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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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管冤魂要錢的,俞苧夜心想真想揍他,卻又因有求於人沒有動作。 “好,你要點錢我也安心。”段琦開口打斷俞苧夜的思路,“臨死前,我把所剩的一點碎銀和幾件首飾,埋在後院枯井旁的樹下,運氣好的話,它還在那。”
    歐陽雨澤當即撐起傘,奔過去,一手挖,一手撐傘,不久後,真讓他挖到東西了。
    他粗糙的手指觸到硬物,喃喃道:“還在,我真是好運氣!”不一會,幾件破舊首飾和沾了泥的碎銀便出現在歐陽雨澤掌中。段琦盯著那些物件心口似乎又開裂了,陣陣歎息。
    雨漸漸窸窣,俞苧夜見他泥沾了一手,還興致勃勃時,忽感周圍異樣,她看了眼段琦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歐陽道長,段琦是鬼魂,我們如何帶她去找何辛壹?”
    俞苧夜清朗的聲音實在好聽,見她絲絲入扣待自己之事,段琦不再沮喪,重燃希望。
    雨已然停住,歐陽雨澤收了傘:“這事好辦,”他拿出一個小破布袋,開始念咒:“你到裏麵,我既收了錢,定然辦到。”
    段琦未曾應聲,便被收進去,“歐陽雨澤,你這靠得住嗎?”俞苧夜見那袋子加之方才的情形有些擔心,“這可是錦囊怎會靠不住?”歐陽雨澤開始扯,“錦囊是好的。”俞苧夜盯著那破袋疑惑地點點頭。
    歐陽雨澤忍俊不禁:“你快說句話,叫俞姑娘放心。”“俞姑娘,他這不是什麽錦囊,就是破布袋。”段琦在裏麵還算自在,歐陽雨澤要她說她就說唄。
    歐陽雨澤難掩窘況,掂傘的水,周圍瞬息變化,在客棧不遠的樹林,道士和貓族蠍子正因分贓不均,爭鬥個不休。
    俞苧夜沒理這些小心思:“歐陽雨澤,你感到這周圍的異樣嗎?東南方向。”他頓時認真,往高處去,“是道士和妖族,打得很混雜,有的往這邊來。”
    才剛醜時,離天亮還早,因而做暗道生意的東西還不打算停,不過天亮亦不妨,畢竟這是他們的地盤。歐陽雨澤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氣,看向俞苧夜,在她眼裏看到自己:“這些妖族便是所謂邪祟,道士便是所謂山匪,歐陽雨澤,你說是不是?”
    他覺著自己額頭直冒冷汗,事實亦確如他所想。俞苧夜手中現出一條鞭子,看看遠處,又調轉目光盯著他,冷淡道:“你我去瞧瞧,沒準能發一筆財。”
    俞苧夜走在前頭,躲躲藏藏地靠近那兩方,其實她不大會用手中羨芩鞭,她隻一顆心在瘋狂跳動,她必須去一探究竟。
    貓族一方和人族一方都愛做表麵功夫??又有利益牽絆,本該是天作之合。可貓族一方早已加入妖界聯盟(並不包括所有妖族),人族能帶來的利益沒法使整體動容,但內裏已經開始瓦解。
    歐陽雨澤是收了傘過來的,現下正準備武器,“歐陽道長,你且慢慢捯飭,我先上前去。”俞苧夜悄聲道,話畢,她施法靠前去。
    “靈鑽之事且先不論,虎族之事,長江布署也一概不與商討,這還結什麽盟?”蠍子精密婁憤憤道,說罷她直撫胸腔,胸前裸露些許花白,映著毒蠍子狠辣的印記。
    密婁一個跟著十幾個跟班,這次打鬥她根本沒下場,全是鳳狐倩樂意做急先鋒。
    “娘娘,別生氣,這還不誰拳頭硬誰說話算數。”小侍衛低頭哈腰道。
    女侍婢撫著她主子的後背,輕聲道:“毒娘娘,您手下群英薈萃,那些個算什麽東西。”
    “哼不錯,不過,鳳狐倩,莫岑這兩個和歸合門的還算聽話,其他外族嘛……哼,貓族不就和人族勾勾搭搭的嗎?”密婁說著話拌著冷笑,話畢翻了個白眼。
