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告別儀式，在催人淚下的哀聲中淒然結束。
    從來沒把甘虹當回事的甘家眾人，也不禁紛紛落淚。
    甘虹的老媽呂燕，確實哭得挺傷心。
    但甘建國、甘宏等人，隻能說演技還不錯，起碼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撕心裂肺。
    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有一個好女婿（姐夫）呢？
    他們如果不積極表現，那豈不坐實了陳濤的誅心之語？他們是愛女兒（姐姐）的，之所以讓甘虹幹活，自然是為了鍛煉她的身體素質！
    畢竟她在餘家啥都不幹，長此以往，身體會閑出毛病的！
    再說了，就算他們平時對甘虹不好，那現在人都死了，他們哭一場，也算是誠懇道歉。
    想必甘虹的潛地之靈，一定會原諒他們。
    畢竟給他們當保姆，甘虹甘之如飴，甚至與有榮焉。反過來如果讓她去伺候餘歡水，她還不如去死。
    告別儀式結束，在趙杉悅的妙手下、栩栩如生的甘虹，被送進爐子。
    甘宏真不敢試，他想起了昨天挨的打，更想起姐夫以前不窩囊的時候。
    甘宏怒不可遏，又揚起手要跟陳濤開始第二戰。
    陳濤很輕蔑地說道：“你姐姐沒了，我的心情很不好。誰敢招惹我，我他媽的就乾誰！有種你試試？”
    晚上，某家小飯店，客人們說說笑笑，感覺菜不錯。
    陳濤這邊，沒來幾個客人。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陳濤得了多少錢。
    李倩拿了兩瓶礦泉水，在陳濤身邊坐下，遞給他一瓶，然後柔聲安慰道：
    “歡水，別太傷心，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
    這特麽真屮淡，餘歡水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就為了他忙活。
    如果可以的話，餘歡水早就跟他斷了關係。
    陳濤這邊，就領著野種餘晨在外蹲守。
    甘虹，你看見了沒有？你有個前男友，我也有好人妻。
    “你……”
    確實是野種，都不用做什麽鑒定，因為甘虹與奸夫的聊天記錄中，已經提到了這件事。
    五分鍾後，見陳濤選了一個普通式樣兒的，小舅子甘宏頓時出言譏諷：
    比如公司那些同事，此時就不知道這件事。
    估計也沒多少，畢竟這貨在原劇情中混得不好，隻能住進餘歡水的房子。
    “照你這麽說，你姐每次回娘家都當保姆，你是不是該把她的保姆費給我？你他媽的說話不過腦子，我屮！”
    兩個小時後。
    陳濤嗯了一聲，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陳濤佯怒道：“你也知道他是你姐？那你怎麽不出錢？你們一家他媽的就剩了一張嘴，真到花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摳。真他媽惡心，給我滾蛋！”
    墓地已經選好了，花了不到兩萬塊，這些錢就用不著找奸夫報銷了。
    陳濤捧著小盒子，送甘虹最後一程。
    “我怎麽樣？你他媽的要是嫌寒酸，就掏錢！”
    所以絕大部分的客人，都是衝著甘家這邊來。
    由於喝得太急，水從唇邊流了下來，然後滴到衣服上。
    不然按這個邏輯，豈非要分賠償金給他？
    李倩見了，當即拿紙給陳濤擦幹，順便還幫他擦嘴。
    當時餘歡水還勸老媽，不要離婚，結果自然後悔不迭。
    “我特麽才不掏！我姐是你老婆，給你生了兒子，你有責任讓她風風光光地離開！”
    畢竟餘歡水的親朋好友本就不多，陳濤也懶得通知。
    甚至連餘歡水他爸，都還不知道兒媳死了。
    給了錢，又配合著做完了相關手續之後，胡家那邊就再也沒聯係過陳濤。
    如此一來，陳濤不但省下一筆鑒定費，還能從奸夫那裏獲取一些賠償。
    也許是煙囪處的除塵設備出了些故障，一股肉眼可見的濃煙嫋嫋升起，隨後化作虛無。
    而除了陳濤以外，他們也不接其他任何人的電話。
    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傷心，隻會伸手要錢。
    “嗬嗬，你得了那麽多的賠償款，好意思就給我姐買這種便宜貨？”
    隻是他太無賴，最後還敲走了餘歡水五萬、給他老婆，好讓便宜繼子結婚。
    “伱……！”
    陳濤也起身，隨相關人員去訂盒子。
    而餘歡水的親媽，生前卻經常挨打。
    自然，也得由他們甘家來為席麵買單。至於禮金，陳濤倒是沒有獨吞。
    一碼歸一碼。
    陳濤以後上門要錢，要的是甘虹從自己這裏拿的錢，還有這些年撫養他們外孫的錢。
    免得他們拿這白包，來跟自己搗糨糊。
