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再遇楚國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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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羋良吾弟……”嬴壯已經在稱兄道弟了——
    “事成之後,吾為秦王,君侯就是我大秦的丞相!”嬴壯也開始畫大餅了。
    熊午良掃了嬴壯一眼。
    你這大餅畫的又大又圓啊!
    但就你這貨色,也能鬥得過嬴稷、宣太後,最後成功當上秦王?
    成功率太低了,梅西攻破國足的球門的可能性都比這大!
    嬴壯對熊午良的內心獨白渾然不覺,隻見他毛孔張大,一臉興奮,卻又帶三分疑惑——
    “隻是不知……君侯為何要如此幫我?”
    熊午良掃了嬴壯一眼,言簡意賅“我看嬴稷不爽,就這麽簡單。”
    嬴壯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大猩猩一般的疑惑。
    那煞筆弟弟嬴稷什麽時候惹到這楚國曲陽君了?
    也罷,他們之間的恩怨跟我也沒關係——無所謂!
    能幫我淦翻嬴稷就好!
    熊午良與嬴壯又商討了一些細節,然後便作輯拜別。和來時的冷淡不同,這次嬴壯親自將熊午良送出門外,頗顯依依惜別之情。
    熊午良知道,就憑嬴壯這武癡貨色,就算有自己的暗中支持,估計也夠嗆能整得過嬴稷母子。
    但是無所謂!
    曆史上嬴壯發起的‘季君之亂’,雖然沒能淦翻嬴稷,但是也把秦國內耗得厲害。
    ‘季君之亂’後,秦國整整十年,都沒再發動過去年‘秦武王攻宜陽’這樣的大動作。
    這次有熊午良暗中煽風點火,說不定可以讓‘季君之亂’比曆史上來得更加猛烈!
    再說,熊午良也不是隻付出、不收獲……
    要是秦國內亂得比曆史上更邪乎,熊午良也可以趁機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給封地裏撈些油水回來。
    這可是強秦呐!
    要是真能擄掠一番,那可比當初攻越的油水大得多了!
    ……
    話說上次熊午良借著酒意,機緣巧合給秦王嬴稷上了一課之後,嬴稷這些天一直心神不寧。
    這秦法的弊端,要是當初不知道時候還好。
    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就睡不著覺了!
    嬴稷晚上一閉眼睛,就能想到當初那個年輕的楚人嘴裏描述的樣子——
    連戰連敗的秦人不堪壓迫,自己這個秦王成為眾矢之的,衣衫襤褸的秦人憤怒地包圍了鹹陽城……
    焯!
    秦法,一定要改革!
    但是怎麽改革呢?
    商君變法之後,秦國強勢崛起、如日中天,群臣皆視商君之法為至聖真理……
    自己一個新即位的秦王,立足尚且不穩,也配提起要修改商君之法?
    搞笑呢?
    再說,就算自己日後有了權力、有了威望……又要從何改起呢?
    須知商君已經將秦國打造成了一架巨大的戰爭機器,而且這機器已經全速運轉起來,正在不停地滾雪球……
    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自古以來,變法當慎之又慎。
    君不見那些搞過變法的,無論成功還是失敗,試問有哪個落得好下場了?
    如何給這機器降溫?如何抽絲剝繭地完成對秦法的改革?
    難矣……
    是了!
    那天遇到的年輕楚人,他多半有辦法!
    那天怎麽就沒問他的身份呢?焯!
    嬴稷坐不住了,不但按照記憶,讓畫師畫出了熊午良的畫像,張貼在城門口處懸賞……而且在宣太後的默許下,嬴稷每天晚上都帶著嬴卓,在當初的酒肆裏蹲守熊午良。
    這叫什麽?
    求賢若渴!
    能讓虎狼秦國的君主如此上心,說出去也足以讓熊午良自傲了。
    ……
    數日之後。
    熊午良和羋橫、黃歇、芍虎一行四人,終於再次走進了這家酒肆!
    也算是趕得巧……羋橫這個大酒懵子自從上次飲過幾壇秦酒之後,對那種與醇厚楚酒口味截然不同的淩冽滋味,一直念念不忘。
    這幾天熊午良跑了幾次嬴壯府之後,敲定了不少細節,如今也終於閑下來了,便再次夥同羋橫前來買酒。
    熊午良四人走進酒肆……
    “王兄!上次那楚人終於來了!”嬴卓眼尖,一眼看到了熊午良!
    嬴稷精神一振!
    功夫不負有心人!
    有心想豁然起身,對著熊午良納頭便拜,請他出山為大秦出謀劃策……又生生忍住了!
    既然人已經出現,那就跑不了了。
    不急於一時。
    且看看這次,這楚國小公子又有什麽新穎之詞?
    ……
    熊午良正在與黃歇閑嘮嗑。
    這些天來,熊午良沒少在黃歇身上找樂子。
    看這個未來名動天下的春申君,現在在自己麵前屢屢吃癟……很滿足無良公子的惡趣味。
    “……聽聞之前在政事殿上,公子曾盛讚嬴稷,說他必然是一代雄主,這話又有何根據?”黃歇的臉蛋漲得通紅,顯然一路上已經與熊午良爭論良久了。
    當初熊午良曾經在政事殿上,當眾預言秦武王必將在數年內橫死。
    如今這個預言已經成了事實。
    當時熊午良還說,下一任即位的秦王嬴稷,將是一代雄主,楚國不可不防雲雲……
    不得不說,此時黃歇對熊午良神妙的預測能力,已經生不起半分質疑的心思了。
    但是……
    秦王嬴稷,那時候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押在燕國的人質,放眼整個楚國,當時連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不多……
    熊午良又有什麽根據,當眾斷言他必將成就一番霸業?
    總得有個說法吧?
    嬴稷意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耳朵一豎!
    又聽說上次那個對秦法洞若觀火的少年,居然曾經說過自己必將成為‘一代雄主’。
    不由得與嬴卓對視一眼,精神一振!
    雖說嬴稷沒有很膚淺地立刻大喜過望,但是聽聞那楚國少年公子曾有此言,心中也頗有些自得。
    熊午良搖頭晃腦,篤定地說道“小孩兒,你不懂——”
    “秦王嬴稷在燕國為質多年,雖然久久遠離權力中樞,但是也並非全是壞處。”
    “能熬過多年質子生涯,這位秦國新君必然會得到極大的磨練。”
    “秦王嬴稷心智之堅忍,絕非那些出身高貴、長於深宮婦人之手、一直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太子能比!”
    聽著熊午良與黃歇的言辭,正在拍開秦酒壇子泥封的羋橫……老臉一紅。
    咋回事,感覺王弟這話,好像在列我身份證號啊?
    有被冒犯到!
    旁邊的秦王嬴稷聽聞此言,卻是眉頭一挑——
    自己出身庶子,一直是嬴稷心中的一根刺。
    沒想到在這個楚國少年的嘴裏,居然反而成了一個優點,是自己‘心智堅忍’的象征!
    包括自己引以為恥的多年質子生涯,竟也被如此推崇!
    知我者,楚國少年公子也!
    秦王嬴稷正心花怒放,隻聽熊午良又開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