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玄宗卸甲、徽宗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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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126年正月初一,東路金兵來到了黃河北岸的浚州。】
    【威武軍節度使梁方平率領七千兵馬守衛浚州,步軍都指揮使何灌率軍三萬守衛黃河。】
    【看到金軍到達浚州城外,梁方平直接賣撤溜率軍向黃河南岸撤去。】
    【一過了橋,立刻下令將黃河上的浮橋燒掉。】
    【數千宋軍沒有來得及過橋就淹沒在了河中。】
    【在黃河南岸的何灌一看梁方平逃走,自己也領兵逃竄,黃河南岸的宋軍一個不剩。】
    ……
    大漢。
    “三萬七千人……”
    劉邦深深地吸了口氣。
    “簡直是荒唐至極。”
    “隻要守著天險,就靠他們那點兵馬根本就渡不了河。”
    “這都守不住,到了平原不更慘?”
    呂雉抿了抿嘴唇。
    “還有一點機會。”
    劉邦搖頭否了。
    “不可能,他們沒有那半渡而擊的勇氣。”
    “金軍這河渡的安穩無比。”
    ……
    大唐·武宗時期
    李炎認真的看著李德裕。
    “朕想明白了。”
    “宋製不能盡用,還得改!”
    李德裕堅決同意。
    從金軍入寇開始,除了在燕京遇到過像樣的抵抗,太原城因城牆深厚攔住了金兵去路,
    其餘之地皆是投降和被投降。
    現在都兵臨城下了還一箭不放!
    李炎看著天幕,長歎一聲。
    “將為兵之膽,君為國之膽啊。”
    “而宋朝……無膽!”
    ……
    【正月初二,得知黃河失守,宋徽宗帶著皇後、皇子、帝妃等人,由平涼軍節度使範訥護衛,從通津門水路跑了。】
    【一夜行走上百裏,到了南京(河南商丘市)從南京到符離後,坐船順泗水而下。】
    【在這裏,宋徽宗碰到跟著逃亡的宇文粹中、童貫、高俅等人。】
    【童貫率領三千兵馬護駕,一路到了揚州,各種皇子皇孫在路上被安置了一批。】
    【高俅以三千兵馬扼守淮河,防止金兵趕來。】
    【揚州百姓懇求宋徽宗不要渡過長江,宋徽宗早就被嚇破了膽,將皇後留在了揚州,自己渡江到了鎮江。】
    ……
    大唐·高祖時期
    “我突然覺得李隆基也沒那麽可惡了。”
    李淵突然扭頭對李世民說道。
    “那小子雖然愛瞎指揮,也棄城跑。”
    “但指揮說明他敢打,逃跑也沒把皇子皇孫什麽的扔一路啊。”
    李建成看了眼李世民,微微指了指腦袋。
    李世民緩緩的點頭。
    那邊的李淵則突然陷入沉思。
    “話又說回來,這人能把皇子皇孫扔一路……”
    “他怎麽這麽能生啊?”
    ……
    大唐·玄宗時期
    李隆基看著天幕久久不動。
    原來……
    自己當初是這般惶惶如喪家之犬啊……
    原來……
    被人拋棄……是這種感覺……
    “高將軍。”
    高力士上前一步,小聲道:
    “陛下,穿不進去了,太厚了。”
    李隆基沉默了一陣,抬頭看向高力士。
    緩聲道:
    “給朕卸甲。”
    高力士一愣,一旁的楊玉環也抬起失望的頭顱。
    李隆基看著呆愣住的高力士。
    一字一頓道:
    “為朕,卸甲。”
    高力士鼻子一酸。
    回來了。
    三郎他……回來了!
    “喏!”
    ……
    【正月初三,金軍從容不迫的用十幾艘小船渡過黃河,到初六才渡河完畢。】
    【期間一個宋軍也看不見,更別提什麽半渡而擊了。】
    【公元1126年正月初七,金軍兵臨汴京城下。】
    ……
    大宋·徽宗時期
    整個汴京城所有識字的人都炸了!
    “我就說!與金人聯合那就是與虎謀皮!”
    “當今官家真是……真是荒唐至極!”
    “章相公冤啊!不可為君啊!”
    “你們看看!這還效仿玄宗南遷呢!”
