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麽？
    心是什麽？
    喜歡又是什麽？
    在很久以前，第四次模擬的前期，艾蕾不止一次思考過這些問題。
    那時的艾蕾懵懂茫然。
    隻覺得似懂非懂。
    而今天，機仆少女終於能給出回答：愛是主人，心是主人，喜歡也是主人。
    因為許係在，所以感到開心。
    千言萬語化作濃濃的依賴，隻想永不分離。
    “啊——”
    艾蕾雙唇輕張，含住許係投喂的魚肉，咀嚼時眼眸微微眯著，隻覺得格外甜美。
    ……
    模擬的第二個月。
    許係剛來時打造的花圃，陸陸續續有花種盛放，那顏色藍中帶紫，猶如彗星的尾巴長長搖曳，赫然是機仆特意帶來的流星之花。
    許係記得清楚。
    初次見到流星之花的時候。
    機仆曾為他介紹過，其具體的花語。
    忠誠，自由，以及永恒的愛。
    “嘩啦啦——”
    水流衝刷。
    艾蕾蹲下身，摘取了幾朵藍紫色的流星之花，將其裝飾在屋內的花瓶裏。
    並特意選出最完整、最瑰麗的一朵。
    “主人，送您。”
    送出自己的忠誠。
    送出自己的自由。
    以及那永恒存在的愛意。
    “謝謝，艾蕾，這朵花很好看。”
    夏日的院景，既明亮到每個角落都清晰，又黯淡到遠不及天上的烈陽。
    男人笑著從機仆手中接過花朵。
    並佩在領口前。
    “艾蕾，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種植的流星之花，遠比以前見到的更鮮豔？”
    “或許是因為……這次比較用心吧。”
    手指輕撩。
    將發絲撩至耳後。
    艾蕾那平淡精致的麵容上，顯露出淺淺一層笑意。
    ……
    模擬的第三個月。
    夏日的燥熱開始消退。
    艾蕾仍在探索發光料理的製作，但她吸取了教訓，不再一口氣製作上百份。
    許係時常進行教導。
    結果很可惜。
    任憑艾蕾如何記錄，並複刻相同的步驟，甚至是讓許係貼身指揮。
    最終的料理成品，依舊遠不如許係。
    “到底是哪方麵出了問題……”
    艾蕾不解。
    就連許係自己，都無法給出準確的回答。
    “沒事的，艾蕾，我相信隻是時間問題”，許係溫聲安撫，讓機仆不必因此受挫。
    假以時日，必能做出真正的發光料理。
    機仆聽進去了。
    同月。
    機仆終於想好要做什麽。
    乘坐極具科幻風格的飛行器，她和許係離開房屋，乘坐小舟在湖麵蕩漾，朝著湖泊的對岸駛去。
    行動代號：【度蜜月】
    “主人，您很熱嗎？”
    “還好。”
    “可我看見您流了很多汗。”
    機仆是如此忠誠，且擔憂許係的身體健康，手中拿著紙巾，幫許係擦幹前額冒出的汗水。
    ……
    這個世界死寂沉沉。
    少有活人走動。
    虛擬的世界連結所有，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可以在近乎真實的虛擬世界完成，同時更加便捷。
    當許係帶著艾蕾，離開居住的房屋後。
    出現在麵前的。
    是一座全新的空城。
    極具科幻風格的高樓大廈，排排聳立，如巨人般巍峨，更有無數智能機械進行實時維護。
    遠遠望去，猶如天河傾瀉，有著說不出的震撼。
    但許係不喜歡這樣的風景。
    覺得太過冷寂。
    “歡迎來到杜卡市，我是智能向導AI，請允許我為您進行介紹”，有智械偵測到許係的進入，發出提前設定好的優美女聲。
    就連外貌，都是擬態的人類少女，容姿甜美。
    但很遺憾。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服務人類。
    這台向導機器人驟然故障。
    “主人，這裏的服務質量太過低劣，接下來由艾蕾服侍您”，機仆少女伸出手掌，與許係十指交錯，邁步走進城市之中。
    許係失笑著。
    任由艾蕾牽住自己的手掌。
    舉目遠眺，許係發現這是座相當繁華的城市，高樓林立，設施齊全，比模擬開始時的城市更為遼闊。
    “主人，在紅色和白色之間，您更喜歡哪一種顏色？”
    “……白色吧，對我來說，紅色有點過於鮮豔了。”
    “原來如此，那首飾方麵的款式呢，您更喜歡什麽樣式的？”
    “簡潔的類型。”
    艾蕾似乎是在確認什麽。
    時而詢問許係對衣服的看法，時而詢問對首飾的意見。
    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十來分鍾後，許係和艾蕾行走至城市的商場，忠誠的機仆提議買些新衣服，以備天氣的冷熱變化。
    “主人，您覺得這身衣服怎麽樣？”
    “是白色的，風格也很簡約，應該很符合您的審美。”
    明明是初次進入這座商場。
    可機仆的動作又穩又快。
    幾個台階，幾個拐角，就從一家商鋪裏，取出通體潔白的唯美紗衣，並詢問許係的看法。
    “我覺得很好看。”
    許係讚歎道。
    那紗衣層層輕紗鋪疊，外側綴滿軟緞玫瑰，在風中輕揚，細膩而純淨，仿若在天上飄落的雲朵。
    好看，是毋庸置疑的。
    唯一的問題在於，機仆似乎是選錯了衣服種類。
    那身紗衣並非日常的衣物。
    而是結婚用的婚紗。
    在許係的提醒下，艾蕾“恍然大悟”，返身將那件婚紗還了回去。
    等到忠誠的機仆歸來時，手中已經沒了那件婚紗的蹤影。
    “主人，我們再看看金首飾吧。”
    “可以是可以”，許係點頭，麵容帶有困惑，“但艾蕾，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金首飾了？”
    那近在咫尺的銀藍雙眸。
    平靜淡然。
    優雅解釋：“感覺以後可能會用到，所以提前了解。”
    很合理的解釋，許係挑不出半分毛病。
    “那再逛逛吧”，許係牽住機仆少女的手指，朝著她心心念念的首飾區走去。
    挑選。
    端詳。
    艾蕾選中心儀的金戒指，笨拙的想要試戴，卻怎麽也戴不進去。
    於是求助許係。
    讓許係為她戴上。
    很神奇，機仆自己怎麽也戴不上的戒指，經過許係的幫忙，輕而易舉就戴上了。
    “感覺如何，艾蕾？”
    “我很喜歡，主人，謝謝您的幫忙。”
    商場的燈光下，少女的手指劃過半空，以輕盈的姿態彎曲伸展，目光跟隨戒指而移動。
    光線擦過戒身。
    朦朦朧朧的，投落在艾蕾的視網膜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在獨特的光影暈染裏，轉身望向許係，露出開心的微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