裏就你算是學的不錯的，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老唐很是欣慰道。
    這張偉確實學的到位，也就是沒掛，不然就是第二個唐方鏡。
    張偉滿臉興奮的點頭道：“沒問題的唐律師，我今天就去，在飛機上整理證據，絕對能送那個家夥進去！”
    這麽多年，終於可以跟上唐主任的腳步了！
    當天晚上，張偉坐飛機直飛唐坊市，到了地方已經是半夜了，隨便找了個旁邊就是派出所的酒店住下，養精蓄銳。
    第二天一早，張偉收拾好自己，他現在不管做什麽事都在模仿唐方鏡，甚至說話的神情語氣什麽的都在模仿。
    二十分鍾後，他已經坐在了派出所，開始做報案筆錄。
    “對方經營兩年多，中間用了很多的賬號，而且有很多賬號都因為被投訴封了，所以有理由認為，對方這麽做的次數絕對不少，隻不過之前沒人來報案而已。”張偉麵帶微笑道。
    銷售金額五萬以上就能定罪，對方這兩年絕對不止五萬！
    而且那隻是一個銷售端，並不管製造，說不定順藤摸瓜，能把上下遊都給端了呢……
    這也是張偉和老唐學到的，雖然規定說報案達到要求就管，但是吧……都能理解，所以你得把事情往大了描述。
    民警點點頭沒說話，結果就在此時，張偉又道：“同誌，這個案子是我師傅專門做的，隻是他這幾天顧不上來，你應該知道他，他叫唐方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