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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色降臨之前，斯內普帶著他的小徒弟整裝待發。
    高大的教授大步走在前麵，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身後是短手短腳的西瑞爾，穿著合身的袍子，為了迎合前麵的人的長腿大步，兩條腿倒騰得飛快，走起路來也頗有幾分教授黑袍滾滾的味道。
    斯內普先去見了海格，照例打了聲招呼，並拒絕了大個子的好心陪同的建議。
    禁林的西部其實是越過魁地奇球場，比開闊的訓練場還要靠近邊緣的存在。那裏樹木茂盛，植物種類繁多，是個天然的草藥生長園。
    “月見草的生長習性？”斯內普抬腿繞過了一叢長著刺的灌木，頭也不回地問身後的小鬼。
    “額…樺樹的腳下，月光能照射的地方。”男孩已經很適應教授的不定時提問，費勁巴拉地從樹叢裏鑽出來，氣喘籲籲地回答。
    “記住，月見草本身長得很低矮，所以采摘時一定要蹲下看仔細…”斯內普停了下來，待男孩追上後倆人再次向樹林深處走去，這次教授有意放慢了腳步，甚至在沿途還多給西瑞爾介紹了幾種常用草藥。
    “所以這株叫拉丁薄荷的草可以增強記憶力？”男孩稀罕地捏著手裏其貌不揚的小草，灰綠色的眼睛閃閃發光。
    “短暫的增強。其實把它稱為單純的讓人大腦皮層感到興奮更確切些…”斯內普毫不在意的抱臂站在一旁，低頭俯視蹲觀察小草的男孩。
    “那我要多揪一點回去...期末考魔法史用。”男孩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把手伸向了地上的拉丁薄荷。
    “沒有用的...恕我提醒，拉丁薄荷的保質期是一周，你現在囤著、到時也就是一把無用的幹草。況且…大量服用對人腦毫無益處，甚至還會帶來負擔。要不然記憶魔藥早就爛大街了。”
    斯內普嗤笑一聲，站直了身體放下手臂，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示意男孩不要在無用的地方逗留，趕快往前走。
    西瑞爾不甘心的將手裏的那株拉丁薄荷揣進口袋，起身追上了教授的步伐。
    禁林越往裏走樹木越密，到後半段西瑞爾不得不緊貼著教授的手臂，斯內普一路沉默地用魔杖開路，盡量讓出一個兩人剛好可以通過的距離。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也許也就不到十分鍾，但是黑暗和未知讓男孩覺得走了有半個多鍾頭，斯內普教授終於停下了腳步。
    “麻煩cean先生把手鬆開，你可憐教授的胳膊要脫臼了。”
    西瑞爾這才後知後覺的鬆開了自己的手。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抓住對方胳膊的，是在遇到兩隻夜行鬆鼠時、還是在剛才差點被藤蔓絆倒的時候？
    無解。
    男孩站直，鬆開手臂。有些羞赧地抓了抓自己的卷發，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四周零星幾棵樺樹，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
    月光從不算茂盛的枝葉縫隙中灑落在地上，照亮了這一片小小的樹林。
    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地麵反射出晶瑩的白光，像一顆顆小珍珠灑落在落葉中，明滅著、依稀可見。
    斯內普已經率先拿出準備好的收納口袋，在一片月光格外亮的地方蹲下了身，認真挑選成熟的月見草。
    接過教授遞過來的口袋，男孩沒忍住詢問：“教授...我剛看見您在周圍施咒…”
    “一種動物驅逐咒。”大概是覺得自己應該再強調一遍禁林的危險性，斯內普又多補充了兩句：
    “禁林並不安全，男孩。所以千萬不要試圖獨自跑進來找尋任何藥草...一旦我發現，後果非常嚴重。而你也知道的...我一定會發現。”
    斯內普說最後一句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男孩一眼。西瑞爾摸了摸涼涼的鼻子尖，感覺自己打算考前偷摘拉丁薄荷的想法已經被對方黑曜石一樣的雙眸無情洞察了一切，忍不住心虛。