    俞苧夜一路隱身前來,也是聽到一些議論,靈鑽啊,虎族蕭壬蕭雲。靈鑽,虎族,他們要整什麽?俞苧夜想,“你是誰?還不現身!”不愧是毒娘娘,很快嗅覺異樣。於是乎,俞苧夜被卷入其中。
    十幾個一起上很快便都被撂倒,為首的侍衛第一個倒。侍婢躲到毒娘娘身後。
    武器拿著陌生,但用著倒是得心應手。密婁有些慌了指著她:“你,你是人族嗎?”俞苧夜學著她冷笑,一步步靠近,當密婁清清楚楚地看見俞苧夜的容貌時,想見鬼似的嚇破膽。
    隻見密綾曼妙的身姿,摸滾打爬,“咻”一下消失了,侍婢亦緊隨其後。俞苧夜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臉色,自己也未必打得過她……俞苧夜本想追上問個究竟,但對方的反應顯然是個“熟人”,自己又失憶了,這顯然便不方便了。
    羨苓鞭沒發揮多大功力,她亦無意將人弄死,那十幾隻小妖不一會便醒了。
    歐陽雨澤這邊沒找著俞苧夜,到處亂竄,偶爾能見些打鬥場麵,隻是不敢多看。雜七雜八的人裏竟有王家,柳家,陳家的人,不會有本家的人吧……他心下一驚,要壞事……
    貓妖杜卯自號妖王,可惜他自個樂嗬,其妻早已不知和柳家的道士,陳家的道士如何糾纏了。杜戚戚同她手下都快辦起貓妖青樓嘍!
    隱秘林子裏,杜曼珠輕撫一個道士的手:“我說,柳道長您何必氣呢?這靈鑽,我們不過是討來用用罷了。”她甜甜一笑,賴賴地趴在道士身上。
    杜若翾很滿意地盯著,杜卯沒啥話說,隻求平安度過這一夜。“這……這我可說了不算。”柳永安跟杜曼珠推推搡搡的,又有如膠似漆那味道。
    林子裏站幾百隻妖已是擁擠,這會忽然冒出幾十個道士來,“你們分贓不均,反要連累我們?”陳小當家陳斌長得矮矮瘦瘦的,整天愛吆喝,像個八婆。
    姓陳的是後頭來著渾水摸魚,本來就沒他們的事。
    這批人裏柳家的來得多,當即臉上掛不住。他們愛搞妖可以說是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是沒成想怎麽不顧大局。
    杜卯敲敲他那破椅子:“話可別說得太滿,現下唯一與你們有關的便是靈鑽,可靈鑽本是狐族所有。”杜若翾把玩把玩發間簪子接話道:“應當是大家分贓不均才是。”
    頓時,貓妖裏嘰嘰喳喳地,最大的呼聲便是:“要是打起來誰也落不著好!”“是嗎?”一位陳道士跑前頭耀武揚威,揮著他手裏的黃紙。
    蜀地桐洲府邊緣小縣,一處小山林裏,一時鴉雀無聲。不過不一會便響起陳道士們的譏笑。
    裏頭熱鬧,外頭也火熱。哐鏘鏘鏘,“老貓,你說虎王蕭壬在哪?”蠍子精第一手密楨小聲問道,老貓是貓族的頭號將軍杜崗,他吐出一口老血:“我便是知道亦不會告訴你。”
    鳳狐倩趕來立即優勢飆升:“同他廢什麽話!”薔薇扇張最大,咻呼,粉色的光直擊老貓。
    杜崗趕緊比劃法陣,可他一人還是難以抵擋。柳家三當家柳家之主的親侄子柳不懷現身,幾張道符幹趴一片,隨便解了杜崗危機。鳳狐倩還想再打,但密楨察覺形勢不對,立即拉著她離開。
    柳不懷亦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當即下令把杜崗押住留待以後有大用處。
    這場鬥爭打得混亂,甚至道士亦打起道士來了。
    俞苧夜遠遠地瞅見鳳狐倩,一如瞅見密婁,有些恍惚。好熟悉的麵孔……歐陽雨澤閃到她身後,忽地拍她一下,俞苧夜被打斷思緒也沒再多想。
    “功夫不錯。”他話是說著,眼睛倒是四處張望,“那是法術。”俞苧夜笑了,刺眼睛的笑。
    兩人鼻頭都快點到鼻頭了,“接下來什麽打算?”他問道,她揮揮鞭,“我倒是不怕,這些人我雖沒見過,卻有一種熟悉感,你說為何?”
