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她的打探，她發現，這男子體內挺健康的，沒什麽大毛病。
可關鍵是，他的確是瘦的皮包骨，而且氣血還有些虛弱，從中醫的理論上講，他這應該就是單純的體虛罷了。
但眼下他的確倦縮在地，渾身發抖不說，還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大有一種昏迷的趨勢。
“難道是羊癲瘋？”顧嬋收回手，暗自揣測。
男子這時抖的更加厲害。
張萬山急的不行，“完了完了，這人要是死在我們醫館裏，我們不僅得賠錢，還得惹上官司啊！”
“他來就發病，跟我們沒多大關係啊！”顧嬋沒好氣抱怨。
是啊！
這人來了坐那兒，都還沒來大夫給他看病呢！他就渾身發抖的栽到地上去了。
那這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張萬山苦著臉說，“不是你這樣說的，按天蒼國律法，人家病人來你醫館看病，但凡在你醫館裏出任何差池，醫館這邊都是有責任的。”
“……”顧嬋！
好！那她無話可說了。
而正當顧嬋不知道該怎麽辦時，男子抽搐的頻率開始減小，人也漸漸恢複了些神智。
他躺在地上，煞白著一張臉，看著顧嬋吃力的小聲說，“算了，我……我不連累你們了，給我點銀子，我走算了，免得一會兒我死在這裏，官府會因為我喝了你們的茶，給你們定上官司，於你們不利。”
“哎呀！好人，果然是大好人啊！快，快去取十兩銀子過來給他，然後扶他出醫館。”張萬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馬上揮手大喊。
馬正就準備跑去三樓庫房拿銀子。
“慢著！”顧嬋突然揮手將馬正叫住。
醫館裏所有人皆是一臉不解的看向她。
顧嬋瞟著男子冷笑，“你還真是個大好人啊！好到我都覺得奇怪，我們又不欠你的，幹嘛給你銀子？”
“我……我喝了你們給的茶，才……才發的病啊……”男子斷斷續續的回答。
顧嬋死瞪著他一語不發。
張萬山急了，“孩子聽爺爺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沒必要再拖下去，萬一他一會兒真發病死在這裏，我們可就攤上大事兒了。”
“是啊顧嬋，給他十兩銀子，趕快把他扶出去吧！”丁梅花也跟著附喝。
“掌櫃的，算了，別再拖了。”
“是啊！你看他一副病入膏荒的樣子，病死是遲早的事。”
“可不能讓他死在我們這兒啊！”
店裏夥計們也都紛紛勸起了顧嬋。
男子這時又開始翻白眼，身體抖動的幅度又加大了，並且他嘴裏又吐起了白沫。
顧嬋臉色難看，內心變得搖擺不定，這種情況下，花十兩銀子的確能解決這個麻煩，可問題是，這筆錢花的冤枉啊！
醫館第一天開業，錢沒掙著，剛來第一個病人就賠了十兩銀子。
這事兒總讓人感覺不對勁兒啊！
而恰在這時，前去請周大川的夥計，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醫館內。
兩人一進來，也都被眼前這一幕搞懵了。
周大川仔細一看躺在地上的人，他馬上臉色大變，趕快伸手拉著顧嬋走到一旁角落處，把嘴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們怎麽讓他進醫館了？這不純純是給自己找事兒嗎？”
“怎麽，他有情況？”顧嬋反問。
“他叫蘇老九，是我們縣裏出了名的流氓無賴，平日裏遊手好閑不說，還貪戀**，搞的自己虛的不行，而他就是仗著自己這具虛的不得了的身體，到處去縣裏各大小醫館藥鋪訛錢。”
“媽蛋！還真是倒黴啊！開業第一天就碰上個這樣的老無賴，幹！”顧嬋本來就覺著不對勁兒，周大川這一解釋，她更是當場爆了粗口。
這下一切就都合理了。
難怪她說，剛才用靈氣查探蘇老九身體的時候，發現他體內並沒有什麽大毛，隻不過是身體太虛罷了。
她都以為，這人是不是得羊顛瘋了，這他娘的狗屁羊顛瘋嗎？純純的演技啊！
倒是顧嬋不得不承認一點。
那就是，這個老無賴演技實在是太好了，看他剛才躺地上抖的多逼真啊！那白沫吐的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啊！
這人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可惜了。
周大川暗瞟躺地上的蘇老九一眼，悄聲問，“他找你們要多少銀子？”
“我爺爺說十兩，他沒拒絕。”
“哎！你們可真大方啊！以前他去我藥鋪坑我，我隻給了他二兩銀子，他就樂嗬的走了。”周大川無奈的歎口氣。
他是的確沒想到，一向節儉的張萬山，這次竟會出手這麽大方。
顧嬋長歎，“爺爺剛才是被嚇著了，生怕我們第一天開業就被影響，喊出十兩情有可原。”
“那現在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不給十兩銀子，這老無賴鐵定不從地上起來。”周大川一臉嫌棄。
要不是礙於春風醫館第一天開業，估計他都得衝上去，暴揍一頓蘇老九這臭無賴。
顧嬋剛也都十分憤怒，不過這會兒她倒是冷靜了下來。
看著躺在地上的蘇老九邪魅一笑，她小聲對周大川說，“看我的，一會兒你配合我就行。”
“你想幹什麽？”周大川疑惑。
“這種臭無賴就欠教訓，今天我非得收拾他不可，我才不會慣著他。”顧嬋說完，冷著臉走上前去，蹲到蘇老九身旁。
假裝伸手檢查他身體症狀，她說，“周掌櫃，依我看，他是真病的不輕，咱行醫之人，豈能見死不救啊？”
“那……你想怎麽救？”周大川上前配合著問。
顧嬋故作思考說，“他說了，之前在縣裏所有醫館藥鋪裏都看過病了，大家都看不好他，那我覺著，他這病啊！不能用醫人的手段來醫，而該用治獸的手段來試試才行。”
“啊？治獸的手段？”周大川驚呼，瞠目結舌。
張萬山等人也是站在一旁，聽的張大嘴巴，一臉不知所措。
反正大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能用治獸的手段來醫人的。
顧嬋可能真的是，開了天蒼國醫史頭一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