    最終斯內普也沒有再說什麽，倆人分工默契地開始月見草的采摘，畢竟錯過今晚還要再等第二個月圓。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快了很多，唯一的小插曲是倆人在禁林邊緣遇到了正在巡夜的海格。
    絡腮胡大個子牽著黑色的大狗正在和一個騎著馬的人交談，斯內普教授無意湊任何熱鬧，隻想遠遠避開，趕快回地窖處理新鮮的月見草。
    奈何那個騎馬的人十分沒有眼色，踩著馬蹄執意調轉了方向，遠遠地就要走過來打招呼。
    幾人稍微離近了點西瑞爾才發現對方不是騎在馬背上，而根本是一隻半人半馬的魔法生物。
    在上學期的魔法生物課本上出現過的、被稱為擁有高級智慧且善於占卜的馬人。
    這個馬人有深邃的五官和健碩的上半身，屬於馬的那部□□體也毛色光亮，看起來十分漂亮。對方一開口，聲音是與年輕麵容不符的滄桑。
    ”晚上好，斯內普教授。以及這位...霍格沃茲的學生。”
    “晚上好，費倫澤。”斯內普冷淡點頭。
    “晚上好，先生。”西瑞爾貼在斯內普手臂旁邊，乖巧問好。
    “我剛在和海格聊天，這幾天天氣很好，晚上可以看見許多平時看不到的星星。”
    費倫澤眨著自己寶石一樣的藍眼睛，著迷地望著天空。
    斯內普教授習慣性地擰起眉頭，微微動了動左腳。西瑞爾敢保證，如果費倫澤再這麽仰望星空下去，不出一分鍾，教授一定會不耐煩地扭頭就走。
    “火星總是很亮，最近越來越亮了…但是比火星更亮的是啟明星不是嗎？黑夜總會過去，太陽總會升起…當啟明星從東方升起…”
    費倫澤甩了甩自己柔順光亮的馬尾巴，望著星空緩緩道來。
    海格拽著大黑狗尷尬地矗立在一旁，像一座沉默的小山丘，此刻正配合地順著費倫澤的視線望著夜空。雖然不懂對方說什麽，但是一臉懵懂地跟著點了點頭。
    斯內普沒有搭話，也沒有動作，眉頭緊蹙，望著黑漆漆的禁林一角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
    這時，費倫澤似乎從廣袤的宇宙中抽回自己的意識，噠噠地踏著馬蹄，和人類朋友禮貌道別。
    回城堡的路上斯內普比來時更沉默了，一言不發地將西瑞爾送回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一直目送小巨怪跑回寢室，才回地窖。
    時間轉眼入冬，秋末的禁林之行隻成為了二級年的一個小插曲。
    最近西瑞爾除晚上去斯內普教授那裏日常報道幫忙處理魔藥或者讀書，大部分精力都奉獻給了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
    一年一度的魁地奇賽季即將開始了，吉恩像打了雞血一樣組織著每一次的訓練。
    抽簽結果是第一輪斯萊特林對赫奇帕奇，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對此約翰和西瑞爾都長舒了一口氣，正常人都不想一上來就和老對頭掐個你死我活。
    但吉恩本人似乎不太滿意。
    “吉恩巴不得第一輪就把比爾·韋斯萊傻寶寶揍趴下。”
    娜塔莎學姐抱著掃帚勾唇笑笑。高強度的訓練並不能折損這個斯萊特林追球手之花一絲一毫的美貌，正相反，額頂的汗、濕潤的發梢和紅潤的臉頰讓她多了一絲健康與野性的美。
    “韋斯萊？”西瑞爾扭頭看室友。
    “就是那個韋斯萊的哥哥，聽說傻大個查理今年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約翰綁著護腕，聳聳肩。
    “哦，有的熱鬧了。”
    西瑞爾嘴上語氣平平，但灰綠色的大眼閃爍著興奮的星光。對於這個總在魔藥學課堂被斯內普教授“特殊照顧”、黑魔法防禦課上過分活躍的紅毛同學，西瑞爾雖然鮮少參與學院間的“紅綠爭鬥”，但並不妨礙他在時機方便時多補一拳。
    約翰太熟悉室友這個表情，不禁為即將麵對的紅毛兄弟對手獻上0.1盎司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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