    歐陽雨澤晃晃腦袋,有些不屑地撇開,想了一會有了見解,看她眼巴巴等著答案,便說出來“每個人都不同卻有通性,也許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亦遇到一群為利益相爭的道士。一如今夜這般,為我不恥。”
    俞苧夜有些出神地看著他,眼睛亮亮地,“我想摻和進去,打探到有什麽柳家,王家,陳家,蠍子精,狼族,狐族,蛇族,貓妖等的消息。”“就這般?”歐陽雨澤挑挑眉,有些慶幸。
    林裏樹叢茂盛,他倆站的地不遠處就是人家,西北方望去就是客棧。俞苧夜一臉茫然“妖族或許還有別的種類,但也不能再多出什麽花來了。”歐陽被她的神情和話逗笑
    他抓著手裏的鐵劍,道:“那也不成,內裏有許多認識我的道士,雖說他們不是好的,可我又何必惹禍上身呢?”
    見俞苧夜仍不大明白,他道:“屆時出了事,你拍拍屁股走人,我呢?更何況我們還有段姑娘的事沒完呢。”
    她想了想道士的職能臉色難看:“歐陽雨澤,待你有了能力有了錢財,會殺了我嗎?”
    “現下我沒錢都不會拿你怎樣,你如此有能力,等到真家財萬貫,那亦是托你的福,應該謝你才是。”歐陽雨澤想了想認真地回答。
    “我是妖,為何不殺?”俞苧夜不解,大多數良善之輩都無法對妖做到寬容,何況是一個道士。
    歐陽雨澤笑了,自己亦想不通,“苧夜,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為何。”他用鐵劍敲了幾下樹,樹葉上蓄著的水全都往他身上倒。
    俞苧夜趕緊後退,又感動又想笑,“段姑娘的事我也幫不上什麽忙,現下我自個去就是了。”
    她話畢便消失了,他還忙著擰幹頭發,“哎哎,你這是幹嘛呀?”
    妖族數量眾多,道士們確實沒討著什麽好。偷盜的靈鑽多數都在王家,少數在柳家,沒貓妖,什麽蠍子精什麽事……清剿虎族後,蕭壬一直由蠍子精看管,後來又到王家,再後來便是被其妹妹蕭雲救走。
    因此此次爭鬥注定沒有結果。
    話說毒娘娘這邊也是頭疼,好好的事辦得一團糟。妖族在黑夜怎麽會遜色呢?道士們雖然有道符,可也要看誰使。有些功力不足的,隻要那妖有法力不低,道符便變成無用的黃紙了。
    畫符也是一門技術,年輕一輩裏歐陽雨澤的道符畫得最好,隻是他自己發揮不出大攻擊力。
    雙方撤的撤,歇火的歇火,可有俞苧夜加入又怎麽會那麽快結束呢?
