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何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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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飛全家後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九十七章何百戶晚上海西崖在家裏與家人說起這件事時,還高興不已。
    何百戶一個多月前到肅州的時候,他見對方年輕精幹,又是涼州世襲百戶,偏將之子,家大業大的,根本就沒想到人家是來接任自己從七品經曆之職的,隻以為是涼州衛見肅州衛賺到了錢,便也想要照著學,派了年輕子弟過來取經。
    海西崖當時心裏還有些不大高興。肅州衛費了不少功夫,才算是給兩個作坊出產的商品打開了銷路,這還沒穩當呢,玻璃器又有長安與甘州這兩個實力強勁的競爭對手,怎麽涼州也要來搶生意了呢?
    不過他也明白,作為大楚最偏遠的幾個衛所之一,涼州衛過得也不容易。那裏的指揮使也是周家養子,素來脾氣耿直,對周老元帥也極為孝順親近,內閣裏孫閣老一派的人又怎會看他順眼?肅州衛是什麽待遇,涼州衛便也是同等待遇,頂多就是相對太平些,過去幾年打的仗少點罷了,財政上的不足全靠周家經營商隊賺回的錢糧接濟。
    隻是近年周家在朝中受的打壓多了,商隊也越發吃力起來,很難保證西北邊軍所有衛所的錢糧充足。涼州衛見肅州衛找到了自給自足的法子,便也想要學一學,減輕一下周家的負擔,也是人之常情。他們那兒也未必能找到什麽玻璃匠,更不好跟甘州、長安搶人,唯一能打主意的就隻有葡萄酒作坊了。正好,涼州也是出葡萄的地方,早年也十分盛行喝葡萄酒的。
    海西崖想到這點,對何百戶便和氣包容了許多,也願意多指點他一些,就盼著涼州衛能投桃報李,別搶肅州衛的生意搶得太狠,最好帶著肅州衛一塊兒發財就好了。
    結果沒想到,何百戶其實是來接手肅州葡萄酒作坊與玻璃作坊事務的,海西崖先前的傾心教導,如今更有助於何百戶完成他在肅州未竟的事業,長久的辛苦得到了回報,他又怎會不歡喜呢?
    海西崖今天晚飯還忍不住多喝了一杯葡萄酒慶賀呢。
    馬氏在旁聽著,也替丈夫高興,隻是有些好奇:“聽老爺這麽說,那何百戶年紀輕輕,家世又好,家業也興旺,咋還願意拋下涼州的家人,跑來咱肅州做個小小的從七品經曆?他可是百戶啊!”
    海西崖笑道:“聽說他是偏將之子,父祖都卒於沙場,他小小年紀就撐起家業了,很是能幹。可涼州衛如今沒有適合他的位置,正巧咱們肅州衛出缺,長安周家寫了信過去,涼州衛指揮使就把他打發過來了。雖說眼下隻是屈就個小小的經曆之職,但以他的家世與才幹,隻要他幹得好了,過兩年有了功績,升遷還不容易麽?咱們衛所的將軍們最是愛才,絕不會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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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文載在這方麵倒是比表兄消息更靈通些:“這位何百戶,他亡父原是周老元帥麾下的得力部將,可惜死得早了。不過周老元帥一直很關注何百戶的成長,早年還把人接到長安去親自教導,等人滿了十八才放回涼州去的。他如今雖然隻有二十多歲,但除了擅長經營家中產業外,打理軍中後勤也很是拿手。可惜涼州衛如今負責這類事務的是他親叔叔,他不好與叔叔爭位,又不想閑賦在家,便索性到肅州來闖一闖了。何家家業雖在涼州,但這何百戶日後多半是不會守在涼州的,興許會有更大的前程。周家屬意他到各個衛所曆練一番,也是培養他的意思。”
    海西崖恍然大悟,笑道:“說起來他去長安的時候,我們家剛好搬去了甘州,不然早就有機會認識了。他爹的名字我倒是聽說過,可惜不熟悉,確實是位英雄豪傑。”
    馬氏道:“既是這般家世來曆,又有才幹的後生,那老爺就可以放心將手中的事務交給他了。調令已經下來了,咱們家就該準備動身才是。眼見著天兒就要冷了,要是拖到下雪再趕路,那滋味可不好受!”
    海西崖忙道:“自然不會拖到那時候,年前我們就要到長安的。先前是因為沒有準信,我們不好聲張,如今調令都下來了,就趕緊打發人回長安送信打掃屋子去吧。若是長安的老屋太久沒住人腐朽了,還得趕緊請人修補一番。”
    馬氏撇嘴道:“真要等到老爺發話,黃花菜都涼咧!額早就給額大姐寫信去了,她會替額們修補打掃宅子的。就連家裏的馬車,額都讓人全都修補過,還多打了幾輛新的,拉車的馬也添了幾匹。路上要用的東西,額也早就開始采買了!”
    她連如今住的這座宅子,都找中人來看過了。等全家人離開,後續的大件行李慢慢運走,宅子就可以易主了。
    海西崖見妻子準備的周全,忙謝過她的辛苦:“後麵的事情有很多,還要請娘子多多費心,請娘子再多辛苦這一回。等回到長安,我一定好好酬謝娘子。”說著還起身鄭重地向馬氏作了個揖。
    馬氏翹起嘴角:“行啦,這事麽麻達,老爺咋還跟額客氣上了?”
    海棠旁觀祖父母打情罵俏,見謝表叔公在旁撚須微笑不語,便也很有眼色地裝起了啞巴。
    不過她瞥見旁邊坐著的哥哥海礁麵色古怪,似乎有什麽心事,心裏不由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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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家庭會議結束,眾人各自回屋,海棠便跟著海礁進了東廂房:“哥哥今晚是怎麽了?怎的好象一直在走神?”
    “也沒什麽……”海礁頓了頓,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著那何百戶的姓名,總覺得有些耳熟,有些疑心他便是後來接掌了邊軍帥印的那位何將軍。”
    海棠眨了眨眼:“我記得哥哥提過……那位何將軍原是鎮守涼州的,出自鎮國公麾下……這幾條都能對上,就是這年紀……好象太年輕了吧?”
    海棠沒見過何百戶,隻聽說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才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象武官,倒象是個讀書人,公文也寫得很好,字很漂亮,連謝文載都誇過。不過他騎射不錯,並非文弱之輩,處理軍中文書工作也好,打理衛所的產業也罷,都能勝任,但是……成為西北邊軍統帥?可能嗎?
    海礁在何百戶到達肅州前,就不再去衛所了,因此沒怎麽留意過對方,直到今天才驚覺,那有可能是他上輩子聽說過的大人物,心裏自然震驚不已。
    可震驚之餘,他更多的是猜疑不定。何百戶真的會是何大帥嗎?可如今他不再留駐涼州掙軍功,反而來到肅州做起了文職,將來是否還有機會領兵?
    不過,如果周家沒有再被孫家算計,折損了許多子弟,又失去邊軍大權,那麽何百戶還真未必有機會再成為西北統帥。畢竟周家有那麽多出眾的子弟,又不缺軍功。反倒是何百戶,人年輕,還趕上了和談後的太平年景,在軍功上有所不足……
    海礁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上輩子的經曆與記憶,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麽有用。
    牽一發而動全身。從肅州之戰結果扭轉的那一天開始,他迎來的,就已經是全新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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