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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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州城位於都城府中心地帶,西行一千三百裏可進入黑風山地界,東走水路跨越三千裏可入大秦地境,北行六百裏則是沙溪縣邊城地帶。
    大秦鐵騎所過之處皆為王土,都城府位於沙溪縣南下,相對來說較為安穩,聚集而來的江湖遊勇數不勝數,盡管在大秦的統治下已有五年光景,然而與整個天下來說,仍然還處於動蕩的狀態裏。
    秦魏兩國開戰,令得不少地主豪紳四下招募門客,武夫來捍衛自己的家財地位,所以很大程度上,聚集在都城府的江湖人都是來尋找機遇與出頭機會的。
    李幼白入了都州城,滿大街的江湖人士與巡街兵卒,氣氛頗為壓抑,受到戰事影響很多人心頭的弦都繃得很緊,稍微一彈都有可能輕鬆拉斷。
    她向當地住戶打聽了一下去處後,尋到位置較為偏僻客源較少的酒樓,要了個房間後進入休整,放下包袱,她坐在床上慢慢解開衣襟。
    脫去貼身衣物,白潔的皮膚上比米粒要大些的彈孔已經結痂,她難受的皺了皺眉,將包袱裏用於針灸的銀針取出,同時又摸出裝有酒精的瓷瓶,將針頭放入瓷瓶之中消毒。
    古法泡製的酒精濃度比不上未來,可也是李幼白能做到最好的了,通過多次蒸餾過濾提純能夠大幅度增加酒精濃度,由於手法做工需要精細,同樣難以大幅度量產。
    早年間,李幼白將酒精製作方法授予賈許,通過他手將其散播出去,雖說他早已亡故可也因此救了很多人,起碼在軍中酒精已經是必不可少的療傷藥物之一了。
    李幼白取出銀針灌入金流後刺入已經結痂的傷口處,感受肉體內鐵砂的位置慢慢挑出,刺痛感在開穴以後放大數倍,加之酒精作用著實難頂,感覺像在被施以嚴刑。
    原來她是打算用禦物術操控鐵砂飛出來的,可自己腦海裏完全沒有任何這東西的概念,自然也就操縱不到,沒有事先經過眼睛在腦海中形成具體的模樣與感受,禦物術使用不出來。
    花了一刻鍾左右,二十多枚鐵砂全部挑出,李幼白擦了擦臉上的汗漬後穿好衣服,然後吃了顆療傷丹,這種傷勢多種能力輔佐,估計幾個時辰就痊愈了。
    她低頭查看衣裳,鐵砂大小如此細微的破洞旁人看不出來,沒有換的必要,隨即躺到床上休息一個時辰。
    醒來時剛過晌午,李幼白叫小二端來熱水梳洗,一路寒霜後的疲憊終於掃去,她背上劍推門而出。
    客棧外的大街上風雪不止,無論商戶還是武者都裹緊衣襟,熙攘來往的身影中,老百姓的影子很少能夠直麵見到了,這年頭活下去都不容易,誰有閑工夫在大街上閑逛。
    去本地商行購置一幅清晰的地圖,隨後依據線路走西門出城,走一百裏後能瞧見家剛剛建起沒多久的路邊酒肆,上頭掛有商行的招幌,筆墨鋒利,是個大大的蘇字在風裏呼呼飄動。
    像此類以姓氏為招幌的商鋪,多為背靠某某貴族,商賈,用其名號聲譽做生意,之後每月上供一部分收入的合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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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幼白快步走近,風大,酒肆大門半關著,裏頭不時有吵鬧聲傳來,顯然還是在做生意的,她推門進入,一共兩層,此處隻是提供路過歇腳的地方,沒有住宿,所以酒肆內部一覽無餘。
    她走上二樓位置坐下,將背上四把劍放到桌上並掀開遮蓋的白布,店家端著酒水上來時看到劍的模樣,神色一變,目光看向李幼白。
    “這把劍可看清楚了?”李幼白說。
    “看清楚了,客官您這邊請。”
    店家對過暗號後將李幼白從二樓帶走,穿過二樓存酒的房間又走到一樓後的小院,走過柴房進入裏間。
    “黑風山昨天有動作嗎?”李幼白一進門就側頭看向這些自己精心安置過來的死士,她是以李白隨從的身份來到此處接管所有事宜。
    之所以要集合地建在城外,一來避免人多眼雜,二來過往商客江湖走卒同樣不少,消息就那麽多,聽個大概就行,有關於黑風山的動向更重要。
    “沒有,宋義和楊勝天很是謹慎,從玄天罡那得來的消息,說是兩人不會對那批丹藥起歹念的,不過山寨內其他的大小頭領保持不一樣的看法,大部分還是傾向於悄無聲息將這批丹藥劫走,最主要的,還是黑風山上的糧食問題沒有得到徹底解決。”
