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八十七章 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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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並不知道自家祖父母偷偷在被窩裏討論她與金嘉樹的婚事。
    她沒有直接告訴馬氏,金嘉樹向她表白求親了。倘若金嘉樹不能搞定許賢妃,他與她的未來就充滿了變數。那即使她現在就把事情告訴祖母,也沒什麽意義,反倒讓祖母她老人家跟著擔心。那還不如等到金嘉樹說服了許賢妃,光明正大上門提親,再讓祖父祖母知道這件喜事。隻要她能在那之前,阻止祖父祖母為自己另說姻緣,那事情就出不了什麽岔子。
    海棠真正睡下時,天邊都發白了。可她的生物鍾又一向調理得很好,因此這一覺壓根兒就沒睡足一個時辰,她便清醒了過來。此時明明已經比她平日的起床時間要晚許多,可她還覺得有幾分困意,便索性盤腿坐在炕上,開始練習內功。
    等她練完一趟內功,全身都暖烘烘的,人也精神奕奕,跳下炕來,精力與平日無異。她穿好衣裳,先去外間灶台上重新生起火來,開始燒水,便到院子裏打了幾遍拳,又跑了幾圈,把身體活動開了。等她回到屋裏時,水已經燒開了,香草才剛剛起身,眼下掛著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一臉迷糊地收拾著炕上的被褥。
    主仆倆兌了溫水洗漱更衣。香草清醒過來,忙忙去廚房要早飯,卻發現家裏的人還沒清醒呢,隻得拿了一匣子昨兒剩的點心回來,就著熱茶,與海棠分食了一頓將就的早飯。
    海家快到中午的時候,才重新恢複了平日的熱鬧。隻是小石頭走了困,吃午飯時都忍不住打盹。二嬸胡氏不放心,親自去了謝文載那兒為兒子告假。幸運的是,謝文載早就去了鎮國公府,壓根兒就不在家中。曹耕雲與陸栢年二位老人也精神不濟,想著耿天佑還在家中陪親人過節,今日不會來上學,他們索性就停了今日的課,隻讓小石頭在家好生溫書即可。
    胡氏慶幸不已,忙回家跟兒子說了,又去正院上房稟明公婆。
    海西崖聽說表弟謝文載被請去了鎮國公府,心裏便有數了:“看來用不了多久,昨兒金家遇襲之事就會有結果了。”
    馬氏轉頭對馬有利家的道:“周小見傷得如何?可曾請大夫上門看過?小金跟麻大姐都不在家,要是葡萄不放心,就讓她留在金家陪女婿,不必回來當差了。”
    馬有利家的忙道:“太太放心,早上小見就托人把回春堂的大夫請上門了。他與尕娃都是皮外傷,再來便是盧嫂子受了些驚嚇,開了方抓了藥,養上幾日就好了。周家老太太帶著孫女過來看孫子,見他沒有大礙,還催他盡快回金少爺身邊護衛呢,連葡萄也打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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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氏歎道:“周老太太何須如此?無論是額們海家,還是小金家,都不是不知體恤的人家。周小見和盧尕娃都是為了護主才受的傷,本該好生休養才是,誰還催著他們上差呀?鎮國公府有的是人手,不差他們倆。”
    馬有利家的忙道:“老爺太太與金少爺仁厚恤下,小見他們也懂得盡忠職守。如今金家有鎮國公府的親兵在把守,不怕會有宵小來犯。小見便說了,尕娃傷在腳上,行動不便,就留在家裏看宅子,順道照看他娘。小見自己隻是皮外傷,沒有大礙,等吃過午飯,便去鎮國公府見金少爺,看金少爺有什麽吩咐。”
    “那倒也罷了。”馬氏頓了一頓,“如今金家宅子裏還有鎮國公府的人在?”
    “是,先前夜裏來過的那位大人,帶了二十來個親兵,巳正(上午十點)左右上的門,把金家宅子前前後後都細查了一遍,然後留下一半人手看宅子,又帶著另一半回去了。”
    馬氏聞言,忙轉頭去看海西崖。海西崖微微點頭:“想必是在查探那夥賊人是如何入宅的。回頭等謝表弟回來,我們應該就能知道消息了。”
    謝文載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他先回家打了個轉,便帶著曹、陸二人到了海家,直入正院上房。馬氏給他們備了茶水點心,便摒退左右,自行進了裏屋。孫女海棠早就先一步提著食盒來到了裏間,在炕桌上擺開晚飯,與祖母馬氏對坐用餐,順道還能聽聽外間四位老人要說些什麽話。
    謝文載從鎮國公府帶回來的都是第一手的消息。
    白天鎮國公的親衛隊長帶人把金家宅子細查了一遍,確認黑衣人是直接從金家前院翻牆入內的,並不曾到過左鄰右舍任何一個宅子,也不曾傷及無辜,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這也變相說明,那群黑衣人清楚地知道金嘉樹住在什麽地方。一條巷子裏十來戶人家,他們直接找上了正主兒,中途完全沒有一絲猶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金嘉樹平日裏深居簡出,除了上學和幾個熟悉的朋友處,基本沒什麽社交。除了海家人、鎮國公府與同門師兄弟,他也從不邀請朋友上門做客。麻尚儀那頭,隻有麻家人偶爾上門。能知道他準確住址的人,在長安壓根兒就沒幾個。外地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消息走漏是一回事,關鍵是這群黑衣人為何要殺上門來,對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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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跟幾年前孫家爪牙潛入海家內宅,欲將金嘉樹擄走不同。那回來人是想將他綁架回京,作為人質威脅許賢妃;而這一回,來人是想直接取金嘉樹的性命,甚至不惜在長安腹地公然行凶,已經完全不考慮後果了。
    如果來的是孫家死士,那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能讓孫家如此不擇手段地行凶?
    謝文載道:“鎮國公認為,京城必定發生了變故,信使應該很快就會到長安了。那群黑衣人隻是走得快一些,才趕在了前頭。隻要信使抵達,我們就能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麽事,能讓孫家選擇鋌而走險。”
    海西崖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管出了什麽事,孫家都犯不著對千裏之外的一個孩子下殺手。小金能礙著他們什麽呢?就算他死了,也不過是讓宮裏的許賢妃傷心一陣,讓孫家人一時快意罷了,於大局何益?!我實在想不明白,做出這種決定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這等不智之人,竟然能位居高位多年,怪不得朝政越發糜爛!”
    海棠在裏間皺了皺眉,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孫閣老能掌權這麽多年,不可能因為一時衝動,便做出無益於大局卻能讓孫家人死得更快的決定。他會派人來殺金嘉樹,必定有殺的道理。
    難不成他打算利用金梧編造謊言陷害許賢妃的計劃,真的啟動了?他派人來殺金嘉樹,是為了滅證人的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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