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宮月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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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婉跋涉了整整一個時辰,終於遠遠地望見一座巍峨的大石門,上麵赫然刻著“漢江鎮”三個大字。她趕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步履匆匆地走了過去。
哇,一踏進鎮子,眼前的景象簡直讓她眼花繚亂!街道兩旁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得跟過年似的。林木婉心裏嘀咕,好像隻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她才會記得來鎮上逛一逛呢。
她溜達著,忽然看見一個賣菜的慈祥老伯,立馬露出了招牌式的甜美笑容:“伯伯,您好!請問鎮上最有名的酒樓在哪裏呀?”
老伯打量了她一眼,見她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筐,想必是去酒樓賣貨的。他笑著指了指前方:“要說這鎮上最有名的酒樓,那可就是‘一品鮮’了。不過啊,小姑娘,那個地方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我看你還是把東西拿到梁記食雜鋪去賣吧,那裏的掌櫃人挺厚道的。”
林木婉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先去酒樓探探情況再作決定。於是她問:“伯伯,那‘一品鮮’怎麽走啊?”
老伯皺了皺眉:“唉,你這小姑娘怎麽不聽勸呢?好吧,你順著這條路直走,然後左拐,看到最漂亮的那棟樓就是了。”
“謝謝伯伯!”林木婉道了謝,便朝著老伯手指的方向走去。
老伯搖搖頭,繼續忙他的生意去了。
林木婉走到酒樓前,抬頭一看,門匾上赫然寫著“一品鮮”三個大字,字跡遒勁有力,一看就知道寫字的人不簡單。
剛要邁步進去,卻被一個店小二攔在了門口:“喂,哪來的叫花子?趕緊滾!”
林木婉被他一推,差點摔倒在地,氣得指著店小二的鼻子:“你——!”
店小二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你什麽你?趕緊走,別在這兒礙眼!”
林木婉氣呼呼地扭頭就走,心裏暗罵:“真是狗眼看人低!這個東家也不咋地嘛,怎麽招了這麽個人來敗壞門風?”她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哼,不能就這麽輕易被打敗!既然前門不讓我進,那我就從後門試試。按道理說,這麽大的酒樓,後門應該有專門負責采購的人在收貨吧?
林木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靠譜,於是便朝酒樓後門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後門處果然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正在拿著本子登記著什麽。哈哈,看來今天這趟沒白來!
林木婉擺出了她那招牌的甜美笑容,像一顆熟透的蜜桃般誘人:“伯伯,你好啊,今天天氣真不錯!”
劉正平瞥了她一眼,眉頭微微一挑,但也沒生氣,隻是雲淡風輕地說:“小丫頭片子,我這邊正忙著呢,你沒事旁邊去。”
“伯伯,我是來談大買賣的,可不是來這兒找樂子的。”林木婉眨巴著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正平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談買賣?哎呀,你這小丫頭片子,別鬧了,一邊涼快去吧。”
“伯伯,我——”林木婉還沒說完,劉正平就打斷了她:“小伍,你小心點,別弄壞了東西,不然扣你工錢!”
“知道了,劉管事。”那個叫小伍的立馬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什麽差錯。
就在這時,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衝了出來,喘著氣喊道:“正平,快,快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麽新鮮玩意兒,那小祖宗又鬧騰起來了!”
劉正平一聽,立馬苦著一張臉,哀嚎道:“掌櫃的,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嘛,這時候你讓我去哪裏找一樣她沒吃過的東西啊!”
林木婉一聽,心裏暗喜,機會來了!她趕緊拉了拉劉正平的衣袖,一臉神秘地說:“伯伯,伯伯,我能做出她沒吃過的東西。”
“你?”劉正平和掌櫃的都驚訝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林木婉得意地笑了笑,將自己背後的竹筐放下來,從裏麵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朵紅菇,展示給他們看。由於紅菇經過烘烤已經變形,他們一下子沒認出這是什麽東西。
掌櫃拿著紅菇左看右看,一臉疑惑:“就這玩意兒?能吃?我怎麽從來沒見過?聞起來怎麽還有股怪味!”
林木婉假裝陶醉地咽了咽口水,一臉享受地說:“這個啊,煮湯可好喝了,簡直美味到不行!”
兩個人看她那表情,仿佛真的嚐到了什麽人間美味,對視了一眼,疑惑地問:“真的有那麽好喝嗎?”
林木婉見有希望,趕緊趁熱打鐵:“不信你們就借個廚房給我,我做給你們嚐嚐。”
掌櫃的想了想,死馬當活馬醫地點了點頭:“行,正平,你帶這小丫頭去廚房試試。”
“好嘞!”劉正平高興地帶著林木婉去了廚房,邊走邊說:“小丫頭,你要是真能做出好東西,賞錢可是少不了你的哦!”
