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那你就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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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盯著這個人,這人低著頭,品著酒,手指纖細如玉,又修長,十分漂亮。
    可從這個角度,並不能看出來是誰。
    李舟疑惑,這次邀請的名單裏,有這麽一個人嗎?
    聽聲音,看年紀,都很小。
    “你是誰?”
    壓低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笑意,“我就是我呀,我說我有異議,不行嗎?”
    李舟臉色一沉,陡然把長刀甩出,揮向了來人,“不要裝神弄鬼!”
    來人甩出酒杯。
    鐺!
    一下子就擋住了長刀砍來的攻勢!
    長刀被打偏,酒水更是直衝著李舟的門麵去,李舟察覺不對,當即回刀,把酒水給斥開。
    酒水落地,噗滋炸響。
    居然是劇毒!
    李舟怒喝,“肖小之輩,膽敢用毒!”
    少女恢複了原來的聲線,略帶意外地道:“你們用就可以,我用就不行?這算什麽道理?”
    突然響起來的女兒聲,叫眾人臉色驟變。
    營內唰地看向了她的視線,變得不可思議。
    洪奇跟馬卓更是失神。
    女兵。
    整個沐家軍的女兵,隻有一個。
    “蘇七!”
    李舟也反應過來,盯著眼前的小兵,喝道:“你是蘇七?”
    蘇七摘了頭盔,抱在了左腰,露出了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跟頭發,她還衝眾人打招呼,笑著說:“聽說今天是沐家軍新元帥的選拔會,我這就來參加了,各位,我沒來晚吧。”
    頓了一下,蘇七看向了洪奇跟馬卓,正經站好,行了一個軍禮,“兩位跟著外祖上陣殺敵多年,算起來也是蘇七的長輩,今日事急從權,就不多問候了,我先處理一下叛徒。”
    李舟怒吼,“你說誰是叛徒。”
    蘇七唇角一勾,“誰應說誰。”
    李舟心跳極快,不過一會,就覺不妙,他反應也快,當即揮刀斬向了四周。
    隻見藤蔓卷起,卻被他的刀氣斥退。
    蘇七玩味地道:“還挺有兩下子。”
    “那就試試這招。”
    蘇七拔刀而出,傾身上前,伴隨著兩刀交鋒,李舟臉色驟變,蘇七的刀鋒輕飄飄的。
    可突然砍下來,卻重若萬鈞。
    壓得李舟臉色煞白,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都要發麻了,可蘇七隻是勾唇一笑,撤刀後退。
    李舟正感覺到壓力一輕,蘇七又猛然襲來,那重力斬來的刀意叫李舟的瞳孔隻來得及倒映出她的彎刀影子。
    而且還在無限地放慢。
    再放慢。
    可——
    哢!
    鐺!
    隻是兩聲,李舟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長刀,在彎刀之下,驟然碎裂。
    化為兩半。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兵器,斷了。
    而蘇七的彎刀並沒有襲來,她隻是平靜地把刀收在了腰後,而藤蔓席卷而上,收住了李舟的四肢。
    李舟一個人被捆在地上,無法動彈,還沒從自己的兵器被碎的失神裏回過神來。
    滿營寂靜。
    無人出聲。
    蘇七慢步往前走,持槍的士兵們緊張地把長槍對著蘇七,可沒有人敢出手。
    李舟一個玄宗,那麽輕易地就被斷了兵器,還被打碎了鬥誌,他們又憑什麽跟蘇七打。
    根本沒有能力打。
    他們被一步步逼退。
    而蘇七一步步地走到了廉天佑的麵前,看著他坐著的主桌,蘇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對廉天佑道:
    “是不是該起來,換個位子了。”
    眾人緊張地吞了口唾沫。
    這……
    連洪奇跟馬卓、郭安等人都被女子這舉動給驚愕住。
    廉天佑還笑著,他像是一個長輩看著晚輩胡鬧,輕歎道:“孩子,你可知道坐上這個位子要肩負什麽。”
    蘇七笑著,“我知道,我不僅知道,我知道得還比你多,我要負責十萬人的生死,我要負責北境的防線,我還要負責對他們的親人交代。”
    “還要負責他們的吃飽穿暖,要他們不受凍,不挨餓,不絕望,更不用在寒冬臘月還要去偷魔獸的屍體吃!”
    “我擔保他們看得起病,用得起最好的兵器,可你呢。”
    “你能做到什麽?”
    蘇七盯著廉天佑,“你哪一樣能做到?你與藥商勾結,放外地藥商進北境采藥,又與沈莫勾結,售賣北境妖獸,其實你賺得不少,生意頭腦也是有的。”
    “可你太過貪心,拿人命去換。”
    “這我就不樂意了。”
    蘇七看著廉天佑,笑著道:“所以,讓出來。”
    廉天佑垂眸,看著酒杯,輕聲歎道:“我也是被逼的,我如果不這麽做,我就不能養活沐家軍。”
    蘇七撣了撣袖子,不以為然地道:“這些借口我聽夠了,也知道你用這個借口忽悠了不少人,雖然我現在拿不到賬本,但你猜,等我去找沈莫,拿回了賬本,知道你倆這些年賺了多少,你猜你說出來的這些話還有誰會信?”
    “他們還會信幾成?”
    “你如果真的顧及了沐家軍,它就不會從十萬人,變成如今的五萬人不到。”
    “對嗎?”
    蘇七唇瓣輕輕地吐出來數字,而這些數字後頭,代表著是雪山山脈,那連綿不絕的墓地。
    那些沒有立碑立字的墓。
    全是死去的沐家軍。
    從當年的十萬,到如今的不到五萬,少掉的人全部埋在雪山裏啊。
    每個人都紅了眼睛。
    軍營內氣氛沉重。
    廉天佑聲音淡淡,“年輕人,還是太年輕,這個位子就是讓你來坐,你以為就坐得久嗎?你揣測得過晉城那位的聖意嗎?你知道要怎麽與京官周旋嗎?你知道要怎麽往裏頭送禮嗎?”
    蘇七哈哈笑了出來,“揣測?周旋?送禮?”
    蘇七冷聲道:“這些東西,我一個都不需要,這裏是北境,我就是這裏的王,我為何要對人低頭。”
    眾人瞳孔一縮。
    廉天佑饒有興味,“你這是要造反?”
    蘇七輕蔑地道:“想挖坑讓我跳?我是不是造反,等你以後就會知道,現在,你讓出來嗎?”
    蘇七敲了敲他身後的屏風。
    這是元帥的營帳。
    主桌自然也隻有元帥才能坐。
    這個位子,蘇七要定了。
    廉天佑玩味地道:“如果我不呢?”
    蘇七笑著,“那就更簡單了。”
    她低頭,垂眸,望著廉天佑,輕聲說:“那你就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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