    西南那邊,貓妖與王家還打得不可開交。俞苧夜下意識就是幫貓妖,也許和靈鑽有關吧,靈鑽是狐族的。
    有幾個自命不凡的道士也沒認出俞苧夜是什麽妖,隻得認定她是貓妖。貓妖得了助力也是意想不到的狂喜。
    羨苓鞭一揮,唰唰幾下,幹到一片,道士引以為傲的黃紙好像也沒起什麽作用。說到底是他們不行,畢竟俞苧夜本質上還是妖。
    藍光拌著寒氣,威力之大地上都結起一片片冰,很好地起到嚇唬作用。“你們是什麽東西?膽敢偷盜我靈鑽!”俞苧夜是真的生氣,心疼她的母族被偷了寶貝,她話一出呼聲一片。
    “靈鑽這種能提升功力還是加速煉丹的寶貝誰不想要,”王二沒見過這種場麵,很不服,“你們拿不到是你們沒本事。”
    人活著就要有臉,王道士不打算罷休,於是雙方又打起來了,俞苧夜在混亂中消失。
    她到了一僻靜處,扶額,背倚靠在樹墩,疼,頭疼……“靈鑽這種東西有它的好處,但它也常常伴隨著大規模的傷害,不可歸為私有。更何況它所能提升的遠遠沒有我們自己練的快。”似乎鳳狐琪娘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
    她那張極親和的臉,浮現在腦海裏。
    僻靜的地方也沒僻靜多久,叫俞苧夜碰上她失憶前兩個死對頭——莫岑,密婁。
    道符還沒毒娘娘的毒粉好使,她剛剛弄死幾個道士,現在正得意。
    這倆都有點膽小,不過密婁覺著俞苧夜早已不比以前,二對一輕輕鬆鬆。俞苧夜是遠不及從前,但對付她們兩個還是勉強能行。
    毒娘娘手裏拿著一個鐵杵上還帶著尖刀,武器沒她長,毒娘娘就開始撒毒粉,可惜俞苧夜閉嘴,屏住呼吸,毒粉在法術阻擾下也無法輕易接近她。除了口鼻,她身上的每一塊肉都無法被一般的毒藥侵蝕。
    俞苧夜把玉石本體發揮到極致。
    毒娘娘多次嚐試無效隻能硬上了,莫岑在一邊拉著弓箭。鐵杵與羨苓鞭糾纏,兩人法力相持,俞苧夜可以說是輕輕鬆鬆。
    莫岑這邊連射兩箭沒中,額頭上直冒冷汗。
    羨苓鞭狠狠地纏住鐵杵,毒娘娘感覺自己的毒煉尖刀都像冰化開一般化了。
    毒娘娘隻能使暗招,幾記毒飛鏢被俞苧夜一轉身躲開了。
    密婁越想打俞苧夜越被俞苧夜躲掉,俞苧夜也沒辦法,還得留個心眼,防著莫岑。兩個由妖化成人形的美女,此時一個往前張牙舞爪,一個退後暗暗嘲笑。
    像是毒娘娘在跳一支絕美的舞,而俞苧夜就像欣賞她跳舞的。“俞苧夜,你自號天下第一便可這般狂妄嗎?”往昔的陰影牽拉著她的神經,密婁要崩潰了。“莫岑,你還不出手!”
    知道我的名字看來真是熟人,天下第一,我之前怎麽強嗎?俞苧夜想著,羨苓鞭卷起一塊石頭,擋住飛來的箭。莫岑的箭透著一股陰起,上麵沾滿毒,給石頭來個對穿。
    好險,要多加小心了,俞苧夜想。
    蕭雲便在三隻妖身後,可惜她們都太弱,辨不出她的氣息。比她還弱的主人她亦不想要了。
    杜卯處的樹林除了互相吐口水,一點小摩擦,暫時沒有誰傷亡。
    柳家有些吵不過姓陳的,畢竟他們不占理,而且陳家更不要臉。可這一切當柳不懷來時,實現扭轉。“你很了不得,仗著誰的勢,你父親是誰?”
    陳斌的狗腿子陳小奎半天說不出來話,小當家怎麽忍心自己的人敗下陣來“家父姓陳,名仟,閣下想必識的。”陳斌站在前頭對柳不懷很不屑。不過是當家人的侄子罷了。後頭有人小聲吐出兩個字“蠢貨。”
    “哦~原來是少主。”柳不懷看向杜卯,杜卯表示自己看戲,“此事事關我柳家,王家,貓妖,靈鑽之爭,虎族之事牽涉妖族,與你陳家有什麽相幹,你竟敢在這耀武揚威!竟敢應我的話!”
    陳斌終於察覺不對了,“你你,你敢做什麽?”