    “別說笑了!除了字畫哪點比得上唐玄宗啊!”
    一群穿著白襴的書生立於裏坊街口處,正對天幕指指點點。
    “官人……”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話語。
    眾書生回頭望去。
    一名挽著袖口、踏著草鞋的白發老翁正提著一尾三尺長的活黑鯉,看著他們。
    老人一手提著黑鯉,一手護在魚前遮擋著。
    他生怕活魚將身上的水珠崩到對方眾人身上。
    他賠不起。
    為首的書生看著老人臉上的不安之色,上前一步,行了一禮,然後主動開口道:
    “在下國子監太學學生,高登。”
    “丈人有何事需在下相助?”
    老翁臉上一慌,連忙避開,躬了躬身子,帶著幾分窘迫道:
    “當不得……老漢……當不得……”
    “老漢……想問問官人,這天上講的是什麽?”
    “我等不識字,勞煩…官人講解講解。”
    書生看著遞來的黑鯉。
    黝黑蒼老且布滿細褶的手,骨節分明。
    指甲上帶著幾分黑泥。
    指尖上有著厚厚的繭。
    這隻很難與幹淨扯上關係的手正死死的掐著魚腹。
    大黑鯉的嘴一張一張的,卻動彈不得。
    書生看向了老翁身後。
    一輛木車擺在表木之間,木車上放著幾個大桶。
    木桶上不停濺起道道水花,魚尾時不時從上掃過。
    木車前擺著幾個木盆,盆裏有鯽魚、有河蝦、有河蟹。
    一名老嫗摟著身前的垂髫小童,麵帶擔憂的看著這裏。
    那名小童抓著手裏的撥鼓,一雙清澈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
    書生看到老翁逐漸愈發忐忑表情。
    嘴裏的話死死的鯁在喉中。
    老翁看著眼前書生的臉色越發沉重,又看到書生身後的那些同伴又是咬牙切齒,又是仰天長歎。
    心裏越發慌亂,剛想留下魚然後告辭離開。
    對麵的書生一手握住穿著魚鰓的草繩。
    突然喜笑顏開的對身後的眾人笑道:
    “看來我今天有魚吃了!”
    身後眾書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哈哈!彥先!你可得給錢啊!”
    “就是就是,一個輕飄飄的小問題,你好意思拿人家那麽大的一條黑鯉啊!”
    “你可是君子啊!別掉份!”
    “哈哈哈哈!丈人!你這魚今兒算白瞎了!”
    老翁看著對麵嘻嘻哈哈的書生們,僵直的身體不由自主放鬆,臉上也起了一抹笑意。
    “不打緊不打緊,魚…魚老漢有的是!”
    “這條魚送給官人補補,我這還有!還有!給官人們都拿一條!”
    說著轉身就要去撈魚。
    高登連忙拉住老翁。
    “丈人,不用麻煩了,我們今天還有其他事,每人手裏都拎著一條魚也不方便。”
    “還有,丈人請放心,天下…太平。”
    “我們都在汴京……我們……”
    高登低頭哽了兩下,又抬頭笑道:
    “丈人放心便是,放心。”
    “還有……”
    “這魚我就拿走了,丈人…安心。”
    看著書生沒有掏錢的樣子,老翁卻是鬆了口氣。
    抬手行了一禮。
    “感謝官人,老漢……老漢就…”
    高登笑著伸出手。
    “丈人,請。”
    老翁不好意思的回身走向攤位。
    高登看見交談的老夫婦,兩人的神色都放鬆下來。
    對著那咬著手指的小童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魚衝其晃了晃。
    許是被晃煩了,那黑鯉嘴巴一張,甩了高登一臉水。
    看著眯眼皺臉的高登,對麵的小童被逗得笑出聲,隨後又猛得捂住嘴,轉身小跑到木車車後去。
    高登擦了擦臉上的水,笑了笑,轉身走去。
    來到眾書生麵前,眾人看著高登手裏的魚,臉上強撐的笑意漸漸落下。
    一股股難以言表的憤怒之色在眾人臉上浮現。
    高登看了眼天幕,深吸了一口氣。
    牙縫間崩出幾個字。
    “走……我們回太學。”
    “找少陽!”
    “叩宮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