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疲憊，做事的效率越低，兩人強撐到後半夜，所有賬目才對清。
    孟長青自上次突覺身體不適後，就很少這樣熬夜，驟然如此，隻覺得腦子裏所有東西都混成了漿糊。
    相比起來，齊人立就要好很多，他甚至還有精力總結，“新街的賬全收回來後，咱銀庫門上的鎖，總算也有存在的意義了。”
    孟長青迷迷糊糊點頭，“這都多虧了齊兄費心操勞，北山縣才有人能買得起新街的房子。”
    齊人立謙虛了兩聲，然後才說，“大人，我先回去了。”
    他出門趴到齊祥背上就睡著了。
    孟長青關照齊祥，“明天晚些叫你家大人起床，縣衙的事不著急，直接到村裏去吧。”
    看他們主仆走遠，已經睡了一覺的八方打著哈欠，在孟長青麵前蹲下，“少爺，我也把你背回去吧。”
    孟長青對他屁股輕踢了一腳，“我就在書房睡，你也到隔壁將就一會兒吧，省的再回去把別人也吵的睡不好。”
    “那我去給您打熱水。”八方進門要去拿旁邊的木盆。
    孟長青叫住他，“一洗人就精神了，我就這樣睡吧。”
    她鎖好門，到小榻上躺下，這一躺，竟是第二天聽到外麵說話的聲才醒。
    她一個翻身快速起床，到門邊擦了把臉，又檢查好自己的穿著，這才開門。
    抬眼就看到書房不遠處，八方和程光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說話，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少爺才睡幾個時辰？這點小事犯得上找他嗎？”
    “我也沒辦法，八方兄弟，你自己也聽他說了，他不見到孟大人就不停啊，天天來煩人。”
    “那就打一頓，還沒王法了！”
    “八方。”孟長青將人喊過來，“什麽事？誰非要見我？”
    “少爺，您怎麽起來了？”八方先問了這句。
    “說正事。”孟長青又看向旁邊的程光，“程光，你說。”
    “大人，安西村的錢老六要見您，來好幾趟了。”
    孟長青在腦子裏搜了一下，她印象裏沒有錢老六這個人。
    “他因為什麽事要見我？”孟長青問。
    “他不說。”程光猜測，“但我想，多半是因為他鄰居建房的事。”
    孟長青略思索後發話，“你把人帶進來，我見一見。”
    “是。”
    程光離開後，孟長青看向八方，嚴肅道：“什麽叫那就打一頓？你一心維護我，可說話也要注意些。”
    八方垂下腦袋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我知道了。”
    “回去補覺去。”
    “是。”
    沒多會兒，程光就帶著個男人走了進來，孟長青迎上去。
    錢老六聽程光喊大人，當即對著麵前人跪了下去，“孟大人！你要給我做主，我們村的李二方勾結寡婦，強占我家宅地，求你一定要給我家做主啊！”
    “你先起來。”孟長青示意旁邊的程光把人拉起來，“你說的如果是事實，那我理當為你做主，你把話說到就行，不必相求。”
    錢老六兩眼期盼的盯住孟長青，似乎堅信孟長青一定會還他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