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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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組局
    第69章 組局
    “薑公子,抱歉叨擾了……”
    帶著軍人特有的利落,林峰上前便打了個招呼,轉而對張鑄卿道,“少爺,出了點事!”
    “馮公子讓我請您現在就過去。”
    見他神情凝重,顯然這事還不小。
    出事不去找大帥,應該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又有馮庸在場,薑誠轉瞬便想到可能是他那位堂兄又惹了什麽事,現在過來搬救兵來了。
    “知道了——嗐,能有啥大事?”
    張鑄卿一邊跟著林峰往外走,一邊回臉對著吳泰勳幾人喊,“今兒這局我組的啊,人都別走……”
    “多晚都等我回來,咱幾個弄壺好茶,咱得打上他一整宿啊!好久沒贏你們這幾個家夥的錢了,都別走啊!”
    別看這小子不學無術,後來被日本人策反當了漢奸。
    可待兄弟朋友卻沒的說,舍得花錢人也爽快;真有啥求著他幫忙的,這小子是盡心竭力,從不藏著掖著。
    故而,吳泰勳鮑毓麟乃至薑誠這些人,更樂意往他身邊湊。
    “幾位快請入座吧,今兒都是飛瀾魯莽,方才一番血氣上頭就給開了槍。”
    回身,薑誠對著吳泰勳鮑毓麟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他們入座就席。
    親自起身給他倆倒酒,薑誠端著酒杯笑道:“就是那剛才一聲槍響,不知是不是驚到幾位小姐了,”
    “飛瀾在此給各位賠個不是!也是方才蔡小姐的話,還請諸位大人有大量!”
    “來,飛瀾先幹為敬了!”
    說完,揚脖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薑誠卻差點被這口烈酒嗆得咳出來。
    都說東北人中意一口散簍子,他還以為就是鄉下自釀米酒沒幾個度數,卻沒想到入喉渾似一道火焰,差點把他從中燒得穿了。
    還真是個直性子的憨貨……也就小酌幾杯居然弄烈性白酒給大家喝。
    “飛瀾,吃口菜吧。”
    看出他的窘迫,落座左手邊的吳泰勳客氣地幫他夾了兩片牛肚,“嗬嗬!這賠罪之說大可不必……你我哪個不是長在軍中,見慣了父兄們騎馬放槍慣了的?”
    “吳兄這話說的是,也就蔡家那倆廢物。”
    鮑毓麟隨聲附和,但講實話剛才開槍確實也把他嚇一大跳,然而坐在海蕙心旁邊的吳赤芳卻氣鼓鼓道:“你們男人的事兒,往後少扯上我們喲……”
    薑誠知道這妮子,她是吳泰勳一母同出的胞妹,一直被吳大舌頭視為掌上明珠。
    這吳俊升喜好女色妻妾成群,可子嗣卻異常淒涼。
    原配生育兩女先後夭折,無奈將親弟的兒子吳泰來過繼。
    後來娶了石氏,給他生了一兒一女……老來得子的吳俊升對他倆寵愛至極。
    對比女中豪傑一般的海蕙心,這妮子可是集刁蠻任性不講道理為一身——
    方才一聲槍響時,吳赤芳抱著耳朵就鑽進女伴的懷裏,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薑誠快速思索該怎麽答她,不想海蕙心卻反應比誰都快:“哎呀,要是驚著咱們小芳,那可真就是天大罪過——”
    “我告訴伱啊薑飛瀾,光著今天一頓飯可不成啊!改明兒瑞福祥裏頭得讓咱們姐妹隨便挑才是。”
    吳赤芳吧嗒著雙眼先是愕然,旋即便是眉開眼笑:“真的假的呀?”
    “這還有假?”
    海蕙心給她夾了塊糯米藕,卻將眼光側轉看薑誠,他是連忙會了意道:“成!哪日你們小姐妹得空,我來做東就是!”
    真是花幾個買衣服錢,就能搭上吳俊升這條船,那可真真兒是賺大發。
    “哈哈,小芳這是進城抓小工來了啊?還是個給錢的小工……”
    鮑毓麟隨口開了句玩笑,氣氛很快便熱鬧融洽起來。
    幾杯下肚,吳泰勳慢悠悠說著:“行了,也不必打啞謎了——飛瀾,這回進省城,除了漢卿成婚那事,就是考學了吧?”
    手上捏著筷子一頓,薑誠撩起眼皮將目光轉向吳鮑兩人。
    吳泰勳就不必說了——這鮑毓麟來頭也不小。
    除了跟大家一樣,與張漢卿是一同長大的同窗,這小子的哥哥鮑英麟,是大帥長女張首芳的相公……而他老爹更是此時的黑省督軍鮑貴卿。
    看看,楊弘還打算讓他兒子玉成削尖腦袋往將講武堂擠——看這一期究竟是給什麽人設的啊?
    這麽些臥虎藏龍的東北貴胄,稍不留心大概就不知道踹哪塊鋼板上了。
    “幼權,這就不像你了……之前進省城的時候你可講了,咱幾個也都算長大成人了,總該到了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鮑毓麟仿佛對“講武堂”這事一點都不上心,反而企圖岔開話題,“咋,你吳公子後悔了?”
    此時的張大帥剛剛坐穩奉省,關外頗具重新大洗牌的陣仗:
    包括吳俊升在內,張景惠孫烈臣等都是摩拳擦掌,這些軍閥之子也想爭權奪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動聲色地凝望吳泰勳白淨臉龐染上的醉意,後者卻神情複雜:“別的都好說……就是你們沒聽說麽,這期講武堂的教官,有郭鬼子!”
    呦嗬?
    真是沒想到郭鬆齡竟是如此聲名遠揚,連吳公子也聽說過?
    不鹹不淡地笑了兩聲,薑誠故意套話:“嗐,這人我也聽說過!”
    “說是關內逃回來的……受帥爺知遇之恩,才給了個戰術教官的虛職。”
    他在廣州參加護法運動,失敗之後無法繼續留在廣州,等於是跑回奉天讓大帥“撿”進門的。
    說什麽“知遇之恩”,其實多多少少有點貼金的成分了。
    說難聽點,他現在自認懷一身驚天大才,隻能當個教官——難怪先前跟著學成來新民時滿身憤憤。
    “你們不知道,這回入學考,帥爺要他全權負責!”
    吳泰勳顯然對這位神人的來曆一概不知,隻在擔憂他們的前程,“這郭鬼子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據說鐵麵無私給誰也不留情麵。”
    聽完他這話,鮑毓麟不免大笑出聲:“哎喲我的吳公子,我還尋思你擔心啥呢,原來是怕學考不上啊!”
    “放心的吧,咱幾個……連帶飛瀾在內,應該都能免試入學的。”
    (本章完)