    柳不懷發出譏笑,忽地在道士裏發現王家的小兒子,“這是我們的地盤,膽敢跑到我們地盤撒野!”柳家來了氣勢。
    “想必是仗著誰的勢,都說狗仗人勢,你陳斌想必是仗著王小公子的勢吧。”柳不懷說著把王名玦請出來。王名玦是王家之主王守擎最小的兒子,也是最穩重的。
    既然被柳不懷認出來了,王名玦隻得來幾句“柳大公子說笑了,我王家怎會養這樣的狗呢。”他說著揮揮衣袖很不屑,柳不懷笑道:“小小陳家膽敢我麵前擺架勢,害我還以為柳家不成了,明朝便是他陳家成了允城四大家之一。”
    一番對話貓族那些小的們目瞪口呆。陳斌更是瞪著圓眼,心有不甘,可他父親確實說過,自己家給王家做狗都不配。今夜本是被攛掇來的,一時不敢出聲。
    王名玦想著柳家落魄,和陳家得意這事不禁好笑“柳兄多慮。”他偏頭,手指指著陳斌:“你敢踩到我柳兄頭上,你和你父親算什麽東西,誰給你的膽。”
    柳不懷也就表麵客氣,心裏對這班人早就忍得不耐煩了,拔出劍。說話間貓族已經離開,大家心照不宣地放走的。
    王名玦知道非同小可,柳不懷真殺陳斌今後又是麻煩:“瘦黃瓜,你還不滾!我堂叔王守明也在此,等我堂叔來收拾你們嗎?”聽到王名玦說到他堂叔,柳不懷這才變了臉色,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怎麽是使他來了,叔叔還是掉以輕心了……陳道士們更是連忙賠罪,行抱拳禮,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王名玦看了柳不懷一眼,和他一個隨從離開了。
    歐陽雨澤這回是遇著熟人了,好巧不巧跟心事重重的柳不懷碰上。“歐陽賢弟。”“呦,柳兄。”
    看到歐陽雨澤,柳不懷頭更大了,這事到底要多少人知道!“哈哈,賢弟來此做什麽?”
    “這不是剛解手完嘛,柳兄這是做什麽?”歐陽雨澤就多於問這句。
    各處戰火都歇了,王守明在收拾殘局,他就多於來這,一點血腥味都沒。
    說回俞苧夜,她密婁,莫岑打得不可開交。她一下腰,一閃,羨苓鞭打在地上,結起冰,又是幾鞭抽向那兩位。莫岑匯集毒流屏障“俞苧夜,你與賊子同行傷我,還敢到我姐姐蛇神麵前耀武揚威,今夜我要你死!”
    說大話誰不會,不過她說的話俞苧夜愛聽,都是線索。她手一轉,羨苓鞭隨意伸長縮短,由蛇化成的鞭子總是能夠精準攀咬到敵人,然後纏住。
    唰唰聲,哐鏘聲,武器碰撞到一塊的當聲,伴著風傳到遠處。俞苧夜一點也感受不到雨夜的冷,可莫岑和密婁十足的冷啊,“俞苧夜,你和鳳狐琪娘,賀子蘭,一樣賤!”
    密婁本不想廢話,可這會來了興趣,怎奈莫岑喜歡話說一半呢。莫岑,密婁身上沒掛彩,但受到不小的法術攻擊,此時精疲力盡。俞苧夜察覺隻有這邊武器聲作響,亦知道該走了。
    莫岑為何說她賤,因為她們都為了一個字“情”,不是同一種情,卻是殊途同歸。
    俞苧夜嗖的一下消失了,隻剩兩妖發愣。隨後她們的手下找來。
    而蕭雲盯著她的法術軌跡,嘖嘖稱奇,俞苧夜怎麽會成這樣弱呢?
    與此同時。解手,想來也是,此處已近人家,歐陽的會到這解手也不奇怪,等等近人家,那歐陽小子為何不住客棧,柳不懷腦子飛快運轉,就是不回答歐陽雨澤一句客氣話,他也不知該走該留。
    如果他住客棧,何必跑這麽遠,如果不住客棧,身上連個包袱都沒,難道……柳不懷最怕碰上歐陽雨澤這種,碰一回夠他想半天,偏偏他這人夠意思,經常來和他相遇。
    可他全身都濕了,歐陽宇屏有必要這麽苛責嗎?沒道理呀。柳不懷想著按住歐陽雨澤的肩膀,“懷兄,懷兄這是怎麽了?”