    李幼白耳朵一動,粉唇勾起弧度。
    往往失敗就是從矛盾開始的,黑風山上江湖草莽聚集,以武人為基礎,糧食消耗量三千武人可是三千兵卒的兩倍還多,怎麽可能不缺糧食。
    傳在江湖裏上山之後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聽就是在放屁。
    宋義能坐擁黑風山統領上千賊匪本身就不是個傻子,真有能養活三千武人的糧食他還不如招兵養馬,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流寇聚集在一起,管教不得終歸是散沙一盤,反噬風險遠比士卒要大得多,隻不過三千武人要比三千兵卒聽起來唬人而已。
    機會稍縱即逝,朝廷的兵馬一路北上不會給李幼白太多的時間去準備規劃,她當即命令道,“讓玄天罡把那些有想法的頭目,小頭領名單全部記下,明日巳時以前,一定要送到我的手中。”
    都州城——
    公孫大宅府邸外車水馬龍,一架架馬車不急不緩的在午後冬風裏停下,一個個衣著華貴的老者從車裏下來,抬頭,看向府邸牌匾上的公孫二字,目光各不相同,緊接著與同僚步入府邸當中。
    議事廳,大門緊閉著光線昏暗,爐火點起,一名中年人坐在首位上一言不發,他聽著別人的言語,專心致誌泡製著手中的茶盞與茶葉,不多時,茶香四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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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從中州遷至都城,曆經如今第五個年頭,大公子做事穩重大家都有目共睹,北方戰事令各地危及,此時,教會最是需要潛心穩定,切莫不可激進,急流勇退也不過僅有少數而已。”一位老人率先開口如此說道。
    “此言恐有不妥。”
    他剛說完,另一個人立馬接上話,對方看向四周無視掉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在場之人皆是公孫家血親,哪怕不是他們掌管著公孫家與明教,但在輩分上,是要比中年人高的,說起話來更顯得隨意。
    “大公子做事穩重是有不假,然而我們明教創立之初教主的理念可還曾有人記得。”此人反駁之後手指向天,搬出早已亡故多年的教主,一時間沒人願意插話。
    “韓朝時,皇帝昏庸、官員腐敗、民不聊生,教主帶頭奮起反抗建立明教,不求稱霸武林,也不推倒朝廷,隻是想大家都能吃得飽穿得暖,這才有我們今天,若是懼了,豈有還今日之明教!”
    此人說罷笑了一聲,看向支持大公子的老人,他繼續道:“大公子做事令人放心,可是少了幾分年輕人的血氣,說好聽叫沉穩,不好聽的就是墨守成規,二公子說過,他會親手帶領明教鏟除妖言惑眾罪大惡極的黑風寨,親手拿下宋義的人頭,所以,我覺得二公子更有資格擔當下一任教主。”
    他的話音剛落,另一名老者冷笑出來,“還鏟除黑風寨,那也要真的做到再議,我還說我能一統七國呢!一個個都說為了教會做事,難道說為了自己?
    誰不會用嘴巴說,名家式微,都是讓你們這群隻會用嘴巴說話不會做事的人給敗壞了。
    虧你們也是名家弟子,毫無半點名實之辨。我們明教與名家血脈相承,講究有名之實,大公子在拉攏江湖草莽,二公子在打拚地盤,這些事哪件是明教初衷。
    相反,三小姐一己之力將教中商業做得井井有條,多少人能吃上飽飯,穿的舒服,你們現在喝的茶葉說不定都是花三小姐的錢,我看來不僅忘本,還辱沒了名家和先祖。”
    十幾個老人各執一詞,公孫家兩位公子一位小姐,默認的下任明教教主是在大公子和二公子中間產生,可是,隨著京中變革,出現了一批人推崇三小姐公孫明月擔任教主,這部分人被批為走狗派,寓意諂媚巴結朝廷,背離明教。
    中年人正是公孫不在,他將茶水倒完分發幹淨,等到眾人安靜,他才慢悠悠開口,“各位叔伯沒必要為此爭得麵紅耳赤,明教至今,教主都由大家推舉,誰有能力誰有名望都在各自心裏,當然支持的人不一樣,老規矩,我們還以武鬥大會為結果,誰的追隨者多,我們就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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