“謝謝伯伯,承你吉言啦!”林木婉笑嘻嘻地回應道。
林木婉一踏進廚房,一排排整潔的灶台,各類食材琳琅滿目。林木婉掃視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伯伯,能不能給我來條魚?”她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劉正平。
劉正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當然可以,想要什麽食材,盡管自己動手拿。”
廚房裏的大夥兒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但很快就被手上的活計給拉回了現實。林木婉卻絲毫不怯場,她像個老練的廚師一樣,有條不紊地開始忙碌起來。昨天在家裏已經小試牛刀過一次,她對自己可是信心滿滿。
不一會兒,廚房裏就飄出了一股誘人的香味,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一口鍋上。
掌櫃這時候也聞香而來,一進門就忍不住讚歎道:“哎呀,這香味,真是讓人垂涎三尺啊!”林木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效果,她微微一笑,拿起兩個碗,將鍋裏那香濃的湯舀了出來。
“掌櫃的,劉伯伯,請嚐嚐我的手藝。”她遞過兩碗熱氣騰騰的湯。兩人早就被那香味勾得直咽口水,也不客氣,立馬端起碗來品嚐。
“嗯,鮮香奶白,味道好極了!”掌櫃讚不絕口,然後催促道,“小伍,快拿個碗來裝起來,我要親自給客人送過去。”
午後,那暖洋洋的陽光仿佛調皮的小精靈,從朱紅色的雕花木窗擠進來,灑落在古琴上,像是撒了一地的金粉。粉色的紗簾被窗外的風輕輕吹拂,順便捎來幾片花瓣,這些花瓣如同輕盈的舞者,輕輕地掠過琴弦,似乎在與古琴合奏一曲無聲的樂章。
此時,一女子慵懶地斜臥在軟榻上,左手支著腦袋,右手則卷著一本書,仿佛在尋找午後的那份寧靜與悠閑。旁邊的兩位侍女,一個拿著扇子輕輕為她扇風,另一個則端著切好的水果和點心,時不時地往她嘴裏送去,仿佛在照顧一位小公主。
就在這時,碧玉款步走了進來,朝著那女子微微一拜,笑著說:“郡主,王掌櫃給您端來了一樣新的吃食。”
那女子聞言,慵懶地坐起身來,兩個侍女立馬為她整理了一下著裝。她坐在桌前,淡淡地說:“噢,那就讓他進來吧。”
王傳福小心翼翼地端著湯走了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月夕郡主,這是為您找來的新吃食。”碧玉走過去,將湯端了過來,輕輕地放在南宮月夕的麵前。
南宮月夕嗅了嗅那湯的香味,立刻迫不及待地品嚐了起來。王傳福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不滿意。要知道這月夕郡主可是個吃遍了禦膳房的美食家,嘴巴挑剔得很。但隻要一經她的口,就能知道東西好不好。
南宮月夕細細品味後,點了點頭道:“嗯,不錯,雖然少了點什麽,但在這小鎮上能做出這麽鮮香的湯,也確實不容易。”
王傳福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南宮月夕看著碗裏的湯,有些好奇地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紅色的湯,這是誰做的?”
王傳福恭敬地回答:“回月夕郡主,這是今天來賣東西的女娃做的。”
“噢?還是個女娃?”南宮月夕來了興趣,“你帶過來我見見。”
“是。”王傳福說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林木婉和劉正平正在樓下等著,見王傳福下來,劉正平趕緊問道:“掌櫃,怎麽樣?”
王傳福看著林木婉,笑嘻嘻地回答:“小祖宗很滿意,走,你快跟她一起去見郡主。”
林木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發現沒有不妥之處,便跟著王傳福上樓。走到門口時,她聽到一句輕柔而好聽的話:“讓她進來。”
林木婉走進房間,隻見一個身穿淡藍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她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將優美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一頭及腰的長發因被風吹拂而漫天飛舞,幾縷發絲調皮地飄在臉前。頭上沒有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色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發。頸上戴著一條紫色水晶項鏈,水晶微微發光,襯得她的皮膚白如雪,宛如天仙下凡。一條天藍色的手鏈隨意地躺在她的腕上,更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她的目光純潔似水,給人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林木婉大方地打量著這位郡主,而南宮月夕也在仔細打量著她。林木婉的頭發隻是簡單地紮了一條辮子,垂到胸前,雖然她的臉頰有些暗黃,但那雙閃亮的大眼睛卻顯得特別有神。她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但卻收拾得幹淨整潔。
林木婉見南宮月夕沒有說話,便率先開口打招呼:“你好啊!”
這時,碧玉忍不住出聲提醒:“放肆!見到郡主也不問安。”
林木婉心頭猛地一跳,這什麽情況?怎麽還是個郡主?她忍不住在心底嘟囔,那剛剛那掌櫃的咋就不給我提個醒呢?
“得了得了,你們都給我撤吧。”南宮月夕揮了揮手,一副大姐大的派頭。
“可是郡主…”碧玉的話音還沒落地,南宮月夕的一個淩厲眼神射過去,嚇得她立馬帶著手下人灰溜溜地撤退了。
就這樣,兩個人像是兩隻好鬥的公雞,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像是在這場對峙中找到了某種默契。多年後,當林木婉回想起這初次見麵的情景,總覺得那感情的小火苗,好像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悄悄地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