    可半個月前,我遇上他,他還有包裹帶著傘,雖然這地方所謂的“山匪”多,但劫他幾件破東西,卻不劫他這個人?難道他已經被劫了!卻也不像……歐陽雨澤眼睜睜看著柳不懷的眼神由審視變得奇怪。
    柳不懷想太久了,柳家的人找到他,王守明亦帶著王家人找來了。“王伯伯。”柳不懷這才驚醒,王守明遠遠看見柳不懷杵著,正想怎麽回事?看到歐陽雨澤的王守明眉毛皺成“八”字。
    王守明拍拍歐陽雨澤的肩膀,恨不得把骨頭拍碎,“歐陽小子。”王守明可不會客氣,一時除柳不懷,王二,柳家王家的人紛紛行禮“歐陽公子。”
    歐陽雨澤自然感受到危險,但他有什麽辦法呢,隻能為俞苧夜祈禱了。
    王守明的兒子王二,迫及不待幫著王守明按住歐陽雨澤。別問為啥叫這名,賤名好養活。歐陽雨澤想,其實你父親一個就夠了。
    王二不知是不是收到信號,抽出小刀,歐陽雨澤當然知道王二的動作,他隻能死死盯著王守明。
    刀刃碰到歐陽雨澤衣裳那一刻,他立時反抗,恰好此時羨苓鞭纏住王二的脖子,蛇身緊緊勒住,俞苧夜一發力,把他甩到半空,“膽敢偷盜靈鑽。”俞苧夜打著一樣的旗號,又將他狠狠摔在地上。俞苧夜鞭子唰唰一下子的事,王守明都沒反應過來,王二當即沒氣了……
    蕭雲一直隱去身形在一旁看著,當她看到這一幕,實在解氣,若不是顧及還有怎麽多道士在場,她都得笑出聲。今夜實在收獲滿滿,不過她不像俞苧夜那麽莽,所以沒留下什麽痕跡。
    王守明哪裏還管得了那麽許多趕緊跑去看兒子。歐陽雨澤,俞苧夜兩人,眼神對視決定歐陽雨澤先走,好避嫌。
    “歐陽賢弟,你也搞妖啊!”柳不懷好笑,但想到此時不合適,很快他被王守明瞪了一眼。於是他帶著柳家人離開,歐陽雨澤早走了。
    兒子王二確確實實沒了氣息,王守明暴怒,令人圍住俞苧夜。幾十個道士,俞苧夜該慌的,但想到歐陽雨澤那一瞬間的糾結,俞苧夜心中暗笑。
    她自然不會硬抗,羨苓鞭在東西南北四個角各打一下,再往中間一打,現出法陣,俞苧夜立即逃出生天。這還是她剛剛發現的,之所以要東南西北各抽一下,是因為她是被圍住的嘛。
    他們能自己解困蕭雲自然不會出手,更何況王守明在這,王家的人對她別提多熟悉。王守明的實力是完全可以再叫一批道士,她與王家是死敵,絕不會有那兩人那般的好運。
    她肩負重任,不可貿然出手,也會消耗,不必要為自己吸引更多視線,完全沒必要。
    王守明下令追,自己趕緊抱回去看看還有沒有救,也能吩咐柳家一起找。歐陽雨澤逃了不好追,一隻妖還不好追嗎?
    好多道士追著他倆,王守明還不跟著,這不是白白往蕭雲刀上撞嗎?她一出手,他們一會便被幹趴下,蕭雲一遍遍逼問他們,知不知道隱塵的下落,可這些底層道士怎麽知道呢?
    她不好一下造成這麽大一起凶殺案,隻好讓他們慢慢的,一點點折磨之後清醒,忘卻一切,回去後不久便半身不遂了。
    客棧裏,歐陽雨澤已經打包好包袱,等著俞苧夜。“歐陽道長,方才好險。”俞苧夜回到房間輕聲道,看到俞苧夜沒事,歐陽雨澤連喝幾杯水,“還好還好。”
    他愣了一會,撲通跪下:“俞苧夜,你是我的恩人呐。”“你也是因我執意過去攪和,才會被抓,快起來。”俞苧夜輕聲道。“我們現在是不是立即得走。”
    歐陽雨澤拍拍膝蓋灰,回答道:“對,不對,得等店家開門才能,否則太反常,太容易被發現。”
    “此處是柳家的地盤,柳家與王家聯絡不算密切,沒那麽快,等卯時三刻,天亮,店家就開門,我們……就走。”歐陽雨澤聲音有些抖。
    “我一路施法回來,會不會留下印記。”歐陽雨澤靜下來,俞苧夜亦開始緊張,“不會,我留下道符,可以隱藏蹤跡,這也是我放心坐這的原因。”歐陽雨澤看起來一點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