    席間，甘家眾人很乖，沒有搞事。
    倒不是不想，而是生怕某人發神經，對他們很不利。
    等吃完了席，陳濤第一時間和餘晨一起離開。
    飯店門口。
    張子銘安慰餘晨一番，隨媽媽李倩上車。
    陳濤送餘晨回家，然後就出門放鬆。
    “叔兒，這個力道，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再使點勁，叔別的地方不咋樣，但那方麵堪稱是津門第一，你盡管上手段，但凡叔哼一聲，就多加兩個鍾。”
    “真噠？”
    “加四個鍾！叔不差錢！”
    “好咧！”
    當晚，陳濤沒有回家。
    而接下來的兩天，陳濤繼續收拾手尾。
    他要把某人的痕跡，從他以後的生活中、徹底抹去。
    至於公司那邊……
    周五，晚間。
    “我老婆死了，這幾天都在忙這件事，下周再去上班！”
    陳濤的話，讓趙覺民張大了嘴巴。
    趙覺民之前認為，這傻嗶是不是找到下家了，所以才敢於肆無忌憚地玩消失，甚至連請假的電話都不打。
    現在看來，真是事出有因。
    趙覺民並不覺得，對老婆唯唯諾諾的餘歡水，敢用這個理由來誆他。
    所以，他的老婆大約的確是死了？
    “她、她才三十幾，還年輕著呢，怎麽突然就……”
    “唉，她的命不好，被車給撞了。”
    “你怎麽不告訴我？我們也想表一份心意。”
    “老趙啊，好意心領，但真的沒必要。因為我跟你們的關係都不太好，不必人情往來。”
    “呃……也是。但席麵總是要吃的吧？”
    “已經吃完了，等我和梁主任結婚了，再請你們吃席。”
    你特麽想屁吃！
    趙覺民心裏暗罵，嘴上卻嗬嗬笑道：
    “你老婆死了，你的心情還這麽好？還有心思打咱們梁主任的主意？你偷偷告訴我，人家賠了多少？”
    “人家有錢有勢，隨便把我打發了，能給我多少？錢難道有人重要？錢給得再多，能有活著掙得多？唉，老趙啊，你幫我問問梁主任吧，我一個人帶孩子實在太累。”
    “……嗬嗬，這種話，你敢不敢親自對她說？”
    “不敢，我說著玩的。”
    陳濤笑著認慫，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趙覺民不禁好奇道：“什麽秘密？你說！我聽著呢！”
    “有一次，我看到梁主任和魏總他倆一起進了酒店，你說這奇不奇怪？魏總有老婆，梁主任還沒嫁人，你說他們有沒有那種可能……”
    “別胡說！他們肯定是在談工作！你可不能亂傳，不然造成影響，你以後就別想在弘強待下去了！”
    趙覺民心在滴血，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老魏拿捏，而自己還分不到太多錢，他就難受得想用腦袋撞牆。
    偏偏這個死了老婆的傻嗶餘歡水，還這麽不識趣，故意提起這事、揭了他的傷疤！
    他媽的，他腦子裏現在都已經有畫麵了！
    “好，我不說，我就當作沒看見。你再給我批兩天假，處理家事，我得到周三、才能去公司上班。”
    “假我可以給你，但你可不能用這個借口，為你的業績不好狡辯。到時候，你業績不達標就走人，別耍賴！”
    “那這個月的工資……”
    “你都幾天沒上班了？又沒事先請假，肯定是底薪啊！”
    “那我老婆死了，能不能向公司申請慰問金？”
    “你老婆又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怎麽申請？想屁吃！不過念你是事出有因，隻要你別再翹班了，我倒是可以盡量為你爭取全薪。”
    “謝謝你，老趙。沒想到你這人還挺不錯。”
    “這說的什麽話？我本來就很好。你業績這麽差，我罵過你幾次？行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辦，沒空跟你扯淡。”
    “……”
    趙覺民放下手機，開車往郊外駛去。
    那裏有一家製造劣質電纜的工廠，負責管理這座工廠的是他弟弟、趙悟民。
    陳濤也發動車子，使用專業的偵查手段，先跟著趙覺民過去踩個點。
    他們這魏、趙、梁鐵三角也是任務的目標。
    但陳濤並不打算就這麽送他們進去，他還要耍一耍，來個殺人誅心。
    反正按照劇情來說，他們已經不幹……
    也不是不幹，而是魏廣軍準備撇下趙梁二人，獨自做這門非法生意，於是就說總公司發現了不對勁，要過來檢查，所以要暫停生產，實則卻已經暗暗準備開辦工廠。
    因此，不用擔心他們繼續賣劣質電纜，造更多的孽。
    至於已經賣出去的，在他們事發之前，也不會出事，沒必要過於擔心。
    不得不說，這三個家夥真是聰明人。
    或者說，在這部劇裏就沒有真傻子。
    包括那個看起來善良可愛的臨終關懷組織員工欒冰然，也不會是她自己說的那樣。
    欒冰然，然並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