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
    才怪。
    昨夜，許係見證了全過程，並製止了這場鬧劇。
    但由於天色已黑，他選擇等天亮再問話。
    衍山市。
    庭院客廳。
    起床的許係，看著麵前老實乖巧、聽話懂事的五位至高，傾聽著她們的解釋。
    “克裏莎，映雪，艾蕾，瑟薇婭。”
    “你們的意思是，誤以為我被人挾持，所以出手相救？”
    “是的，先生”，武映雪眨著眼。
    一副無論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模樣。
    總結下來。
    昨晚的事情概括為：四大至高勇救許係，而妹妹舍身護兄，總之誰都沒錯。
    “先生，您聽我狡辯……咳咳，聽我解釋。”
    “昨晚真的隻是意外，您也知道的，我這麽一個文靜的人，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出手呢~~”
    武映雪坐在客廳沙發上。
    兩根食指對戳。
    訕笑著對許係說道。
    “所以，昨晚的事情，真的就是這樣？”，許係的目光投向其她四人。
    “嗯嗯！”，所有人一同點頭。
    許係勉強接受了這個狡辯，但為了以示懲戒，他屈起手指，敲了每人一個響亮的腦瓜蹦。
    “以後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兄長……”
    “是，導師。”
    ……
    女孩們很乖巧。
    無不應是。
    至此，昨夜的鬧劇迎來翻篇。
    庭院不再空寂，消失兩個月的至高們，再次從混沌外降臨。
    謹慎起見。
    許係進行最後的確認：“克裏莎，現在的你們，都是以真身出現的嗎？”
    “是的，導師。”
    克裏莎呆呆捂著，先前被許係彈腦瓜蹦的位置。
    灰銀的發色在陽光中趨於透明。
    她向許係說明。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幾人一直在努力完善地球法則，使其完成終極升格，足以承載至高的降臨。
    但地球的變化還在繼續。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地球會持續擴張，並孕育全新的超凡生命。
    直至像曾經的仙界那般，成為諸天萬界的“上界”。
    “這樣嗎……”
    “到那個時候，想必會很壯觀。”
    想象著那樣的未來，許係很是感慨。
    ……
    問詢結束了。
    除了腦瓜蹦，許係再無其他懲戒，也沒打算那麽做。
    空寂兩個月的庭院，恢複至以前的熱鬧。
    甚至多了份真實。
    那是種微妙的體驗，明明在以前的時候，許係從不覺得投影分身是虛假的，但在女孩們的本體降臨後，他卻覺得更有真實質感。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理作用吧。”
    秋陽金黃，灑落在身溫暖無比。
    許係領著瑟薇婭，朝他的臥室走去，準備進行一場單獨的談話。
    久違重逢。
    許係有很多想問的事。
    譬如救世之塔的後續、無盡冥界的毀滅、以及瑟薇婭自身過得好不好。
    “進來吧，瑟薇婭。”
    “是，巫師大人。”
    姣好的麵容。
    白金的長發。
    優雅的體態。
    瑟薇婭身穿淺綠花蕾點綴的潔白長裙，領口繡有金色鳶尾花，以好奇的表情，跟隨許係進入臥室中。
    “這就是巫師大人的房間嗎？”
    走入臥室。
    率先映入眼簾的。
    是高大且奇特的木質收藏櫃，以及內部擺放的五樣物品。
    糖罐、魔杖、紙花、編號牌、魔具書。
    五樣物品。
    分別代表五位至高。
    很容易的，憑借上麵的專屬氣息，勇者認出各自的主人。
    “真懷念啊……”
    走到收藏櫃的第五個格子前，隔著玻璃目視魔具書，少女的臉上，浮現出短暫的緬懷。
    綠色眸子猶如清澈的翡翠湖水。
    倒映出書的模樣。
    “瑟薇婭，要把它帶走嗎？”
    “不用了，巫師大人，就讓它留在您這裏吧。”
    勇者微笑。
    曾經的她，孤獨瑟縮又怕黑，不得不依賴許係贈予的魔具書。
    但現在，許係就在眼前。
    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哢噠——
    哢噠——
    黃銅齒輪的轉動。
    使得掛鍾的指針追逐向前。
    當陽光斜射過表盤，塵埃在光影中飛舞，時間的經緯開始重合。
    分針成功追上時針的刻度。
    在光裏溫暖耀眼。
    “巫師大人，能與您再次相遇，真是太好了”，預想過很多話語，卻全部說不出來。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湧動，盡數化作漫射的微光。
    小心翼翼。
    輕若無聲。
    說出自己的思念和喜悅。
    那是眉眼彎起，含有淺淺笑意，卻又帶有一層悲傷的神情。
    仿佛有無限的委屈，無限的期待，齊聚於寶石般的眼眸。
    “瑟薇婭，你成為了很出色的勇者呢。”
    那喜悲交錯的麵孔，令人感到動容。
    許係伸出手。
    輕輕擦拭少女眼角的淚光。
    那不是軟弱的表現，而是勇者無數年的苦難，凝為了短暫一瞬的晶瑩。
    是連雙親都無法理解。
    唯有許係可以體會的無助。
    “謝謝您的讚賞，巫師大人”，許係肯定了勇者的成長，這份鼓勵，讓勇者眼裏的淚光更加明顯。
    因為，她終於。
    成為了真正的勇者。
    成為配得上許係認可，能被許係為之驕傲的勇者。
    他人的誇讚，他人的肯定，不及這萬一。
    淚水溫熱而苦澀，肆意流淌，道盡瑟薇婭心中的喜悲，但她很快克製住，不想讓許係擔心。
    “抱歉，巫師大人，一來就給您添麻煩。”
    “沒事的，瑟薇婭。”
    許係牽著少女的手，讓她坐在臥室的椅子上：“你不是什麽麻煩，而是我認可的勇者。”
    “嗯！”
    瑟薇婭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複情緒。
    安靜，乖巧，以最好的一麵，盡可能符合勇者的形象。
    臥室內，暖光微斜。
    許係坐在瑟薇婭的另一麵，開始向她詢問，有關第五次模擬結束後，所發生的具體事情。
    “瑟薇婭，能告訴我，在進入赫魯卡世界後，大家都過得怎麽樣嗎？”
    “當然可以，巫師大人。”
    瑟薇婭輕點下頭。
    以細膩溫潤的語氣，講述許係不知道的，有關第五次模擬的後續故事。
    深入赫魯卡世界。
    與世界土著交戰。
    讓救世之塔的人們躲藏起來，尋得安謐和歸宿。
    瑟薇婭認認真真的，將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曆，全部說與許係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