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可能走與不走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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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半夏望著他的眼睛,粉唇輕啟,“戰伯康是我公公,宋南枝是我婆婆。”
    聽到前半句時,老人眼裏閃爍出小心翼翼的無措與緊張,久違的名字。
    半夏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語氣淡靜地又開始補充,“戰京霆,他是我老公。”
    肖正明顯地變了臉色,在聽到‘戰京霆’這三個字時,心中更是一陣膽寒,他猶如閻王,猶如太歲。
    林半夏就站在離他咫尺的地方。
    雖然麵前這個是弱不禁風的女人,她也沒有放什麽狠話,但老人臉色煞白,他後退了兩步,心虛又害怕地躲閃著目光。
    半夏從始至終將目光落在他臉上,無形中給了他壓力,讓他不得不認清楚形勢。
    “你好好想想。” 她對他說。
    雖然很了解戰天華的心狠手辣,但是在戰少麵前,肖正還是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整個銀城都是戰少的,誰不知道?
    “戰太太……” 肖正抬眸看向她,著急地為自己辯解——
    “全是戰天華逼我的!他以我母親的性命做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
    想起往事,他淚眼模糊,“我隻能聽他的,我去破壞了車子的刹車,但我的母親也死了……雖然他不承認是他做的,但他沒有及時給我重病的母親喂藥。”
    提及母親的死,他又無比悲傷。
    “想報仇嗎?” 半夏問他,“替你的母親報仇。”
    “想啊,怎麽不想?” 老人擦幹淚水,但他有種自己渺小如螻蟻,十分無力的感覺,“我身上背負著人命,背負著別人的因果……我又能做什麽呢?”
    “你能跟我走。” 林半夏轉眸看了看門外,遠處的馬路上穿梭著一些車輛,她提醒他,“我們能找到你,戰天華也一定可以,你想一下,如果你落到他手裏,你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知道,隻要被戰天華找到,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走,而且也在抱僥幸心理。
    如今看來,落入戰少手裏,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主要責任不是他擔,有避開死刑的可能。
    倘若不能生,那就為自己的過往付出代價,他也終將是解脫了。
    年過半百,總是活得比較通透些,比起東躲西藏,他選擇勇敢麵對。
    就這樣,肖正收拾著東西,心甘情願跟著半夏離開了。
    戰京霆隻是派人過來找過他,當時並沒有執著,是因為他覺得,哪怕沒有肖正,戰天華在12號左右,也會親口認罪的。
    因為這段日子為他布了很大一個局。
    車子剛發動,坐在半夏身邊的老人,依依不舍地望向窗外 ,這一走,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上了年紀,總會戀家,落葉也想歸根。
    出發之前,半夏有對司機說什麽,所以,車子回市區以後,並沒有馬上回雲錦山莊,也沒有回禦竹別墅,而是開往了墓地。
    車子停下的時候,肖正回神轉眸,他看向窗外,靜謐而莊重的氛圍,這是哪?
    車門打開。
    他看了看車外的人,看到了陵園的門頭,胸口微微一縮。
    坐在身邊的林半夏說,“下車吧,帶你去見見我公公婆婆,很快就是他們15周年忌日了。”
    “……” 肖正有些膽寒,畢竟自己是凶手,他尚有良知,所以無法麵對。
    此時,半夏從另一邊下了車,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下,所有手下也下了車。
    肖正沒有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麵對,邁出了腿。
    半夏還上前扶了他一把,近距離看到了他臉上深刻的歲月痕跡,他的手上長滿了老繭。
    這些年,躲在村子裏,應該過得很辛苦。
    一片綠意黯然之中,石徑蜿蜒穿過其間,一行人往前走去。
    少恒也陪伴在左右,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肖正身上,他如今雖年老,但從來都是個狠角兒。
    所以……怕他突然襲擊老大。
    盡管這種可能性已經很小。
    周圍樹木蒼翠欲滴,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低語著歲月的流轉。
    最近這段時間,半夏每天都會過來,每一次心情都無比沉重。
    四周全是墓碑,這裏靜躺著長眠的人,陽光透過樹梢斑駁而下,為這片靜寂之地增添了幾分溫度,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肖正垂著頭往前走,左右兩側的每個墓碑都承載著一個個逝者的人生與故事,他很怕撞見那兩個熟悉的名字。
    這條路,讓他覺得無比漫長。
    很快,半夏帶著他穿過一片新綠的草地,麵前兩塊墓碑上刻著熟悉的名字——
    戰伯康,宋南枝。
    肖正也站定了步伐,他的眼裏透著深深的悔意,墓碑前擺放著鮮花與紙錢,他都不敢看。
    有燭台,也有一些祭品……
    林半夏帶領著手下們肅穆地鞠躬,她說,“爸爸,媽媽,今天我們把當年對您二位車子動手腳的凶手帶來了,不能告慰二位的在天之靈,但我們總歸還是會給您二位一個交待,這些年,你們的兒子京霆,他從未停止對真相的追求。”
    此時,蘭博基尼在陵園外停了下來,是手下發信息通知他的,車門打開,君牧也來了。
    戰伯康和宋南枝的墓碑前——
    肖正感受著這莊重而悲涼的氣息,心中湧過一股複雜。
    他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雙腿一彎,老人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對不起,戰先生,戰夫人……”
    林半夏並不動容,她心裏也充滿了恨。
    老人抬眸,鼓起勇氣看向墓碑上照片裏那慈祥的麵容,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抬起顫抖的雙手,輕撫著墓碑,他說,“我知道我犯下了大錯,我當初真的沒有選擇,不渴求你們能原諒,但請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願意站出來指證戰天華,是他指使我這麽做的。”
    林半夏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她仿佛看到了老人內心的掙紮與痛苦。
    無意間轉眸,半夏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京霆和君牧。
    戰京霆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他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步伐凜冽,冷冷地盯著那個跪在父母墓碑前的人。
    君牧也知道這一切怎麽回事了,京霆收到信息後便對他講了。
    他有些感歎半夏小小的身體裏,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她真的很愛他吧?
    總是不顧自身的安全,一次又一次地去靠近危險。
    喜歡懷了繼承人後,她恃崽而驕後,她恃崽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