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至於。”
    林紹文笑道，“把事情問清楚就成……”
    “林部長，你雖然是部委領導，但在華興，我是廠長，我說了算。”魏亞軍正色道。
    “成，隨你。”
    林紹文聳聳肩朝著樓上走去。
    劉雲德等人看了錢解放一眼後，也跟在了他身後。
    魏亞軍眼裏閃過一絲厲色。
    會議室。
    “老劉，問你個事……”
    “你說。”
    劉雲德看著林紹文，正襟危坐。
    “魏老二到底犯了什麽事？”
    林紹文遞了根煙給他，“我上次聽薑傑威脅魏老三的時候，說了一下……但也沒說明白。”
    “魏亞軍以前在城郊煤礦當廠長，後來發生了礦難。”劉雲德苦笑道，“那事是他副手處理的……處理的不是很恰當。”
    “怎麽個不恰當法？”安嵐好奇道。
    劉雲德看著林紹文，輕輕搖搖頭。
    “礦難如果要遮掩，很簡單，瞞報少報，少補償甚至不補償。”林紹文歎氣道，“能去做礦工的，幾乎都是苦命人……文化程度不高，找不到告狀的地方，最後就不了了之。”
    “混蛋。”
    安嵐狠狠的一拍桌子，怒斥道，“那是一條條人命……他們怎麽敢的？”
    “就是。”
    秦京茹眼裏也閃過一絲厲色。
    這讓林紹文倒是頗為感慨。
    到底還是環境磨煉人，秦京茹進城十多年後，一點農村姑娘的氣息都沒有了，舉手投足，都是身為“食肉者”的氣概。
    “那這是他副手處理的，和他有什麽關係？”張峰忍不住開口道。
    “哈。”
    林紹文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我們廠的錢還是被別人偷的呢，和老楊有什麽關係？你以為一把手真是那麽好當的？”
    “現在大部分單位都是一把手責任製，別說死人了，就是掉了顆螺絲，廠長都難辭其咎。”劉雲德苦笑道，“老楊要不是被這麽攔一下，搞不好真能當部長。”
    “時也，命也。”
    林紹文歎氣道，“老劉，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方針製定好了，那你就大步往前邁。”
    “宋部長找你了？”劉雲德皺眉道。
    “沒有，但我算了一下……張小瑜的預產期差不多了。”林紹文搖頭道，“汽車可以緩一緩，我們先把溫飽問題解決了，現在物價在漲，我們華興也要調整一下工資了。”
    “遊戲機已經開始搭建生產線了，現在大家都是自負盈虧，部裏那部分錢我們不交了，到時候機床、發動機都會回籠很大一部分資金。”
    劉雲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不能商量商量？畢竟我們華興可比四九堂要重要的多……”
    “那可未必。”
    安嵐無奈道，“四九堂上個月的營收是一百三十二萬……”
    “嘶。”
    劉雲德和張峰以及秦京茹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林紹文到底是弄了個什麽怪物出來？那一年下來不是一千多萬？
    “哎，可惜了。”
    張峰歎氣道，“要是不把四九堂分出去的話，那該多好啊。”
    “不分出去也沒轍……唔。”
    林紹文側頭看向了劉雲德。
    劉雲德也立刻反應了過來，語氣有些顫抖，“老林……上麵不會同意吧？”
    “聊什麽呢？”
    魏亞軍走了進來，坐在了林紹文身邊。
    “他們兩在密謀想把四九堂拿回來。”安嵐笑道。
    “真的？”
    魏亞軍猛然站了起來，拉著林紹文的手道，“老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時不該把四九堂分出去，如果你能把它拿回來，我給你跪下了。”
    說著就要跪下，被張峰和秦京茹扯住了。
    “不是，他這麽激動做什麽？”林紹文驚訝道。
    “能不激動嘛。”
    秦京茹撇嘴道，“你去看看財務報表，軋鋼廠的醫療支出占了廠裏總營收的三分之一……這還是張部長給麵子的情況下，如果換個不給麵子的，起碼占據營收的一半。”
    “嘶。”
    林紹文頓時有些牙疼，“老兄，我他媽那是坑老外的，你怎麽自己送上門去讓人宰？”
    四九堂的醫療服務費用起碼比正常的醫療費翻了五到十倍，當然，他也沒這麽黑心，服務還是跟了上去的。
    可這也不是一般的百姓負擔的起的。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天天找我鬧，就是要去四九堂看病，說四九堂就是我們軋鋼廠的醫院，張部長發了大脾氣的，上次如果不是宋部長攔著……她都要動手打我了。”魏亞軍苦著臉道。
    “不是，她敢你？你出了錢的，她憑什麽？”林紹文不滿道。
    “咳咳咳……這不是醫藥費不齊嘛。”魏亞軍訕訕道，“這欠了人家的錢，人家生氣也是應該的。”
    噗！
    林紹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創建的醫務部呢？”張峰好奇道。
    “還醫務部，他們那群人待了沒兩天就跑了。”魏亞軍歎氣道。
    “敢跑？反了他們。”劉雲德怒聲道，“當我們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是……幾個醫院的領導都來了，尤其是張予揚院長，直接帶了聯防辦的人來，我們要是不放人，他們就把我們軋鋼廠拆了。”魏亞軍無奈道。
    “哈哈哈。”
    眾人皆是笑的前俯後仰。
    你對付人家的學生，人家不把你往死裏整？
    “行了。”
    林紹文擺擺手，正色道，“老魏，如果你真想把四九堂拿回來，那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部長要去統戰部了，八成現在這邊的工作忙不過來。”
    “我知道你上頭有人，你去找關係，讓我過去兼著院長……這事就能成。”
    “這……那張部長呢？”
    魏亞軍無奈道，“張部長可是正兒八經的副部級大員，咱們不給她安置一下，怕是說不過去。”
    “這還不簡單，你把她調去婦聯當個副主席，平穩度過這段時間……到時候她生完孩子，你怕已經是工業部副部長了，你舉薦她回來，當我們華興科技的第一副廠長不就行了嘛。”秦京茹笑道。
    ……
    整個會議室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怎麽著？我臉上有花啊？”秦京茹笑罵道。
    “嘖，我算是服了。”
    劉雲德歎氣道，“你兩任秘書，一個正局，一個副部……現在連夫人都這麽優秀，怎麽培養的？給老哥支支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